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功成首輔27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541
  第190章 功成首輔27

    蘇石毅這次去中原送貨,水路上是遇到了海寇,但船上有炸藥,威力還比對方的猛,三兩下嚇得對方不敢進犯,因此去的時候並沒有多耽誤。

    東西少賣的快,都是賣給了老主顧,先前早早定下的,沒幾天貨就出完了,蘇石毅便順著商隊回了一趟蘇家村。

    渝哥兒成親,好歹回去報喜。表哥也是知道的。

    還有二伯家的掛名錢,這也是要給。以前是十兩銀子一年,今年表哥給加到了二十兩銀子。

    蘇石毅租了車帶了一車貨繞了一大圈進了村,先去蘇家村,等留下的東西他背著竹筐翻山去西坪村還近和方便。

    進了村,自是收到了一村人的熱情招呼。

    蘇石毅一一回話。

    “我一個跑腿打下手的哪能跟老爺一樣穿絲綢衣裳。”

    “可不是嘛,一年到頭攢一些送回家辛苦錢。”

    蘇石毅一身麻布短打衣裳,腳下布鞋還踩了幾腳泥,裹著頭巾,看著灰頭土臉的,真不像是蘇三家吹出去,他兒子在外頭多麽多麽氣派掙得如何多。

    不像。

    倒像是下苦力的腳夫。

    跟著先頭從京裏回來接人的蘇石磊比不得,人家穿的那才叫個體麵的,一些好事挑事的不由就說:“栓子,我瞧你大伯家的狗蛋倒是比你有出息,上次回來接草兒爹娘一家子,穿的那叫氣派,還是京裏好。”

    蘇石毅便停下來同村裏人多聊聊,他知道佳英今年年底辦喜事,隻是不知道是石磊回來接人,詳細一問,二伯二伯娘都接走了,佳英的幾個哥哥都留在村裏。

    對於村中人誇石磊如何氣派像個老爺——

    “倒是他家裏給踅摸的媳婦兒配不上了。”

    “可不是嘛,本來還說是家裏有些錢,地多青磚瓦房殷實人家,可現如今蘇大家也不差,我當時就說了,狗蛋在京裏當管事,指定看不上村裏女娃娃,可你大伯娘就說: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的,他一人在外辛苦,我辛苦我兒,給他定了親咋了?他還能不聽我這當娘的,這就不孝順了。”

    石磊家裏給定了媳婦兒?蘇石毅愣了下,之後客氣了一番,忙先回自家了。

    家中房屋早幾年就蓋起來了,也是青磚大瓦房的敞快。

    可能收到了消息,他還沒到家中,下地去的爹和幾位哥哥弟弟都從田裏回來了,皆是一腳的泥,見了他就帶著笑,家裏娘和嫂子弟妹侄子侄女都出來迎了。

    蘇石毅先讓把貨卸下來,邀請車夫坐一坐喝口水吃個飯。蘇家女人們開始張羅飯食熱水,還沒吃喝上,蘇大、蘇二一家聽到聲也趕到了。

    於是又是寒暄,說什麽話的都有。

    “讓娃娃先吃,先吃飯等會再說。”

    “誒呦這一車的貨,全是你家的?”

    蘇石毅喝了口水忙說:“一半是表哥托我給東西兩村帶的,還有一些是我發了工錢買回來給家裏的,自然也有大伯二伯家裏。”

    “孝順娃娃。”

    “栓子好啊,惦記著家裏呢。”

    皆是誇了一通。等熱水飯菜上來了,車夫用了之後拿錢趕車離開了。這下蘇三院子裏都是蘇家人了。蘇石毅先說了昭州情況,他在家中村裏的名頭就是給表哥打工,表哥開了幾間小鋪子什麽買賣都做一些,人不好出來,他就跑跑腿賣貨,拿個工錢。

    蘇石毅每次回來都一身塵土髒兮兮的邋遢,別說村裏人,蘇家人都信了,要是真掙了大錢,總該回來氣派體麵一些。

    說到此,不由拿出蘇石磊來對比。大伯娘高興說:“栓子你這去昭州路遠辛辛苦苦的錢也掙得少,還是京裏好,早知道你也該和我們狗蛋一樣留京裏。”

    “那時候京裏不要那麽多人,我們就抽簽定的,老天看我年紀大一些,吃苦就吃苦吧,這沒啥,石磊是我弟弟,他體麵一些也好。”蘇石毅道。

    大伯娘聽這話,撇撇嘴,想說這也是抽簽定的,又不是你讓給她家狗蛋的機會,咋,還讓她承情?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栓子說:“佳渝十月十成的親,可熱鬧氣派了,表哥心善給佳渝準備了嫁妝,就是沾親帶故也不能全表哥備上,佳渝正經父母還在,我這次回來正好跟大伯大伯娘道喜,不知道二老給佳渝添了什麽嫁妝,正好順路我帶過去。”

    大伯娘這下沒心思擠兌栓子了,她做小河的奶奶——

    佳渝的娘此時便呐呐說:“是該的,是該的。”話剛完就被婆母瞪了一眼,頓時搓手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家男人也窩囊,隻知道出力,孩子嫁人了嫁妝他們家真不添一添,讓人家笑話的,如今家裏情況好,又不是老早那般窮的揭不開鍋了。

    可沒人聽她的。

    大伯一直沒開口,此時聞言沉沉說:“咱家哥兒嫁人,小河近兩年掙得錢也沒送家裏,他手裏有,我們也不刻薄孩子,添些。”

    “……這些年也沒掙多少,表哥先前回來一起結了我和佳渝的工錢給家裏,我家,大伯家的房蓋起來都是這份錢。”蘇石毅淡淡的來了句。

    他早已不似以前,見了這位大伯是長輩害怕的縮著腦袋不敢辯駁一句。

    理,大家都看著。

    大伯家前前後後的房子,那有佳渝出了一半的錢。

    氣氛一時有些冷,蘇三先罵了句兒子咋跟大伯說話的,蘇石毅便順著下來,“不是我跟大伯大伯娘作對故意說不好聽的話,隻是我和佳渝在昭州,路上遠,這幾年我還回來,佳渝一個哥兒,舟車勞頓肯定不方便,他一人看著鹵煮鋪子賺的都是辛苦錢,昭州天氣炎熱,常年往灶火台那兒鑽能不累人嗎,瘦的厲害,也想家裏……”

    要說硬話,那蘇石毅是晚輩,可要是賣慘說些軟話,那還真不好說蘇石毅了,蘇大一房聽了,這下就是大伯娘也不好再說旁的。

    “小河是苦了些。”

    “辛苦娃娃了,結了親按理再遠那也該去看看的。”

    “就是啊,小河不容易。”

    眾人紛紛慨歎。佳渝娘也紅了眼,哥兒是不值錢可也是她生下來的,家裏出嫁的女娃娃哪個不是給賠了嫁妝,到了小河這兒,婆母就隻字不提,說起來就是小河在外頭掙了錢,我就不信,小河跟著他表叔幹活,他表叔做官夫人的,連個嫁妝都不給小河了?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麽,都是墜了官夫人名聲……

    他們蘇家離得遠,笑話也笑話不到他們頭上。

    既是聽不見,幹嘛還要給送嫁妝錢?又不是錢多燒手的,給個出嫁外人小哥兒錢。

    省一筆是一筆才好。

    如今蘇石毅一說,大房不好再裝死了,大伯開口說添一些,那就添吧。按照家裏出嫁閨女的嫁妝添。大伯娘還不服氣嫌多了,嘴裏嘟囔:“……就沒見一個小哥兒能跟姑娘比的。”

    不過嘟囔歸嘟囔,沒人聽她的意思。

    村中就是如此,尋常男人不拿事,可真說了那就定了。

    蘇石毅替佳渝賣慘,得了大伯的那二兩銀子錢,就說:“回頭我送給佳渝,他知道家裏人還惦記著他沒忘定是高興。”

    “小河他夫家咋樣人好不好?”佳渝娘問了句。

    蘇石毅便好聲說:“人好,個頭比我矮一些,但長得俊俏,家裏兄弟三個他第三——”

    佳渝娘一聽兄弟三人就怕小河吃妯娌之間的虧,小河外地人,娘家不在跟前,以前在家裏是悶不吭聲老實的一人,這咋辦。

    “早各自分了家,父母跟侯佟大哥住,侯佟就是佳渝夫君的名字,三兄弟都是有兩進院子的人家,家裏在昭州城,也不種地,就是手藝人,畫個瓶瓶罐罐的。”

    大伯娘聽到這兒就好奇,“那能掙來錢嗎?”

    “這人家手藝買賣,我哪裏知道,但侯佟對佳渝好,舍得花錢那是真的,當初定親時,給的彩禮就三百兩銀子——”

    “啊!!!”

    “啥?!!!”

    “多少?!”

    在場聽聲的全都懵了驚了急了,就是蘇石毅的爹,正喝著茶水,此刻是噴了他兒子一臉。蘇石毅:……

    遞巾怕的遞巾怕,讓蘇石毅擦了好好說,可別蒙人。

    “蒙大家夥幹啥,人家侯佟是老三,上頭倆哥哥疼愛弟弟,各家出了五十兩,分家後侯佟連著分家錢還有攢的銀子全給佳渝了。”

    蘇石毅不等問,學著大人坑人時樣子,隻是他笑起來隻有憨厚老實,說:“有了這錢,表哥給佳渝置辦嫁妝也沒手軟,總是要給侯家麵子排場的,不然這麽多銀子辦的寒酸了讓人笑話,所以就備了六抬嫁妝,什麽金銀玉,床褥衣裳都有,大伯大伯娘你們就放心吧。”

    大伯娘此時心疼她家那二兩銀子。

    這就三百兩全拿去辦嫁妝了?這也太不是東西太賠錢貨了。

    “也沒,表哥哪能這麽來,侯佟掏空了家底,總要給留一些好方便過日子,至於多少——我瞧著那些嫁妝行當,剩下的也不多,表哥肯定還給貼補了些,總不能今年過年新媳婦兒第一個年,就讓佳渝沒錢置辦年禮鬧了個沒臉吧。”

    佳渝娘一聽便點頭,小聲說:“那黎表哥倒是想的全乎。”

    大伯娘想罵人,可不知道如何罵,想著那三百兩銀子就氣得心胸悶,可又能如何,還能跑到昭州去要銀錢不成?婚事辦了,現如今小河就是人家的人了,沒法要銀子了。

    唉。

    早知道、早知道就去了。

    這世上可沒後悔藥,蘇大一家頓時是各有心思,反正這會是悶悶的不做聲,沒剛才那麽起勁頭了,到了蘇二一家,二伯二伯娘去京裏了,留下的都是孩子輩,跟著蘇石毅一個輩分。

    蘇石毅當著大家麵把表哥給的銀錢結了。

    “原先是十兩銀子一年,現如今三地方都有生意,昭州出大頭十五兩,京裏和寧平府縣的銀子你們也拿下,這麽算那就是二十五兩銀子一年,這是五年的昭州銀你們數數。”

    京裏柳樹那兒一年七兩,寧平府縣杏哥兒一年出三兩。黎周周在信上寫的明白,他出十五兩,三處合起來就是二十五兩銀子。

    現在蘇家日子好了,大房有蘇石磊,之前佳渝還給拿錢,三房有蘇石毅,二房早期是又得銀子還有個蘇佳英拿錢,在三兄弟中略是出一頭。

    可掛靠商籍,底下孩子沒法讀書,這是大虧。以前日子窮,可能沒人想到這茬,如今日子好起來了,怕心裏不滿,再者佳英也要結婚嫁人,那二房可不是錢路短了,黎周周就怕二房不安慰眼紅其他兩家,因此多給一些。

    也省的二房缺錢了還找佳英要——佳英夫家那條件也不好,還指望佳英賺錢供讀書。

    七十五兩銀子放桌上,二房一大家子先高興的不成,喜笑顏開的,說了許多好聽的,什麽栓子辛苦了,多謝了如何如何。

    他們家還是好,雖說草兒嫁人了以後不拿錢回來,可他們家啥都不幹一年可就有二十五兩銀子,大伯家小河也嫁人沒法拿錢,就靠著狗蛋,三叔家就指望栓子。

    這倆人一年能拿二十五兩銀子給家裏?

    那還不得辛辛苦苦幹活賺的辛苦錢,還是他們家好,這才叫享清福。

    之後又分了一些禮,蘇石毅帶的椰糖海幹貨,什麽魷魚幹海帶紫菜,還有一些流光綢,兩家各得一匹,這就散了,人人都高興,就是大伯大伯娘看著有些不樂意。蘇石毅知道為何,本想問問石磊婚事的事,如今倒不好問了。

    回頭問家裏人也一樣。

    “還能啥,是旁邊村裏的大戶,家裏兄弟多地多田多,你大伯娘有天神叨叨說什麽狗蛋有貴人助,我一聽啥貴人,原來就是老李家的女兒,說八字好合狗蛋……”

    之後大伯大伯娘直接給京裏的蘇石磊把親事定了。

    這次蘇石磊來接人才知道。

    “沒氣?”

    “哪能沒氣,關著門吵了起來,狗蛋說要退親,可你大伯娘已經給人家送了彩禮錢,五兩銀子呢,你說李家能同意?人家把錢早置辦了嫁妝了,那女娃潑辣直接拿了麻繩找到了狗蛋,說要是你敢退婚了,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反正咱倆八字帖子交了定了,我就是你家的人,死都是你的鬼。”

    蘇石毅:“……厲害。”

    “還厲害?!”

    “大伯娘就該這厲害的磨。”蘇石毅到不覺得這李家姑娘潑辣哪裏不好,自然到他跟前了,他也吃不消這般厲害的,可本來就是大伯家不對在先。

    蘇石毅娘就說:“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娶這麽潑辣厲害的,上次跟你一道回來那小哥兒——”

    “娘,你可別說了,王堅可比我厲害有本事,是我管事的,你別得罪了人。”

    “他如今又不在跟前,我說說怎麽了?一個哥兒做買賣就不說了,我瞧著不像是能踏實過日子伺候男人的,你一天天跑的辛苦,回家熱湯熱飯吃不到嘴裏,娶他幹啥?”

    “栓子,你聽娘的,還是娶個姑娘好,李家那姑娘是潑辣些,可幹活麻利縫衣做飯樣樣都好,屁股大也能生孩子,到時候生一串多好,咱家如今也不是以前揭不開鍋,多養幾個,總能出個好苗子。”

    “兩口子過日子那就是熱乎勁,你看那小哥兒樣子是好是厲害,可瞧瞧能過日子嗎?不是個過日子的主。”

    蘇石毅聽得頭疼,最後說:“……娘,我配不上王堅,你別說了,我倆沒可能。”

    “行,你知道就好,我兒吃飯,你婚事是我給你看,還是你在昭州找個?我要是給你踅摸了,這婚事得辦的倉促,就和狗蛋一樣,帶人回昭州……”

    “不用,我自己來。”蘇石毅心不在焉,“昭州有表哥幫襯。”

    蘇石毅娘一聽黎表哥在,也不說了,隻希望黎表哥也能給栓子踅摸個好的家裏富裕的,就和小河那夫家候什麽來著一般的殷實。

    她找?她能找個什麽好的,就是方圓幾裏村裏姑娘。

    等他娘收碗一走,屋裏安靜了,蘇石毅上了炕躺著,卻睡不著,他想到以前,第一次和王堅走貨,那時候王堅還不叫王堅,叫四哥兒,他其實也……

    後來王堅越來越厲害,壓了他,蘇石毅其實有些自卑,這丁點苗頭心思就收了滅了,至於到了現在,隻剩下合作同伴的交情了。

    他佩服王堅,王堅是他兄弟哥們一般,又不像。

    反正沒情愫了。

    在家裏歇了兩日,知道石磊和李家姑娘匆匆完了婚——李家姑娘以死相逼,沒法子,後來完婚後,石磊就帶李家姑娘回京裏了。

    石磊帶人走,說明還是有些擔當的。

    要是丟人到村裏,這李家姑娘在家裏做牛做馬伺候人,男人不在身邊,肯定受委屈。大伯娘又不是好相與的性子。

    去了一趟東西坪村,帶了信,還有幾家的禮,蘇石毅歇了一晚,這才回唐州,之後走水路回來夜裏遭遇水寇,驚的一身冷汗,等到了吉汀下了船,蘇石毅才踏實下來。

    回想當時,那時候他其實想要是王堅在這兒肯定比他冷靜處理的好,包括後來料理善後,幫他結對賬單和幾家老板打交道,都是王堅來。

    蘇石毅自愧不如,身邊柳桃照顧他,對他噓寒問暖。

    “我那時候生死之間,就想著要是活下來了成家娶妻生孩子。”蘇石毅跟表哥說。

    黎周周聽完了說:“柳桃你知道的,她是柳夫郎的妹子,我把她也當親妹子看,你想清楚,要是同柳桃成親了,以後定當先護著柳桃,旁人我不說,你是不許在外亂來辜負柳桃,不然你就是我表弟,我也不會手軟的。”

    “我知道表哥。”蘇石毅想的很清楚,“我對桃子其實早有了……”

    “就是我也不是說亂來匆忙定的,隻是原先想著再同她好好說說,她之前經曆我怕她還掛在心裏難受,就想著緩一緩……”

    黎周周知道蘇石毅不是隨意定的心意就好,後來問了小桃,小桃是害羞點頭了,“他沒回來我就擔心,每次去走貨我也放心不下,我是心裏有他,他有我就好了。”

    最初柳桃一身罵名到了唐州,也是蘇石毅護著一路到昭州的。

    那便定親吧。

    黎周周問了又問,找了媒婆算日子,這事怎麽著也要給京裏小樹先回話,快到年底了,就由豐運去送信不急,等來年春日或是五六月成親,這都算是快的。

    蘇石毅如今是喜氣洋洋的,說要買宅子。

    黎周周聽了原先想說府裏有地方這麽大還能住不開?後來想了想,小兩口子成親了那就是小家,蘇石毅置辦產業那就是立起來了,以後獨當一麵,便作罷。

    隻是到底是有些不舍。

    先是渝哥兒,這又是小桃、蘇石毅,唉。

    “孩子大了分出去過小日子很正常,有利增進夫妻感情,也鍛煉他倆當家做主,咱們府上院子給他們留著就成。”顧兆安慰周周。

    是啊,一晃眼這麽多年了。

    黎周周給小樹寫了信,想著佳英那兒也該到了成親日子,“今年倒是一連串的喜事……”

    可不是嘛,蘇石毅柳桃定親消息傳出去沒幾天,陳府來人請黎周周和顧兆過去,說兩位是琳娘的爺爺——顧兆炯炯有神。

    琳娘也定了親事。

    之前給渝哥兒辦相親宴時,湖邊風箏比賽,琳娘可是嘴巴不饒人,擠兌了一通林家庶出林五郎,為人爽利嬌俏,自是有其他人家男郎相看中了,隻是怎麽說,這男郎家自知門戶低,不好高攀,沒敢上門問。

    後來嘛,這男郎是天天往救濟院跑,琳娘有時候去有時候不去,可這男郎也不管琳娘在不在,反正救濟院的活都給包了,什麽劈柴修補房頂之類的辛苦活。

    幹了差不多一個多月,陳二娘和黎春都不知道此人是幹嘛的,還真以為是善心人士,就愛幹活——院裏有女孩哥兒,可都是小娃娃,一個一歲大,一個六七歲大。

    陳二娘回去了便納罕說出來,琳娘起了好奇,有一天就堵住人家了。

    這一下子說開了,倆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琳娘問:“你多大?”

    “十七。”

    琳娘過了年就二十了。

    這也太小了吧。琳娘心裏嘀咕,可看著十七歲的小郎君,皮膚白眼睛大模樣長得不算頂好看吧,但一瞧著就好欺負……

    後來自然是成了。

    不成也不會請黎周周和顧兆過去說說話。顧兆一聽陳家人麵上‘嫌’琳娘未婚夫年歲小,當即說:“年紀小怎麽了,男小三抱金磚,我瞧著不像金餑餑嗎?!”

    顧大人同夫人也差三歲。

    陳家人:……

    那還真是。

    隻是小顧在心裏嘀咕:也不該說男小三的,是小三歲,可沒小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