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功成首輔19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693
  第182章 功成首輔19

    蘇佳英倒是沒往心裏去——表哥是厲害,本事比他大,這就是事實,他也知道柳老板是為了他好,隻是不甘心,總想著試試。

    “我也不說是照著顧大人那模樣人品找,就是差不離的。”

    蘇佳英的原話。

    柳樹沒勸過,後來在信紙上略是苦惱的寫著:佳英心裏有主意,打定了要是沒讓他辦成,指定心裏不痛快,倒不會記恨我,這孩子我看著,脾氣性子都合我心意,隻是拗了些,他才多大,嘴上說差不離,實際上自然是想找個有能考科舉當官的,對他又好的,和和美美過日子不納妾不混賬的。

    我說這樣少,要是沒賭成功呢?就算有我借著老嚴官威給你撐腰,可我一個外人哪能管得了人家納妾廝混通房的事?傳到外頭去了,倒是咱們不是,我是多手多腳摻和人家家事,他就是不賢惠不大度善嫉妒的正妻。

    聽完了,佳英說不在意,他都想過,可過日子不是靠想的,是整日在那宅子裏,麵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一來二去的,心裏能不苦……

    柳樹信上是絮叨懇切,黎周周能感受到小樹為了佳英婚事操的心,但他還沒看完就知道,小樹勸不回去佳英。

    果然最後信上柳樹寫:我好歹說盡,嘴都起皮了,也沒法子,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就隻能托媒人找,盡量擇個人品好的,多方打聽打聽。唉。

    周周哥,你要是在就好了,我看人不如你。

    黎周周便先回信說這個,寫到:小樹你看人也是厲害的,要相信自己。上次那個破落窮酸秀才,你肯定也是心裏犯嘀咕,覺得哪裏不好不對,隻是你說不上來,加上外人催你定主意,什麽小桃年紀大了,不好再挑了,這人都是秀才了,小桃嫁了就圓滿了。

    這樣的話多了,肯定會影響的,想著差不離、差不多,確實,過日子沒什麽盡善盡美的,總是要選一個的話,那你把東西說清楚了,讓蘇佳英自己挑自己拿主意,以後日子好壞也是他過。

    回完了這一段,黎周周再拿起信來看,小樹說老二小黑如何調皮搗蛋,簡直是一天不打就氣得不成,膽子還大,敢偷了老嚴舍不得用的硯台給他哥換上,大白一寫字發現不對勁,肯定是墨好,還帶著一股香——我是聞不出來,都一個味臭臭的,小黑還去他哥跟前掙表現求誇去了……

    老嚴臉更黑了,但小黑不怕老嚴,小黑怕我,大白怕他爹,家裏整日雞飛狗跳的,老嚴說要教小黑啟蒙,小黑給他爹書房先尿了。

    柳樹:……

    大白當時就嚇住了,趕緊站起來替弟弟收拾爛攤子,給父親賠罪,讓父親別動怒。

    小黑吧唧癱坐在椅子上,哇哇哭。

    嚴謹信沒辦法,是打也不是,說也不是——小黑實打實才一歲多些,哪裏聽得明白道理。可偷硯台抱著給他哥,倒是會。柳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當初不該叫小黑的,氣得我快成黑麵神了。”柳樹寫信時想到小黑犯的事,臉也拉的老長黑漆漆的。

    這臭小子。

    在旁看書的嚴謹信側頭看了嘀咕的小樹,說:“也不怪你。”

    “……”柳樹便打了個磕絆,扭頭凶巴巴一臉說:“當然不怪我,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是大黑麵神,咋有這麽個小的。”

    說完了繼續給周周哥寫信。

    我脾氣好,幹活利索,人也聰明,小黑也就臉略像我幾分,好看一些,其他的狗脾氣才不像我!

    黎周周讀信,小樹氣呼呼理直氣壯甩鍋模樣是躍然紙上,他看的就笑出了聲,提筆也寫了自家的新鮮家事,福寶的蹴鞠比賽、助威隊等等,還有蘇佳渝定了親事。

    寫到佳渝親事時,不由想到蘇石毅和柳桃,隻是這倆人如今還沒定下,隻是略有幾分眉目,便先暫時按下不寫,等真定了再說,省的讓小樹著急了。

    這一寫不知不覺天就暗了,黎周周便暫停下,收拾完,回信不急,下次商隊出發還有一個多月時間。

    落雨院點著油燈,霖哥兒抱著枕頭去敲王堅阿哥的房門。

    “就知道你會來。”

    還不得抬胳膊敲響,裏頭門先開了,王堅是披著頭發穿著寬大的流光綢圓領睡裙,見門口的霖哥兒,笑了下說:“進來吧。”

    “阿哥,你這裙子好看。”

    “隨便用剩下的流光綢拚湊做的,寬寬大大的睡覺舒服。”王堅說:“我做衣裳手藝糙的,你是知道的。”

    霖哥兒一聽就知道阿哥什麽意思,說:“我可沒哄你高興,再說誇你衣裳好看漂亮,是拍馬屁都沒拍到正處。”

    “你倒是知道,你睡裏頭,我再拿一床薄被,夜裏還是涼。”王堅去櫃子裏拿薄被了。

    霖哥兒爬到了床裏側,把自己枕頭放好,還怕了拍,十分熟練,也沒躺下去就坐著,側頭跟床下的阿哥說:“我瞧你這條裙子,顏色拚著也好看,想著能不能拚出來自然又好看的,這樣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也有了去處。”

    “也好,賣便宜些,多得是人要。”王堅拿了被子給霖哥兒。

    霖哥兒抖開了,自己鑽進被窩了。王堅也上了床,沒吹滅油燈,說一會話,睡前霖哥兒還要去解手。

    “阿哥,你下次再去出貨什麽時候啊?”

    “最快也要七月中,椰貨大頭運出去,剩下一些如今路修好了,可以往鄚州送一些,老板有這個念頭,但應該不用我跑一趟。”王堅說。大頭還是中原。

    霖哥兒點點頭,側了身,說:“咱們府上來了個新客人,是京裏來的。”

    “我聽說了,叫容燁。”

    “我還沒見過,但聽說模樣長得可好看了。”

    王堅對人相貌倒是不在意,但看霖哥兒這模樣,說:“你可別看人模樣好,他說什麽你就答應,別被騙到京裏去。”

    “二十多的人了,他說沒娶妻就沒娶妻?沒準京裏就有妻妾。”

    霖哥兒聽了搖頭,“阿哥,我沒那個心思。”說著一臉猶豫和鼓著的臉。王堅一看,不對勁,便輕描淡寫的詐霖哥兒,說:“京裏是遠一些,但他要是不回京,留咱們昭州,憑著好樣貌,入贅你家——”

    “不是不是。”霖哥兒腦袋快和撥浪鼓似得了,而後看王堅阿哥看著他,就等他說全了,便鼓著的臉也軟了下,明明屋子裏就倆人,還撐起胳膊看了眼外頭,沒人了後,才壓低聲神神秘秘說:“我感覺那位京裏容公子不像是公子。”

    換王堅驚訝了下,“不是公子?”霖哥兒背後很少說人是非八卦,就是親近的人才閑聊兩句,也不說莫須有胡編的。

    “容公子帶來的仆人小齊,咱們府上一些姐姐老愛問小齊打聽容公子的事,小齊就支支吾吾的,有一次還說漏嘴了,讓大家夥別上心了,他家少爺是——又急忙止住了,改說沒這個心思。”

    這也是閑聊,王堅便說:“沒準這仆從耿直,知道他家少爺有妻妾,先說這話,讓府裏丫頭們別亂想。”

    “可換傷藥最先是老板幫忙的,後來換了女孩子。”

    “京裏金貴的少爺可能嫌仆從笨手笨腳吧。”王堅答,隻是為何最初老板幫忙上,這容燁再金貴,在他們昭州地盤上,能越的過去老板?

    顧大人也沒介懷?

    “大人當時在家嗎?”

    霖哥兒軟軟的臉露出幾分笑,阿哥也想來不對勁了,說:“大人當時在的。”

    大人同老板多好啊,老板對誰親近一些,大人就撚醋,之前老板還幫一個外男上藥,這大人哪裏肯?

    “……這容燁多大來著?”王堅這次問的認真了些。

    霖哥兒其實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說:“二十有二了吧?或是有三?”

    二十三都未成親娶妻,若是哥兒,這個年歲也沒嫁人,王堅對未來,對他的婚事也是有過憂愁焦慮——

    “說這麽多,明日帶了東西去看看?”王堅問。

    霖哥兒是要應聲,隻是先打了個哈欠,手也慢一步捂著嘴,王堅就知道霖哥兒困了,說:“走了,先去解手,回來睡。”

    “唔,好。”霖哥兒嘴上答應,可困意來的快,眼皮子直打架。

    王堅是一把薅起來了,若是現在不去,躺下沒一會就得憋著,然後是害怕黑,去的時候肯定要不行了。不如現在幹脆一上,回來一覺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梳洗過,吃了早飯,王堅收拾了一些禮,想著送前院去,霖哥兒說再等等,他在小廚房做一些糕點送過去。

    “也行。”王堅就等著。

    等霖哥兒的糕點出了鍋,拾掇出放盤子裏裝好了,倆人才結伴去了前院。到了地方,這院門敞開著,灑掃的粗使婆子先嘴上熱情見禮,說:“王管事和霖哥兒少爺來了啊。”

    老鍾聽見動靜聲就出來瞧情況,一看是臉生的,一個小哥兒一個男子,拿不住主意,認不出來,還是小齊一眼瞧出來了,同爺爺說:“兩個都是哥兒,其中那個是走貨的王掌事。”

    之後祖孫倆出來問好問來意,知道是來看望他家少爺的,便去通傳了。老鍾想著少爺怕是不見客,隻是他們在人家地頭,這位王管事很得黎老板的看重的,若是拒了的話,那就說漂亮些,少爺還在養傷。

    “讓進吧。”

    容燁道。

    王堅帶著霖哥兒進了院子,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黎府的,裝飾布局也大差不差,屋裏家具同他們後頭院裏是一個色一個雕花,可空蕩蕩的,沒什麽陳設,也沒什麽居住的煙火氣。

    隻是一看,王堅就知道,這位容公子和他們不同。

    霖哥兒口中都是‘咱們府’上,是把黎府當半個家了,他雖是在外頭買了院子安了家,可於他來說,老板是他親人,隻要老板不趕他不嫌他,這黎府,他托大也稱家。

    這位不是,是外人。

    容燁看進來的兩位哥兒,一位皮膚白皙麵容嬌俏,穿衣打扮也是清麗可愛乖巧,並沒有脂粉女氣,另一位個頭高挑,皮膚曬得蜜色了些,略細長眼——

    這位像男郎的哥兒看著他。

    “王管事。”容燁點頭打招呼。

    王堅也點頭,“容少爺。”

    後來也沒聊天太久,就是幾句客氣,然後王堅放下東西就帶著霖哥兒出門了,霖哥兒還驚歎容少爺的樣貌,他從出生到如今,沒見過如此相貌之人。

    “冷冰冰的卻又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王堅說:“孟見雲也冷,這位容少爺也冷。”

    霖哥兒搖頭說不一樣,但聽阿哥這般一對比,更細分了,說:“我知道了!孟見雲冷,他是麵冷心熱,心腸好的,容少爺是不想咱們接近,拒人千裏之外的冷。”

    “……”王堅。

    孟見雲的冷,哪裏表現出想讓大家夥接近?

    霖哥兒小呆瓜。

    “雖是這麽說,但我也沒覺得容少爺嫌棄咱們趕咱們走。”霖哥兒說。

    王堅道:“這人對咱們是沒惡意,也沒善意,就他自己都活不明白,看著冷冷清清的聰明相,但可能亂著糊塗著吧。”他隻能看出來這麽些。

    於是便沒多停留,拉著霖哥兒走了。

    至於容少爺是不是哥兒,王堅現在也不在意了,他原先是焦慮未來自己的婚事,還是受外界口舌影響——不嫁人不成親那就是怪物一般。

    所以聽到這位容少爺或是哥兒,且二十三還沒成親嫁人,心裏略略是有些想從旁人身上減壓,隻是看到了人,這人活的沒鬥誌,還不如他,他為何要在這人身上找平衡?

    各是各的人生。

    王堅便想開了,容燁成親嫁人與否,和他沒幹係。

    後來幾日那就忙起來了,王堅是早出晚歸。

    鹵煮鋪子是單獨開了一個小門臉做冰飲,昭州人自帶碗,放一些牛乳、冰碎、各種味道果醬,一碗六文錢,不過東西少,每天就中午最熱的時候賣一賣。

    還有一門店在百善街西頭,這是黎周周盤下的,本來是賣北麵的東西,如今賣霖哥兒柳桃出的衣裳、頭繩首飾雜七雜八的,現在掛了個門頭匾額,叫小雨雜貨鋪。

    黎周周私心裏是把這鋪子給霖哥兒做嫁妝的,但知道霖哥兒不要,便先沒提,隻是讓霖哥兒全權打理經營,名字是霖哥兒自己起的——聽到老板讓他起名字是詫異完高興許久。

    回去想了三天,定了這個名字。

    王堅當時聽見可笑了一通,霖哥兒認真說,我名字帶雨字,還是在上頭,王堅就問那為什麽不叫小霖雜貨鋪?

    叫小雨簡單好記,大家來買東西也親切。

    鋪子裏什麽都賣,北麵的東西半牆櫃架,多的還是霖哥兒自己做的,後來有了柳桃做幫手,那就更多了,如今還上了冷飲。

    離鹵煮鋪子遠的昭州百姓,那到中午就去小雨雜貨鋪買,價錢一樣,用的東西也是一樣的,聽說是一個奶牛擠出來的牛乳。

    後來陸續上了新的,加一些花生碎、瓜子仁,還有各色的果子切成了丁,一些冰碎放進去,六文錢百姓買回去,還能給裏頭再放便宜的果子,這樣六文錢就能得一盆,全家都能沾個涼氣,解解饞。

    小雨雜貨鋪裏頭用工一個是女郎,一個是哥兒,都是十六七的年齡,家住附近,中午還能回家吃個飯,一天是五文錢的工錢,因為活不多簡單,店裏兩位老板人也好,從不苛責人,還能學手藝——做裙子繡花。

    平日裏還有果子吃,過年過節,老板還給發錢。

    這活多得是人惦記著想幹。

    “小夥計,一碗冰,我沒帶碗,你這兒有沒?”

    有人來買冰。

    小哥兒道有,開始做,刨冰淋牛乳撒了果子堅果碎,將碗遞過去,那人給了銅錢放桌上,問:“有沒有涼水?”

    “有的。”小哥兒知道這是要倒進去拌開了,這樣就多了,他家店裏燒了涼白開,還有自己喝的綠豆湯,就問:“你是要涼白開,還是綠豆湯?”

    “涼白開——”這人又忙問:“綠豆湯要錢嗎?”

    小哥兒笑說:“不要,我們小老板人好,自己燒了自己喝就有,沒了就沒了,你正好撞上。”

    “那就綠豆湯。”

    小哥兒就給打了一碗放涼的綠豆湯,還又給拿了個碗,讓他們能倒開。這買冰的到不好意思了,接了碗說:“我一會給你還過來。”

    “好,不急。”

    這人聽口音不像是昭州的,還是從北麵來的,小哥兒見買冰的端了碗去不遠處靠牆地方找同伴,那裏停著兩輛推車,同伴在看貨。

    大熱天的,這會碰見了冰水是稀罕的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舒坦,這昭州怎麽夏日都有冰?要不是聽人說,是想都不敢想,這咋放?咱們和昭州也不遠,冬日也不見怎麽結冰的。”

    另一人自然也不知道。

    “我瞧著,這昭州比咱府縣還要好。”

    “要不是路修好了,到了昭州才知道真變了個樣。”

    倆人外地的,說話口音相近卻又不同。百善街上多是鋪子,他倆停的地方沒在人家鋪子門簾前,沒擋道,可說話聲不小,天氣熱中午沒什麽生意,鋪子掌櫃溜達就搭上話了。

    問兩人哪裏來的?賣什麽?

    這兩人原先還戒備。

    掌櫃的就笑,“你們就是背了金山銀山,在昭州地盤上,也沒人敢偷摸搶騙你們,再說了,對麵你們剛買冰的那家,黎老板的鋪子,哪裏敢在黎家門前做這些事,放心吧。”

    “黎老板?昭州商黎老板。”

    “可不是嘛。”掌櫃提起來自豪,“咱們昭州能有幾個姓黎的?”

    這下倆外來的才卸了幾分戒心,兩人是忻州底下一府縣的百姓,車上的貨還真有些東西——不然也不值得推車跑這麽遠來昭州賣。之前都是送鄚州賣的,後來聽府縣人說昭州富饒,走幾步路遠一些,沒準能賣個好價錢,去昭州試試,如今不是修水泥路嘛,也沒以前那麽折騰了。

    “說來說去,那你這車上裝的到底是什麽?”掌櫃好奇了。

    倆人互相看看,又提起了戒心。

    掌櫃的被吊起了好奇心,見這倆人藏藏掖掖的,頓時去斜對麵的小雨雜貨鋪,請說:“小李老板、小柳老板,幫我一忙,你們來見證見證,我真是好奇,沒壞心思。”

    請了李霖和柳桃出來。

    倆人剛在雜貨鋪買了冰,這家小老板人麵善,人也好說話大方,說送綠豆湯連錢也沒要,尤其一聽,還是黎府的嬌客,當即便敞開了麻袋,露出裏頭東西。

    掌櫃的一瞧,黑漆麻烏的都是些什麽,亂糟糟皺巴巴,還有味,像是草,菌子?

    “靈芝、茸草、田七……”

    全是藥材。

    “靈芝我知道,貴重一些,那什麽雜草一堆——”掌櫃還以為啥呢,一麻袋裏頭就幾朵靈芝,瞧寶貝的。

    二人怕人輕賤他們貨物,忙解釋說:“你別看這茸草灰撲撲還有些臭味,這可不是雜草,這東西可好了,我們村裏誰傷著了,掉了肉,茸草搗成了泥抹上了,傷好的快,疤也沒。”

    “對,還有田七草,血流不止的時候用這個。”

    “還有這個……”

    霖哥兒一聽茸草能生肉治傷還祛疤,當即說:“那我買一些。”

    旁邊柳桃:……

    這都沒問價錢,就這麽買,霖哥兒也不怕這倆人胡謅的誆騙人錢?可霖哥兒嘴快要下了,柳桃就談價錢,好在並不是很貴,這倆人也實誠。

    “藥材的話,這條路往南走,第三個岔路口有個巷子,找鄭氏醫館。”

    這是小田開的。

    倆外姓人沒想著買冰還能做成買賣生意,還給他們介紹了醫館,當即推車去試試,隻是迎路走去時,瞧見對麵一些車馬隊伍,都是木輪車,可人家輪子還有一圈黑的,同他們不同,走在路上聲響也不大。

    不知道是啥。

    昭州真是新奇沒見過的多。

    霖哥兒買的藥材,下午收工回去,和柳桃姐先去了老板院子,柳桃說了今日遇到的外來人,霖哥兒嘴快買藥材,索性不貴雲雲。霖哥兒說:“這些茸草聽說可以生肉祛疤。”

    黎周周一聽就知道霖哥兒想起了容燁,這孩子就是心善。

    “好,回頭小田大夫來了,讓他看看給容燁開。”

    霖哥兒小臉頓時呆了下。

    柳桃噗嗤笑出聲,跟老板解釋說:“他今個還給倆人引路去小田大夫醫館,這又買回來了這些,不是撞了嗎。”

    “撞是撞了,但是是霖哥兒心意,不算白花了。”黎周周也笑了哄霖哥兒。

    等第二天黎周周去前院看容燁,便把這事說了。

    “……有了茸草,你傷好的快,也不會留了疤痕。”黎周周說道。

    容燁記憶對上那位清麗的小哥兒,他本不在意疤痕,可聽完了,再看黎周周望著他的目光,“嗯,我知道了,幫我謝謝他。”

    “你要謝就當麵謝他。”黎周周笑拒,又說:“容燁你都到昭州了,拚死活了下來,傷好了,人也要好起來。”

    傷好,和人好,不一樣的。

    後來黎周周走後。

    容燁看著桌上一籃子的茸草,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