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功成首輔29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538
  第192章 功成首輔29

    孫沐和白茵今年留在昭州過年,一個多月前滁州就來信,兩人的兒子寫信問安,請二老回去,說馬上就過年了,思念父親母親擔憂父母在外吃喝不好雲雲。

    夫妻便回信,寫了一切皆好,今年就不回去了,待來日再說。

    信送回滁州孫家,就不提孫家子孫如何驚詫,大兒子看著信先哭,說自己不孝,兒媳婦則是惶恐,怕是她哪裏做的不好了,才讓婆母公爹不願大過年回來。

    ……因此後頭又寫了一封,字字句句泣下如雨。

    信還是加急送來的,孫沐一看這‘請父母安歸家團聚’信,是半點感動也沒,隻有——

    “大郎就是個愣子,他以為我說客氣話呢,想讓他三番四請的抬我回去?”真是說不上什麽好了。

    白茵對著兒子秉性倒是知道,說:“他是怕了吧。”

    當年她回來另居老宅,丈夫雲遊四海講學,這一走十多年,如今想來,對兒子多是虧欠。

    這下孫沐愧疚,一些話便不說了,語氣也溫和了些,說:“我同他寫個明白。”

    “嗯。”

    這次的回信,老兩口是寫的直白,意思不是你們做的不好,也沒生你們的氣,而是昭州好玩樂,今年我和你母親就在昭州過年了,你們不必掛懷,自是該如何便如何雲雲。

    結果這信回去了,孫大郎哭的更慘了,對妻子言:“父親就從未這般語氣跟我說話,這肯定是生我氣,我哪裏沒做好了……”

    這一大家子更是惶恐,最後嘛信也沒回,直接租車到昭州給父母賠罪,若是父母不願回滁州,那麽他們便陪父母在昭州過年。

    信一來一回耽誤了時間,孫家子弟大年三十是在路上過的,到了初二才進昭州城,這個年可謂是提心吊膽辛苦趕路,好在終於到了。

    初二那天,黎府可熱鬧的。

    因為孫家子孫眾多,還有女眷,黎府倒是能住開,不過要是都住前院——前院現在還有個空院子,略小一些,那就得麻煩容燁騰地方,或是孫家的女眷小孩住後院,不過這樣就分開了。

    白茵先說:“不好麻煩容公子了。”意思他們一家分開就成。

    哪裏想,隔壁院的容燁親自來了,說他搬去學校老師宿舍。黎周周忙說:“這大過年的,宿舍老師都回去了,那邊冷鍋冷灶的,什麽都沒備著,你這麽幹,老師師娘肯定不好意思,去後頭吧,福寶院子旁還有個小院子,沒你這邊的大。”

    “好。”容燁想了下便點頭肯了。

    前院搬到後院很快,加上容燁東西也不多,很快安頓好了。這前頭三個院子給孫家一大家子騰開地方。

    黎周周今日還待客,實在是匆忙的像趕場子一般。白茵見了便讓周周不管前頭了,顧兆也說:“咱們都是一家的,我和周周先去招呼客人,師娘您這邊要是需要什麽了,隻管吩咐說,別跟我客氣。”

    “知道,不跟你客氣。”孫沐道。

    顧兆就和周周去招呼其他客人。

    本來孫家子孫冒然前來還覺得失禮打攪,結果是黎府主人忙的腳不沾地,大家都是熱情中忙碌,倒是少了一些客氣和尷尬來,自然孫大郎還害怕父母責怪他,沒個規矩大過年的就直接來了,都想好了如何跪下受責罰。

    結果老兩口是難得和顏悅色——孫沐其實對兒子極盡嚴苛,他這兒子天賦不似他,所以自孫大郎年幼啟蒙時,父子倆就是尋常的父父子子,威嚴、服從,兒子對父親帶著瞻仰崇拜。

    孫大郎從未在父親身上得過一些柔軟的相處嗬護——今年感受到了,但怎麽說剛開始麵對和顏悅色的父親,還有些受寵若驚害怕。

    在別人家地盤,自然也不好諸多講究禮數,因此這個年對於孫家子孫來說十分不可思議,當一切繁文縟節從簡後,那小孩子的天性就被激發出來了,更別提還有黎照曦帶著玩。

    成群結隊的去街上逛,瞧熱鬧,拿了紅包錢去買零嘴。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過的經驗。

    容燁則也見識到了黎府如何過年,麵對拜年的賓客,黎府接待坦率到對京裏那些門戶人來說有些‘糙’,可十分的熱情熱鬧。

    好不容易休息兩日,這都到了初十以後。

    “前頭日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黎周周來同容燁說話聊天。容燁說:“我看是熱鬧。”

    “你還喜歡熱鬧?”黎周周驚訝。

    “不喜歡。”

    “我就說嘛,你看著不像是喜歡熱鬧的,不過也說不準,人都是變得,我以前愛吃肥的肉,如今倒是喜歡肥瘦相間偏瘦一些。”以前太窮,肚子裏缺油水,自然是越肥越香了。

    這是閑聊說家常。

    容燁很喜歡和黎周周說家常,他道:“昭州的熱鬧我喜歡,即便你是招待客人客氣寒暄,可還是能看出五六分的真情在。”

    京裏則是一家子親骨肉說話熱鬧,七八分皆是客氣心眼。

    “昭州不似京裏沾著權勢利益關係多,一沒落好就得罪人,或是拐著彎得罪人,這邊過年來我家拜訪,就是合作的商賈,說些心眼子話也是雞毛蒜皮小事。”黎周周道。

    京裏還是複雜。

    黎周周記得最真切,他家在京裏第一年過年,八皇子送了許多年禮來,單單的年禮後頭能扯出許多,他家相公都快成八皇子黨了。

    “十四五有花燈節,你喜歡昭州熱鬧,到時候好好去玩,我們一家也去,不過我就不邀請你了,這花燈節各玩各的熱鬧好玩。”

    容燁難得開了玩笑,“你是怕顧大人撚酸?”

    黎周周:“……”

    “我就愛他這樣。”黎周周笑道,在外頭護著相公麵子,“他撚酸玩笑,其實也不是針對你,或許早前有,如今都沒了。”

    “我知。”

    說了會話,黎周周就回去了,他覺得容燁這人看著冷,其實骨子裏還有點相公說的冷幽默在?

    十四十五的昭州花燈節,可是熱鬧了一通。

    小孩子都愛逛花燈,就是孫家子孫,被教養的板板正正的,此時也屁顛屁顛的跟著黎照曦跑了——黎照曦宛如販賣小孩的,自然他也是小孩。

    可不管大的小的都愛跟著黎照曦身邊玩,大的是叫福寶,多些照顧寵愛,小的則是叫福寶哥哥,或是叫曦曦哥,說起話來也是‘曦曦哥咱們今個去哪玩’、‘福寶哥哥我們騎馬吧’、‘福寶哥騎馬沒意思咱們爬樹來’……

    就差上房揭瓦了。

    孫大郎還一臉不好意思跟顧大人說孩子頑皮無狀見諒雲雲,顧兆痛快說:“小孩子嘛,愛熱鬧爬上爬下的正常,這也沒什麽,又不是上房揭瓦,就是爬個樹而已,隻要注意安全別摔著胳膊腿就好了。”

    還讓下人在樹下鋪著墊子玩。

    孫家的小孩看黎照曦眼神那可羨慕的不得了了——黎照曦爹竟然讓黎照曦爬樹玩,不僅不斥責還給墊墊子!

    “福寶哥哥,你爹就沒打過你嗎?”

    黎照曦不懂,“為何要揍我?”

    學校的夫子老師都不揍他——自然他作業都寫完了,要是有出錯的,罰他站著,不會打他的。

    “我隻是爬個樹,也沒上房頂,這就揍我,我爹也太不是我爹了。”黎照曦義正言辭說道。

    底下那些小屁孩們皆是一臉羨慕。

    “你們爹打你們嗎?”黎照曦好奇,“為什麽打?”

    “背誦沒背過。”

    “打碎了花瓶。”

    “丟了阿娘心愛的發簪。”

    “你丟了你阿娘喜歡的發簪,竟是你爹揍得你,你爹肯定很愛護你阿娘,我要是丟了阿爹心愛的東西——”黎照曦想了下,“我爹可能也會揍我吧?”他也不確定。

    回頭黎照曦就問出:“爹,我要是弄壞了阿爹心愛的東西你會揍我嗎?”

    “弄不壞。”顧兆一口答,美滋滋說:“你阿爹最心愛的就是我了,你個小屁孩想什麽呢。”

    黎照曦:“……”當我沒來過吧。

    過完了年,顧兆要去鄚州,昭州黎府就是周周管著,各幹各的活,孫家一大家子又住了小半個月,最後是大人收拾包袱走了,留下了適齡官學、學校的子孫,被他們爺爺奶奶扣著去上學。

    “你們回吧,路上小心些。”

    孫沐同兒子說,還給請了豐運的鏢師護送。

    孫大郎:……他其實也想留這兒,這段時間可太高興了。比他小時候還高興,明年再過來好了。

    “回去吧,明年我和你母親便回去過年。”

    孫大郎:……

    “好吧,父親母親,孩兒便走了……”

    送走了孩子,孫沐和白茵就忙起來了。

    天順二年三月,豐運從京裏一路傳回來的信到了黎周周手裏,這是年前給小樹寫的,說清了柳桃和蘇石毅的婚事。小樹這次回信,寫了佳英還有蘇石磊的親事。

    蘇石磊這事,黎周周聽蘇石毅回來說了,不過沒小樹在信裏寫的細致,小樹說李家女他瞧著很好。

    能擔小樹‘很好’二字就可見李家女對小樹胃口了。

    【跟我以前一樣沒見過什麽世麵,也不識字,但一個人骨子根是正的就偏不了,上了京見了我帶了一大罐自己醃的醬菜,沉甸甸的壇子,說是謝我照顧蘇石磊這麽多年,哐哐就是三個響頭。】

    【我倒不是圖她三個響頭才誇她好,就是一路上誰都沒帶,就她念著我的好,那不是念著我,是念著蘇石磊了,村裏人淳樸不懂規矩我都知道,可女人護男人我還是知道的。】

    【蘇石磊得這麽個媳婦兒我覺得蠻好,幹活麻利,知恩圖報,心思一根筋沒別的彎彎腸子,脾氣也烈,不會吃虧,挺好的。至於你說蘇石磊愛不愛這媳婦兒,我瞧不上來,不好說。】

    【……佳英成親了,婚事也算是辦的順當。】

    黎周周看到‘也算’二字,就知道肯定有波折,他想到石毅回來說接了佳英父母過去,莫不是臨了嫌棄佳英夫婿了?但小樹沒細寫,肯定是怕他擔憂操心,也是小樹處理完了,婚事順利進行了。

    事實倒不是黎周周猜想那般,佳英父母嫌哥婿,而是佳英父母見了哥婿家的房屋、田地還是挺滿意的,隻是見了佳英在京裏的穿戴、出手、花銷,覺得蘇佳英背著他們偷偷藏了錢,想要錢。

    嫁人嘛,自然是有聘禮的。蘇佳渝父母要這個。

    錢是給了,蘇佳英給了些,父母還覺得孩子手裏指定還留著,想多要要,張口就是你如今在這兒過少奶奶的日子享福,村裏還苦哈哈著呢。

    氣得蘇佳英大哭了一場。

    “你們倒是說的什麽話,我是在這兒做少奶奶嗎?我不幹活我不養家了?我之前出了這麽多年的錢,哥哥弟弟姊妹哪一個沒沾著我的銀錢了?村裏屋子蓋起來了,如今還要我的三瓜兩棗,你們倒是我親父母嗎?”

    自然是親的,佳英娘是也跟著嗚嗚哭,哭的委屈可憐,隻是說出的話卻讓蘇佳英寒心。

    “你是娘生下的,娘咋能不想著你?你出來這麽久不在家,年年過年我想你想的都睡不著要哭,不信你問問你爹。隻是佳英,咱家掛靠一年就十兩銀子,人又多,房屋是蓋起來了,可生的也多,你大哥二哥家的孩子都擠一個炕,以後你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了,不是蘇家人,我和你爹不好再問你要錢……”

    說來說去就是嫁出去的哥兒潑出去的水,以後蘇佳英賺的錢都到了夫家口袋裏,這還沒成親前的錢能刮多少給蘇家刮多少。

    “我把你拉扯這麽大,難不成白養了?”

    蘇佳英最終還是給了錢,隻是給的少,他也要用錢,沒想到父母還變著法子問、打聽。柳樹知道後,才不給錢,一個銅板都沒有,直接嚇唬這對父母,後來便乖覺了。

    【……家裏人就當我妹子沒了,周周哥一切你替她操心辦吧,蘇石毅我知道憨厚木訥了些,但人瞧著沒大毛病……】

    隨著這封信,還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這是柳樹給妹子的。

    【兩地路遠,我置辦什麽嫁妝也來不及,不如銀子實在,周周哥要麻煩你兌一些,給她一些零頭,剩下的讓她壓箱子底存著。】

    後來黎周周把信給了柳桃看,一千兩銀票他沒兌開,另出了二百兩銀子給柳桃當平日裏要用的零花錢。

    “這銀票錢莊最近的就是在鄚州了,你要是想不方便跑動,我給你兌成昭州的錢莊,或是白銀。”

    柳桃看著信哭,搖頭說不用了。後來這張一千兩銀票,柳桃就封存起來,沒怎麽動過,隻有實在是想哥哥了,才拿出來看看。

    這且不提。

    四月,昭州一切如常,京裏卻得了兩個消息,兩個都算是好消息,茴國先發了求和書,請天順帝派使者過去詳談。隨著茴國發求和書,蕃國也掛了歇戰旗子。

    顧兆在鄚州聽人說起來,說的自然是蕃國掛歇戰旗子,他們離蕃國近,這邊消息比上頭豐州打聽的明白。

    聽完忠六回話,顧兆麵露一絲喜氣,覺得這是好事。

    五月昭州有兩場喜事,陳家嫁女在五月六日,柳桃和蘇石毅的在五月十三日,到都是好日子。五月底昭州還要辦第二屆蹴鞠大賽。

    於是整個五月都是熱鬧喜氣洋洋的。

    昭州的百姓們先是吃了陳大人家的喜糖喜餅,沒幾天又吃黎府的喜餅,是沾著喜氣,還說:“這麽看今年日子過得旺。”

    可不是嘛。

    而遠在北方的京城,還有豐州,原先四月喜中帶穩的局勢頃刻間就不同了。這話要從茴國主動議和來說。

    其實三月底的時候,茴國就派了使臣前往兩軍交戰的陣前遞交議和書,被一等輔政王——也就是二皇子給壓下了,沒讓報去京裏。

    因為二皇子和茴國交手這幾次,深覺茴國不可能如此就被打趴了,茴國奸詐,定是包藏禍心窩著壞屁,因此沒鬆口,陣前還是警戒模式,不許放鬆警惕。

    還真抓到過一些不同尋常,比如糧草後營無端著火,抓到人了,不過是大曆的一個後勤兵卒子,用了嚴刑拷打也沒逼問出什麽,隻說喝多了失手無意舉措。

    二皇子不信,覺得定是茴國計謀,就把這一批人以玩忽職守給砍了。

    此事不知道為何就傳到了京裏天順帝的耳朵中——軍營中自是還有天順帝的人,或是看不慣趙家,或是想成為天順帝親信能臣。

    京裏明眼人都知道,天順帝對著趙家、一等輔政王忌憚許久,早晚要料理幹淨的。

    隨之遞回去的自然還有茴國議和的消息。

    天順帝見此對他二哥生了疑心,其實本來就有,加上親近臣子多放揣測諫言——茴國如今都議和了,一等輔政王卻壓下不報是何居心?

    若是報了,兩方議和了,沒仗可打了,輔政王要交兵權,沒了兵馬權勢,自然是沒辦法威脅到聖上,這仗肯定是輔政王喜歡打,最好打久一些,到時候兵馬權勢壯大,一不留神殺回京裏,那麽聖上危矣——

    這話說到了天順帝的心坎裏了,他也是如此想的。

    於是四月初,京裏八百裏加急的聖旨傳到了豐州,話說的倒也柔和,意思輔政王辛苦了,之後的事情京裏議和使臣馬上就到,就不勞輔政王了,輔政王可以班師回京了。

    卸磨殺驢不外如是。

    可如今活還沒完呢,這就殺驢——

    二皇子在營帳中怒摔了聖旨,大罵蠢貨,然後按兵不動,並沒有回京的打算。京裏派來的談和使臣,前腳剛到,後腳就被二皇子給關了。

    倒也沒動什麽刑罰,就是關著不許出門,好吃好喝供著。

    京裏失去對豐州這邊消息,輔政王在京裏來聖旨來人後,就查清身邊人,不是他這邊,對他生了二心的,找了由頭名目殺的幹淨。

    豐州成了鐵桶,徹底是輔政王的地盤了。

    天順帝自然是震怒,對著他的五哥大罵老二其心可誅,定是有什麽不臣之心,還是五哥好,咱們一母同胞的兄弟,朕自是信任五哥的,可惜五哥的胳膊被傷了……

    五皇子原本一步之遙唾手可得的皇位也被二皇子搞沒了,還成了廢人,最恨二皇子的自然是五皇子。

    天順帝在五皇子麵前大罵二皇子,知道五皇子肯定和他同仇敵愾,不可能是二皇子的人,可天順帝忘了,他的五哥也恨他。

    ……若是顧兆知道,便會說:前途盡廢沒了指望,翅膀折斷,要是根骨正的那肯定還是善良之人,或許加強複健早晚回歸生活另有個目標。

    但對於五皇子這個將皇位當目標,且手段、心思也不算善良正的人,被斷了希望隻剩下滔天恨意,簡而言之就是變態了。

    他既然坐不上皇位,那就跟害他的這些人玉石俱焚。

    天順帝想著他的五哥沒指望那就當廢物鹹魚全指望靠著他過日子,可五皇子人家不想過日子了,人家想死,且死前把這個窩囊廢弟弟拉下來,再把二皇子給鬥死。

    讓他們兩敗俱傷,這個國家亂,全都死吧。

    給他陪葬。

    人家是這個思路的。

    因此天順帝和二皇子兩頭挑事,加上五皇子從旁挑這個弟弟弱點情緒,一捏一個準,原本天順帝對輔政王還能忍讓一些,等天下太平再卸磨殺驢,可如今覺得不對,好像二皇子現在就坐不住要造反。

    ……天順帝又給豐州下了聖旨,這次一道聖旨前腳剛出京城,後腳又發了一道。

    前頭寫的語氣軟了,天順帝越想越肝火旺,後腳那道語氣重了些。

    林太傅得知是沒來得及攔住,他在旁諫言,還被聖上不耐煩打斷讓他回去歇歇,年歲大了不要再動火氣了,免得身子不好。

    “糊塗啊。”

    林太傅到了家中,望著京裏方向長長一歎氣。

    “這是逼人家反啊。”

    而且輔政王手段殘暴,脾性喜怒不定,不像是會忍氣吞聲顧全大局的人,聖上身邊那位斷了胳膊的誠親王——

    林太傅搖搖頭,第二天便遞了折子以身子不好養病為由辭官了。

    天順帝沒批,還想著定是昨日他在氣頭說的幾句話,讓著林太傅耍了脾氣,拿辭官要挾他,還讓朕哄他不成嗎?先抻著。

    豐州。

    二皇子思考了差不多半個月,在謀士勸誡下,愣是壓下了脾氣和火氣,把殺回京裏砍了老六那個廢物念頭蓋下去,這是有探子回報,茴國一小隊人馬來犯——

    五月中。

    二皇子殺了茴國的小王子,還有使臣。

    這下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京裏派去豐州的使臣有:鄭輝。

    鄭大哥剛到豐州便被關了起來,每日隻有吃飯睡覺遛彎什麽正事也沒幹,想罵人時便怒吃三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