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以後……”程嘉梁剛想對趙坤進行催眠暗示,下一刻卻閉上了嘴。

  讓趙坤以後都不再關注他？不再找他麻煩？

  用這種手段讓趙坤以後潛意識不再注意到他，不知怎麽的，突然好像有一種輸了的感覺。

  他不怕趙坤，也不怕趙坤找麻煩。

  他和小時候無助的自己完全不同，現在的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打敗趙坤。

  程嘉梁眯了眯眼，“……你尊重虞千瑤，絕不會做違背她意願的事。在於南傷害她的時候，會保護她。”

  趙坤無意識的跟著重複，“我尊重……虞千瑤……絕不會做違背她意願的事……在於南傷害她的時候，我會……保護她……”

  “沒錯,好，3,2,1，睡吧。”

  程嘉梁的話音剛落,趙坤兩眼一翻就昏睡了過去。

  身體緩緩的從牆上滑落，趙坤坐在了地上，微垂著頭。

  暗示趙坤讓趙坤以後再也不注意他,不找他麻煩,雖然一勞永逸,但程嘉梁心裏卻有種不爽的感覺。

  他還沒有真正的打擊趙坤，沒讓趙坤感受到真正的痛苦，他那種催眠暗示反而像一種示弱，一種逃跑。

  這是程嘉梁絕對不願意的事。

  程嘉梁想了想,他和趙坤的這場遊戲，關鍵就在於那位叫做“虞千瑤”的姑娘，他看的出，趙坤喜歡她，甚至渴望通過那個姑娘過平凡人的生活。

  但程嘉梁又不確定，在於南那個人渣的慫恿誘導下，趙坤的那個所謂的“良心”又能存在多久？

  如果有一天，趙坤徹底放棄了“良心”，被他刺激的真的按照於南的建議做了什麽的話，這遊戲就不好玩了。

  因為中間作為玩具的籌碼，壞掉了。

  程嘉梁可不想撿起壞掉的玩具，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或者趁虛而入什麽的。

  這個“玩具”難得的和他眼緣，程嘉梁還不想放手。

  程嘉梁換了催眠暗示。

  好好保護我們這場遊戲的“玩具”籌碼吧。

  *

  虞千瑤在休息室閉眼平靜了良久。

  她最近的情緒不對。

  急躁，衝動，連警校的時候都不如！

  有些臥底前輩，潛伏了五六年，甚至七八年才把犯罪團夥一網打盡。

  她才多久，不到4個月，她在急什麽啊！

  不期然，程嘉梁那張帶著眼鏡，微笑起來斯斯文文的臉出現在了她的腦中。

  很好看，很賞心悅目。

  但很讓虞千瑤煩躁。

  自從程嘉梁出現，虞千瑤覺得，她整個步調都被打亂了。

  她和趙坤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鬆緊有致。多一分則曖昧，少一分則不夠。

  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程嘉梁的出現恰好打破了她之前苦心經營的平衡。

  這種失控，讓虞千瑤開始煩躁，不安，甚至衝動。

  冷靜，冷靜下來……

  虞千瑤拍了拍自己的臉，想想前輩們，別讓前輩們的努力白費。想想警校老師教的內容，好的獵手，一定要有耐心。

  踉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聲悶響，有物體撞在了休息室的門上。

  虞千瑤轉頭，站起身，還沒走過去，門就打開了。

  方……蘭蘭？

  從門外走進來的方蘭蘭站都站不穩，東倒西歪的扒著門。

  虞千瑤連忙走過去，將方蘭蘭扶到了座椅上。

  滾燙的溫度順著皮膚滲透到虞千瑤的掌心。

  好熱……

  這是……怎麽了？

  有酒味從方蘭蘭的呼吸中擴散，但方蘭蘭的狀態又不像完全的醉酒。

  她微弱的呻|吟出聲，身體甚至開始不自覺的微扭，摩擦。

  她被下藥了。

  下意識的，虞千瑤掏出手機，想打120急救電話。

  但想到這是哪，她又把電話放下了。

  趙坤是絕對不願意在黑鯨見到救護車。

  救護車來了，就意味著方蘭蘭究竟吃了什麽會被查出來。查出來後，等著的必然是警方登門拜訪。

  要是警方天天登門就能找到“迷夢”，那也不用聯絡員譚哥愁到頭禿的讓臥底不斷的摸入東林街了。

  不能打草驚蛇。

  救護車不能來。

  虞千瑤把手機放回口袋，從櫃子裏拿了條毛巾，去打了盆涼水，用冰冷的毛巾不斷的擦拭方蘭蘭的額頭和皮膚。

  強迫性的用礦泉水瓶將水喂到方蘭蘭的嘴裏。

  幾次之後，虞千瑤又撐起方蘭蘭，帶著她開始在休息室繞圈。

  藥性散了就好……藥性散了就好……

  方蘭蘭再怎麽也是個九十多斤的姑娘，幾圈之後，虞千瑤的額頭被汗水打濕，有細軟的頭發，黏貼在額頭上。

  讓人高興的是，方蘭蘭的體溫沒那麽高了。

  太好了！

  虞千瑤鬆了口氣。

  “虞……虞姐……”迷迷糊糊的方蘭蘭漸漸的恢複了神智。身體還是有些虛軟。

  “嗯，是我。”虞千瑤將方蘭蘭扶回椅子上，找了個毛巾被將她圍住。“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唔。”方蘭蘭微弱的應了一聲。

  有些急促的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看見方蘭蘭安安穩穩的睡在椅子上，虞千瑤在一旁照看，莉莉鬆了一口氣。

  她關上門，走到方蘭蘭的跟前兒，摸了摸方蘭蘭的額頭，溫度雖然比平常體溫高一點，但也在正常範圍內。

  這下，莉莉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裏。

  “這個方蘭蘭，淨惹禍！”

  莉莉的聲音帶著怒氣，要是在黑鯨出了事，警察就該成家常便客了。

  “她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喝多了。”莉莉說的含糊。“虞姐，要不然你先去忙，我在這兒照顧她？”

  虞千瑤笑了，“我哪有什麽忙的，莉莉姐你才是大忙人。”看了眼還在昏睡的方蘭蘭，虞千瑤說道，“我守著她吧，等下班的時候，你還得帶她回宿舍。那時候有的是麻煩呢。”

  說是宿舍，不過是不遠處租的房子，每個臥室裏放了四個上下鋪的鐵架床。黑鯨裏沒住處的姑娘，可以在那先落腳。

  方蘭蘭雖然是在永寧市讀大學，但黑鯨每日下班晚，宿舍有門禁，她又回不去，就隻能住外麵。

  莉莉看方蘭蘭沒什麽大礙了，也就沒堅持。

  等莉莉開來後，休息室又重回了寂靜。

  淩晨的時候，方蘭蘭“嚶嚀”了一聲，皺著眉頭，醒了過來。

  虞千瑤連忙將礦泉水送到她的嘴邊。

  方蘭蘭貪婪的飲用了半瓶下去，看了著虞千瑤嗓音沙啞的說道，“謝謝虞姐。”

  “沒事，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這是吃到什麽了？不知道客人給的東西不能隨便亂吃嗎？”

  方蘭蘭皺著臉有些迷糊，又有些疑惑，“我又不傻，我沒亂吃東西啊。”

  “你之前本來就喝迷糊，沒注意吧？”

  方蘭蘭想了想，搖頭，“絕對沒有。”

  這話虞千瑤信。

  方蘭蘭有些小聰明，但也隻有些小聰明。也是一個為了賣酒賺錢不要命的主。

  否則當初就不會惹那個力哥，最後還是靠虞千瑤和對方拚酒擺平的。

  這姑娘傻大膽，總仗著自己的小聰明，什麽人都敢招惹，招惹就罷了，還想空手套白狼。

  有些客人，來點公主就是為了出台，她插一腳，還不出台，讓人花了錢，拿不到東西，客人自然是不幹。

  一次，兩次，仗著黑鯨的後台，自己的小聰明，還有不要臉的拉姐妹們幫忙，她一直還算順風順水。

  就連這次著了道了，她也知道跑，還能跑出來，也是夠牛逼的一姐妹兒了。

  別人喝迷糊了，說沒亂吃東西，虞千瑤可能不信，但要是方蘭蘭這麽說，她信。

  那這事就有蹊蹺了。

  虞千瑤心裏琢磨了一圈，不動聲色的問道，“你還記得你之前喝了什麽嗎？”

  方蘭蘭眨巴眨巴眼睛，回憶了一圈，“一杯百威，一杯傑克丹尼，我是看著他們往自己杯裏倒完，我搶過來，才倒自己空杯子裏的……還有一杯芝華士……兩杯王朝幹紅……”

  “停停停……”虞千瑤懷疑的打量起方蘭蘭，“你酒量什麽時候這麽好了？還敢紅酒洋酒啤酒一起喝？還嫌自己醉的不夠快？”

  方蘭蘭尷尬的笑笑，“也沒都喝，每杯都偷偷灑一多半……反正看著我豪爽的往裏灌，我喝那麽急，灑了點也沒什麽，是吧……哈哈哈，還有秀秀姐在前麵幫我擋著……”

  “……”

  虞千瑤是服了這個姑娘了，看來她是去蹭秀秀的場了。

  秀秀的場她又不是不知道，是出台場。

  真被下藥也是活該。

  膽兒肥的真以為自己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啊。

  “你還記得你最後喝的是什麽嗎……”

  “最後……”方蘭蘭皺著鼻子想了好久，“就是芝華士兌水晶葡萄啊……我還特意多加了水晶葡萄……”

  芝華士兌水晶葡萄？

  這玩意虞千瑤也喝過，如果是照方蘭蘭所說，她自己本身沒亂喝東西，那她到底是哪裏中的藥？

  方蘭蘭吧唧把嘴，有些疑惑，“說起來，那瓶水晶葡萄味道有點怪。包裝也是，別是買了假的康|師|傅？坤哥不會連這點錢都省吧！”

  說道這兒，方蘭蘭話語一停，“坤哥是老板，肯定不會這麽小氣，小氣的一定是采購那邊，拿了買康|師|傅的錢去買康帥傅！不行，這種吃裏扒外的，我一定要告訴坤哥！”

  說著，方蘭蘭就站起了身，晃晃悠悠的就想往休息室外奔。

  看著方蘭蘭那搖搖欲墜還想外外跑的樣子，虞千瑤趕忙攔住，“你這是趕著投胎啊，什麽時候說不行？”

  “當然不行，要是客人喝到了假貨，投訴咱們，到時候還不來咱們這兒了，我還怎麽賺錢！”方蘭蘭說的義正言辭，但歸根到底最終還是怕失業。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為了爬夾子，沒更新，這個是補昨天的。晚上9點之前，把今天的份更新了

  感謝讀者“SERVANT”灌溉的10瓶營養液；愛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