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櫻桃芭菲

  　　阿斯蘭德十分擔心公爵大人會逐漸迷失自我, 於是他選了一個客人稀少的時間段，悄然出現在了龍炎酒館門外。

  　　酒館裏稀稀拉拉坐著兩三個客人，一個麵容姣好的少女坐在吧台後麵專心致誌的看書, 眉頭時而微微擰緊又鬆開, 明顯十分入神。

  　　阿斯蘭德環顧四周，沒看到埃爾維斯, 他輕輕一咳, 希望能讓不知躲在哪裏的貓公爵意識到自己來了。

  　　綠頭發的少女猛地抬起了頭, 連忙放下了書：“您好，您想點些什麽？”

  　　維蘭瑟目光灼灼的看著阿斯蘭德尖尖的耳朵和清透的綠色瞳孔，眼神火熱的快要穿出一個洞來。

  　　“一杯蘋果汁, 謝謝。”

  　　很快, 維蘭瑟就端上來一杯蘋果汁。她忐忑地看向阿斯蘭德，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請問您是精靈嗎？”

  　　阿斯蘭德早就知道維蘭瑟的身份，所以了然的微笑道：“是這樣, 但我隻是個遺落在外的精靈，從未見過同類。”

  　　維蘭瑟睜大了眼睛，竟然會有遺落在外的精靈：“我這麽說可能會有些冒犯, 那您沒想過回銀葉森林看看嗎？”也許阿斯蘭德不是被遺棄的，而是被奴隸販子帶離了原本的生活。

  　　阿斯蘭德搖了搖頭：“我對我的身世十分了解，這其中不存在什麽誤會。但我想, 我已經很像一個人類了, 恐怕不能適應精靈的生活了。”

  　　維蘭瑟十分惋惜，但她這樣擅自攔住阿斯蘭德交談已經很冒犯了, 於是她輕聲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回到原來的位置去了。

  　　維蘭瑟翻著伊娜帶給她的教材【莫羅大陸通史】, 簡直就像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大陸上有那麽多奇異的動植物, 生活在高原和海邊的人類之間有著迥異的風俗，教材裏偶爾插入的法師遊記刺激的讓維蘭瑟也忍不住提心吊膽，維蘭瑟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公主，而是一個從鄉下初次來到都城的姑娘。

  　　她這麽多年囿於宮廷，既對精靈和樹司的世界一無所知，也不了解人類的生活。

  　　她隻恨自己沒有更早些逃出宮廷。可是聽說伊娜小姐開在帝都的酒館經營還不到一個月，如果自己沒有遇到伊娜小姐，應該會栽很多跟頭吧。想到這，維蘭瑟心裏一暖，在伊娜身上，維蘭瑟第一次感受到女性長輩的關懷，就像是照在身上的太陽，暖洋洋的。

  　　另一邊，阿斯蘭德已經快把蘋果汁喝得隻剩個底，也沒等到貓公爵出現。他低頭看了一眼腳邊跑來跑去的綠眼睛黑貓，一把撈起來擼了個爽。

  　　煤球眯起了眼睛，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悶響聲，十分好脾氣地任這雙修長漂亮的手指在黑亮的皮毛間穿梭，尾巴愜意地甩來甩去，粉粉的爪子踩在了虛空裏。

  　　阿斯蘭德壞心眼的想著：埃爾維斯在伊娜小姐的手底下，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蠢樣。

  　　感受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阿斯蘭德一抬頭，正對上一雙森然冷洌的紅色眼瞳。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麽，你也喜歡它？”

  　　阿斯蘭德才意識到公爵大人現在不會說話，不過這不影響自己此行的目的。

  　　阿斯蘭德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以為自己是個會對著貓自說自話的傻蛋：“最近的政務有點多，反正你也在帝都，抽空回去處理一下怎麽樣？不會耽誤太久的。”

  　　埃爾維斯剛聽見前半句話，就立刻扭過頭去，擺出一副【我聽不懂，也不會說話】的姿態來。

  　　阿斯蘭德追著他嘮叨，埃爾維斯用一種譴責的眼神看向他，好像在說：“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一隻貓！”

  　　阿斯蘭德咬了咬牙根，依然沒有放棄，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循循善誘道：“埃爾維斯，你要這樣想，你一直保持這種黑貓的形態，伊娜小姐難道會對你心動嗎？她會愛上一隻不會說話的貓嗎？她現在可能對黑貓很了解，但完全不認識涅蘭卡公爵這個人。所以我覺得，不如由我來揭開你的身份，如果伊娜小姐還沒趕你走的話，我就幫你把書房搬到龍炎酒館旁邊。”

  　　阿斯蘭德的建議雖然不怎麽樣，但不是全無道理。埃爾維斯正是卡在了這一步，他不知道通過怎樣的契機表露自己的身份，也擔心伊娜在知道了一切以後因為完全不了解人類形態的他，會冷漠的把自己掃地出門。

  　　黑貓沉思了一陣，把爪子伸向了阿斯蘭德的杯子。

  　　阿斯蘭德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漬顯露的字跡，反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讓我來告訴伊娜小姐關於你的事情？”

  　　阿斯蘭德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非但沒能推卸出一部分政務，反而給自己增加了一份新的工作。“這會顯得我很不稱職，到處嚼上司的舌根。”

  　　黑貓再次蘸著蘋果汁寫道：沒關係，你又不喜歡她，沒必要保持形象。

  　　阿斯蘭德：我呸！

  　　埃爾維斯寫下這句話後，立刻頭也不回的跳下了桌子。沾了蘋果汁的爪子黏糊糊的，他要找水洗個爪子。

  　　不對，經過幾天的觀察，埃爾維斯已經深諳爭寵的訣竅，他應該找伊娜幫他洗個爪子！

  　　————

  　　米拉夫人是布朗子爵的遺孀，今天是個晴好的春日，她和自己的小男友到城外的莊園裏騎馬踏青，高高興興的玩了一上午。

  　　她腳步輕快的走進宅邸內，和煦的日光加上運動讓她身上微微發熱，額頭也出了細汗。米拉夫人正要吩咐管家為自己準備一杯加了冰塊的香檳，管家先湊上來低聲說道：“北風商會的大衛送來了茶餐廳的新甜品，夫人要不要品嚐一下？”

  　　米拉夫人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甜的膩人的蛋糕和杏仁餅，她雖然有些餓了，但是燥熱的很，不想吃這些會糊住喉嚨都食物。更何況，她剛剛從莊園回來，這些甜品恐怕已經放了很久，早就不新鮮了。

  　　她正要拒絕，管家看出了米拉夫人的顧慮，再加上收了大衛的一點小禮物，主動上前說道：“這是一份新研製出的甜點，用了魔法道具盛放，現在是絕對新鮮的，而且正是風味最佳的時候。”

  　　管家這樣說，米拉夫人總算有了點興趣，她懶懶地擺了擺手：“拿過來吧。”

  　　見到拿過來的隻是個簡單的紙盒子，雖然上麵紮上了絲帶，也掩飾不了簡陋，米拉夫人嘴上沒說什麽，心底還是有點失望的。還以為終於有點新鮮事讓她富足卻無聊的生活掀起點波瀾，沒想到也隻是說的好聽。要是裏麵隻是些毫無創意的甜點，接下來一年她都不會再光顧北風商會下任何一家店鋪。

  　　“你來打開吧。”米拉夫人耐著最後一絲性子，讓管家來把這紙盒子拆開。

  　　管家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取出裏麵的甜品放在米拉夫人麵前。

  　　米拉夫人隨意瞥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凝固在這兩個甜品上，再也舍不得挪開。

  　　細的像雪一樣的冰沙，盛在剔透的圓肚玻璃杯裏。底部的冰沙浸透了純正的葡萄汁，顯出一種華貴的紫色，中間仍然保留著純淨的白色，頂部堆成的圓球澆滿了厚厚的葡萄果醬，最上麵俏皮的點綴著三顆紅葡萄。

  　　櫻桃芭菲的杯子像是倒扣過來的裙擺，高腳讓整個杯具更添優雅，但最讓人心動的是裏麵層層疊疊的粉，底層是香草布丁，上麵覆蓋著濃鬱的車厘子果醬，疊上一層白巧克力冰淇淋，和果醬的銜接處暈染出深淺不一的粉紫色，再加上新鮮的樹莓和對半切開的櫻桃果肉，與圓球形的香草冰淇淋共同擠在杯口。

  　　最頂部，一枚飽滿的酒漬櫻桃點綴在球形冰淇淋上方，完成了這仿若藝術品的櫻桃芭菲。

  　　“取我最喜歡的那個描金瓷碟和細柄銀勺來。”米拉夫人好像已經嚐到了櫻桃的甜美和布丁的軟嫩，她立刻扭頭吩咐身旁的侍女。

  　　“還有，”米拉夫人看向管家，“這個茶餐廳的位置在哪？”

  　　————

  　　男爵夫人傑西也收到了北風商會送來的甜品，她看見的時候，仆人已經把裏麵的甜品取出來重新擺放，是櫻桃撻、幾杯叫不出名字的飲品和一些新鮮水果。

  　　這本來不是什麽名貴的禮物，但男爵夫人傑西看到仆人從紙盒裏取出來的荔枝、草莓和櫻桃個個飽滿鮮嫩，新鮮的不得了，心裏竟然有一絲微妙的喜悅。

  　　男爵本來就是貴族裏最不起眼的，更何況是在遍地都是富商和顯貴的白銀帝都。往常也不是沒有商會送來禮物，隻不過禮物品級從高到低排下來，再派人送到男爵夫人傑西手裏不知道要多久，絕對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新鮮食物和水果。

  　　這幾種水果不僅品質好，而且不是當季的水果，北風商會弄來這些水果想來也是費了些功夫的，傑西夫人更驚喜於他們的用心，她把一部分甜品和水果指給女仆：“這些拿去給珍妮特小姐嚐嚐。”

  　　女仆離開以後，傑西夫人湊近了小桌，女仆已經按照北風商會來送禮物的人的指導給送來的飲品插上了吸管和小勺，並且告訴傑西夫人最好盡快飲用，否則口味可能會發生變化。

  　　傑西夫人雖然有些不太適應這種使用吸管的喝茶方式，但她本人性格比較隨性，再加上有了新鮮的水果在先，也不認為北風商會是在戲弄她。她優雅的把鬢角的發絲掖到耳後，用小勺舀起一小塊漂浮在上麵的如同奶油的部分，冰涼涼甜絲絲的口感讓傑西夫人眼前一亮。她又吃了兩口，隨後按照女仆的囑咐把這種“冰奶油”攪拌到了下麵的飲品裏，低下頭輕輕一吸。

  　　嗯？！

  　　入口的首先是清新的芒果香味，大口的果肉和清甜的茶凍一起進入口腔，中合出最適宜的甜味和最Q彈的口感，傑西夫人忍不住大口地啜飲，冰淇淋的味道完美的融合進了液體中，帶來了冰爽和絲滑。

  　　“瑪爾特！”傑西夫人叫著女仆的名字，聲音大得有些失去她貴族夫人應有的優雅，“北風商會現在出售這種飲品嗎？”

  　　茶餐廳的宣傳很不錯，有伊娜的保溫盒子加上北風商會的信息和執行力，帝都有名有姓的貴族夫人都收到了合心意的甜品，並且迫切的打聽著茶餐廳什麽時候會開門營業。

  　　北風商會的大衛先生也特意來找到伊娜，向她表示現在正是開業的好時機，貴族夫人們被新奇的飲品和甜品吊著，過去了幾天仍然心心念念。大衛先生還特意詢問伊娜，如果有食材上的問題可以找北風商會解決，商會雖然提供不了冰淇淋這樣特殊的食材，但普通的水果和茶葉都有自己的渠道。

  　　可是讓伊娜發愁的並不是什麽食材，酒館現在有盛果期的荔枝樹、櫻桃樹、蘋果樹、山楂樹各一棵，夏屋裏草莓的種植麵積已經逐漸擴大，始終為酒館提供著源源不斷的新鮮水果，芒果和椰子在涅蘭卡是最尋常的水果，也很容易買到。

  　　至於茶葉和牛奶，由於迷霧小鎮的茶樹園也是係統獎池裏的植物，生長速度和成熟模式都不同於尋常植物，每隔一個月，茶樹林就會迎來長達一個月的成熟期。在這段時間裏，茶樹林每天都會重新成熟一次。即使現在的茶樹林隻有可憐的十棵茶樹苗，產出的茶葉卻可以媲美幾十畝地的茶林。

  　　凱拉牧場的牛奶產出早已不能應對酒館的日常消耗，但伊娜依然會買下迷霧小鎮居民購買後剩下的那部分，她讓法蒂爾酒莊的管家莫頓出麵聯係了一個附近的牧場，不僅僅是牛奶，酸奶、煉乳、奶酪和奶油都在伊娜的采購名單裏。

  　　這些奶產品會在每天早上按時送到涅蘭卡的分店去，由杜西接收並清點入庫。

  　　看起來茶餐廳的營業萬事俱備，唯獨缺少的那一點“東風”就是——沒有足夠的人手。

  　　龍炎酒館的擴張速度好像還是太快了，短短是幾個月裏，伊娜擁有了三個店麵，產業也遍地開花，未來還準備在群星學院推廣外賣，但她培養的人才還在幼苗期，可憐地才接受過幾天的啟蒙教育，聽到伊娜的詢問，杜西拿出本子查看瑞茲族族人的啟蒙情況。

  　　杜西指給伊娜看本子上的名字：“邁雅，她年輕又聰明，識字最快，而且性格熱情開朗，很喜歡和人打交道。但她現在負責學院裏的炸串小吃車，其他的幾個小吃車負責人有什麽疑問都會詢問她，所以我覺得，在這些人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們的工作的情況下，盡量還是不要把邁雅調到其他地方工作。”

  　　“雅法，她的算數學的最好，幾乎從不出錯。但是性格嚴肅，不愛說話，可能更適合記賬和核對工作。”

  　　看到下一個人的時候，杜西和伊娜都露出了微笑：“昆特大叔，他從前是個好獵人，現在是優秀的種植小組長和勤勞的學生。也許隻有到了他這個年紀，經曆過諸多磨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毅力，成績竟然可以超過絕大多數年輕人。”

  　　“可是他的年紀會不會有點太大，不太適合掌管一個專門麵向貴族夫人的茶餐廳……”

  　　伊娜苦笑了一聲。她當然不會難為一大把年紀的昆特大叔去管理茶餐廳。正在發愁的時候，杜西突然提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選。

  　　“您還記得澤維爾嗎？他現在在迷霧小鎮上。”

  　　伊娜當然不會忘記澤維爾，她放人離開也沒多久。這個亡靈法師按理來說應該不太想回到迷霧小鎮這個讓他遭遇滑鐵盧的地方來吧？怎麽會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迷霧小鎮呢。

  　　“我覺得澤維爾是還想在酒館裏繼續工作的，隻是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而已。”杜西經常看見澤維爾在小鎮裏轉悠，隔三差五還要去龍炎酒館吃飯，遇到人多的時候，下意識地就站起來幫客人點菜，已經變成酒館員工的形狀了。杜西想到這裏忍不住偷笑。

  　　可是杜西問他的時候，澤維爾又不肯直接同意，估計是要麵子，覺得沒有辦法開口吧。

  　　“這個交給我來處理。”伊娜聽了這話，自信滿滿地說道。

  　　————

  　　澤維爾好不容易得到伊娜的許可，可以離開龍炎酒館以後。他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法師塔裏，覺得心情無比的暢快。

  　　本以為脫離魔爪，自己可以過的輕鬆愉快，繼續之前規律的生活。

  　　可是澤維爾先是在做實驗的時候不住的回想起在迷霧小鎮上的經曆，有時候是圍在海邊吃燒烤的場景，也有酒館忙得不可開交時候的畫麵，更可怕的是，完全不需要吃飯的巫妖竟然會生出“現在是午餐時間，如果有紅薯芝士球和蒜香黃油蝦就好了”這種可怕的想法。

  　　這種不可控製的分心導致澤維爾的實驗失敗了好多次，不得不暫時停下來。

  　　緊接著麵對空曠靜默的法師塔，澤維爾又覺得這個自己已經居住了一百多年的地方如今透著一絲詭異。

  　　“太安靜了，是不是，奧爾丁頓？”澤維爾問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小骷髏。奧爾丁頓站在那裏，向他比劃了一個疑惑的手勢。他們在這裏住了太久太久，比一個人類的出生到死亡還要久，為什麽現在才覺得這裏安靜？

  　　是啊，奧爾丁頓恐怕不能理解自己。它隻是個不會說話的小骷髏而已，自己獨居這麽多年，從來都覺得沒什麽不好，但是現在包裹著他的那種情緒，竟然叫做寂寞嗎？澤維爾黯然地垂下眼睫。

  　　突然，他眼前一花，奧爾丁頓去而複返，它手裏拿著一個大紅色的毛線圍脖，三下五除二的纏到自己的頸椎骨上，步伐歡快的拉住了澤維爾的手，要帶著他出門去。

  　　“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找他們？”

  　　猶豫再三，澤維爾最後還是出現在了迷霧小鎮。但他遲遲沒有勇氣踏進龍炎酒館，直到他發現伊娜現在很少出現在小鎮上的酒館，他才終於走進去吃了一頓飯。

  　　澤維爾始終在猶豫不決，他該怎麽開口，伊娜會不會覺得他居心不良？或者嘲笑他的這種去而複返的行為？

  　　他蹲在酒館後麵的茶樹林裏，放小骷髏奧爾丁頓在附近自己玩耍，迷霧小鎮上的人們並不害怕奧爾丁頓，所以澤維爾可以放心的召喚出小骷髏來。難怪奧爾丁頓會對回到龍炎酒館那麽積極，在法師塔裏，它甚至不能出現在有窗戶的房間裏。

  　　伊娜突然出現在奧爾丁頓的身後，她敲了敲小骷髏的肩胛骨，等到奧爾丁頓轉過來時，取出一塊純黑色的晶石遞給它，小骷髏疑惑地接過來，指指自己的胸膛。這是給它的？

  　　奧丁頓感受到了晶石上濃鬱的黑暗氣息，如果自己吃了它，力量一定會變得更強。可是這一定是很珍貴的東西，為什麽要給它吃呢？

  　　小骷髏疑惑的歪了歪頭，並沒有急迫地享用晶石，看來它比伊娜想得倒是懂事得多。伊娜隻好低聲解釋道：“你吃了它，澤維爾就可以繼續和我們一起生活了。”

  　　這下奧爾丁頓開心了，它把晶石塞進嘴裏，嘎吱嘎吱地咬碎了。碎裂的晶石化作了純正的力量，讓奧爾丁頓的骨骼格格作響，雖然依舊保持著雪白的模樣，但堅固程度卻大大增強。

  　　自己的召喚物發生有次巨大的變化，澤維爾立刻走了過來，他驚訝的看著奧爾丁頓，轉頭問伊娜：“伊娜小姐，它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得到了強化？”

  　　伊娜板著臉說道：“奧爾丁頓剛剛吃掉了我一顆拳頭大小的鴉星石，市價在5000金幣左右，澤維爾，你的資產足夠賠償的嗎？”

  　　澤維爾好像明白了什麽，他搖了搖頭，嘴角卻不小心的泄露出一絲微笑：“我沒有這麽多錢，伊娜小姐。”

  　　“哦，那你可能要為我打工一百年償還這筆巨額負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