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非逼你相見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2772
  第八十八章 非逼你相見

    來到洛陽近一個月, 非但沒有和舅父見上麵,就連陳柏卓都沒能同自己的老部下相認,更加讓他的鄰居們絕望的是, 辛離離從她們嘴裏套出她們做生意的地方, 已經踩好點準備在他們同街的地方租間鋪子了。

    繼他們身邊住著位當官的,他們家做生意的街上也要開一家當官親眷的鋪子了!

    如此,興許是冥冥之中天意不讓他們相見,司馬佑安原本有些焦灼的心也沉了下來。

    他更加細心地描繪輿圖,終於趕在每月的沐休之日前,將卷著的輿圖交給謝爍, 他眼裏滿是血絲,卻並不影響他的清流之姿。

    說道:“流光兄,麻煩你將此物呈給陛下。”

    在謝爍想要打開卷軸時, 他按住,鄭重道:“流光兄,不可給除陛下之位的任何人看!此物看之,恐生事端, 興許有性命之憂, 我且能同你保證, 這絕對是對陛下有利之物, 如有差錯我一力承擔。”

    謝爍聞言,將卷軸塞進寬袖中, 翻身上馬, 逆著光同司馬佑安道:“空忱子也太小看我了, 我自是信的, 待事成之後, 空忱子當得好好謝我才是。”

    司馬佑安眉眼溫和下來, “自然。”

    白馬朝著宮廷而去,他整理了一番儀容,也慢步回了家。

    太史令辦公之所同其他官署並不在一處,它處在更加偏僻之所,是以一路人都遇不到幾位穿著官袍的官員。

    也是以,他這個小小的空忱子道長,至今還沒見過世家之人,也沒有被認識他母親的故人認出。

    而另一麵,謝爍憑借自己是陛下的待詔,頂著要被世家們的視線燒死的壓力,將空忱子要獻給陛下的東西呈上了。

    被世家們當做傀儡,已經聽他們吵架吵厭煩的司馬冉澤饒有興致地打開了謝爍呈上的東西,打心裏想,若是空忱子不寫點有用的東西,他就直接將人再貶一級。

    寬大的輿圖遮擋住了珠簾後他緊縮的眼眸,他將那詳細繪就的輿圖慢慢展開,再看見那金礦二字,奮力控製住自己,若無其事將其卷了起來,似笑非笑道:“謝侍招,孤是不是平日太寵愛你了,讓你在眾臣麵前,將這等無趣的東西呈給孤!還不快滾!”

    莫名被罵,謝爍已經嫩做到心如止水,也不是被帝王罵一次兩次,迅速撤走。

    司馬冉澤像是毫不在意地將輿圖扔在了龍榻之上,自己身子一歪就半躺在其上,寬袖落於輿圖上,將其遮掩起來。

    下麵有世家之人看不過去,也隻當自己眼瞎,他們這位帝王,向來做事沒個規矩。

    以四大家族為首,他們繼續輸出自己觀點:“不立儲君國必將動蕩,陛下一直無子,不如今年再擴充後宮。”

    之後就要擴充多少人,從哪幾位世家中出人展開了激烈探討。

    司馬冉澤駐著腦袋閉著眸子一副被他們聊睡著的模樣,等他們爭了半天誰也不願意放棄自己家族的利益,都想往後宮塞人,一抬頭就瞧見根本沒聽他們說話的帝王已經睡著了!

    “陛下,陛下?!”

    殿中一片寂靜,老宦官輕輕為司馬冉澤披上披風,諸位世家鐵青著臉從殿中退去,愈發覺得司馬冉澤胡鬧!

    待他們走後司馬冉澤才睜開了眸子,嗤笑一聲,想往他的後宮塞人,無非是想讓他們家族的女兒誕下孩兒,好順利繼承這帝王之位,都不用造反就能兵不血刃將這大立朝換個姓。

    他抄起輿圖打開看之,瞧見上麵的一座座金礦,心情突地變好,這空忱子倒卻是個人才。

    隨即他眼神又陰沉下來,他都不知道這些金礦的情況,空忱子又是從何而知?會是陷阱?

    金子,養軍隊他最缺的就是錢,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縱然麵前是龍潭虎穴,他也得闖一闖,他需要見一麵空忱子。

    招過老宦官扶著他往寢殿走,他問道:“明日沐休是不是?”

    老宦官道了句是,他壓下自己現在就要召見的心,惡劣說道:“那正好,我便順了謝侍招的意,明日召見空忱子。”

    任誰在沐休之日被突然召見,心情都不會好,一直慣愛偷懶的年輕帝王對此頗有心得,躍躍欲試想要看見空忱子沐休飛了的痛苦表情。

    又安排好讓謝爍將對空忱子的調查情況呈上來,便哼著小曲,回到了寢殿,輕紗後麵,宮女魚貫而出,隻有一人留在原地,卻是這段日子經常被他拖到床榻上的耐看宮女。

    宮女低眉順眼跪在原地不敢移動,餘光瞧見年輕帝王手裏拿著東西走來走去,似是十分興奮根本顧不上自己,悄悄鬆了口氣。

    可也就是這口氣,讓對人表情十分敏感的帝王捕捉到了。

    司馬冉澤蹲在她麵前,瞧見她受驚之下睜圓了的眸子,戳了戳她臉頰,問道:“怕孤啊?”

    宮女趕忙低頭:“奴不敢!”

    他伸出手指拉開她的衣襟,在瞧見上麵布滿的痕跡時,眯起了眸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歡愉月餘,這為年輕帝王,終於想知道宮女的名字了。

    宮女忍耐著帝王的手指,眼裏卻有悲傷流露,她道:“回陛下,奴無名。”

    無名?在宮廷中無名之人,唯有犯官之女,“你父何罪?”

    宮女回道:“奴易不知,八年前父親突然被抓走,奴便被送入了宮中。”

    八年前,安兒失蹤,他哀慟之下做出反擊,哪料羽翼未成反被世家打擊,贏來了更深的製約,同年,世家為殺雞儆猴,處置了一批聽他話的官員,便是連罪名都未安,囂張至此。

    他輕聲道:“你倒是比孤還可憐。”至少孤還有名字。

    “你父曾給你取名為何?”

    宮女麵露恍惚,“盈華。”

    年輕帝王心思一動,扯下身旁因微風而漂浮的輕紗,覆在冰涼的地麵上,很快輕紗便濕噠噠皺成一團。

    接連的放肆讓次日睜開眼的司馬冉澤神清氣爽,他換上幹淨的衣裳,催促謝爍趕在空忱子到來前將他的調查情況給自己。

    可與他相對的是被地麵寒涼激到,小腹墜疼的在床榻上忍耐著不出聲的盈華,她在等待他離去,可哪知他就向紮根在了寢室一般。

    司馬冉澤一掀床簾,瞧見麵如紙色的盈華,當即皺眉。

    盈華拖著病體,掙紮著給他行禮,他命老宦官去請信任的醫者,醫者搭脈之後,不敢多言,隻道:“胎相未穩,涼氣入體。”

    此言一出,盈華顫抖地更加厲害,在這個宮裏,誰都知道,懷孕的女子是活不下去的,她淚流滿麵跪在床榻之上,隻期盼麵前的年輕帝王留她一命。

    四下無人,年輕帝王臉色陰霾,伸手掐住她脖頸將她提溜了起來,陰森森道:“你竟懷孕了!”

    屋內,剛對盈華起了些憐惜之意的年輕帝王,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他不準許他的孩子如他一般,活著不如死了!

    門外老宦官歎息一聲,拿過了謝爍連夜寫的調查結果,在瞧見五年前空忱子道長還因不能言語,被百姓說為是老天對他的嫉妒而心中一動。

    再瞧年歲,十六歲!

    公主殿下的兒郎若是活著,便是十六歲。

    可惜,空忱子道長一家人俱在,有母親有阿妹。

    老宦官又歎一口氣,剛剛升起地激動之情散了,隻能吩咐道:“先將人帶過來。”

    這毒辣的天,得把道長曬成什麽樣。

    遠遠一道清雋的人影走來,他一身白衣金腰帶束身,領口嚴絲合縫地交疊在一處,即使隔著老遠,都能察覺到他的出塵之姿。

    人越走近,近到眼睛已經有些花的老宦官可以瞧見他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我要向大聲舅舅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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