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建設昭州38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7536
  第138章 建設昭州38

    顧兆前腳剛進府裏,聽周周說今日順運鏢師來了,去了寧平府縣和西坪村,送了不少東西來。

    今日家中的晚飯便是醃菜和小米粥,還有一些肉餅。

    “後娘送來的醃菜?”顧兆也沒詫異,總是有所圖,且圖的也不算他能力之外,這倒沒什麽。

    黎周周說:“我交代廚房了,今晚嚐嚐,爹也好久沒嚐過村裏東西了。”

    福寶是在書房坐著寫大字,汪汪就蹲在書房門口看著。如今汪汪個頭長了一截,一身的黑毛油光水滑的,雙眼明亮,是隻精力充沛的年輕小狗。

    “這會還寫,定是回來時先玩了。”顧兆看了便知,不過不管,天黑前能寫完就成。如今在學校裏,作業不多,所以福寶就開始‘拖延’起來。

    以前在官學時,作業多,還要背誦,下了學回來先寫作業,寫完了玩。換到了學校,沒個兩天,拿捏準了作業和時間,回來先玩,玩的差不多時間寫作業,寫完正好吃飯。

    顧兆坐在偏廳看信,是趙夫子還有朱秀才的信。他聽周周說了,朱秀才中了舉人,名次靠後,一直等任調中。拆開一看,朱秀才的信恭謹許多,開頭便是拜啟二字。

    信裏一如朱秀才本人,略過擰巴了。

    又是想他幫忙疏通,可也知道這說法沒道理,所以就不好意思,可又透露出想他幫忙,於是一來二往的,真是糾糾結結。顧兆大致看完放了一旁,稍後再說。

    趙夫子信上倒是幾句問好沒什麽別的。

    “阿奶胃口不爽利。”黎周周提起來。

    顧兆說:“下次送椰貨勞駕順運跑一趟,送一些銀子和補藥。”

    “我也是這般想,嶽母她是惦記銀子想讓咱們補貼送一些,可阿奶年紀大了是事實,咱們如今手裏不差這些,兩地距離又遠,送了些銀子,勞嶽母嶽父多照看照看也是應該的。”

    這沒什麽好說的。

    銀子多少全讓周周拿主意。不能太多,再送些老參之類的。

    說了會閑話,汪汪叫了兩聲,顧兆同周周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黎周周說:“收拾下信件,咱們吃飯吧。”

    “好啊。”顧兆收拾了桌上信件,放到了匣子裏。

    這剛說完,汪汪和福寶一狗一人的腳步聲就響起來了,人還沒到,聲也傳了過來,“汪汪。”、“阿爹福福寫完作業啦~”

    擺飯吃飯。

    家中如今吃飯,一家四口人,最起碼是兩葷兩素還帶一個湯的,有時候飯後還有一盤子甜餡的點心。今個也是如此。

    可一家大人的筷子,頻頻是往那盤不起眼的醃菜上去。

    福寶覺得好好奇,看看爺爺看看爹,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學著爺爺那般,混著小米粥一起吃一大口,吃完了舔了舔嘴巴。

    “好不好吃?”黎大問。

    福寶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點點好吃,但也沒有很多很多好吃。”

    福寶想不來,為什麽爺爺爹爹阿爹都好喜歡這道菜。黎大笑嗬嗬的說:“這是西坪村的醃菜,你瞧這根兒都是紅的,醃好了杆子吃起來脆脆的,以前福寶還沒生下來前,爺爺和你阿爹一起住小屋子裏,你阿爹就醃這個,一吃就是一個秋冬。”

    黎大憶苦思甜,以前是吃這個惦記肉,越肥越好,如今是肉不怎麽動筷子了,覺得這個香。

    “沒爹爹嗎?”福寶還是不怎麽愛吃醃菜,可對爺爺說的話好奇。

    黎大說:“你爹後頭來的,你阿爹長大了要成親了,你爹就來了。”

    爺孫倆說著話,吃著飯。

    黎春突然匆匆進來,說:“大人,陳大人一家來了。”

    “一家都到了?”顧兆聽了重點,若是旁的事,像是對弈聊天喝茶,也不該這個飯點,再者也不用突然一家人拜訪。

    黎周周想起來了,“下午順運鏢師一人到咱家,一人去了陳府,早前隨商隊一同北上,陳府還給嫁到中原的二小姐送了東西……”

    大人們都猜到了些,若是陳二小姐過的順遂,那是好事,陳家也不會這時來訪的,不是好事,那便是壞事。

    “請到正廳。”顧兆放了筷子,跟爹說:“陳翁來的匆忙,怕是有事,我先不吃了,爹和福寶繼續吃。”

    “我同你一起去。”黎周周也放了筷子起身。

    黎大怕嚇著福寶,點點頭,留下來看福寶,又說起村中的事引開福寶的注意力,好在吃了一半了,吃完了帶著福寶去後頭花園看看咩咩。

    正廳已經點了燈籠。

    陳翁陳夫人,連著陳大郎、三郎、五郎、七郎都到了。前頭大郎三郎是陳夫人所生,五郎七郎則是昭州這邊送的妾室所生,四子皆是成年大小夥子了。

    再小的沒跟來。

    顧兆一看陳家這般的出動,便知道猜的可能八九不離十了。陳家男丁皆是一臉憤恨,尤其是大郎三郎,陳夫人更是雙眼紅腫,看便知道是哭過了。陳翁還好,還算鎮定。

    見此,顧兆也沒多客套寒暄,請陳翁陳夫人坐下說話。

    黎周周倒了熱茶遞給陳夫人。陳夫人接了便又是悲從中來,說了二娘的事,又說了所求……

    “……顧大人在京中做過翰林,有認識的官,還想顧大人幫忙,求了言官狠狠告這畜生一頓,要嚴正後宅。”陳夫人哭訴道。

    顧兆沒答,而是看向陳翁。陳翁是圓臉,吃的富態,見過這麽多次,多是隨和樂嗬嗬還有些暴發戶的土氣,可如今半個身子陷在燈火暗處,神色晦暗分辨不清。

    但顧兆覺得,陳翁意不在此。

    “陳夫人,為何不想著二娘和離,帶著孩子回昭州呢?”黎周周問。

    “這、這——”陳夫人被問的懵了也亂了,想下意識說‘這如何成’,可一想到她的二娘過去這些年受的磋磨,便恨恨不成,她是巴不得那畜生被天打雷劈劈死。

    黎周周則說:“如何不成?若是二娘同夫婿還有感情,便也不會信中心灰意冷全無生氣,既然是死都不怕了,為何不能和離?”

    “若是說旁的婦人和離怕流言蜚語,娘家人不愛不接納嫌女兒丟臉,無處可去,沒有傍身活下去的技能,隻能好賴拴在夫家一條路上,隻能等死。可在咱們昭州,怕什麽?”

    黎周周想起寧平府縣的馬嫂子,當初馬嫂子是寧願上吊自殺也沒想過和離,那便是和離了沒法子活下去,是流言蜚語唾沫星子能殺了人,左右隻有個死路,死了幹淨。可陳二娘不同啊。

    陳夫人一聽,便開始想黎老板所說。

    二娘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與她骨肉分別這麽多年,她如何不想?

    她就這麽一個女兒。

    顧兆同陳翁道:“像陳夫人所言,我也能幫,可我說句難聽的,天底下像二小姐夫婿那般的小官行徑多得是,寵妾滅妻的,就咱們容管縣令也娶了平妻,這些地方官,沒什麽實權沒什麽大本事,言官是參一本又能如何?聖上怕是都不覺得是個事。”

    不就是一個七品縣令後宅芝麻綠豆的小事罷了,正經妻子死了嗎?哦,人還沒死,沒死告什麽禦狀。你說正經妻子的兒子被害死了,證據呢?分明是男孩貪玩失足掉進了花池子裏。

    這些小事還拿到朝堂來辯解個清明?

    言官自己怕是都張不開嘴,又不是京官。

    “參一本能不能被罰兩說,既是真的被罰了,罷了官,這人心中記恨能記恨到誰頭上?二小姐在人家屋簷下討生活,日子隻會更艱難。”

    顧兆知道陳翁怕是也不樂意這般做,後頭話跟陳夫人所言的,“不是我托大,我與陳大人在昭州,陳翁一把手,我是副手,咱們昭州這地方,二小姐回來了,那便是回到了家中,怕什麽?”

    陳夫人被說動了,主要是要是告了聖上,那確實是像顧大人所說,怕是她的二娘要更受磋磨。

    “那顧大人說該怎麽辦?”

    “要是這畜生不和離呢?”

    “還是大郎三郎一同去要人?”

    顧兆則道:“自然是人多勢眾的好,給二小姐壯壯威風,也是告訴二小姐她娘家還有人在也歡迎她回來的。”

    “不過大郎三郎都是白身,對上了那人要是不要臉拿官階壓——”

    陳大郎三郎皆是一臉羞愧,若是他們能好好讀書,考了功名,如今二娘怎麽能受這般的苦?

    陳夫人也急,那畜生這般磋磨二娘,豈是幹不出來以官位壓人的?

    “我去一趟,親自要人。”陳大人說。

    顧兆覺得這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陳大人親自前往,與七品縣令比,知州再怎麽說也是一州的一把手,容易被告個擅離職守。他想了下關係,最後說:“我之前在寧平讀書時,與現如今的宛南知州結過善緣,不然我修書一封,送一些禮打點一下,本來是家事和離小事,由知州威懾兩句,應該是能水到渠成的。”

    陳二小姐就是和離,又不是要告禦狀,怕是她那夫婿被嚇唬一二,巴不得陳二小姐帶著女兒出府。最開始可能麵子上要逞強一些。

    “子清,陳某——”

    “陳翁莫要客氣,說這些折了下官的話。”顧兆先道。

    他家中有福寶,想都不願拿福寶同二娘換位思考,顧兆想了覺得晦氣還有心疼,同是做父母的,自然是理解。

    當夜顧兆斟酌一二,寫了一封送宛南知州莫大人的信。

    若是順利也用不到。然後備了一套琉璃盞酒具奉上。

    這事不等人,看陳二娘信中所說,還有鏢師回話,陳二娘身子不太好,怕是久病纏身,還是早早前去的好,自然是不能同椰貨一同過去。

    鏢師送,陳家的大郎三郎,還有——顧兆想了一圈,如今能用的上,還算機靈的便隻有孟見雲了,他才說了讓讀書,如今是沒幾天就給了差事。

    看來得抓緊買人了。

    “這次差事交給你,頭等重要的是全須全尾接陳二小姐同女兒回昭州,那些什麽仇恨,不幹你的事,要報也不是此時,更不是你的手段能對付一個當官的。”

    顧兆話說的重,“若是這次另生事端,我留不住你,賣身契書還你,你愛去哪裏去哪裏吧。”這話是認真的。

    孟見雲看了大人一眼,接了信件,說:“我知道了。”

    “去吧。”

    不過三兩日,順運鏢師帶路,陳家人連著孟見雲出了昭州城。昭州外廠子忙碌不停,黎周周要去吉汀容管看看廠子了,尤其容管今年仿了吉汀蓋了廠,也出椰貨。

    自然得抓著時間看。

    黎周周要去吉汀容管,顧兆要去岷章,夫夫二人在府裏碰頭不足一月,便又要各自忙碌起來了。

    福寶自然是要上學。

    “六月上完了,七月放假一個月,到時候我接你送你去吉汀找你阿爹。”顧兆許諾。

    福寶如今聰明,問:“那要是阿爹回來了呢?”

    “你阿爹早早回來了,豈不是更好,吉汀舒坦還是咱家裏?”

    “那自然是家裏啦。”福寶一想,爹說得對。

    顧兆:“那就這般決定了,你好好念書。”

    過了好一會,福寶才反應過來,為何還是他繼續念書,他想的分明是不去學校,跟著阿爹去吉汀,怎麽到頭來沒什麽變?

    顧兆:……臭小子還想跟他耍花招。

    黎周周去吉汀前問王堅同霖哥兒去不去,尤其是霖哥兒,吉汀是霖哥兒的家,都跟著他出來半載了,正好回去能看看。他一問,霖哥兒還沒說什麽,王堅先攛掇著霖哥兒一起回去。

    “老板,我想學泅水。”王堅實話實說。

    霖哥兒想起來了,頓時一口答應要回去,等這次回去求爺爺,讓爺爺帶他們出海去。

    “你不嫌難受那便一起。”

    廠裏有各家管事管著,如今都上了正軌,王堅也能休息一段時間。黎周周早先也是事事親力親為,後來跟相公學的,相公到了昭州,管一個州五個府縣,若是事事都要相公一人辦。

    “那便是我兩條腿不歇著忙十年,昭州才能有個起色。”顧兆給老婆捏著肩說的。這也是寬慰周周,剛開始辦廠,周周想替他解憂,結果也是搭進去人忙心累。

    這如何能成。

    日子還長久著,身體要緊的。

    後來黎周周就學會了用人,大方向他把控,染坊法子同賣貨定價,這兩方麵把控住,其他的交由其他股東管事管人,都是一條船上的,誰能不想賺錢?

    去了吉汀,王堅同霖哥兒回到了李家。

    椰貨廠忙碌起來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七月。六月底時,顧兆便履行了諾言,讓福寶收拾行李,去吉汀。連著也叫爹一同去玩玩。

    “周周在吉汀還要待著等出貨,這起碼要一月半月的,不然咱們一家人都去,在吉汀多住幾日,那邊沿海,天氣涼爽許多,沒昭州這般悶熱。”

    是顧兆說完了,福寶撒嬌黏糊。

    “爺爺去嘛去嘛,咱們一家人都去嘛。”

    “不然福福去了吉汀,爺爺在昭州,福福可是會好想好想爺爺的。”

    黎大哪能經得住福寶這麽撒嬌的,不由笑的褶子深深的,一臉慈愛說:“去去去,爺爺同福寶去,也是要是福寶去吉汀了,爺爺一人有啥意思。”

    府裏主人都去了,還要多住幾日,那便行李多了些。

    福寶自然是走哪帶汪汪。

    三輛馬車,顧兆在前頭騎馬,索性路好,一路順利,兩天就到了吉汀。宅子還是劉老爺的宅子,黎大一進來,笑了聲說:“是住慣了昭州的院子,如今瞧這宅子小了許多。”

    黎大逛了一圈,越看是越回憶從前,“其實說起來不小,比咱們在京裏的宅子要大。好著好著。”

    安頓好了,第一頓自然是海鮮宴。

    這邊的海鮮花樣多,顧兆一個內陸人都有沒見過的種類,手臂長的蝦,清蒸出來剝了殼不用蘸什麽吃,鮮的厲害還甜甜的。

    福寶最愛吃這個了。

    一家人換了居家短打,就是絲麻質地的夏衣。這貨出第一批嚐試款時,還鬧了個不算笑話的小笑話。當初第一批按錢家法染得,因為是定位賣給婦人、女郎、哥兒,顏色上霖哥兒有參與,老師傅做調色,霖哥兒在旁說想法。

    染完了,還要織出來看看成品,整個樣子如何。

    說實話,當初顧兆看第一批顏色樣布時,覺得不錯不錯,以他的審美來說,顏色很鮮嫩春夏了,那種淺綠、淺粉、淺黃——

    在理工男眼裏,什麽嫩綠鵝黃絨粉,全都加個淺字完成。

    這第一批總不會盡善盡美,盡管顧兆是沒看出哪裏有瑕疵,但是,這批貨周周說不能賣出去,那正好,送了學校官學,給學生們做校服。

    學校的學生是很開心的,這料子涼快,顏色多漂亮,見都沒見過,主要是免費新衣,可愛惜的不得了。款式也是短打類型,上頭是吊帶套圓領窄袖口的短衫,哥兒下頭是裙褲。

    顧兆看那就是闊腿褲。

    女孩子便是百褶裙,齊腳麵。

    到了官學那兒,那畫風略有些不對勁了。夫子們一臉古怪,怕是想說個這顏色也太過嬌嫩,可免費的東西,顧大人開官學是不賺錢的,自然不能拒了。

    後來夫子們便想,反正又不是他們穿——

    才入官學幾個月,裏頭的年幼小學生個個麵容嚴肅,可換上了這嫩綠配鵝黃的儒袍校服,倒是沒用粉色,顧大人算是給了夫子們幾分麵子。

    當時一到教室,齊刷刷坐著的像小學雞——字麵意思。像才孵出嫩嫩的小雞仔,顏色可鮮嫩活潑的不得了。

    這些小男孩,多是家中富裕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又能被家中選中送來官學念書,被家裏長輩疼愛吹著捧著,有的還嫌母親阿姐給他準備的香囊、書包顏色花哨,繡什麽花,多女孩子氣,他才不要哩。

    那天則是拿了套新校服回去。

    回到家中,家中阿娘好奇問是什麽,等聽是校服,打開一看,旁邊的阿姐先是捂著嘴笑了起來,“還說我給你縫的書包花樣多,我就單繡了兩片花瓣,就不愛,說打死都不背著去,如今瞧瞧這衣裳顏色,明日還要穿我們女子才穿的顏色啊?”

    “……”

    男郎是臊的不成,可大家夥都穿,這可是校服呢!

    家中女眷打趣玩笑兩句,也便作罷,怕惹惱了兒子/弟弟,隻是玩笑完了,再仔細看這料子顏色,又是阿姐,往自己身上一比,怎麽看怎麽好看。

    旁邊父親說:“這可是黎家工廠出的,第一批聽說是做壞了,之後要送中原,看看這花色,我是在昭州可沒見過這般的顏色。”

    “可真好看,要是能賣咱們昭州就好了。”阿姐也想要,這布料她用來做衣裳多好看啊。

    ……

    如今吉汀宅子中。

    除了黎大,他就是熱死了,也不穿這花裏胡哨的顏色,他都多大了,像什麽話。福寶是上半身絨粉對襟盤扣七分袖,下頭鵝黃九分闊腿褲。顧兆同款配色,大號版。

    沒法子,粉色料子剩的多。

    黎周周才不穿粉色,他穿的是鵝黃配嫩綠的色。如今看了顧大人換了粉色衣衫,襯的那張臉——黎周周看了不由心跳快了幾拍,移開了臉,裝作正經說:“粉色料子還剩許多,改日給相公再做一身圓領袍,這布料確實是涼快,你外出別熱著了。”

    要不是爹在跟前,顧兆就得湊上去,問問正經老婆,要不要他在床上也這般穿,做做不正經的事!

    周周就是喜歡他穿粉色,就是覺得他穿粉色好看心動!

    顧兆可什麽都知道。

    一件粉色衣衫,能勾起一些看臉激情來,嘿。

    “這是什麽啊阿爹?”福寶餓了坐在桌前看滿桌的菜色。

    顧兆也收回了目光,移到了福寶所說的,“椰子雞?”

    “是啊吉汀廚娘做的,用椰子汁煮的雞,雞肉鮮嫩甘甜,配點蘸料更是好吃。”黎周周覺得好,“吃雞先喝湯,這個湯好喝不油膩。”

    顧兆去年問了一回,沒見到這道菜,今年吃上了,他沒穿前是北方上的大學,也沒吃過,不知道正不正宗,反正現在這道椰子雞好吃。

    他喝了兩碗湯,用了半隻雞。

    “這椰子雞好吃。”

    黎大不怎麽愛吃甜的,如今也覺得好,他不愛吃什麽海鮮,覺得一股子海裏腥味,椰子雞好啊。

    這道椰子雞便隔三差五的上了飯桌上,過了幾天,黎周周這邊事忙活差不多了,一家四口去了沿海小鎮住了幾日——就是霖哥兒的家。

    到了這兒,更是頓頓的海鮮。顧兆怕爹不習慣,便說吃椰子雞,這雞怎麽都是炒的炸的燉的,椰子雞好啊,如今椰子下來,正是吃這個的時候。

    李家廚娘是一頓懵,不懂椰子雞如何做,之前聽都沒聽過。

    顧兆才反應過來,莫不是因為他去年的一句話,宅子裏的廚娘給整治出來了?原先這裏沒椰子雞吃法?

    後來自然是賞了廚娘一個月月錢,椰子雞的做法也流傳開來。

    顧大人愛吃,吃了便如顧大人一般聰明。

    顧兆心想,幸好沒說顧大人從小吃椰子雞吃到大,才這般聰穎考上了當了官。

    七月中下,吉汀、容管的四個椰貨廠第一批貨出齊了。昭州城的絲麻廠也出完了貨,打包捆的嚴實放在倉庫中,如今隻能捋齊了人馬,去唐州了。

    而因這兩批貨尤其是椰貨較去年多,各分了五千的量。

    統一四十文的價錢。

    賣給昭州百姓自然不可能貴價。絲麻布料也留了一些,這個緊俏,留昭州賣隻有一千匹,定價一兩半的銀錢。

    昭州城商賈還想,怎麽就這般的貴,那裏頭可摻著麻線的,這東西可不是什麽貴價的,黎老板在昭州地盤怎麽還騙昭州人呢?

    “可不是,那椰貨都能折到四十文,怎麽就絲麻這麽貴。”

    “也不能用騙這字,可能前些日子耽誤了工,怕賣不出去?”

    眾商賈是七嘴八舌的,王老板隻是心中冷笑,看了眼說黎老板騙人的此人,記住了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王家仆人抱了一匹絲麻布來了。

    這絲麻布外頭還裹著油紙。

    “多貴價的東西,還裹著紙,倒是不必,一塊麻而已。”有人笑話王老板太過了,這是拿了匣子裝石子,劃不來的。

    可王老板沒多說,當著眾人麵拆開了。

    “拉起來。”陳老板也道,臉上都是笑。

    洗幹淨手的下人一人抱著布匹,一人拉著另一頭,這是一匹絨粉的絲麻布,隨著徐徐展開,滿室看直了眼,無一人說話。

    先前說黎老板一兩半騙人的,這會瞪直了眼,舌頭都打著絆子說不出話,別說一兩半了,這銀錢真的不虧,這質地這顏色這花紋……

    是了。

    這批絲麻貨分兩批,一批是純顏色無花紋的,另一批則是有花紋圖案的。法子是霖哥兒從妝花緞上得來的,這織法自然是要耗費心神,一匹的布,花紋不是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而是間隔一段距離,一圈的織花。

    織花地方自然是略厚一些。

    最初是霖哥兒織出來的,拿了給老板看,說:“這厚的地方直接剪裁下來能做袖口、裙擺口,還有領口,這便不用繡花了,還漂亮,垂感也好,尤其是裙子底下,一走路,一圈的花瓣搖曳生姿的漂亮。”

    有人說步步生蓮,如今這料子做衣裳自然也能算。

    絨粉的那便織成淺淺的花瓣,嫩綠的那便是細葉,鵝黃嘛,便是水波紋了。

    這貨出來,黎周周就能想來,昭州絲麻能打響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