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豆腐美人膏(晉江首發)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5019
  第三十七章 豆腐美人膏(晉江首發)

    辛離離眼尖發現司馬佑安, 當即歡呼一聲,拉著他就往廚房走,“大郎, 給你個驚喜, 快看!這是昨日我們做出來噠!”

    “你不知道,做它的時候要磨豆子,我本來就想上山找你的,又怕耽誤你事情,還是叔借了個石磨給我用。”

    “我們可是做了整整一天,那何家還承諾……”

    在有辛離離的背景音下, 顫巍巍、白嫩嫩,猶如美人遮麵的玉膏在司馬佑安麵前顯露出真容,玉膏曾是他舅父最愛的宮廷禦菜, 他也因而被賞賜過多次,不可能認錯。

    辛離離她連玉膏都會做?!怎麽可能是她父親教的,辛子伯可不是會做農活之人,她到底從何處而來?

    “嘿嘿嘿, 五百個銅板!”辛離離捧著小臉道, “要發達了!”

    袁依婉點著她的頭:“沒出息樣!”

    司馬佑安收回複雜的目光, 他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了, 何七郎並未過多照顧、也沒占他們便宜,一斤豆腐五百個銅板也是正常的價格。

    要將豆腐做成一道菜, 成為有玉膏美稱那般, 才是一本萬利, 如此倒是更能令人接受。

    若非何七郎乃是何家庶枝, 他定是不會同意與他們家做生意的。

    辛離離摩拳擦掌, 恨不得飛到何家將何七郎拽過來。

    可談生意不是這樣談的, 不止司馬佑安不同意,就連袁依婉和陳柏卓都製止了辛離離現在招呼何七郎的做法。

    袁依婉輕聲解釋道:“我們得多做些,最好是不同品質的豆腐才好找七郎,不然隻這一塊,他怎知道我們後續的質量?”

    有道理!

    然而紫石石磨隻有一塊,小到隻能她辛離離用。

    司馬佑安打手勢道:“你且用著,之前收拾商鋪,我記得找出過兩個石磨。”

    他抬眼看向陳柏卓,陳柏卓立刻會意,“我和大郎去找石磨,離離你和從母分開製豆,且看看差別。”

    好嘞!

    辛離離將昨晚他們三個做好的豆腐找個陰涼地放了起來,這便開始教袁依婉如何做豆腐。

    昨日袁依婉已經看辛離離做過一遍了,此時聽她講解,便也懂了,兩人泡豆加水,辛離離還在何家少年給的大豆袋子裏發現了黑豆,她將其挑了出來,一小捧的樣子,也拿小盆給泡上了。

    待她們將豆子泡上,開始做晌午飯的時候,陳柏卓吆喝著鄉親們將石磨給放進了院中。

    兩個石磨足有車輪那般大,像是花崗岩做成的,看著就有分量,陳柏卓用熱水澆灌,給衝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流出的水再沒雜質才停止。

    而他們的午飯就是豆腐燉雞肉!

    雞肉是早晨的時候就給用溫火燉上了的,司馬佑安若是不下山,辛離離打算自己溜達上山給他送的,此時他下山的時機剛剛好。

    豆腐吸足了雞湯,咬一口,雞湯的鮮嫩和豆腐特有的豆香混合在一起,享受!香的陳柏卓吃了三個大餅子,就連平日飯量小的袁依婉都多喝了一碗湯。

    這鍋豆腐頓雞肉,完全出自辛離離之手,已經吃夠魚的她,堅決不把做飯的重任交給從母,她來、她來、她來!

    自己動手做的豆腐就是好吃,辛離離吃了兩口之後,就將自己的豆腐全分給司馬佑安了,快吃,補充蛋白質,至於她自己,嘿嘿,怎麽沒有人啃雞,大家都這麽客氣吃豆腐,那她可要啃肉啦!

    她吃得小手上全是油,司馬佑安隻瞥了她一眼,就側過臉不再看她。

    袁依婉看得好笑又心疼,拿出帕子給她擦嘴,辛離離向後退去躲開她的手帕,開玩笑,都是油,這手帕得洗到什麽時候去才能洗出來。

    她擺手道:“無事,我一會兒自己洗。”

    你在仔細瞅,人家辛離離注意著呢,就隻有手髒了,沒弄到衣裳上,也沒掉到桌子上,人家不過是拿手啃個雞翅罷了!

    人生啊,吃頓雞就滿足了!

    幸福!

    吃過飯的辛離離躺在床榻上感歎,昏昏欲睡之際,猛地掙紮起來,哎呦,她還沒將雞肉盛出來呢,得讓大郎帶到道觀,讓他們也嚐嚐去。

    等她穿好鞋跑出去,袁依婉已經將雞肉都裝好了,借陳柏卓上山賣水之際,給送到道觀去了。

    辛離離打著哈欠,又給豆子倒了次水,觀察了一下袁依婉的豆子,這才被袁依婉攆回了房間午睡,小孩子要睡飽了才長個。

    至今隻長肉沒怎麽長個的辛離離:……

    紮心了從母。

    而袁依婉則陪司馬佑安坐在廚房中,做各種東西,她許久沒見大郎,很是想念。

    辛離離早晨已經繪聲繪色講清楚他們昨日是怎麽做的豆腐,司馬佑安詢問了袁依婉之後,便開始給她們做裝豆腐的筐、像繡花一樣可以夾布濾豆漿的架子、竹竿一般利用杠杆原理壓豆腐的長棍。

    長棍和筐非常好做,袁依婉都用竹條編了兩個筐,唯獨這濾豆漿的架子不好做,長布總會掉落,一連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袁依婉便勸道:“做不出來,我和湖生給撐著也一樣能濾。”

    聽見湖生這兩個字,司馬佑安眼皮子都跳了跳,前世的反叛軍首領,這輩子整日黏在他養母身側,可真有出息!

    他頭也不抬,許是陳柏卓刺激了他,竟是找到了固定寬布的方法,成功將架子做了出來。

    “大郎,一如既往的厲害呢。”袁依婉開懷道。

    待辛離離睜眼,就發現了司馬佑安做出的東西,當即像個小兔子一般挨個看了看,要不說,有事還得找大郎,靠譜!

    這樣豈不是已經半機械化了!

    她瞄著司馬佑安,很是希望他能做出機械臂,這樣就不用攪拌豆腦了,可惜這隻是她辛離離的癡心妄想。

    接下來,磨豆子,這次豆子泡的多,袁依婉用大石磨將豆子都磨完了,她還有一多半沒磨好,就絕望!

    袁依婉和司馬佑安想幫忙,卻被她拒絕了,算了算了,加水也是有講究的,昨天和紫石石磨已經磨合過了,她可以!

    磨完黃豆之後用水衝洗,她又磨起黑豆,等將豆子都磨完,她從母已經濾完豆漿了,因著大石磨磨出的豆漿不均勻,是以都不用辛離離說,從母就多濾了一次,眼下,她已經開始煮漿了。

    司馬佑安幫忙,將她的豆子都濾好,就開始煮漿、點漿,而後壓豆腦!

    辛離離感歎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司馬佑安是怎麽想到利用杠杆原理,調節壓在豆腐身上重量的,絕絕子。

    這晚,司馬佑安沒有回山上道觀睡,他睡在了早就為他準備好的房間內,一應擺設跟小漁村的房子一樣。

    屋外寒風咆哮,屋內卻柴火溫馨。

    他打坐半晌,終是躺了下來,次日,就是要檢驗豆腐成果的時候了。

    可能是因為要叫何七郎來收豆腐了,辛離離早早就醒了,她自己做了兩塊豆腐,一塊黑的那是用黑豆做的,一塊奶白色的是用黃豆做的。

    而袁依婉做的豆腐也成型了,這代表她也掌握了做豆腐的技能!

    將兩人做的豆腐擺放在一起,一眼就看出分別了,袁依婉做的豆腐外觀上並沒有辛離離做的豆腐那般細膩,切開一看,裏麵氣孔多些。

    不過這都是可以通過後續練習彌補的!

    辛離離搓著小手,翹首以盼何七郎趕緊來啊!

    何七郎“千呼萬喚始出來”,見麵第一句就是問好:“夫人、女郎,恭喜,大善也。”

    待他瞧見站在一旁的司馬佑安時,明顯更為欣喜之,左手包住右手施了道禮,語氣真誠道:“空忱子道長。”

    司馬佑安一樣回禮之後,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位檢查豆腐的少年郎——前世陳柏卓反叛軍的錢袋子何恩駿。

    原來竟是他嗎?

    據說他與陳柏卓相識於微末之間,感情甚篤,他本是世家子出身,卻與家族決裂,帶著自己族人投靠了陳柏卓,欲要以商證道!

    為感謝陳柏卓對他的幫扶,起字恩駿。

    在陳柏卓被俘後,他想盡辦法散進大半家財想救陳柏卓無果後,決然相赴,主動投案,與陳柏卓一起上了刑場,稱絕不苟活於世。

    因其兄弟之間的義氣氣吞山河,故而他對陳柏卓和何恩駿兩人,印象都頗深。

    陳柏卓巧在此時安頓好何七郎的牛車進來了,爽朗的同何七郎打招呼。

    一個記憶全失、一個庶子難為,結草報恩,相識於此間嗎?

    “大郎,你想什麽呢?”辛離離偷偷拉著司馬佑安的衣袖,被人品鑒豆腐,她也是有些小緊張啊。

    司馬佑安從恍惚中回神,隻見袁依婉已經拿出準備好的餐具,在每塊豆腐上都切了一塊放在何恩駿麵前。

    他們沒帶何恩駿到後院,而是將吃飯用的案幾蒲團都折騰到前麵空曠的商鋪中來了,不僅給何恩駿切了一塊,還給他的奴仆也切了一塊。

    這前幾日還對他們怒目而視的奴仆得了豆腐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個大轉變,在褲子上反複擦了好幾遍手,方才敢接過豆腐吃起來。

    豆腐這般金貴的玩意,當然得小口小口吃,所以他每次隻用筷子撚一點下來放進嘴中。

    你能想象一個高大的漢子,跟個小媳婦似的小口抿著吃飯的場景嗎?

    辛離離看得想笑,但是在甲方爸爸麵前得努力憋著,袁依婉欲要再給他切一塊,卻還是何七郎拒絕了她,察覺到了身旁奴仆的行為,將自己吃剩豆腐遞給了他。

    雖然眾人都以吃玉膏為美,但他其實不愛吃這種東西。

    將兩塊奶白色的豆腐都吃過之後,他一抿嘴,嘴角兩側便出現了兩個小酒窩,頻頻搶人視線,他指著袁依婉做的豆腐道:“此塊豆腐與我平日吃的玉膏相差無幾,甚至口感要更好些。”

    那是自然的,辛離離驕傲!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意識到泡豆子用水、溫度都是有講究的,胡亂泡一氣不管它,泡出的豆子定是不飽.滿的,隻關注後麵幾道程序,地基沒打好,萬千大廈也隻有搖搖欲墜的份。

    她從母可是經她一手教出來的,當然要比旁人做的好!

    很快,就品鑒到她做的豆腐了,何恩駿指著比旁邊袁依婉要小上一圈的豆腐道:“這一塊,口感綿密,絲毫沒有豆渣,品質上佳!”

    這可是很高的評價了!

    辛離離暗道有眼光啊少年,除了她自身技術好之外,這塊豆腐能口感這麽好,主要原因還是那個紫石石磨,是當真好用!

    何恩駿收攏袖子問道:“豆腐的品質可都能保證今日的樣子?每日可供給某多少斤?”

    袁依婉卻令他失望地搖頭了,她指著自己所做的豆腐道:“此塊豆腐品質可保證,每日約能做五十斤,但,這塊小一些的,倒是不行了。”

    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這塊豆腐所用石磨,乃是我們管旁人借的,過幾日要還回去,而且產量極低。”

    何恩駿皺眉,他明顯更中意辛離離做的那塊,便追問道:“若某將石磨買下來,可做多少?”

    袁依婉看了一眼眼冒精光的辛離離,肯定道:“最多五斤!”

    辛離離震驚了!什麽最多五斤,她昨天還搞了十斤出來呢!

    她想辯駁一句,司馬佑安眼風掃過,將她牢牢擋在自己身後,辛離離當即就萎了。

    “如此……”何恩駿長歎一口氣,微微搖頭,看得眾人心都提起來了,還以為他不要這豆腐了,隻聽他道:“這大一些的豆腐,某每日要五十斤,每斤就按照之前說好的五百銅幣,至於這塊小的……”

    “某實在愛它的口感,物以稀為貴,這種豆腐,某願出七百銅幣,但要求不可將這種豆腐賣給旁人。”

    賣給旁人?他的意思是,袁依婉做出的豆腐,除了賣給他,也能賣給其他人!

    掃一眼他們所在位置,正是商鋪屋子裏,他是覺得他們會在商鋪裏賣豆腐,這倒是之前沒想過,但可以實施的事情啊!

    前麵商鋪空著也是空著,反正也要賣給何七郎豆腐的,將鋪子開起來賣豆腐,完全可行!

    何七郎不知道他無意間一句話,給他們帶來了一條商機,但說辛離離聽到七百銅幣之後,那是司馬佑安都攔不住她的激動。

    她顛顛跑到黑豆腐那,將它拿起來,放在何七郎麵前,小爪子啪地握住何七郎的手,懇切道:“郎君,你再嚐嚐這個豆腐啊,白豆腐叫玉膏,黑豆腐那是黑玉啊!它的口感,唔唔……”

    袁依婉瞧著兩人相握的手,那叫一個眼前一黑,厲聲道:“辛離離!”

    一邊用手打掉了她的小手,一邊捂著她的嘴不讓她說話,而後司馬佑安上前,拎著她的衣領將她提溜了回去。

    唯陳柏卓像是對這一幕司空見慣般,抱著手站在一旁,倒是讓何七郎重新評估了空忱子與家人的關係。

    他輕輕推開了烏漆嘛黑的豆腐,這黑豆腐有些挑戰,他著實下不去口,隻好委婉道:“多謝女郎,然,此黑豆腐想來不會有太多人願意吃。”

    辛離離痛心疾首,別看它黑,但它真的好吃啊!

    它不僅黑還獨特,怎麽不得比七百銅板貴!

    哎呀!

    錯失一個賺錢的機會,辛離離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抬不起頭來了。

    好在還有五斤七百的銅幣能給她安慰,快算算,這得有多少錢,五七三百五!

    辛離離的笑容重新回來了。

    旁邊,袁依婉和何七郎正式簽了契約,他用的是羊皮紙,可見對豆腐這門生意有多看重,袁依婉執筆簽下名字,又令他高看一眼,一位會寫字氣質又卓然的夫人。

    既然簽了契,自然要給付定金,知她們生活困窘,何七郎貼心的要給她們周結款項,每周給一半定金,待豆腐收好後,再給另一半,所以她們拿到了本周定金七兩銀子!

    七兩!銀子!巨款!

    發達了!

    作者有話說:

    終於吃上雞肉的離離:哎呀,真香!

    【明天,承諾你們的日萬就要來了,忐忑,小珣子需要你們的鼓勵!

    本來我是想著,要不要說個軟話,因為要疫情值守的原因,萬一真沒堅持下來,讓你們原諒個,轉念一想,不行,一但有鬆懈的想法,就完完子了,所以加油!從12月開始,每日兩更,中午12點一更,下午6點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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