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建設昭州25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7959
  第125章 建設昭州25

    “小樹的妹子性子綿軟,為人老實,能跑這一次已經是花了所有勇氣了,信裏小樹說,他那妹子現在在京裏鹵鴨鋪子裏幹活,但人也不精明,隻能幹些粗活,小樹是心疼可憐這妹子,卻不知道怎麽辦,教管事是教不會。”

    與蘇家人不同,黎周周跟蘇家的表弟們是沒一起長大,說是有親戚關係,可實際上剛開始沒多少情分的,所以該怎麽管就怎麽管。後來相處久了,才有了感情。

    而柳樹則是照看妹子長大,雖說心裏清明知道好歹,可血脈親情割舍不斷,不能這般衡量的。

    “柳夫郎什麽意思?”顧兆問。

    黎周周:“他是一團亂麻,柳家妹子今年十九,這馬上就過年了,過完年二十,這一跑,鄉下名聲不好聽,再耽擱下去婚事怎麽辦?小樹愁的不成。”

    “可京裏好一些的,人家瞧不上柳家妹子,再低的身邊便是小廝下人。”

    時下結親多是門當戶對,或者兩方其中一家略高些,多是差不離。太高了,這種情況少。擇親都是看家世背景,柳家雖是出了個柳樹,可按時下的道理,柳樹是嫁出去的人,是嚴家人。

    那柳家妹子說破了天就是農家女,所以剛才黎周周說,那年紀大的鄉紳求娶柳家女,說起來還是柳家女高攀一些。但不能這麽算。

    鄉紳今年四十九,家裏有發妻,還是成親多年的,家中孩子成群,孫子都有了,柳家妹子嫁過去便是個外人,說是平妻,若是柳樹這邊嚴大人不給什麽好處幫襯,那鄉紳一瞧柳家妹子沒了利用之處,還有什麽好果子吃?

    再者年歲大了,誰知道還能不能生,要是過幾年鄉紳沒了,柳家妹子還落下個克夫的壞名聲。總之過日子不能看麵上地位錢財,還要看適不適合。

    “蘇石毅多大了?”顧兆突然問起來。

    黎周周:“相公你是說石毅跟柳家妹子?”

    “要是柳夫郎沒想過,怎麽會寫信問你這個?”

    “那倒不會,小樹性子就是這般,他要是真往這邊想,信裏才會跟我寫個明白,如今信上絮絮叨叨的就是說他的煩心事。”黎周周了解小樹,斷不會。

    不過相公一說,黎周周想了起來,蘇石毅是十八了,明年十九。渝哥兒今年十五,京裏的英哥兒十六,這倆還小不急,京裏的蘇石磊今年十七。

    要是蘇家的男孩,那年歲上來說蘇石毅確實是合適一些,兩家都是農家出身,蘇石毅為人可靠老實,辦事也利落,出來了見了世麵也沒學壞。

    總之看著還成。

    “可婚事這是大事,咱們不好問的太明顯了,石毅性子老實,我怕他以為咱們逼著他,再說也看柳家妹子的心思,不能一頭來。”黎周周思忖了下,打算迂回著問問蘇石毅這邊。

    給小樹的回信那便不急了。

    “再者以咱們家和嚴家的關係,若是拉親做媒,更應該慎重了。”

    顧兆就是和老婆閑話家常,聽了點頭說:“周周說得對。”

    “對了,相公還沒說仔細京裏琉璃的買賣。”黎周周換了話題,小樹妹子這事急不來的。

    顧兆摟著老婆的腰,親了一口,有幾分臭屁得意說:“周周猜,除了送出去的五樣禮,其他的五件禮盒賣了多少錢?”

    鄭家、嚴家、梁師兄那兒都送了,還有就是拖梁師兄給老師送了一份,還有當初翰林院的頂頭上司施大人。當初調令下來,顧兆被調去昭州,施大人知道昭州在哪裏後是也動氣,想為顧兆奔波的。

    顧兆記在心中,知道施大人愛風雅,送給施大人的琉璃盞是一點紅,禮盒是寒梅見雪款。

    十個禮盒,各有差別不一樣,畢竟純手工做的。不過帶顏色的就兩種,紅色和綠色,可創造出的花樣就多了,燒出來的有的像梅花瓣一片一片的,綠意則是線條,折柳綠意。

    送給老師和師兄的則都是月明千裏。

    純潔的磨砂款有月亮紋路。

    其實現在顧兆燒的琉璃不能算玻璃,畢竟技術在這兒,加上材質上是天然的石英石,以及被他提煉出的純堿,質地來說是水晶,透明度不如現代玻璃,可比古代的琉璃質地要透明清澈許多。

    這十樣禮,件件細節各有不同,質地也是燒的最好的一批來,其他的瑕疵品,都是他家在用。這樣賣到京裏賣大價不算坑人。顧兆覺得自己很良心了。

    “相公當日不是定價兩千麽?送出去了五樣,剩下的五件那也該有一萬多兩。”黎周周說完慢慢停住了,因為他想起來梁師兄的蘭香閣一兩銀子一塊椰皂。

    夫夫倆頓時互相看。

    “多少?”

    “一盒四千六百兩銀子。”

    黎周周:……

    顧兆親周周,“跟我一樣傻眼了吧。我也沒想到師兄會這般的要價,還真給賣出去了。這邊是兩萬三千兩銀子,統共就倆車,也運不回那麽多的銀子,一萬兩的銀票,兩車裝了五千兩銀子,剩下的師兄說先放他那兒,有機會再給送過來。”

    “你是沒見,孟見雲和蘇石毅拉了兩車銀子是戰戰兢兢的一路,那四位鏢師本來是要做物流的,不放心兩人,硬是又一路送到了昭州來。”

    黎周周說:“那小孟和石毅辛苦了,回頭給倆包了銀子壓壓驚。”他都心驚膽戰的,更遑論倆孩子。

    “孟見雲那小子幾分機靈,路上與鏢師們喬裝打扮做難民,裝銀子的箱子也換成了麻袋和竹籠,上頭放一些破菜幹糧,是一路辛苦著過來的。”顧兆說起來也感歎。

    聽鏢師說,孟見雲這般說裝投奔親戚的難民,那還真是一路摳搜過來的,舍不得吃喝,過的野了,裝的才像。

    “我想著以後琉璃少出,琉璃盞一年四五件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定製款也接個一兩個。”顧兆打算搞限量款,做的精致別出心裁來,才顯得貴,那些大老爺們花四千六百兩沒買虧。

    不然要是成了普通大貨,他家師兄賣這般貴也會得罪人的。

    “有了銀錢,我便蓋了學校,隔壁的府邸咱們也買下來算了,一起打通了,再買一些人……”

    黎周周應下,聽相公說起蓋學校的事。

    “……也不知道師兄有沒有聽懂我信裏的小心思。”顧兆說。

    當日給京裏送禮,他自然是真心實意給老師師兄送禮,不過嘛,也有點求助的味道。在信裏狠狠地哭了一通,說昭州窮,缺人才,他現在路修的差不多了,一個州連個官學都沒有,等有了錢秋日便蓋官學,可沒有老師來,實在不行了他就上陣,一三五他上課,二四六吉汀有個縣令是進士也能頂一頂……

    其實主要是哭缺人,缺教書的老師。

    黎周周則是想,“難怪師兄賣價賣的如此貴。”

    琉璃是賺錢撈銀子的大頭,椰皂能賣多少?而且看來信,椰皂是昭州本地幾家商賈與黎家一起做的買賣,而琉璃是顧師弟家的主意,遮掩著旁人的。

    梁子致看完了顧師弟的來信,聽出是哭窮,因此給好好賣了一通,不過那琉璃也確實是個稀罕的好物,以前沒聽過見過。

    把老師那份禮連同書信,加上他的信一起送去了滁州。

    梁子致做完了,才泛起了疑惑,這一三五是何意思?每月的一號三號五號嗎?就顧子清那兩把刷子,還真要去教學?

    當他沒聽出來,這是寫給他求救,實則是想讓他給老師敲敲邊鼓,求幾個學問好的去昭州教學。這小心思。

    梁子致笑笑,並不在意,手裏握著琉璃盞,摩挲著,笑的溫柔親近說:“明源,你可瞧見了,咱們這師弟潑皮耍懶的,老師見了那信,定是心軟了。”

    “你放心,老師回到了滁州,這般久了也沒聽到外出雲遊的來信,肯定是師母原諒了老師,如今兩人和好了,老師定是不會親自去昭州的,昭州太遠了我也不放心老師……”

    梁子致捧著琉璃盞,摩挲著杯壁皎潔的月亮,低低訴說著家常話。

    昭州城。

    黎周周回來要辦的事不少,顧兆這邊也忙的緊,兩個學校兩所工廠,還有一個救濟院,這蓋的東西多了,同時還要管後續的人力情況,不可能是個空架子。

    該招商的招商,該招人的招人,救濟院得擬定規章製度。

    吉汀椰貨的大賣,其他四個府縣縣令都眼紅,尤其是隔壁的容管縣令,加上李家人下去,如今路已經修的差不離了,賺大錢這根胡蘿卜吊著,是個人都知道往前夠一夠。

    如今昭州吹起了椰貨風,顧兆就怕底下人全都不幹莊稼種椰子。

    這椰子樹五年才長成,等於說現在種了椰樹,明年也沒法收到利益,別一股腦瞎衝了。顧兆當初算過,吉汀容管兩府縣,現有的椰樹,每年出的椰貨是全夠中原市場消化的。

    等再栽種一些,賣外邦、推廣全國都成。

    好在十一月份糧食下來了,今年除了少部分受了一些雨水災害影響,大部分還是好的,用了肥料的莊稼,一畝田原先是兩百斤不到,如今是四百多斤,昭州城外的田有的人家出了五百多斤。

    底下農事官來報,都驚住了。

    百姓們都傻眼了,不敢信,這是他們地裏莊稼種出來的稻米?

    大豐收的喜信,陳大人聽聞了還特意跑了衙門主動找了顧兆,誇小顧做的不錯,末了喃喃自語:“大功績,這可是大功績,難怪了。”

    大功績也是顧兆琢磨出來的,還在聖上跟前表了功。昭州城百姓地裏的富足,也跟著陳大人沒什麽幹係。

    “小顧好好幹吧,我老了,不想了不想了。”陳大人勉勵完顧兆便又落魄的回去了,背影帶著幾分孤寂來。

    顧兆知道,陳大人想要功績,想調回中原,可這麽久了,最後的話陳大人怕是也不抱希望,隨意而安就這般認命了。

    今年是個好年。

    甭管椰貨賣的如何好,可對於昭州底下的百姓來說,地裏的糧食收成多了這才是大喜事,那椰貨再掙錢,錢又流不到他們的荷包裏,地裏的糧食可是能飽肚還能賣去換錢的。

    “聽說肥田法子是顧大人帶來的。”

    “那石粉還是顧大人炸出山頭的,早先上頭下來的農事官還讓我們買石粉,那時候誰家樂意啊,都不願花這個錢,沒想到真的有用。”

    這是播林的百姓。

    當初說買石粉便宜,用工代或是一半的銀錢,村裏百姓們鑽一起了,用土話說,自然是沒說什麽好話,全都是罵顧大人,變著法子撈銀子貪他們這些百姓的錢的。

    可憐他們了。

    如今收成下來了,曾經罵顧大人的現在個個羞愧,也怕,恨不得是一天三頓的香給顧大人燒了,求顧大人長命百歲的,各路神仙莫要聽了當初他們心裏話。

    若是顧兆聽見:……

    吉汀勢頭略起來了,其他幾個府縣顧兆也沒忘,不僅沒忘還得趕緊布置了,因為他怕這幾個府縣底下的商賈亂動心思,壞了百姓的耕田。

    吉汀容管的海產不能丟了,一半的椰貨一半的海產。

    播林安南的養蠶,剿絲,昭州城的蕁麻類種植——這個是灌木叢,山坡路邊隨便什麽地兒都能栽種。包括這兩個府縣的水果,菠蘿、荔枝兩個巨頭。

    水果罐頭、海產罐頭,封閉性要好要方便運輸,那便是岷章的橡膠了。

    夫夫倆坐在書房一人一頭書桌,顧兆將做事清單一一列了起來,嘴上說著,有的幾樣是並排成的。黎周周聽了相公的計劃,在自己的小本上也記下來了。

    當初跟劉老爺說種椰樹,這次去吉汀要提醒,種樹莫要壞了百姓耕田。

    “我這邊帳算好了,要去吉汀。”黎周周還要給吉汀兩廠股東發錢。

    顧兆則說:“成,絲麻買賣招商我現在擬定了王家、黃家兩家,陳家自然是要急了的,但他家多做翡翠首飾生意,我一時想不來還怎麽能跟布料結合了。”

    “北方翡翠見的少,其實現在路修好了,陳家的首飾買賣也能做出去,就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家肯定是想借機搭著‘昭州商’這個名頭。”黎周周想了下,倒是有個機會,“明年唐州知州府五小姐成親,陳家要是想露臉了,可以送上一款首飾頭麵,回頭招商請了陳家來,我來同他家說。”

    “成。”

    顧兆又添了陳家的名字。

    倒不是顧兆不想提其他散商賈,而是現在昭州才起了個好頭,一切還沒進入正軌,給大商賈利益吊著能穩定局麵,若是逼的太過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剛起來的欣欣向榮局麵,不能壞了。

    顧兆又圈了幾個做生意實誠的小商賈們——從修路捐銀的六十三位裏選的,絲麻生意不可能誰家獨大,絲的生意播林安南做,這養蠶、種桑樹、剿絲,都是手續,且人工費力著。

    而蕁麻類的也是。

    取了絲紡線,線收集了還要織布。

    如今昭州城外不遠的工廠,一廠是紡線廠,一廠是織布廠。各是各的活分開了,多了就業機會,百姓們才能有錢賺。

    黎老板又去吉汀了。

    昭州城的商賈們聽到消息是個個一臉豔羨。

    “二十多車的貨都賣光了,這次去吉汀還拉了那麽多車,旁邊衙役護衛就有二十多人,裏頭裝的能有啥,一車車的銀子啊。”

    這也是沒法子掩蓋的事。

    “我聽說了,剛到唐州沒四天,這些貨全都賣光了,你們說中原人是不是當真的有錢富裕?”

    “你心動了?想往中原送貨?”

    “這不是路也修好了,如今去中原不用再往鄚州跑,一層層扒著皮。”

    陳老板聽著聊天,一直沒吭聲,心裏卻覺得不可能。果然另一人就如他想的那般說:“你別想了,不是我潑你冷水,你可知道黎老板的昭州商賣的這般快是為何嗎?”

    “那是因為黎老板認識京裏的官,京裏的官與唐州知州打了關係,要多照顧幾分黎老板的生意,不然為何兩三天就能賣光了貨?為何在人家地頭賺錢也沒人眼紅背後捅刀子?”

    誰敢捅啊,地方的一把手都罩著人家呢。

    他們做買賣的商賈,去陌生地兒就是兩眼一抹黑,全都謹慎著來,處處打點給個巡街的衙役都要塞銀子巴巴的捧著,買賣做的也是磕磕絆絆,哪裏能像黎老板這般順水?

    “你有多少錢能送中原的官?你便是捧了銀子,怕也見不到啊。”

    “……這些你如何知曉的?”

    “這你就別管了,小心思別起了,要是真想去中原做買賣了,最好是能搭上黎老板的商隊一起去,可能外人瞧見了也當是黎老板商隊的,不會多刁難你。”

    陳老板也想到這招了,現在就是怎麽搭上黎老板的關係來。

    “我家要是像王老板家一樣有個哥兒就好了。”有人說。

    以前不覺得哥兒有多金貴,誰家生了還要被取笑,如今則是巴不得有個十六七的哥兒,送到黎老板身邊伺候去,就如同王家哥兒那般。

    “別說,人家王老板的四哥兒現在是掌事了。”

    “這般厲害?黎老板提的?”

    “可不是嘛,黎老板親口說的。”

    吉汀府縣的劉宅子。

    福寶抱著汪汪到地上,嘴上說:“汪汪,後頭,跟我來咱們去後頭院子了。”簡直熟門熟路的跟回了自家一般。

    汪汪也認識地方,四肢靈活的往前頭跑。

    宅子裏的下人都候著,丫娘跟在小少爺後頭跑,前頭跑的汪汪便折返回來,丫娘害怕啊了聲,福寶說:“汪汪不許嚇唬人了,不然不和你玩球了。”

    汪汪蹲在福寶前頭搖尾巴,一副乖乖聽話模樣。

    福寶笑的蹲下摸摸汪汪腦袋,嘴裏誇讚說:“好汪汪,丫娘怕你,你離她遠一些,咱們玩。”

    汪汪甩甩尾巴。

    一人一狗是交情好的不成,親親熱熱的去玩球了。

    丫娘站在一旁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爹讓她近一些伺候伺候小少爺,丫娘聽得不太懂,還是阿媽說了,若是小少爺離不開你了,把你帶去昭州,以後你就是大丫頭了。

    可如何更近一些伺候小少爺,丫娘想那便是再仔細些更親近些,可小少爺不愛人喂飯,喜歡自己吃,衣服也是自己穿,她便隻能梳梳頭,旁的沒什麽了。

    也不像她弟弟那般,老愛抓她頭發,說要玩騎大馬。

    小少爺更愛和汪汪玩球。

    如一心安兩廠股東到齊了,正廳的箱子齊刷刷的打開,裏頭是一箱箱的白銀。這次賣貨統共得了七千六百五十兩白銀。

    有的是給銀票,有的是銀子交易。

    銀票回來路上幾個大錢莊分批給兌了出來,這州城兩千兩白銀,那個州城一千兩,這般零散不起眼,也輕便省事,出了金都布政司就全兌完了。

    加上第一批貨出的純盈利銀子。

    整個大廳是白銀子光芒閃爍,在座的麵上喜氣洋洋,樂嗬嗬的和幾位同行攀著關係打招呼。

    “恭喜恭喜。”

    “同喜,這多虧了黎老板,咱們才有銀子拿。”

    以前吉汀府縣窮,就是良田多的劉老爺一年賺也是賺個三百多兩銀子,宅子是多,但吉汀偏遠沒人來,房子不值錢,蓋好了沒人住都空著,底下的小商賈們年收益都是八十一百的。

    多得是四五十兩的也有。

    哪裏想過這般的光景,沒人要的椰貨,賺了個盆滿缽滿的。

    心安算上黎家,三大商賈分錢,兩次貨加上,刨去種種本錢,每人便有一千三百七十兩銀子。如一六位散股算一位大商賈,散股都能拿一百七十八兩銀子,大股東自然多。

    “當日我家才出了一百兩,如今第一年就一百七十八兩。”散股是高興的找不到北了,年年如此,那他還做什麽買賣,直接啥也不幹,光等著收錢就成了。

    錢到手了,心裏也實在,眾人對著黎老板越發的恭敬客氣了。

    黎周周算完了帳,說:“馬上就要過年了,兩廠的工人辛苦了一夏天,到了發年禮咱們老板們得了銀錢,不能含糊了底下,每位工人半兩銀子的年禮,再送一隻雞,兩斤的豬肉。”

    人人都沒話說,皆說黎老板厚道仁厚如何如何。

    “四哥兒你來做最後核算,報給我就成了。”黎周周吩咐完了,便散了會。

    劉老爺請見,黎周周便在正廳接待了。

    沒散完的瞧見劉老爺過去同黎老板說話,個頂個的好奇,就想著莫不是還有什麽好事黎老板要落給了劉家?

    “官學今年就能蓋成,來年開春了要擇學生,當日說好了給劉老爺家兩個名額,劉老爺回去選人吧,最好是年輕的小孩子。”黎周周先把好消息給劉老爺說了。

    劉老爺大喜,他都如此年歲了,家裏底子殷實,不缺銀錢米糧,本是害怕自己一閉眼去了,劉家便四分五裂要分家,攢的銀錢底子全散開了,沒成想,到頭來還有這一樁天大的好事。

    年輕孩子,那便是孫子輩了。

    商賈三代可科舉。

    劉家有指望了。

    劉老爺是老淚縱橫,忙說感謝的話。黎周周笑說:“隻是個機會,要是讀不好了,那別怪官學夫子嚴厲,更甚者要趕出去。”

    “自然自然,要狠狠地教訓。”劉老爺如何不心疼孫子?可事關整個劉家的門楣,自然要狠心了。

    說完了好事,黎周周才提起椰樹莫要太多,壞了百姓耕田。

    劉老爺答應下來,保證管著,黎老板說種十棵樹,他絕不種十二棵,有他鎮著,林家插不上田地的手,黎老板隻管放心了。

    林家祖輩做的都是海麵上的買賣,田這塊有他看著呢。

    劉老爺是高高興興回去,挑孫子入學,又跟在黎老板身邊幹事的小兒子、大孫子說:“你們定要盡心盡力的給黎老板做事,莫要有什麽旁的小心思,咱們劉家一脈能不能換了門庭就看黎老板了。”

    “爹/爺爺,哪裏是黎老板,分明是顧大人。”

    “懂什麽,一樣的一樣的,兩口子分什麽你我。”劉老爺樂的哼哼調子說。這顧大人都由著黎老板做這麽大的買賣了,黎老板也做成了,那就不是做一般的後宅婦人。

    吉汀心安工廠附近的村子。

    這家的媳婦兒六七八三個月在心安工廠做工,一天八文錢,這三個月還不是足月,可工廠裏按足月算,這便掙了七百二十文了。

    八月末工廠關門了,不做活了,工人們便都各回各的家了。

    這媳婦兒生的矮小,嫁進來後沒一年,便懷上了,這本是好事,可沒養好給掉了,婆母自此就是記上了兒媳婦的不好,說身子板弱,又瘦,屁股也不大,不好生養如何如何。

    反正是見了人便唉聲歎氣說她命苦,娶了這麽個兒媳婦回來,嫁進來三年了連個蛋都沒見下。

    村裏人嘴上不說,心裏都撇嘴,你家就是這般的光景窮的鍋都揭不開了,還想娶什麽模樣好屁股大好生養的?你家挑的起來嗎。

    再說那小媳婦也可憐,都懷上了,她婆母摳唆的,蛋也不舍得給燉,肉也不買,天天頓頓清的見鍋底的米湯就醃菜,說起來了那便是給煮了魚,她不吃挑嘴,她這個婆母有什麽辦法。

    懷過的都曉得,剛懷孕那幾個月是聞不得魚腥味,見了就要嘔。

    再說了,從小在這兒長大的誰稀罕魚啊,吃都吃膩味了。

    這小媳婦在婆家日子過得窮還艱難,可沒成想椰貨工廠開了,當時沒人敢去報名,誰知道那大廠子做什麽的,說是做椰貨,誰信,椰子能值幾個錢,一天就給你八文,別是憋著壞主意把女人坑了騙了,幹別的行當吧?

    可這小媳婦是第一批衝前頭報名了,實在是窮的沒法子。

    後來村裏人見是正經的,還真做椰貨,個個要報名,那時候就晚了,成了人家掌事挑她們了……

    三個月七百二十文,小媳婦也吃了幾回蛋,可不幹活了,工廠關了,銀錢上交到婆母手裏,剛回家幹活幾天還算好,婆母也沒刻薄再說那些不下蛋的話,可過了倆月過去,小媳婦的日子又艱難了。

    這天。

    門外喚名字:“是不是林家的巧娘家?我是心安工廠的,來通知一聲,廠裏黎老板發話了,馬上過年給送年禮,半兩銀子,雞一隻,兩斤肉,三天後記得去廠裏……”

    本來嘴上正罵兒媳的婆母吧唧話停了。

    還有年禮拿呀?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唐州宅子的看家做工夫妻姓氏從林改成了唐,更符合唐州一些。

    林巧娘的事明天我再寫寫,不多【我之前看到一個視頻,女人坐月子餓的不成隻有南瓜吃,於是吃了十二個南瓜,她婆婆心疼難過痛苦不成大罵兒媳婦然後要兒子和兒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