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櫻桃木烤鴨

  　　埃爾維斯手忙腳亂的把一隻試圖爬樹的月狼崽拽下來, 有把兩隻想要跳進湖裏玩的狼崽趕上岸，他嘀咕著：“我多想也去做正事，而不是在這裏照顧你們這些能跑能跳又完全聽不懂人話的可怕幼崽。”

  　　已經走出很遠的伊娜聽力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 她的聲音順著風傳到埃爾維斯身邊：“這就是你的正事, 我的公爵大人。”

  　　埃爾維斯自動把後麵那句話理解成撒嬌，他心滿意足地看起了孩子。他把自己釣上來那條唯一的小魚處理好, 切成細長的魚肉條遞給一直趴在他肩頭的煤球, 然後趁煤球不備, 輕輕一推煤球沉重的屁股——煤球立刻一頭栽進了草叢裏，在各處玩耍眼看著就要脫離控製的狼崽們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親昵地貼近了一臉懵的煤球。

  　　“吃了我的釣的魚, 就要幫我做事。”埃爾維斯修長白皙的手指穿過一隻狼崽亂蓬蓬的毛發, 語氣理所當然。

  　　單手拖著一整棵樹的伊娜回來了，小狼崽們看到薩維，乖巧地在他腳邊蹲成一排。

  　　“煤球怎麽了？”伊娜扔掉了野櫻桃樹的樹幹, 看著毛毛亂糟糟的煤球，疑惑道。

  　　埃爾維斯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異常，他語氣平靜的回問：“怎麽了？沒發生什麽啊？”

  　　那煤球為什麽一副呆滯的表情, 像個失去靈魂的假貓。看到伊娜出現，煤球立刻原諒了她非要給自己洗爪子的惡行，使勁地往伊娜的懷裏鑽, 把腦袋使勁埋起來。

  　　說實話, 薩維看到伊娜一個人把整棵樹都拖過來時確實有一絲驚訝，不過聯想到她竟然敢一個人在森林深處開酒館, 想必也是很有實力的。

  　　但是看到伊娜像是切瓜砍菜一樣劈柴火的時候還是沉默了一瞬。

  　　“應該用不完這麽多吧？”埃爾維斯看著旁邊碼著的一大摞柴火, 略有些困惑。

  　　“下次我們來湖邊野餐可能會用到。這裏風景很好, 我和杜西說起以後, 她提議大家可以一起來這裏野餐，順便為維蘭瑟送行，她要去費明頓了，你還不知道吧？”伊娜一邊轉動著烤架一邊說道。“你有時間來嗎？大概就在這幾天。”

  　　埃爾維斯不僅不知道維蘭瑟要離開，還不知道他們悄悄組織了一次野餐。聽到伊娜問他有沒有時間，埃爾維斯腦海裏一瞬間閃過阿斯蘭德幫忙批閱公文的憔悴背影，嘴裏卻說著：“我會有時間的。”

  　　薩維本來給伊娜指了櫻桃樹的位置就打算接了小狼崽們離開，可是伊娜劈柴的動作過於利落，充滿著一種狂暴的力量美。不知不覺中他看著伊娜劈完了一整棵樹，聽見伊娜苦惱的說：“我們雖然能升起火，但好像不會掌握木柴的火候呢。”

  　　埃爾維斯悄悄地在伊娜身後說：“其實我真的擅長烤肉。”

  　　伊娜也壓低了聲音：“不，你不會。”

  　　薩維果然上鉤，他看了一眼明顯不想離開的狼崽們，它們雖然沒長出幾顆牙齒，但是對烤架上的鴨子十分垂涎，一邊“嗷嗷”地叫著，一邊跳起來去夠。

  　　如果他來幫忙掌握火候，說不定伊娜會分給這些狼崽幾塊肉。

  　　“我可以幫忙。”

  　　烤鴨的香氣在湖邊飄散開來。幹燥的櫻桃木劈裏啪啦地燃燒著，跳躍的火焰卷舐著穿著烤鴨的烤架。

  　　鴨子之前被鹵過，表皮刷上了伊娜精心調製的醬料，現在又刷了薄薄一層糖漿，不僅能夠提鮮，烤出來的表皮還會呈現一種發亮的深紅色，光是看著就足夠誘人。

  　　覺得烤得差不多了，伊娜拿出一根筷子戳了戳，筷子徑直穿過烤鴨酥脆的表皮，探進了柔嫩的肉裏，確認烤鴨已經熟透以後，伊娜擺出三份餐具來，用刀子片起了鴨肉。

  　　刀子磨的很快，幾乎一接觸到烤鴨，酥脆的外皮就在一聲幾不可聞的“哢嚓”聲中裂開，露出了裏麵肥美多汁的鴨肉來。

  　　伊娜片了一些肉，就停了下來，她把鴨子的腹部轉到上麵來，用刀輕輕一劃，原來鴨腹裏別有洞天！

  　　在這隻烤鴨肚子裏填著，竟然是原料滿滿的糯米飯。糯米裏加了香菇丁、臘腸碎、玉米粒和一點點豌豆。糯米飯浸透了烤鴨的肉汁，再經過烤製，現在呈現出一種剔透的淺褐色。薩維從沒見過這種吃法，眼睛都瞪大了，鼻尖聞到的誘人香味又告訴他：這種做法可能還真的很好吃。

  　　盤子裏一旁疊起來的紅潤油亮的鴨肉，另一邊是顏色豐富的糯米飯。薩維捧著盤子，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本來隻想為狼崽子們討一口吃的，沒想到自己蹭了一頓飯。

  　　晚上之前摘一些果子送到酒館的木屋裏吧！這樣想著，薩維朝著烤鴨伸出了叉子。

  　　吃烤鴨一定要帶上皮，表皮酥香內裏軟嫩，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搭配，用櫻桃樹幹烤出來的鴨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果香，是薩維從未體驗過的美妙滋味。

  　　他無法評價，這簡直是太好吃了！吃過鴨肉以後，他又嚐了嚐一旁的糯米飯，這糯米飯隔著鴨肉烘熟，自然地浸透了肉汁和醬料的香氣，薩維慢慢的咀嚼，感受著裏頭豐富的食材，香菇丁的爽脆，臘肉的鹹香、玉米的甜香和糯米本身的粘糯。

  　　另一邊，狼崽子們分到了還帶著肉的鴨架，專心致誌地啃著，尾巴搖得飛快。

  　　煤球也分到了一塊肉，它一掃剛才頹廢的模樣，精神抖擻的撕咬著鴨肉。

  　　帶著小狼崽們離開之前，薩維想著，在銀葉森林開酒館對伊娜來說可能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但對精靈們來說確實是件好事，他們單調的飲食終於要迎來一些奇妙的創新。真希望伊娜能夠堅持的久一點，不要因為虧損太快離開。

  　　————

  　　森林並不是安靜的，這裏有悅耳的鳥鳴、昆蟲啃噬草葉的細碎聲、風穿過林間樹葉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可是在銀葉森林裏的深處，卻有著一處絕對安靜的地方。

  　　這裏的樹木巍然不動。沒有風、沒有鳥，也沒有人。幾乎如雲的巨大樹幹沉默地佇立著，濃密地幾乎透不下陽光。

  　　但這裏還有一個孩子，一個女孩，她走到一處陽光曬著的草地上，仰頭看著露出來的一角天空。她身邊是一棵已經枯萎的大樹，它的枝幹依舊伸展，但葉子卻已經落盡，因此投下了一束陽光，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張翠綠的幕布燙出了一個金色的圓洞。

  　　女孩沒有在這裏停留很久，她躡手躡腳地走過柔軟的青草地，想要走出這片沉默的樹林。可是這裏太安靜了，連細微的腳步聲都一清二楚。就在她走到邊緣時，一根藤蔓攔住了小女孩的腰，讓她沒辦法再踏出一步。

  　　附近的一棵樹突然從中間裂開，樹幹裏走出了一個高挑的身影，他逆著光的麵容像是蒙上了一層紗，但依然不能掩蓋他的美貌，他的頭發是艾青色，一種極淡極冷的青色，或者說，與其是青色，不如說是摻著青的雪色。他的皮膚白皙，眼睛就像暴雨過後的晴空一樣藍。

  　　但是小女孩看到他，眼睛裏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阿特莉卡，你不能離開秘林。”

  　　被叫做阿特莉卡的小女孩被藤蔓牽製著，她幹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不能這樣做，阿爾弗雷德，這樣對待一個從沒有見過外麵世界的小女孩來說太殘忍了！”

  　　阿爾弗雷德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困惑，即使在秘林並沒有限製外出時，他也並不熱衷於到外麵的世界去，那裏太吵鬧了，情緒像潮水一樣把他卷起來拋到空中，即使那是些快樂的、正麵的情緒，也叫他望而生畏。

  　　不過那個時候，也有一個小女孩喜歡這種感覺，她喜歡和外麵的人打交道，讓那些情緒的海潮漫過自己空洞的心靈。然後——

  　　想到這，阿爾弗雷德微微凝眸，後來，這裏的枯樹就又多了一棵。“你不是女孩，阿特莉卡，”他擰起眉頭，似乎不明白這個最年幼的精靈樹司為什麽有著些不切實際的自我認知，“你是一棵樹，樹就該待在樹林裏。”

  　　“這裏太安靜了，”阿特莉卡垂下頭，“我隻是想和誰說說話。”

  　　“我們都可以和你說話。”

  　　“是這樣嗎？”阿特莉卡沒有張開嘴巴，但她要表達的信息卻直接出現在了阿爾弗雷德的腦海裏。

  　　精靈樹司可以感知到其他生物的情緒，但在樹司之間，這種感知的範圍更加擴大了，他們誕生於同一片土地，土壤之下的根係交織在一起，為共同的目的而生，他們是一棵棵樹，也是一片森林，他們共享同一個精神網，彼此之間甚至不需要交流就能領會對方的意思，每一個個體都是透明的。

  　　“是的。”阿爾弗雷德在心靈網絡裏回複她。

  　　“嗤。”阿特莉卡無聊地哼了一聲。她又沒有被逐出精神網絡，當然知道可以這樣交流。可是其他的樹司是比阿爾弗雷德還要沉默的家夥。很多時候，他們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說，就像一棵真正的樹。

  　　“你放開我吧，我不出去了。”阿特莉卡揪了揪纏在身上的藤蔓。

  　　阿爾弗雷德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的收回了藤蔓，又轉身回到了樹幹裏。

  　　阿特莉卡哼著走調的歌謠，秘林連鳥鳴都沒有，這段旋律其實是她在一個樹司的一段久遠的記憶裏翻到的。一些人類走進了秘林，他們因為這裏太過安靜，簡直詭異的嚇人，所以扯著嗓子唱著一些變了調的歌曲。他們看起來真的很不一樣，阿特莉卡一想到這裏，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但是後來大家都不肯回憶那段記憶，所以阿特莉卡也看不到了。她依舊坐在草地上，朝著旁邊的小草吹了一口氣，小草刹那間綻放出了柔軟的白色小花。阿特莉卡眼神淡漠的看著這猶如神跡的畫麵，表情一瞬間和阿爾弗雷德臉上的那種重合起來。

  　　她最終也會變成一棵沉默的樹。

  　　————

  　　這次野餐活動被伊娜當做是一個員工團建，參與者有：伊娜和她的家屬，杜西、維蘭瑟、安蒂、萊斯莉、澤維爾和他的小骷髏奧爾丁頓。

  　　本來也想把魔獸小分隊一起帶來的，可是銀葉森林也有原生魔獸，伊娜來到這裏時間還不長，怕貿然帶來其他魔獸會引起森林裏魔獸的反感，所以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次的野餐還有一個特殊的主題：狂歡派對。伊娜的得力員工們之間有一個人，他的家鄉會在這個時候慶祝狂歡節。人們要穿上顏色鮮豔而古怪的衣服，製作出看起來可怕實際上卻美味的食物，共同為這個特殊的節日慶祝。

  　　這個人很好猜，迷霧小鎮是個安靜而憂鬱的小鎮，一如終年不散的霧氣，不會搞出這樣熱烈的節日；安蒂和萊斯莉不久之前還在為生存發愁，瑞茲族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創造節日；維蘭瑟一直生活在宮廷之中，光是穿上鮮豔而古怪的衣服就能讓她被懲罰禁食三天。

  　　懷念這個節日的正是亡靈法師澤維爾，他已經有200多年沒有慶祝過狂歡節了。在他小時候生活的日落小鎮上，人們臉上抹著油彩，身穿豔麗的服飾，端著自己製作的可怖食物走上大街，邀請路人品嚐。

  　　越是模樣可怕的食物越受人歡迎，因為這代表著吃下它的人堅毅勇敢、無所畏懼，是值得稱讚的勇士。

  　　後來清洗異族的活動在奧蘭帝國開啟，這個活動也因為帶有巫術色彩被嚴令禁止了。

  　　澤維爾作為一個被壓抑了幾百年的亡靈法師，在擔任了龍炎茶餐廳的店長以後，釋放了他旺盛的精力和蓬勃的創意，先後在茶餐廳裏策劃了骷髏舞會、魔獸侍應生、森林之息等幾個特殊活動，獲得了如潮的讚譽。這次他想把狂歡節的想法應用到茶餐廳的食物中，家鄉那些失去的節日，就讓它在白銀帝都重現。

  　　所以伊娜就給大家出了道題目，這次野餐，每個人都要帶上一道自己製作的符合狂歡節主題的【可怕食物】。

  　　到了約定的野餐那天，所有人齊齊帶著自己裝著食物的餐盒，遮遮掩掩的不肯讓彼此看到，他們都覺得這是一場小小的較量，要讓伊娜評價誰的食物最有創意。

  　　像藍寶石一樣倒映著天空色彩的湖泊邊，鋪上了柔軟的野餐墊，中間放著幾個人中午要吃的普通食物和水果。湖邊的銀紋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滿樹的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

  　　看見大家都不想第一個展示自己的食物，伊娜隻好先拋磚引玉。她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截煙囪，讓所有人伸手進來掏。

  　　被掏出來的是沾了黑煙灰的泡芙，原本黃澄澄的泡芙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黑漆漆的煙灰，果然是從煙囪裏取出來的食物。

  　　再仔細一看，原來煙囪是用做冰淇淋的蛋筒皮製作的，安蒂聞了聞泡芙上的煙灰，原來是撒上的黑巧克力粉。

  　　伊娜：“這裏一共有六個泡芙，其中有一個是特殊的。吃到這個特殊泡芙的人要展示他帶來的食物。然後他可以指定剩下的一個人展示，下一個人再指定另一個人，按這種順序來。”

  　　安蒂一邊把泡芙塞進嘴裏一邊含糊地說：“這些泡芙看起來一模一樣，如果吃到的那個人不說出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吃到的是特殊的。萬一這個人故意不說呢？”

  　　說話間，她的牙齒咬破了泡芙的酥皮，嚐到了裏麵冰涼涼的內餡：是冰淇淋泡芙！冰淇淋就像是沁涼柔軟的雲朵，被泡芙皮妥貼的包裹著，交織出一種奇妙的口感。

  　　“她可以不說，但我們會發現的，”伊娜笑意盈盈的回答安蒂的疑問，接著她轉頭看向維蘭瑟，“對吧，維蘭瑟？”

  　　維蘭瑟現在的表情有些搞笑，受到宮廷禮儀教導的她一向是很少失態的，但現在這種情況卻不包括在內。就在維蘭瑟舌尖嚐到冰淇淋的甜蜜時，她發現冰淇淋內餡裏還包裹著什麽圓圓的東西，她還以為是伊娜的獨特創意，等到把這個圓球咬破，裏麵的果汁迸濺出來，維蘭瑟才發現自己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黴蛋。

  　　好酸的果汁！維蘭瑟秀麗的小臉皺成一團，眉毛和嘴角一齊向下，尤其是剛剛她吃到了甜甜的冰淇淋，味蕾剛剛適應了甜味，在對比之下，更顯得放在爆珠裏的果汁酸得要命，伊娜說的對，這實在是很難隱藏的表情。

  　　伊娜特製的果汁爆珠，選用了沒有完全成熟的漿果，在製作過程中沒有加入一克糖，最終製成了魔鬼來了也要皺眉的超酸爆珠。

  　　“這很適合貴族小姐們到茶餐廳來做遊戲，吃到那個獨特泡芙的人要受到一些小小的懲罰。”澤維爾立刻想到了煙囪泡芙的應用。

  　　“吃到這個已經是懲罰了，應該是其他人受罰才對。”維蘭瑟苦著臉反駁道。

  　　接下來是維蘭瑟的創意食物。她帶來的是巨龍餡餅，厚厚的餡餅捏成籠統的巨龍腦袋的形狀，中間劃開一刀，塞進去一個切成舌頭形狀的培根，看上去就像是張大嘴巴的巨龍吐出長長的舌頭。

  　　維蘭瑟悄悄看了伊娜一眼，發現她神色平常，才悄悄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在做著餡餅時，不知不覺就捏成了巨龍腦袋的形狀，而且覺得這簡直是個天才的創意！

  　　下一個展示食物的人要由維蘭瑟來指定，維蘭瑟的是現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選了表情最忐忑的安蒂。

  　　安蒂深吸一口氣，從食盒裏取出了一盤手指。

  　　萊斯莉嚇得小聲驚呼起來，她湊過去看，等到看清楚以後拉長了聲音：“原來是手指餅幹！”

  　　餅幹被做成了細長幹枯的手指形狀，連指節和紋路都被仔細的勾畫出來，手指的尖端上粘著半個杏仁，看起來像是指甲。如果有人不喜歡吃杏仁的話，還有一半的手指餅幹的指甲是用楓糖漿做的，薄薄的一層，看起來還很有光澤。

  　　伊娜拈起一根餅幹吃掉了，味道很不錯，尤其是上麵的杏仁，為餅幹增加了一點獨特的果仁香氣。

  　　安蒂選了埃爾維斯，埃爾維斯挺直了腰，他的作品其實是在伊娜的幫助下完成的，公爵大人實在不像他所說的什麽都很擅長，短短幾天，伊娜就已經發現了兩個埃爾維斯十分生疏的技能：釣魚和廚藝。

  　　她這樣評價埃爾維斯為她煲的湯：心意滿滿、火候十足、味道平平。就像一個剛學習烹飪的新婚主婦，為遠行回來的丈夫烹飪了一道樸實又軟爛的熱湯。

  　　“我這樣說你不會生氣吧？”伊娜這樣問埃爾維斯。

  　　埃爾維斯反而表示讚同，他的耳朵裏選擇性的過濾掉了一些詞匯，隻留下【心意】和【新婚】這樣的字眼：“你總結得很對。”

  　　埃爾維斯這次帶來的是血腥杯子蛋糕。

  　　在杯子裏擠擠挨挨的圓頂蛋糕上麵被劃了個小小的十字，萊斯莉剛剛接過蛋糕，手上稍微用勁，那個十字裏突然溢出了大量的鮮血，看起來十分可怖。

  　　萊斯莉舔了舔手上的“鮮血”，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果然是果醬~”

  　　杯子蛋糕是檸檬味的，果醬是幾種紅色的漿果混合在一起調製而成，複雜的水果香氣不僅沒有衝突，反而柔和的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口味。

  　　埃爾維斯看向嘴角還粘著果醬的萊斯莉：“就是你了。”

  　　“啊！”萊斯莉手忙腳亂的把杯子蛋糕塞進嘴裏，取出了自己的蛛網奶油南瓜湯。

  　　一碗稠稠的南瓜湯，上麵用黑醋汁勾勒出了蜘蛛網的形狀，旁邊還用鼠尾草擺出了一頂尖尖的女巫帽子，帽子下麵是兩個紅色醬汁點綴出的紅眼睛。

  　　“很可愛。”伊娜誇獎道。

  　　雖然是可愛而不是可怕，略微偏離了今天的題目，但是能得到伊娜誇讚的萊斯莉已經心滿意足。

  　　萊斯莉選了杜西作為下一個展示的人，他們有意把澤維爾放在最後，讓他的創意作為今天的結束語，讓今天這個狂歡節為主題的野餐活動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