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被這麽一鬧, 許沁雖然還有點乏，但也睡不著了，她穿上衣服起來, 先吃了鍋裏留下的飯，然後燒了水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換上了新做的黃色碎花裙子，四麗看到媽媽穿新裙子, 也鬧著要穿，許沁給她換上了, 囑咐道, “四麗，裙子沾上泥巴就不好看了, 小心一點啊！”

  　　最近一段時間這小姑娘特別愛玩泥巴, 還熱衷於捏泥巴，有時候捏小兔子，有時候又捏個小人說是她自己，每天早上換了幹淨衣服, 不到中午就弄得髒兮兮的了, 有時候甚至小臉蛋上都是泥。

  　　林四麗撅著小嘴點了點頭，“媽媽, 你跟我一起玩兒石子兒可以嗎？”

  　　許沁不太情願陪小孩兒玩這種遊戲，她牽著四麗的手說道, “咱們去找你巧巧姐玩兒好不好？”

  　　大概林巧巧最近有了新的玩伴，來的不多了。

  　　她領著四麗來到隔壁，林勇和劉改芝兩口子不在, 林大壯還是帶著兩個弟弟在踢球, 林巧巧卻是和一個有些麵生的小女孩兒玩兒, 那小女孩看起來也是五歲左右，兩個小姑娘麵對麵蹲在地上，頭幾乎都碰到了一起。

  　　林四麗立即甩開她的手跑了過去，好奇地問道，“巧巧姐，你們在玩兒什麽呢？”

  　　林巧巧抬頭笑了笑，“二嬸，四麗你們來了！”

  　　林四麗跑過去也蹲在地上，驚訝的看到地上好多螞蟻，林巧巧手裏拿著一個樹枝，引得螞蟻不停的往上爬，等螞蟻爬到一定的高度，卻又手一動，把樹枝給豎起來，有些螞蟻會立馬掉下來，有些還很頑強的往上爬，巧巧再用力甩一下樹枝，螞蟻就全掉下來了，有的掉在地上身子都是反著的。

  　　三個小姑娘同時都咯咯笑了起來。

  　　許沁站在旁邊也看到了她們在玩螞蟻，沒覺得有啥好玩的，也沒覺得可笑，她還有一大堆的縫紉活兒要做呢，偏這兩天許曉梅家裏有事兒沒來，就說道，“四麗，你和巧巧姐在這兒玩兒好不好？”

  　　林四麗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許沁回到家，二強纏著要求講故事，她哪有這個閑心，說道，“二強，等晚上再講好不好？”

  　　因為她白天比較忙，又因為村裏沒電，晚上做不了裁縫活兒，最近她本來也是晚上講故事的，但故事迷林二強敏銳的發現了，每天晚上臨睡覺前，媽媽會給他們講至少三個故事，但隻要爸爸回來，就會銳減成一個故事或者兩個故事。

  　　爸爸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們帶很多好吃的，有時候還會帶好玩的，還會有新衣服新鞋子，他們都很喜歡爸爸，但，唯一不好的一點，晚上吃完飯沒一會兒就催著他們上床睡覺，每次都急吼吼的，媽媽甚至來不及講故事，他們就都被嚇得睡著了。

  　　被媽媽拒絕了林二強有點不高興，許沁拍了拍他的頭以示安撫，然後轉身去了東屋。

  　　一旦坐在縫紉機前，還有看到那一堆還沒做的衣料子，許沁就顧不上別的了，也暫時忘了身體的不適，立馬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她先開始量尺劃線，然後裁衣片子，裁完並不急著縫合，而是立即拿了一件做同款衣服的布料，也裁好衣片子之後，才開始踩著縫紉機縫合了，很快，兩件短袖襯衫最後上完領子，基本的縫合就算是做好了。

  　　許沁本來還想接著鎖邊，大國跑進來問，“媽媽，咱們中午吃什麽，爸爸回來吃飯嗎？”

  　　她拿出手表看了看，原來已經十二點了，就站起來笑著說道，“我去看看！”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廚房除了兩三樣糧食和一把青菜沒有別的，她歎了口氣，不能天天吃肉的日子太難熬了。

  　　“大國你想吃什麽？”

  　　林大國沒想到媽媽反問他，愣了一下說道，“籃子裏沒有饅頭了，要不烙餅吃？”

  　　林三剛立即說道，“好啊，媽媽，要不要去薅蔥？”

  　　這小孩兒吃蔥油餅沒有夠，許沁卻是已經吃怕了，不想再吃了，她說道，“你們想吃韭菜盒子嗎，中午吃韭菜盒子好不好？”

  　　林三剛是個小吃貨，他喜歡吃蔥油餅，也喜歡吃韭菜盒子，就說道，“好！”

  　　大國和二強也都點了點頭。

  　　許沁又問道，“大國，你割過韭菜嗎？”

  　　林大國搖了搖頭，林二強和林三剛也搖了搖頭。

  　　許沁做了大半個上午，去田裏溜達一下倒也不錯，她拿了鐮刀和竹籃子，說道，“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自從穿過來之後，許沁天天帶著四麗去田間路邊采野花，但菜園子她去了沒有幾回，一是有點遠，二是需要什麽隻需要指使一下孩子就行了。

  　　此時烈日當空，很多社員扛著工具往家走，看到許沁都十分熱情的打招呼，其中幾個年輕婦女還羨慕的問她，身上的裙子是不是從縣上買的。

  　　也不怪他們這麽想，許沁的這個裙子雖然花色算是比較常見，但領子是小西裝領，而且領子和袖口都是白色，看起來十分洋氣大方。

  　　不像是裁縫店能做出來的。

  　　不等許沁回答，林二強就大聲的反駁，“才不是買的呢，買的哪有我媽媽做的好看，這裙子是我媽媽做的，我媽媽還會做好多好看的裙子呢！”

  　　穿裙子幹活兒不方便，村裏的很多婦女夏天再熱也是不穿裙子的，但也有一些愛俏小媳婦會穿，聽到二強這麽說，都高興的跟許沁打聽，“這裙子真的是你做的？”

  　　許沁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做的，你們要是想做，很多款式都可以挑！”

  　　走出村口，碰到的社員就不多了，許沁來到自家的菜地，她家的菜地小的很，種的菜也少，隻有半畦白菜和半畦蘿卜，邊上還種了一排豆角，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但緊挨著的林勇家的菜地就不一樣了，他家也種了白菜蘿卜和豆角，但除此之外，還有黃瓜，還有卷心菜，小蔥，還有胡蘿卜，還有南瓜，還有西紅柿。

  　　雖然種的比較雜，但每一種菜都長得生氣勃勃，欣欣向榮。

  　　她蹲下來剛割了一把韭菜，林勇用獨輪車推著兩大桶水來了，看到弟妹在割韭菜，說道，“西邊那幾行嫩，割西邊兒的！”

  　　許沁走到西邊又隔了一把，看到黃瓜很嫩，摘了幾根黃瓜，看到豆角很嫩，摘了一點豆角，又指著才長了一尺高的西紅柿問道，"大哥，這西紅柿什麽時候能結果啊？"

  　　得益於有個瘋狂喜歡種菜的媽媽，許沁能輕易的辨別出來很多蔬菜的幼苗。

  　　林勇苦笑了一下，他也盼著西紅柿早點結果呢，上回他在收購站問了一下，這西紅柿收的還挺貴，一斤就五分錢了，而且聽說這玩意兒特別能結，產量挺高，林勇都盤算好了，要真是這樣，他就做主多種些，不隻是讓各家各戶在菜園子裏種，馬上要麥收了，割了小麥會空出很多地塊，秋玉米少重點也沒關係，勻出來一些種西紅柿一點兒問題沒有。

  　　“咋也得一個多月吧！”

  　　林三剛忍不住又問道，“大伯，西紅柿好吃嗎？”

  　　林勇吃過一回，說道，“好吃，有點甜。”

  　　人家收購站的人說西紅柿受歡迎，他就去了種子站打聽，種子站是正兒八經的國營單位，自己有好大的一片菜地，地裏還蓋了不少草房子，有些菜就種在房子裏，其中就有西紅柿。

  　　他去的那天恰好采摘西紅柿，櫃台上放了好大一盆西紅柿，他看著看著就就眼饞了，也好奇到底什麽味兒，就花錢買了一個，別說西紅柿好看也真挺好吃的，有點酸，有點甜，比山上的野果子可好吃呢。

  　　三剛一聽說甜，立馬咽了一下口水，說道，“那太好了，等西紅柿長出來了就吃西紅柿！”

  　　林勇笑了，幾個孩子也跟著笑，許沁卻是有點驚訝，孩子們竟然連西紅柿也沒見過沒吃過！？

  　　她摸著三剛的小腦袋說道，“等西紅柿熟了，給你們做西紅柿炒雞蛋吃。”

  　　林三剛立即問道，“西紅柿炒雞蛋很好吃嗎？”

  　　許沁點了點頭，“好吃。”

  　　提著滿滿一籃子菜回到家後，許沁和麵，大國和三剛摘菜洗菜，讓二強燒了點水，把洗幹淨切好的嫩豆角斷生之後撈起來，預備等會兒放上蒜泥和芝麻油涼拌。

  　　她把鍋裏的水舀出來，燒熱鍋之後煎了滿滿一盤雞蛋，和切好的韭菜末拌在一起，加入佐料，然後就可以擀麵皮做韭菜盒子了。

  　　沒一會兒，廚房飄出了誘人的香味兒。

  　　煎好幾鍋韭菜盒子，嫩豆角也拌好了，林東一隻手推著車子，另一隻手抱著四麗進來了。

  　　四麗才換的新裙子，此刻衣襟前髒了好大一片。

  　　小姑娘怯怯的看著她，一副怕她生氣的樣子。

  　　許沁並沒有生氣，她隻是覺得有點惋惜，四麗的小裙子和她的是同款，小孩子的衣服手工做起來並不比大人的衣服更省時省力，那白領子和袖口費了她不少功夫呢，隻沾上泥巴還好說，那衣襟上不隻有泥巴，還意思有青草的印子。

  　　沒有專門去汙漬的東西，隻用肥皂和洗衣粉，根本就不可能洗幹淨。

  　　這小裙子第一次穿就弄髒了，她覺得可惜，但衣服就是讓人穿的，是為人服務的，弄髒了其實也沒關係，要是怕弄髒不穿白擱著更是浪費，以前她跟著媽媽在別墅的菜地裏幹活兒，幾萬塊的鞋子弄髒了，她根本不在意。

  　　許沁說道，“林東，你讓四麗換一套衣服，裙子拿給我，我趕緊給她洗一下！”

  　　林東帶著四麗進堂屋了，幫著女兒換了衣服之後，他直接拿著小裙子去了井邊，還好，大概是因為沾上汙漬的時間不長，全部都洗幹淨了。

  　　許沁沒心疼沒生氣，林四麗坐在小板凳上很生氣，她是生自己的氣，也生燕子姐姐的氣。

  　　燕子姐姐，就是和林巧巧一起玩兒的那個小女孩，她叫林燕子，人如其名，特別活潑特別會玩兒，尤其會爬樹，之前她們玩兒螞蟻，後來玩煩了，林燕子提議去隊裏的樹林子玩兒，西山村家家戶戶都不讓種樹，但山上又適宜種樹，隊裏就劃了兩大片地專門種樹，這樣算是集體的，也符合政策，隻是種樹是個慢功夫，隊裏的樹種了好幾年了，都還長得不夠粗，不能砍樹賣錢，卻也成了孩子們天然的遊樂場。

  　　現在天氣暖和，除了小溪邊，就屬樹林子最受孩子們歡迎了。

  　　林四麗人小不會爬樹，本來不想去，但又很想跟著兩個姐姐玩兒，就去了，林巧巧和林燕子爬樹，她在下麵草地裏玩兒，看到有好看的花兒就采下來，當她看到一叢紅色的野花，很高興的跑過去，卻沒想到腳下是一個泥坑，腳底一滑就摔了。

  　　小姑娘沒摔疼，倒是沒哭，林巧巧看到她的新裙子髒了，也有點慌，林燕子哧溜幾下從樹上下來，薅了一把青草給四麗擦裙子，不擦還好，一擦裙子更髒了，眼看著堂妹要哭了，林巧巧趕緊領著堂妹回家了，也是怕嬸子責怪，林巧巧找了一塊毛巾給四麗擦，也沒擦幹淨，後來林勇和劉改芝回來了，四麗也聞到了自己家的香味兒，拒絕了大伯母的留飯，磨磨蹭蹭的往外走，幸而在門口碰到了爸爸。

  　　她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不該跟著巧巧姐一起去樹林子，還剩燕子姐姐的氣，咋能用青草擦泥巴呢？

  　　她倒是見過，三哥用青草擦過屁股，被媽媽說了幾次，也不敢用了。

  　　她的新裙子可不是臭烘烘的屁股！

  　　林四麗這個小人兒垂頭喪氣的，看到哥哥們吃韭菜盒子，她明明很饞肚子也咕咕叫了，但就是不吃。

  　　等許沁端著一盆湯進來的時候，她抬起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卻也不說話。

  　　許沁都想笑了，安慰她道，“四麗，沒事兒，等我把這些衣服都做完了，再給你做一條新裙子好不好？”

  　　四麗還沒來得及回答，三剛手裏拿著半個菜盒子抗議了，“媽媽，你不是答應我們，等做完衣服了，給我們也做一件新衣服嗎？”

  　　林二強也抗議，“媽媽，你不能偏心，四麗都有一件新衣服了，我們都還沒有呢！”

  　　唯有林大國抿著嘴沒說話。

  　　沒想到再次被偏心的大帽子給砸中了，許沁無奈的扶額笑了笑，把戰火給轉移了，“隻要你們爸爸有布票，一個人給你們做兩身新衣服好不好？”

  　　小朋友長得快，但衣服也不能太少，現在三兄弟的衣服的確都小了，袖子和褲子都短了一截子，好在天氣熱，看著倒也還行。

  　　林大國二強三剛都大聲回答，“好！”

  　　此時林東已經洗幹淨了四麗的裙子，或許是因為汙漬被沾上的時間還不長，一點印子也沒留，本來他是想讓四麗看看的，聽到許沁和三兄弟的對話，立即說道，“爸爸可沒有那麽布票啊，你們一人一身新衣服就行了！”

  　　他的工資雖然漲了，每個月的供應票也發的多了，但布票不像糧票糖票和肉票，不是月月都有的，算下來一年也就二十幾尺布票，小孩子做一身衣服最起碼也要三尺布，一個孩子三尺，這就是十來尺了，局裏一年四季都發衣服，他幾年不做衣服也沒事兒，但許沁可不行，每年咋也要做兩件，布票本來就不夠了，還要一下子做兩套，許沁敢說，孩子們敢叫好，他不敢答應。

  　　林二強和林三剛都不太高興，林東沒管他們，而是舉起手裏已經洗幹淨的裙子，說道，“四麗，你看看，爸爸洗得幹不幹淨？”

  　　林四麗一下子從板凳上站起來，圍著裙子左看右看，最後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許沁說道，“既然裙子洗幹淨了，那就暫時不做新裙子了。”

  　　林二強和林三剛一聽，覺得很公平了，又開開心心的搶著吃韭菜盒子了。

  　　孩子們吃過飯沒一會兒就午睡了，許沁讓林東收拾桌子，自己去了東屋繼續幹活兒，她先把上午做的兩間衣服給鎖好邊，然後才開始拿起新的布料劃線裁片子，剛裁了兩片後身兒，林東走過來了，站在她旁邊看她幹活兒。

  　　許沁停下手裏的動作，問道，“你下午不用去了？” 她知道警察辦案不能亂打聽，尤其是這種還沒破案的人命案，但不問案情，問一下他的工作安排總是可以的。

  　　林東伸出一隻手不老實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許沁很靈活的躲過了，他笑了一下說道，“下午還要去，馬上就去了。”

  　　許沁輕輕頷首，又低下頭裁衣片子。

  　　林東看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有些無聊，瞅準許沁不提防，到底讓他捏了一下臉蛋，然後笑著走了。

  　　他的手太粗了，她都怕損傷了臉上嬌嫩的皮膚，以前她們富姐圈子有個億元俱樂部，會員統統都是女性且身家都過億，其中有一部分會員是很熱衷於整形的。

  　　她以前不算頂尖美貌，但漂亮是毋庸懷疑的，標準的瓜子臉，五官十分秀氣，有天然的雙眼皮，屬於清純那一掛的，即便整容，可提升的空間也不大，因為一般而言，五官有一兩處缺陷的人才最適合整容，所以平時她都是熱衷於保養，話說回來，因為有錢，整形會選擇特別好的醫院和頂尖的醫生，而且普遍美商不錯，一般整出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這些人相互之間開玩笑，會說誰的臉價值幾十萬，誰的臉價值上百萬，最貴的一張臉好像都過了千萬了。

  　　要她說，那些整容臉是花掉了幾十上百甚至千萬的錢，但臉本身並不值這麽多錢，隻有像她現在這樣，天生的頂尖美貌，才是真的值錢。

  　　當然了，這個值錢，其實是稀有的意思，稀有的東西，向來是有價無市的。

  　　想到這一點，許沁忍不住翹起嘴角無聲的笑了笑。

  　　天黑了就幹不了裁縫活兒了，好在夏天黑天比較晚，許沁踩著縫紉機忙個不停，又把兩件裙子給做好了。

  　　晚飯是林大國和林二強做的，萬年不變的雞蛋疙瘩湯，還有一大碗切的厚一片薄一片的拌黃瓜。

  　　天擦黑了林東才回來，他這人練了一身的肌肉，飯量自然也大，光喝疙瘩湯肯定是吃不飽的。

  　　他把湯都盛到盆裏，又和麵貼了半鍋玉米餅子。

  　　許沁忙了一上午，這會兒正好消散消散，林二強見媽媽閑下來了，擔心晚上三個故事不能兌現，又纏著她要求講故事。

  　　沒辦法，她隻能又拚湊了一回西遊記，還講了海的女兒。

  　　聽完了兩個故事，林二強才算是放下心了，等會兒吃了飯睡覺，哪怕媽媽隻講一個故事，加起來也一共三個故事了。

  　　沒多也沒少。

  　　一家人吃過飯之後，果然不出林二強的預料，他和哥哥大國剛做完了兩張題，複習了幾個漢字，他爸爸就催著他們上床睡覺啦。

  　　孩子們一如既往的很快睡著了，許沁擔心林東繼續胡鬧，洗腳的時候說道，“這一批活兒特別急，我必須早點都做完，休息不好做衣服都受影響。”

  　　林東自然挺明白了她的意思，翹了翹嘴角，說道，“好。”

  　　二人吹滅蠟燭上床，林東果然說話算話，隻是緊緊摟著她。

  　　屋子裏漆黑漆黑的，但其實時間還早，倆人都有點睡不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天，林東說道，“小沁，我們局裏又開始蓋家屬院了，估計這次能輪到我！”

  　　許沁又驚又喜，雖說縣上的生活條件可能也不算太好，但肯定比農村會好很多了，而且說實話，她其實還沒有完全適應農村的生活。

  　　“是嗎，那房子什麽時候能蓋好啊，一套房子有多大？”

  　　林東回答，“房子蓋起來很快，不過要晾一段時間，咋也得到秋天了吧，一般也就是能分兩間吧，也有三間的，不過我級別可能不夠。”

  　　許沁略有點失望，要是公安局的家屬院，也和五金廠那樣，兩間小房子，巴掌大的小院子，的確住起來可能還不如現在舒服。

  　　但不管咋說，有機會住到縣上，那肯定是要去的，到了縣上，最起碼裁縫生意會比現在好上幾倍，而且到時候她可以雇上幾個熟練工，她隻需要在旁邊指點一下就可以了。

  　　甚至還可以走小型服裝廠的路子，直接批量加工銷售成衣。

  　　許沁仿佛已經看到很多小錢錢在衝她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