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功成首輔28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334
  第191章 功成首輔28

    陳家好事近,交帖子日子就在大年初一,同年五月初結親。黎周周和陳夫人、梁夫人說起話來,聽媒婆說了好些吉利日子,就說起他家也要辦,正好把算好的日子拿過來瞧瞧。

    “他家適婚齡的孩子多。”陳夫人笑嗬嗬的跟梁夫人說話。

    黎周周接了媒婆算好的日子看,嘴上說:“是啊,一眨眼孩子都大了該操辦了。”

    “瞧這話說的老氣橫秋。”陳夫人年紀最長,語氣是和藹的,樂嗬說:“周周才多大,瞧著還是個小年輕,半點都不顯老。”

    這話倒是真的。梁夫人看顧夫人真是二十七八左右的樣貌,聽說顧夫人比顧大人還年長三歲,這算下來顧夫人年歲和她差不多,可人家看著像是她弟弟。

    黎周周二十七生的福寶,如今福寶八歲,這一過年就九歲。

    “過完年三十六了。”黎周周笑道。

    跟她想的一般,梁夫人麵上壓不住的好奇和羨慕,“你這是怎麽做的?皮膚光光的,瞧著精力也好,不像我要是操勞一件事,回頭能歇好幾天才緩過來。”

    黎周周笑說:“是人怎麽能不老,不過我多是運動,早先去走貨外出,平日裏在家也鍛煉,多出出汗,人身體好了,精神自然好。”

    在陳府說了一通話,之後定了日子,陳府邀請大家來觀禮,說好了下午天還沒黑寒暄客氣離開。

    天氣已經冷了。

    以前府邸小的時候走路方便,如今府邸修蓋大了,繞了一圈,還是坐馬車方便。黎周周和相公上了馬車,剛坐定便看相公。

    顧兆還美滋滋的,怎麽瞧看他來了?

    “還是年歲長了,眼角笑起來都有細紋了。”黎周周道。

    顧兆:!!!

    可謂是晴天霹靂!

    “周周你是嫌我了嗎?”小顧可憐,“我不年輕貌美了嗎?!”

    實歲三十三好像確實不年輕了——不對,年還沒過,那就是三十二。小顧扣著字眼,三十二還挺青壯年的,怎麽就不貌美了。

    黎周周笑,說:“哪裏,要是相公不好看了,我年歲比你還大——”

    “周周一如既往,我瞧著一年比一年好看。”

    黎周周笑了下,而後說:“其實我本來想說,相公眼角有了細紋比以前年輕時瞧著風度威嚴更好看了。”

    “……那確實,毛頭小子有什麽好的,還是歲月沉澱下來人有韻味有內涵才帥氣有風度。”小顧大人連著誇自己。

    兩人確實是不如十八九的小夥子,可也沒‘老氣’、‘暮氣’,就像梁夫人說的,明明是差不離的年紀,瞧著卻像是隔了七八歲。一方是梁府風氣陳舊,梁夫人以前在婆母手下討生活,唯唯諾諾的恭敬順從,身上的那些自己的光彩都退了淡了。

    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光彩的。

    “我剛看琳娘挑的日子,五月好日子還挺多,回頭我問問蘇石毅和小桃,讓他倆選一選。”

    “成,你拿主意就好。”

    過年前,顧兆去了一趟鄚州坐了半個月的辦公室,將底下三個州城、數個府縣送來的述職報告給看完批示了,他分到了昭州,還有忻州幾個府縣管。這倒也好。

    年前嘛,自是底下人拍馬逢迎、送禮的好時候了,尤其今年新上來了一位顧大人,聽說在京裏還有大靠山在,當即是不少人想巴結奉承,可顧大人在鄚州的院子是租的,還是個二進,裏頭丫鬟就沒一個年齡在四十以下的——

    “這還是丫鬟?四十多歲的,這都是老婆子了。”

    “真的假的?當官的還有不好色的?”

    “沒人給送嗎?”

    “哪能沒人送,顧大人,咱們南郡的左政司,你說說能沒有人送嗎?”

    “這顧大人清高不收?”

    “到也不是,我聽來的,也不知道準不準,當初這位顧大人下放到了昭州,昭州底下的鄉紳也有給送女人的,但顧大人一概不收,還打罵了回去。”

    聽八卦的一些下屬本是津津有味,聽到這兒不由插嘴:“顧大人還打罵人?這可嬌滴滴的美人,也舍得動手?”

    若是顧大人在這兒,肯定要大喇叭噴這幾位一臉,少給他以訛傳訛,他什麽時候動手了?什麽時候罵人了?哦,罵人了,但那罵的是孟見雲和蘇石毅這倆小子!!!

    慶幸顧大人沒在,不然顧大人如今也不甚年輕,萬一氣出好歹就不好了。

    “可不是嘛,反正特別嚇人,自此後——”

    “就沒人送了?”

    “不是,原先還嘀咕,是不是沒送到顧大人心坎裏,畢竟顧夫人是個哥兒,沒準顧大人喜歡哥兒,後來還不得再送,就傳出聲傳開了,顧大人不愛美色,愛名聲。”

    這符合時下當官的人心裏所想——若是你說顧大人是兩袖清風的清官,大家夥肯定不信,指定心裏嘀咕要罵‘裝什麽裝都當官了你就說想要多少銀子是不是送的少了看不上’,裝清官這就沒意思了。

    顯得他們這些當官的不合群不是東西了?

    錢、權、美色,總得占一樣吧,不然還真是神仙了?

    是人怎麽可能沒七情六欲呢。

    “這我知道,就說昭州那水泥路,原先也是收錢給鋪的,不然昭州那麽窮,怎麽修的起來?把商賈油水榨出來了,顯了顧大人的名聲。”

    眾人便紛紛點頭。

    “那現在忻州鄚州路也修的差不多了,這還送錢?”

    “你傻啊,你把錢送過去了,顧大人借錢露別的什麽名聲便好了。”

    得,說來說去還是送銀子。這倒是好辦。

    說完了正事,就有人嘀咕不信,擠眉弄眼的說:“你說這顧大人是真不愛女人,還是那個——不行。”

    “對嘛,女人溫香軟玉的抱著多軟,哥兒也不成。”

    “我倒是聽說,顧大人是入贅上門的,黎家啊,在昭州是這個。”豎著大拇指,又說:“聽聞那黎老板,管顧大人管的緊,還愛拈酸吃醋,不是個母的,卻比那母老虎還要嚇人。”

    “這麽嚇人?”

    “可不是嘛,聽說個頭高跟男人似得。”

    眾人不由同情起顧大人來了,你說官做的再大再高,可懼內,一輩子就守著一個像男人的夫郎,這還有啥滋味呢。

    於是乎,大家給顧大人送銀錢也送的多是同情和歡天喜地了。送東西自是打聽清楚,別拍馬不成,拍到馬蹄子上了,因此送銀錢的借口也好,說是‘捐’,想給南郡出一份力。

    顧兆:……這些名頭怎麽這麽耳熟?

    一想哦~原先是從他這兒開始的,這不是當年給昭州修路用的名頭麽。

    收吧。顧兆收也有收法——不能超過五千兩,著太多的。若是時下官場普通的孝敬銀,那就收起來登記名字以後用作官服衙門的開支,可要是太多了成千上萬的那就是有人要找你辦了。

    官場默認法則。

    送銀子的一看,顧大人這是少的收了——那就是傳言對著,是個愛名利的,不是貪圖美色,這也好放心了,不是個傻愣愣的清官就成了。

    可不收多的。自然也懂了,顧大人這意思是‘錢我拿了,麻煩事別想我辦’,不由有人背地裏罵左政司,說這人精明哪裏像傻愣的清官。

    有人還想捅到政使大人那兒。

    結果顧兆先來了一手,把這些送銀錢的,誰、多少兩全寫了折子記下來了,然後匯報公事時當著其他兩位大人麵說開了。

    “……也是大家夥信任我,太熱情了,知道我去年辛苦,連軸跑著修路這事沒停歇,年底就送來了銀子,自然也是大家善心,這銀子我還是拿著了,不好辜負這些下屬信賴,錢嘛也不是我顧兆一人貪下的,而是用在我管轄下的幾項上,明年村鎮修路這事雖是瑣碎但也要花一筆……”

    政使和右政司:……

    銀錢過了明路,錢還在顧大人腰包裏,還不是南郡衙門官家的。

    右政司倒是想要回來——倒不是看上這些銀錢,他也有,還多,隻是見顧兆這副嘴臉心裏不痛快,既是拿了還要彰顯名利好聽,可氣得他!

    “對了,今年聖上壽誕賀禮準備了沒?我家師兄關心的緊,是不是來問問,我就說如今我在南郡就是個二把手,一切以政使大人為首,哪裏做得了主。”

    右政司:……把話噎了回去。

    “聽說子清你師兄升官了?”

    “也還好,師兄早年在翰林不動,如今略順了些,前年在戶部一從五品,今年就升到了侍郎。”

    京官的從四品,還是短短一年。政使大人坐這位置也是熬油一般熬了十年,動用了關係才坐上的。

    之後兩位大人皆是笑嗬嗬的說了些客氣話。等顧兆一走,右政司想挑事,但政使大人不接茬,右政司便識趣知道了,人一走,政使大人才和親信說:“這顧兆還是年輕,雖是手段有幾分,不過仗著京裏梁大人的勢……”

    親信便拍馬屁:“小人得勢。”

    “不可胡說。”但政使大人說著斥責話臉上可是樂嗬嗬的。

    左政司是個輕浮猖狂的,這也好辦,愛跑昭州就跑昭州,愛去忻州管事就去忻州,反正不礙著他的事就好。右政司是個蠢窩囊的,隻要乖順不亂來就成。南郡還是平平和和的。

    到了年關跟前,顧大人從鄚州回來,光是禮物就拉了三車。昭州城可熱鬧了,城門口的水泥路,挑著扁擔、推車等入城的就有好些人,見到車馬隊伍先回頭看,有百姓認出顧大人了,紛紛靠一旁,讓顧大人先進城。

    顧兆下馬進城,放了年假,在家裏多留自然是高興,便笑嗬嗬同進城的百姓打招呼:“買年貨啊?”、“這菜倒是水靈。”、“不要不要,可別送了。”

    然後上馬趕緊溜了。

    百姓捧著一把菜沒送出去也高興,顧大人同他說話啦!

    今年過年比起去年更甚,以前就昭州的官來拜年,今年還有忻州、鄚州的官來送拜帖。這寫回帖也是個功夫活。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拉表格認人了。

    之後的事情過的快,過年還是那幾樣,去別人家拜年和接受別家上門拜年,以顧兆如今地位,其實也不必去陳家,隻是他同陳翁說了認兄弟,那自然是認這位陳大哥,而不是官場高低位置。

    過年期間還有件小事,王堅年三十回了一趟王宅,結果自是不歡而散鬧的難看,王堅是快中午去的,想著好歹同姨娘能吃一頓午飯,若是氣氛好了,也能多留一會。

    結果是午飯都沒吃完便走了。

    王老爺在後頭跟著大罵,“你這是要氣死你老子我。”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還真以為是個男的不成。”

    “別人抬舉你叫你一聲王掌事,你還以為你自己真有本事?人家都在背地裏笑話你呢。”

    “你多大了?十八九的人了不成家結婚還想做什麽。”

    “你以為你是黎老板呢?人黎老板是大官夫人,你這個名聲還想挑什麽?要當官夫人嗎?”

    “我王家就沒你這個哥兒!丟人!”

    王堅年歲還沒十九這麽大,過了年也就十八歲。隻是王堅名氣在昭州城太大了,誰都知道,綢緞莊的王老爺有個庶出哥兒,跟著黎老板走商,王堅得黎老板重用,手段厲害有本事了,這些競爭不過的人品低劣的男人就在背後重傷王堅的名聲。

    後來自立門戶從王家搬出來更是一驚天壯舉,昭州城的百姓都瞧著呢,有說好的,也有說不孝順不好的,反正各說其詞。

    王家名聲被累,王老爺遭人笑話,以前是想做大事業,如今是家業起來了,現在想要名聲想要臉了,就想著庶出分出去就出去,這有什麽,但給王堅找個人嫁了,這不就好了。

    丟人也不是丟王家的人,丟的是男方家的人。

    畢竟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是人家的人了。

    年三十王堅回去,姨娘就借著給王堅妹妹六娘說婚事來說王堅的婚事,王堅坐著沒反駁,乖順的陪姨娘妹妹用飯。

    姨娘見此,以為王堅聽進去了,還歡天喜地的。

    “這下好了,你要是嫁人了,也不累及六娘名聲,老爺那兒也不會生氣念叨了,還是要嫁人的。”

    姨娘還給了一個名單,這是夫人給挑的。姨娘不識字,把單子遞給王堅看,王堅一掃,他做買賣這麽多年,昭州城大小說得上名的他都認識。

    隻是一看這幾家,倒也是小門戶,隻是都破落了。

    這且不提。

    王堅想著自己也不是什麽好出身,做的是商賈買賣,還是庶出,門戶低破落了,他養家就成,隻要人品好,不嫌他做買賣出貨就成。

    結果飯還沒用完,正院傳話請王堅過去,說老爺要見。王堅就去了正院,姨娘也不敢攔著,盡管是飯才吃了一半,但老爺要見,哪能耽擱?

    “大過年的你別惹你爹生氣,你那院子哪能跟王家比?”

    “不過夫人如今對我略是相看了幾分,給六娘尋了個好婆家。”姨娘其實也明白,她兒子自立門戶不要王家一分錢,也不再夫人眼皮底下礙事。

    夫人如今不堤防她了,矛頭改對其他幾房院子。

    王堅去了正院,夫人對他很是親熱,說:“你姨娘跟你說了沒?名單瞧著沒?雖然門戶是落敗了一些,但也不是販夫走卒的市井人。”

    王老爺還算滿意,說了句你操心勞累了。

    王夫人慈悲說了句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雖不是我生的但跟我生的也沒二般……場麵話說了一通,切入了主題。

    盡管王夫人說的描述的再好,但事實就是那名單上的人,瘸子、鰥夫、克妻,反正要不是殘了,就是年紀大喪偶,反正客觀條件來說都不咋滴——王夫人說有門戶,可時下不是祖上當過官算什麽正經門戶?

    侯佟家都不敢這麽叫,自謙一些說是家裏略殷實一些。

    這‘門戶’也就是家裏經商做買賣,以前祖輩可能風光過,如今破落了,那就是又窮又殘又克妻又年紀大——即便這樣,王夫人還來了句人家不嫌你做買賣,隻是嫁過去後還是別出貨了,就相夫教子好好生個孩子才是正經的。

    然後王堅就說不嫁。

    ……最後是火星子起來了,王老爺拍桌子瞪眼的大小聲,可如今的王堅早不是四哥兒了,那個仰仗他爹吃飯的小哥兒。

    後來王老爺氣急敗壞,說的難聽了些,意思你是什麽出身你是什麽東西,還挑什麽,想做官夫人不成,你也配嗎。

    王堅從王家出了門,一路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去哪裏。

    他壓根就沒想過當什麽官夫人。

    老板就是老板,是顧夫人也不是官夫人。

    年三十天晚了,路上沒什麽人了。王堅不知不覺走到了黎府門前,霖哥兒也沒在,霖哥兒回自己家了,他也該回自己家了。

    王堅想著就往自己小院子方向去,被黎府門內的人給看見叫住了。

    “王管事這麽晚了,是來給老板拜年的嗎?快進來吧,今個天冷,你怎麽穿的這麽薄?各個院子已經燉上菜了。”小齊說話。

    今日黎府家奴,不回家的仆人都有的吃,各樣的葷菜燉菜,能坐一起聊天吃酒團團圓圓的,還能領了紅包。

    府裏下人喜氣洋洋的。

    王堅便想,是了年三十先給老板拜年磕了頭再回家。

    也幸好天色晚,王堅一臉麻木神色不對才遮蓋住,他看前頭關門的,等了一等,想把臉上神色緩和下去,不然大過年的讓老板瞧出不對了。

    “怎麽是你守門?別是府裏門房偷懶。”

    “不是不是,就是勞我看一下栓上門,他去廚房瞧瞧,還說給我送糯米糕吃。”小齊欽佩王管事,小心回話還引路。

    王堅看了眼小齊,說:“沒受欺負就好,快回去吧。”

    “誒好,謝謝王管事,您也慢點走。”

    “我一個——”王堅語氣略低沉了些,很快又鼓起氣來,說:“別您的叫,我就一管事。”

    說罷不多說了,抬腳去了後頭正院。

    到了後頭臉上神色已經緩和,即便是這樣,老板也瞧出不對勁來,“怎麽怪怪的?從哪裏來的?”

    王堅心裏暖,麵上笑說:“我剛從王家出來,同姨娘說了會話,回來的時候走的匆忙了有些冷。”

    “那趕緊喝杯熱茶暖和一下,還是喝薑湯吧。”黎周周聽就知道應當是大過年王堅和王老爺發生了口角,可王堅不說他沒問,這都是人。

    下人送了薑湯。

    王堅便喝了,說了吉祥話給老板拜年,還要磕頭——被黎周周拉了起來。

    “要是我結婚早生的早,你當我孩子都是夠的。咱們不多禮了,大過年的不管發生了什麽,黎府還有你落腳的地,我也在,有什麽困難都跟我說。”

    “王堅,新年定要順遂。”

    黎周周給王堅發了紅包,錢也不多,就同給福寶的一般,就是個喜頭。

    王堅拿了紅包,那一些鬱氣低沉就散了,他原先也是懷疑,莫不是他真如他爹那說的那般不堪,隻能嫁個殘的缺的,配不上什麽人品好的男兒郎。

    可看老板對待孩子一般待他,王堅便知道,不該自怨自艾輕賤了自己。

    “老板新年快樂。”

    王堅拜了年,心裏也好了,更是堅定,說他要回家了,家裏還有織娘等他回去不多留了。黎周周就沒強留,拿了自己的薄鬥篷給王堅裹著了,“大過年別風寒了,走吧,我送你一程。”

    從正院往前院去的路上,兩人也沒說什麽煽情的話,說的也是零散的日常,什麽年後開工不急,工人的錢你盯著些,等霖哥兒回來了你也回來住幾日,他定是想你了。

    公事有,日常也有。

    黎周周拎著燈籠,照著兩人的腳下寸尺範圍的盈光,王堅卻記了一輩子,每每遭遇挫折不堅定被打壓時,想到老板替他照的前路那一點的光亮,便又堅定了起來。

    ……

    後來王堅出海,帶著船隊橫跨幾大洋,傳播了大曆的文明,帶回來了許多種子,留名青史,上曆史課的同學便忍不住的讚歎——

    王堅,吾輩楷模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