第199章 功成首輔36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729
  第199章 功成首輔36

    顧大人黎老板收孟見雲義子,其中蘇石毅還挺高興的。

    “以後就叫我表叔了!”

    這高興是見誰都樂嗬嗬的,包括這次去接親,蘇石毅作為小孟表叔也是笑的最大聲,樂嗬最高,也不怕累,願意替這位大侄子跑一趟護送護送。

    ……就是臉上的笑容太得意了。

    若是往常,蘇石毅肯定不敢在孟見雲跟前笑的這麽嘚瑟大聲,怕孟見雲抽他,現在就不一樣了,今個兒孟見雲大喜日子肯定不會動手揍他,加上他是表叔了。

    孟見雲也確實充耳不聞蘇石毅的笑,翻身上馬,看著吉汀的方向眼底都是化不開藏不住的柔和和笑意來。

    從昭州城出發,接親隊伍走的快,一大早出發,一天半的時間就到了吉汀,卻沒直接去接人,而是在早早租好的小院子安頓下來,修整了半天,第二天一大早吹吹打打的鑼鼓隊,這才去李家。

    李家門戶張燈結彩,門口小廝下人穿著喜氣洋洋,發著喜餅喜錢。

    聽到敲打聲,便說:“昭州的姑爺來了。”

    後院裏,吃席的來客皆是道喜,跟老夫人說:“您可享福了,尋了這麽一門好親事。”

    “可不是嘛,顧大人黎老板的義子,大少爺一個,還得顧大人看重,誰家能有這個福氣,尤其是就一個獨哥兒。”後一句含糊其辭但意思表露出來了。

    雖是義子但以後黎府的種種少不了這個義子的。

    時下就有家中殷實老爺卻子嗣淡薄隻有個女郎的,為了家中祖產便去包養收養一個男丁,起的是繼承家業,也能給原本的女郎一些庇佑——畢竟百年之後父母不在了,那就得指望這個哥哥弟弟。

    不過這樣情況少。

    李老夫人臉略略板了下,說:“我聽說了,小孟是個好孩子不是那般的人,我們李家嫁哥兒也不是圖這些的。”

    若是這話傳出去成了什麽了?他們李家嫁哥兒是想謀黎老板顧大人家產嘛,他們李家也成了攀高枝的人家,自是不成。

    “對對,瞧我這張嘴,這是結的兩姓之好。”

    “是啊李家在咱們吉汀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光是給霖哥兒備的嫁妝那都讓人睜不開眼,也不知道男方家給備了什麽。”

    當初定親時,下聘的聘禮已經送到了,不然兩地路遠成親當天去那肯定耽誤。過年時送的聘禮都沒拆動,此刻擺在正院前,不過禮單前後院都有。

    等聽下人說姑爺到了,女眷們便坐在後院,等著身邊丫頭來回跑腿說進程,什麽大爺攔了攔——這是鬧喜呢,聽說來的可多了,不是轎子是馬車,不過車廂裝扮的可漂亮了。

    車廂是專門找人訂做的,棚頂跟轎子簷一樣,四角略往上翹,不提周身是紅漆木框雕刻吉祥圖案,那四個往上翹的角上還掛著吉祥如意結,流蘇墜著玉石珠子,風一吹叮叮當當的特別好看。

    玉石珠子都是昭州陳家送來的。

    陳家早些年翡翠生意一般般,後來得了黎老板搭路線,翡翠賣到了北麵貴婦手中,現如今翡翠價被炒的高,自然送北麵貴婦人手裏的翡翠都是質地極佳上乘,剩下的一些邊角料,陳家能做珠子就做珠子,零零散散攢了幾箱子,知道顧大人不會收貴重的,每次過年就送這些。

    福寶小時候愛玩,把這個當彈珠彈。

    如今黎府的極好上乘的珠子也多,拿出來給做新娘車蓋珠串了。這頂馬車可漂亮了,掛著紅綢,門窗用的木料雕刻,刷著紅漆,墜著玉石珠子,一路從昭州城走過來,吸引不少百姓。

    沒人敢打壞主意,接親隊伍都是精壯的漢子。

    昨個兒接親隊伍進了吉汀,就引得吉汀百姓紛紛討論,說:“誰家接親,這車馬漂亮的比戲文裏接公主的還要好看。”

    自然戲文裏接公主的大家也沒看過。

    “聽說是昭州顧大人家的少爺迎娶李家哥兒。”

    “誒呦這可是大喜事,難怪這麽熱鬧了。”

    “過年時李家從昭州回來,有送聘禮的隊伍,那烏壓壓的才好看呢。”

    “原來那一車車聘禮是這次親事啊,難怪了。”

    此時李家後院,婦人們聽著下人學前頭如何熱鬧,看著那聘禮單子,打開一看就暗暗咋舌,剛還想李家疼小哥兒給這麽多嫁妝,如今看了聘禮單,在對比也不算多了。

    一個義子,還給備的如此豐厚。

    什麽翡翠、珍珠、銀兩、綢緞這些不提,竟還有隻聽過名字沒見過的琉璃,聽說這琉璃小小一點就能換金子,可黎府給的聘禮是一整套的四季酒盞。

    這可貴重了。

    等下人回來學,說那接親的馬車可漂亮了,四周都墜著寶石珠子如何如何,說的眾位婦人都坐不住想去瞧瞧——她們都成了親嫁了人是婦人了,也不在意這些拘束,能趁著人多露個麵瞧個熱鬧。

    李家未出閣的霏娘聽了十分好奇,可她是議親的年歲,家裏拘著不讓她外出,不由難受的要死,想看看到底長什麽樣?

    “比那花轎還漂亮嗎?”

    “我瞧著,比花轎還要花銀錢費工夫。”

    “主要是之前沒人這麽做過,頭一份的東西可稀罕了。”

    “瞧著車衣用料都是繡緞,也不怕下了雨打濕淋濕了。”

    繡緞這些是王堅帶回來的,當初做這個車廂轎子頂時,王堅就說:“繡緞是好東西,但不用放著那就沒什麽價值,如今霖哥兒成親嫁人,他愛漂亮,這坐車的一路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用吧。”

    還真不心疼。

    後來是木匠心疼綢緞料子,又想著接親的花轎,於是綜合了下,有了這個馬車廂飛簷頂,四角略微延伸一些,下雨了防一些不用直接落在綢緞上,自然裏頭還有油布加固了。

    單是一輛車廂,便能看出這場婚事黎家的看重了。

    在眾人圍觀豔羨的目光下,李霖穿著自己親手做的婚服被孟見雲背出來了。

    “呀!怎麽沒穿裙子。”

    “也沒個蓋頭。”

    “不過倒是好看。”

    沒有用家裏傳統的襖裙蓋頭嫁衣,李霖在給渝哥兒縫嫁衣時就想過他的,斜襟領的袍子,外頭大衫,單單一個發髻,戴著雲錦冠,造型像是一朵朵的雲,發冠後垂著珠子。

    臉上的妝容本來是清清淡淡的,可壓不住霖哥兒被打趣,臊的臉紅,眉眼角都是一片紅暈,倒是顯得幾分姝麗起來,他手裏拿著扇子遮麵,爬上了孟見雲的背上。

    孟見雲渾身肌肉都是硬邦邦的,明明背上的人嬌小輕的很,可他背著宛如負重千金,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起身手腳放哪裏了。

    霖哥兒趴在背上乖巧的拿扇子擋著嘴,小聲說:“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不是。”

    說話的氣音就往孟見雲的脖子處鑽,孟見雲頭皮麻煩麵色偽裝如常的給站了起來,就往出走,略有幾分直愣,背上就傳來笑聲,小小聲說:“你也跟我一樣緊張嘛。”

    “我昨個都沒睡著。”

    孟見雲心咚咚的,嗯了聲,“我也沒睡著。”

    霖哥兒沒說話了,因為媒婆在旁說要出去了可不能再說話了不成規矩讓人笑話,但霖哥兒笑了聲,孟見雲聽見了,那股僵硬緊張也沒了,踏踏實實的背著霖哥兒出了門。

    兩日後車馬到了昭州城——孟見雲沒讓走太快。

    成親拜堂,送入洞房。

    這倆孩子的院子是兩個小院擴成一個,沒怎麽大蓋——雖說昭州冬日天不冷不像中原幾場雪下來,凍得土硬邦邦的根本無法動工。但確實是時間趕,沒法大整,隻能在原先的院子擴。

    之前近湖邊那兒有個院子,連著湖上船屋——這船屋蓋起來後幾乎沒怎麽住人,因為黎大年紀大不愛住湖邊還暈水,沒閑情逸致賞花賞月的,黎照曦是更喜歡靠他院子後頭的小山坡樹林玩,玩水每年可以去吉汀海邊玩。

    顧大人和黎老板就不提了,忙的厲害。

    此時這倆小院子擴在一起,地方一下子敞快大了許多,黎周周說等年後辦完親事再給按照霖哥兒喜好方便來蓋,現在先布置起來。

    至於霖哥兒王堅、柳桃蘇佳渝四人之前住的兩個院子,黎周周從未動過這個地方的念頭,孩子回來了,是要有個家有個住處地方,即便是不回來空著,出嫁的柳桃、佳渝也知道,黎府有他們的地方位置,黎府是他們靠山。

    哪怕王堅自己有了宅院,黎府的院子也有。

    黎周周態度是表出來了,還很堅定。

    這一趟婚事,黎府操辦大大小小的,黎周周都操了心,幸好還有王堅幾個在旁邊幫忙,婚事也熱熱鬧鬧,酒席擺場不小,城中百姓見了,說什麽的都有,但總歸要感歎一句:還真是少爺娶親。

    婚事辦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周周先跟周管家說:“跟霖哥兒那邊交代了,說不用早起敬茶,這孩子規矩,我不說肯定要早起過來。”

    旁邊顧兆聽了,便說:“周周你這麽說,霖哥兒肯定也得早過來,要我說嘛,你就說昨個顧大人喝大了,鬧騰了一宿,黎老板也沒睡好顧大人還沒起床先別過來打攪了。”後者跟周管家交代話。

    周管家:啊這——看黎老板。

    “按大人說的去吧。”黎周周笑,見周管家走了,才說:“哪裏有人給自己臉上摸黑的。”

    “也不算摸黑,顧大人鬧酒瘋了。”顧兆玩笑過去鬧周周。

    一大早,老夫老妻還真玩鬧起來,讓今年九歲過來瞧熱鬧的黎照曦捂著眼睛誒呀誒呀的叫,隻是手指縫寬寬的,臉上也在笑,還給他爹羞羞臉。

    顧兆:……快樂教育是當爹快樂揍兒子也可以解釋的。

    黎照曦先跑了出去,還說:“大哥和大嫂中午吃飯我再過來好了。”

    “……算這小子跑的快。”顧大人收起了拳頭。

    黎周周笑倒在一旁了,這雞飛狗跳的熱鬧勁兒好啊。

    果然周管家這麽傳話到了大爺院子,跟著李家來的婆子說了原話,婆子是應承下來了,要送周管家走,不過周管家想了想還是沒出去,而是說:“李木呢?”

    等叫了李木過來,又說了一遍。

    “你是在府裏待過的,知道老板大人說這話不是客套寒暄意思,是真疼愛大夫人,可別自作主張以為是替大夫人著想。”周管家當著李家婆子麵說。

    剛他說完了,這婆子一看就是沒聽進去。

    李木實打實的應是,說知道了。

    周管家瞧李木實在模樣便安了心,這才抬腳往出走。他不管大爺院子裏下人的事,大夫人顯然是看重李木,但這新過來的婆子是李家送來的,說法自然是年紀大經驗多能掣肘住下人,管屋裏院裏像當這院子管家,但黎府跟一般的府邸也不一樣,別拿李家那一套來這兒跟他陽奉陰違的。

    屋裏人醒的到早。

    孟見雲見李霖醒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裏,給蓋的嚴實,問:“疼不疼?”

    霖哥兒一張嘴,可聲沙啞,眉眼底都是羞意,搖頭說不。

    孟見雲沉默了下,一手蓋過去,霖哥兒其實受不住了,但想著要是孟見雲還要他、他也成吧,誰知腰上的手給他緩緩的揉,隻是力道重了些,有些疼。

    “重。”霖哥兒嬌聲小聲說。

    這下力道輕了。

    揉了一小會,房間倆人皆是氣氛有些不對勁,黏黏糊糊的還羞澀,李霖見外頭天亮,才想起來有些懊惱著急說:“我起晚了,該給大人老板敬茶了。”

    孟見雲其實心疼李霖,可是該要敬茶,便親自要替李霖穿衣,一會多讓李霖靠著他好了。

    喚人來伺候。

    李木站在門口把周管家話學了一通,旁邊的婆子敲門讓丫頭進來,隔遠見了禮,叫了大爺、夫人,一邊說:“夫人還是去一趟好,畢竟第一天媳婦茶,哪能晚了沒規矩。”

    “還是別去了,正院都傳來話了。”李木頂著李媽媽的目光同霖哥兒說。

    由李霖和孟見雲拿主意了。

    “不去了。”

    “不去。”

    夫夫倆異口同聲道,隻是霖哥兒聲軟小了些,他看著李媽媽,說:“沒事,大人老板肯定不會生氣的。”

    婆子還想再說再勸,被孟見雲冷臉叫出去了。

    兩人也沒真日上三竿再過去,磨蹭休息了會,換了衣裳,不緊不慢的過去。黎周周和顧兆見倆人過來,皆是一臉長輩笑,之後就是喝茶了。

    霖哥兒叫老板大人。

    “你昨個兒是哄我的?都改口了,怎麽又叫回來了。”黎周周問小霖哥兒。

    霖哥兒看孟見雲。

    顧兆說:“福寶叫你們大哥大嫂,我們認了孩子,他強驢一個,你可別學他,慣他毛病。”

    孟見雲被罵倔驢也沒不高興,霖哥兒就認認真真改了口:“爹,阿爹。”

    “欸這才乖。”

    黎照曦在旁鼓掌,說:“要叫我弟弟了。”

    “弟弟。”

    可把黎照曦美壞了,脆生生叫了大哥大嫂,自是收了紅包。

    一家人用了午飯說了話,在飯桌上顧兆說:“明日我要動身去忻州,你就別去了,先在府裏待一陣,播林安南那邊還是交給你看著。”後者自然是跟孟見雲說。

    顧兆有心讓小孟才成親留家裏多陪陪霖哥兒,新婚燕爾的,跟他出去務工算怎麽回事。但讓孟見雲去播林安南兩村多看看也不是無的放矢,找的借口。

    過年那會南夷就來犯了兩次,不過都是小型騷擾,沒成大氣候,當時顧兆人在昭州,而且大曆文武係統兩套的關係,他的消息很滯後,文官過年放假封筆,那是不辦公的,所以一直到了年後才知道。

    一聽說沒大事,死傷不嚴重,都是幾千人騷擾。

    顧兆也沒放在心裏,覺得還好——相比大型戰爭死傷不計其數麵前,這樣的騷擾真算得上小打小鬧了。而且年前昭州商回來,王堅帶的那些信,京裏那邊豐州和茴國打的才叫個凶猛。

    有輸有贏,焦灼一段時間,發起幾仗。

    在這樣情況下,他們南邊好像還算平穩?結果他前腳剛收到小型騷擾的信,後腳戎州那邊就爆出了蕃國進攻——

    這次有四萬兵馬來襲。

    戎州那邊朝廷去歲派下來的小將軍之前還小贏了幾次,這次是輸的徹底,聽說死傷無數,具體的顧兆打聽不來,文官五官不同係統不說,還隔著一個布政司,這他不好插手。

    這種事情插不了手幫不上忙,聽聞了隻是讓自己更難受。顧兆沒跟周周說這事,加上已經打完了,當時孟見雲霖哥兒結婚喜事,就忽略掉了。

    等現在一切定了,忻州那邊傳來信,南夷又發動了幾次,這次陣仗大了,一兩萬的數目,打了起來,贏了一次,後來輸了,如今忻州如何,顧兆不知道打聽不到了。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南夷自從老王去世後,跟大曆的戰事便穩不住了,新王聽說是最小的兒子,具體如何,從走商的老商賈那兒能得知幾分——

    殘忍、狠辣。

    顧兆在家坐不住,哪怕他去了忻州也不可能上戰場——自然他去打仗也是送死亂來,真不能這麽幹,但過去看著點百姓搞搞後勤比在昭州強。

    南夷那兒態度不同,顧兆就怕昭州那兩處遭受波及,留其他人不如留孟見雲他安心,起碼這小子身手也好——跟鏢師還有岷章猛男團夥學過打架鬥毆技術。

    如此也算是公私兼得。

    “是。”孟見雲應是。

    顧兆點點頭,不說這些了,“吃飯吧。”

    行李收拾好了,顧大人用了中午飯下午便帶人出城了。黎周周是身邊人,他們睡一張床十幾年了,如何不知道相公心裏記掛著前頭忻州百姓,相公沒說,他也能猜到幾分,並沒阻攔,還給收拾了行李,隻是讓好好照顧自己。

    等顧大人一走,黎府還是原先樣子。

    孟見雲在府裏留了一天,第二天就說要去播林安南兩處,李霖聽完了點頭說好,說我給你收拾行李。

    “不用。”孟見雲硬著說完,又軟了聲:“謝謝。”

    霖哥兒笑了下,說:“孟見雲,不客氣。”

    收拾完行李吃了早飯,孟見雲要去正院和老板說一聲,霖哥兒跟著一同去,黎周周聽了,看孟見雲,“也不是讓你立即去,晚一兩日也沒什麽。”

    相公也是這意思,來回巡視巡查,不急的。

    “不好因我耽誤公事。”孟見雲道。

    霖哥兒在旁說:“阿爹,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你也要去?”黎周周驚詫,這可不時興一起去。

    霖哥兒搖頭,“我不去。”他自知身體弱一些,去了也是給孟見雲拖後腿耽誤公事。

    黎周周聞言鬆了口氣,見小兩口是一個意思隻能允了,隻是說:“也不是說讓你一直駐守留在那兒,檢查完了看看底下有沒有背著懈怠、玩忽職守的,加強了巡邏就回來。”

    “去吧。”

    “霖哥兒你送送小孟,好好說會話。”

    霖哥兒送孟見雲到了大門口,孟見雲背著包袱沒出去,而是說:“不會有事的。”

    “我在家裏等你。”

    “嗯。”

    沒話可說了,孟見雲快步出門翻身上馬,隻是回頭看了看門裏的李霖,而後便駕馬離去。霖哥兒留在原地站了一小會,這才回去,被下人請到正院,說阿爹叫他。

    黎周周是想孟見雲一走,這新婚第二天,怕霖哥兒難受,就叫過來一起說話給孩子找個活忙起來,忙起來時間就快了也不會多想了。

    “三朝回門的禮你瞧瞧,還有家裏管家的事,你也得學一學接手管。”黎周周道。

    吉汀和昭州這麽遠,三朝回門不可能真的三天回去——路上功夫就得折騰。加上孟見雲現在有事要忙,但禮不能廢。

    一般來說,七天回門也成。

    “阿爹,我想等孟見雲回來了,我們一起回去。”霖哥兒說:“我先給家裏寫了信說清楚。”

    黎周周點頭道:“也好,不過你的信還得再加上禮,這不能少了,不過小霖哥兒,你都成親了,怎麽還一口一個孟見雲的叫。”

    霖哥兒羞紅臉,說:“他名字好聽,我喜歡這麽叫他。”

    “……成成,你們愛怎麽叫怎麽叫。”黎周周看小孩臉紅害臊模樣,不由想到以前的自己,村裏人其實會叫我男人如何如何,就像小樹這麽叫嚴大人。

    他覺得相公那時候瘦瘦小小的還白淨漂亮,村裏人笑話他說:真迎回來了個小相公,那得供著,一碰得碎了。

    成親第一晚,還真是得捧著哄著。

    黎周周想到此也笑了。

    忻州。

    顧兆快馬加鞭剛到,便得知了個消息:十四皇子在上次戰役中被南夷給擄走了,昨天南夷剛發了話,要大曆給讓一座城池換十四。

    “……”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說這一座城池換人要價太低顯得像是有詭計,還是十四和南夷這關係,被擄是真是假其中是不是有陰謀。

    但他打聽不到,就看朝廷如何說。

    天順帝接到消息,看了置之不理,甚至口出髒話。

    這雜種也配一座城池?

    比起十四被擄,天順帝對容二戰敗更為惱火和生氣,容家這個廢物兒子,竟然損失了朕這麽多兵馬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