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建設昭州61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679
  第161章 建設昭州61

    信中寥寥幾語,卻是大曆動蕩的開始。

    顧兆望著信紙上的十二皇子歿了,緊跟著又是一句宮裏宮外皆哀,後一句指的自然是聖上接到這個消息,哀思過度,可能傷了龍體。宮外京中,那自然是要懂事些,不能飲酒作樂,忌了娛樂雜耍。

    他卻想的是別的。

    十二皇子的死法,怎麽和曾經的大皇子一樣呢?

    都是打仗時有了傷,將養時人給沒了。

    當初茴國作亂,豐州是二皇子趙家的地盤,聖上派二皇子前往,是想鼓足勢氣,又是對趙家天德軍示好,但同時怕二皇子權勢大了,讓十二皇子跟著前往。

    誰都知道,十二皇子過去了可能危險。聖上怕是也知道,隻是再賭,再試探,試探這個二兒子不會用當初大皇子的死法,對付十二。

    或許是他這些年誤會了,害死大皇子的另有其人。

    而十二皇子的死,是真的傷勢發作沒的,還是二皇子下的手,亦或者是旁人下的手,真相究竟如何,誰都不知道了。

    或許有人栽贓給二皇子,就如當年大皇子無緣無故死的蹊蹺一般,讓聖上徹底對端妃趙家一脈離了心,懷疑起了二皇子。

    聖上原本就年邁,之前的中毒案虧損的身體還沒補回來,這次聽聞兒子死了消息,白發人送黑發人,再加上十二皇子的死,勾起了陳年往事,不由再想到早逝大皇子,之後的三小國都來犯。

    數件加起來,摧枯拉朽,難怪原身的記憶是如此,上半年瞧著風平浪靜,下半年暴風驟雨極速的什麽都定下來了。

    隻怕京裏更是血雨腥風。

    遠在豐州的二皇子怕是坐不住了,要帶兵回京吧?如今京中留下的皇子,五六、八、十一——

    他目光往信下掃去,果然,那位十四皇子去戎州了。

    聖上遷怒了。

    十二皇子去打茴國歿了,雖說這孩子生母是個宮婢,身份低賤,但怎麽說,那也是大曆的皇子,血脈純淨,而沒多久,小小的南夷卻敢進犯,康景帝如何不震怒、生氣。

    派十四過去,也是沒把這位皇子當人命看,恨不得死在了戰場,讓十四跟著南夷親人互相殘殺,以泄心頭之怒。

    顧兆猜的沒錯。

    十四皇子處境一直如此,小時候被其他皇子皇女欺淩,是的連皇女都能爬到十四頭上,他的母妃儀妃是有絕色容貌,剛被進獻康景帝時,得了許久的寵,最初宮裏娘娘還眼紅酸了一把,可時日久了,就知道聖上隻把儀妃當個新鮮玩意。

    是當舞姬、歌姬對待的。

    因為在幾次萬壽節、家宴中,聖上點了儀妃跳舞唱歌取樂。這些娘娘們麵上是誇讚妹妹跳的好唱的歌風采如何,可背地裏都笑話,就是個南夷子玩意。

    若是聖上真的看重,有幾分憐惜,怎麽會眾目睽睽之下拿人取樂?家宴上可是還有其他王爺兄弟王妃們在的。

    就是八皇子倒了,皇後權利架空,四妃管理後宮,儀妃先謙說她不會管理後宮不懂這些事情,勞煩其他三位姐姐了。

    ……儀妃與十四皇子一直是冷板凳、透明人的存在。他們自己恨不得就沒存在感。可沒想到,南夷會先宣了戰事。

    顧兆捋完了,隻希望二哥在京裏一切都好,他不擔心大哥,大哥那衙門本來就無人問津,如今小國打仗,更是門可羅雀,不會有人叫的,而二哥不同,身處內閣,還升了職,卷在了權利旋渦中,尤其是這奪皇位大戲。

    書信往來差著時間,還是大把的時間,信息也不對等。顧兆這時候看到信時,京裏已經鎖了幾處大門,而二皇子帶著一隊兵馬往京中趕,而宮裏敲起了喪龍鍾,一聲一聲……

    九聲。

    康景帝駕崩了。

    六歲登基,在位六十三年,最終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紫宸殿哭聲哀嚎聲一片,嬪妃們、皇子皇女們跪倒,紛紛哭的不像人樣,內殿中,皇後正責問汪澤田,聖上最後時你守在身邊就沒有遺詔嗎?

    康景帝一死,汪澤田身上也泛著死氣,是那種回光返照的死氣,一個老太監,穿著四品的太監服,在大曆的皇宮被捧著六十多年,可從來是謹小慎微,如今卻挺了腰板,不卑不亢的回話:“聖上留有口諭。”

    皇後眼皮跳了跳,恨不得現在就讓人堵了汪澤田的嘴,拉下去。

    “嚴大人也在。”

    “請諸位內閣大臣到齊,老奴自會宣口諭。”

    康景帝駕崩時是黃昏傍晚,往日宮門早已落鎖,可宮裏長大的人精子,誰都知道,帝位之事刻不容緩,不說別的,遠在豐州的二皇子還帶著兵馬,若是趕來了——

    原先潛伏底下的黨派,如今是抬在了明麵上。

    五皇子黨、六皇子黨,還有圈了的八皇子也想爭一爭——八皇子早被圈廢了心智,並不想爭什麽,可他不爭,背後的皇後,皇後的母族。

    若是不爭,新帝上位,他這個嫡出還有性命嗎?

    五六一母所出,背後都是容家,可六皇子娶了容家女,自然是更親一步,五皇子也是知曉,背後結交拉了一串。

    這一夜,紫宸殿中燈火通明,宮外各家大臣府邸誰也不曾合眼。

    內閣大臣皆在,汪澤田在,據說聽了聖上口諭的嚴大人也在,按理說宣了聖上口諭,這邊就走之後的流程順序,如何發喪如何安頓聖上遺體等等。

    可皇後攔著沒讓,說人不齊,要叫八皇子出。

    站六皇子的臣子便先言:“不可,聖上親自降旨,讓八皇子休養,不得召,不出府邸。”

    “你!”

    “容老臣多嘴,大曆先祖言,後宮女子不得幹政,皇後娘娘可是忘了?”林家太傅說道。

    在對八皇子上,五六皇子也不傻,先聯起手來。可皇後也不是沒對手,端妃一派趙家也上了,說再等等,人還未齊。

    等什麽?自然是等二皇子了。

    趙家接了信,二皇子早已出發,不日就到。

    拖吧。

    口諭不發,誰都不能離宮,嚴謹信更是如此——汪澤田拉了個下水的。如今嚴大人不僅是炙手可熱,簡直是旋渦正中心了。

    熬了一夜,又僵持了一天,二皇子還未回來,汪澤田也是急,是急聖上龍體,也幸虧是天冷,若是夏日——

    唉。

    直到傍晚,趙家也快周旋不住,因為皇後一族眼看著八皇子無機會,五六皇子去拉攏,其生母賢妃是伏低做小跟皇後娘娘說話去了。

    這時,城門回報,二皇子康親王帶著人馬回京了,已經到了京城外,怕是沒多久就要進宮,有人自是要去攔,關城門,可沒攔住,人進來了。

    這下又是一鍋亂麻。

    直到第四天,口諭發。康親王一脈不服,後來顧兆聽聞,還見了血,之後如何不知,反正京裏這之後的一兩個月都沒安定,自然是也過不了年。

    要給聖上守孝,國喪。

    昭州遠,顧兆是看著信,有原身記憶知道這事,可現實中他是不知道聖上已經駕崩的,這會到了過年,今年舉辦燈會的商賈還摩拳擦掌,跟顧大人表功說了許多,如何籌備如何花了銀錢的。

    ……那就再過一個痛快平安喜樂的年吧。顧兆心想。

    之後要打仗,局勢不安穩,雖說是五皇子登基,看似大局已定,可他覺得康親王不會善罷甘休,尤其還有兵馬,怎麽會屈居五皇子之下?怕是五皇子許諾了什麽吧。

    還真是路遠,國喪消息就是快馬加鞭趕到昭州,那也得一個半月多。因此昭州這個年還和往年一般,或者說辦的更好更熱鬧了。

    隻是顧兆時不時的望著京裏方向歎氣。

    原身的記憶就此作罷,他也不知道未來如何了,可別是四分五裂,成了五胡亂華那般的亂糟糟吧,這遭殃的是百姓。

    “相公你近些日子一直歎氣。”黎周周夜裏睡醒沒見相公,床側是涼的,便起身披了鬥篷,手裏拿了個出去找。

    又在院裏看著北方。

    “是不是京裏大哥二哥家發生什麽事了?還是師兄?”黎周周給相公披了鬥篷。

    顧兆自己攏整齊,一手握著周周的手,“我心裏亂不安定——”他不知道怎麽和周周說。

    黎周周就不再問了。

    可顧兆握了會,又說:“跟大哥二哥沒關係,或許是有些關係,我擔心二哥——之前來信一切皆好,但我猜測到了不對,怕是聖上要駕崩。”

    黎周周驚訝微微睜大了眼。

    之前秋商隊回來,相公帶了一匣子書信回正院,表情略有些不對勁,當時黎周周看到信匣子,還以為是出什麽事了,後來一看,京裏幾家皆是平平安安的,還有個好消息,小樹懷上了。

    之前黎周周還擔心嚴家人因為小柳婚事嫌小樹,如今小樹懷了身子,他就放心鬆了口氣,嚴家人肯定是不想退婚的麻煩事,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小樹上了。

    小樹可真是個福星。

    “我家周周才是,之前周周一直擔心柳夫郎,這不,老天爺疼愛周周,一下子不讓周周操心,安了你的心。”顧兆玩笑說。

    因為顧兆開了這個玩笑話,黎周周就把相公拿信臉色不對勁這事忘了。可之後十多天,顧兆是夜裏跑出來,黎周周回想到了那日,覺得肯定有事。

    “這、這?”黎周周不知如何說,壓得聲也低。

    顧兆握了握周周的手,聲音兩人可聞,說:“我嘴上說猜的,但肯定了,這事你先別和其他人說,大家好好過個年。”

    “嗯。”黎周周答應上,可神色是慌的。

    皇帝死了,這就沒了?那誰坐皇帝?

    “戎州那邊來了個皇子,打起來了。”顧兆歎息,“這些小國,真是會看局勢,趁你病要你命,安穩了這麽多年,到底是……”亂了。

    如今大曆內憂外患,五皇子——希望能壓得住局麵吧。可顧兆心中想完,不由想起趙家、想起康親王的手段,五皇子能壓住個屁。

    “要征兵吧?”黎周周問。

    誰坐皇帝現如今好像不重要了,和他們老百姓過日子比,太遠了,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事,若是打仗那要服兵役,這才是關於老百姓生計的事。

    顧兆也不知道,但想,若是在這樣鬧下去,打個沒完沒了,四五年都是快的,若是有個七八年不停歇,肯定要征兵,大曆攢了三四十年的本得掏一半,若是再久,那就真的……

    唉。

    “周周別慌,一時半會咱們還能穩住,也亂不到咱們頭上。”顧兆說了句冷血的話,這也是沒辦法無能改變的。

    黎周周知道相公不是不擔憂百姓的官。

    “希望老天開眼,盡快安頓下來吧。”

    希望吧。

    顧兆也在心底求,不管有用沒用,先祈求了再說。

    第二天,一睜眼,昭州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衙門休息不辦公了,開始過年發年禮了,整個昭州衙門的公職人員可開心了,喜氣洋洋的,而街道上鋪子都開著,百姓們采買年貨,一張張臉上帶笑,雙手拎著東西,小孩們蹦蹦跳跳的,嘴裏含著糖。

    福寶不上學了,放寒假,如今在府裏也沒歇著,寫字做作業背書練習騎馬,王堅和霖哥兒也是前兩日各自回家,霖哥兒早走了兩天,現在這會怕是到吉汀家中了。

    十來家的工廠也停了,工人們也收到了年貨。

    蘇石毅去底下府縣監管發放年禮這事,昭州城附近的工廠是忠字輩的幾人去辦的,黎周周就近能管,過目就好了,放手讓這些人鍛煉。

    上次孟見雲帶回來的三十六人,這事順字輩,排序後,便是教規矩,等年後統一送學校先學字,如今是在黎府住下安頓著,當仆人下人使喚。

    之前黎府雇的仆人也沒辭退。黎周周和顧兆兩人到底是不想把這些人都當做雜物的仆人使喚,若是實在是腦子不開竅,隻會幹個家務活,那就留府裏當下人。

    終於過年了,先去陳府拜年,因為兩家顧兆同陳翁拜了把子,黎照曦的輩分是抬了一抬,當天去陳府拜年,黎照曦就讓仆人拿了一箱子的禮,全是送給他的侄子侄女的。

    顧兆看了這一箱禮,再看福寶還很高興的模樣,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黎照曦是不是傻啊!

    黎周周見相公不愁那些事了,便笑說:“他自小長大,吃喝用度上我們沒拘著,都不愁,外人看著貴重的琉璃,每次燒一模一樣的兩套,一套賣出去,一套送咱們府裏,他自小就用這些,就是尋常東西,換一聲小叔叔叫,能不開心嗎。”

    “……說來說去,還是我這個當爹的鑽錢眼世俗了。”顧兆後來一想,還真是周周說的道理。這一代憑自己雙手辛辛苦苦賺銀子,二代沒有這個體驗,自然不知道賺銀錢辛苦艱難,“我們家黎照曦算得上正經少爺了。”

    是土生土長的大曆本地人,雖然有他這個‘外來’爹思想影響,但身邊朋友同學仆人都是本地人傳統想法,加上生活習慣起居,可以說是一半一半吧。

    黎照曦送禮開心,陳家的小孩子們收禮也開心——自然十六七大點的孫子輩還矜持,不過眼底都是笑意。

    陳翁也高興,痛快叫顧老弟,來喝一個。

    顧老弟不想喝酒了,這老哥雞賊啊。

    把京裏事拋到腦後,那這下過年就樂嗬了,吃酒玩牌打麻將,麻將是顧兆蘇出來的,陳府女眷特別愛玩,就是贏錢,打的也不大,過年做了一把子的銀瓜子,拿這個玩。

    黎周周還贏了一小把銀瓜子,回頭全散給了小柳渝哥兒倆人,說:“你倆拿著玩吧,過年輕鬆痛快些,小柳你把針線放下不動了,衣裳都夠穿,府裏還有針線房,你別累著眼睛了,同渝哥兒好好玩玩樂嗬一下,不然開年,可得忙,又沒得歇了。”

    小柳這姑娘就是勤快,跟著霖哥兒學會做衣裳後,是府裏誰都沒缺,他的、福寶的全套,爹和相公的那就是外衣了,是全做完了送來的。

    黎周周就知道小柳特意這般做的,而不是做一人的送一人,這樣他會說不做了,送來就是好幾套,是沉甸甸真心實意的心意。

    “明日府裏來客人,你們也幫我招待招待,叫些妹妹們同你們一起打牌玩鬧。”黎周周給安排上,反正如今院子大,都敞開玩。

    之前年三十夜,拜年時,黎府買的這些奴,前頭第一排就是黎春黎夏孟見雲,帶著後頭新來的齊齊跪在院子裏頭給主人家磕了頭拜年,黎周周顧兆給大家夥發了紅包,之後就散了,各自回院子吃東西過年,不許賭錢,少飲酒,吃食上雖然不精致,但葷菜樣樣不少。

    黎夏和黎春一個小院,孟見雲是和蘇石毅住在前頭的,可三十時跑了過去,還送了一食盒的點心,黎春對男人冷臉,可對著孟見雲是柔和許多——之前也是如此。

    兩人不怎麽交流,可到底是一處來的,曾經也有過間接的聯係。

    而黎夏對小孟也寬和,叫小孟留下來一起吃飯菜,孟見雲停了下,還真是坐下來了,三人一起用了飯菜,還飲了一盞酒。

    “新年快樂,平平安安的。”黎夏笑說。

    孟見雲一飲而盡,說:“夏阿叔、黎春新年快樂。”說完就走了。

    黎夏去送,送到了小院子門口,跟小孟說:“穿的這麽單薄,回頭加件衣裳別冷了,你還小不知道天冷的厲害。”

    “知道,阿叔回吧。”孟見雲便消失在夜色中。

    黎夏看人不見了,這才回屋,見屋裏黎春姿勢沒動,便說:“人都走了,你把他當弟弟看,明明是關心,卻坐下來一句話也不說,一年到頭也碰不到幾次。”

    “我對不住他,要不是因為他哥給了我一塊饅頭,也不會死的。”

    “大過年的不提以前的話了。”黎夏坐下,“要是真提起來,誰都是一肚子的苦水,現在日子好了,咱們有了個家,小孟今日能過來,送了點心,這是把咱們當家人看。”

    黎春點點頭,“是啊,阿叔說得對。”

    不想以前了。

    之後的日子就是五個府縣、商賈、鄉紳老爺來拜年,黎府的大門沒關過,整日的接待來客,女眷們打麻將喝茶聊天說話,這些府裏帶的少爺們,都是黎照曦接待的,到了林子草坡上玩球去了。

    黎照曦定的玩法,最早是他和汪汪玩球賽跑,後來小夥伴多了,是一起和汪汪跑。黎周周見了一次,說可以換換別的玩法,你們那麽多人,老讓汪汪一起玩,汪汪多累啊。

    阿爹說得對。

    可後來黎照曦又想了下,跑到了阿爹跟前,問阿爹:“阿爹,之前你不讓同學和汪汪跑著玩,是不是不好啊?人家覺得我拿他和汪汪比。”

    黎周周沒想到福寶會想到,問你怎麽這麽想的。

    “我後來和他說不和汪汪比了,他偷偷鬆了口氣,那天玩的可開心了。”黎照曦說,他看出來了。

    “你把汪汪當親人夥伴看,可在旁人眼裏汪汪就是一條狗,拿人和狗比,人家敬你是黎府的少爺當麵肯定哄著你,可背後心裏指定不痛快。”

    “他不痛快不高興怎麽不說?”黎照曦不懂,說了,他肯定不要比了啊。

    黎周周:“不想得罪你,怕你生氣不和他玩了。福寶,在昭州,人人都想哄你玩逗你開心,那是因為你爹當官的,這樣人人捧著下,有時候就看不清道理了,所以有時候要多想想,尤其是對待你看重的朋友夥伴,多些耐心來,若是實在交往不下去了,那也做個君子。”

    君子之交淡如水。

    就說後來,這同汪汪比賽跑的遊戲就沒了,隻剩下黎照曦和汪汪一人一狗自己玩,不過黎照曦從和汪汪玩球的遊戲中,生出了花樣別的玩法,能好幾個小夥伴一起的比賽。

    那就是踢球進圈。

    顧兆:……足球初版?那就是蹴鞠了。

    這項運動小男孩們很喜歡,尤其是黎府有地方跑,穿著收胳膊腿的衣裳,腦袋上還綁著布條,分紅藍兩隊——顧大人給小屁孩們弄的正式了。

    運動好啊,跑起來強身健體。

    昭州蹴鞠就有了。

    十五花燈節那又是熱熱鬧鬧了一通,今年比往年更盛,去年的糖人做到後頭人手不足,是百姓們排長龍也沒買到,失望而歸。今年顧大人自掏腰板——他的私房錢。

    私房錢是顧大人同黎老板的玩笑話樂子。

    反正就是顧大人出了銀錢、糖料,提前培訓了糖人師傅,攤位各幾個燈籠攤位就有個,照舊一文錢一個,今年的花燈節是昭州百姓娃娃們都嚐到了糖人甜味。

    燈火通明,煙花璀璨,百姓富足安樂。

    年過完了,開衙門辦公之後的第四天,使者終於騎馬到了昭州,這個大曆最南端、被遺忘的州城,發下了告示。

    聖上駕崩,六皇子曆铖繼位,擇年號天順……

    六皇子繼位?

    不應該是五皇子嗎,怎麽成了六皇子。顧兆心中起端疑,但自然是不能問出口,使者也不知道內情,再者五皇子繼位那是原身原來的軌跡,可年號沒變,還是天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