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有盼頭的未來
作者:竹筍君      更新:2022-06-28 12:27      字數:6683
  第114章 、有盼頭的未來

    拜師啦

    沈老娘在女婿家心安理得地住下來, 她寶刀未老,周圍巷子的孕婦,不出三日就被她老人家齊刷刷地往張家帶, 怎麽看胎像,怎麽摸肚皮能摸出孩子的位置又不讓孕婦覺得不舒坦都一一教她。

    又因魚姐兒有給趕出婦舍的風險, 沈老娘還特意去了幾次保和堂,看魚姐兒給裏頭的婦人看身子。

    高大夫正和魚姐兒為一位身有膿瘡的婦人看病, 張知魚要用刀將這些糜爛的肉剜下來, 再往裏填藥棉等它愈合。

    這樣的病用不上麻醉止痛針,張知魚正想辦法將麻醉針總在局部上,高大夫看她改針怎麽改都覺得不對,便拿筆輕輕改動了一番。

    張知魚盯著針方看他:“這不是新的針方麽?根本算不得我的針了。”

    高大夫眼睛亮亮地看她。

    ——都給了新方子了, 還沒收你的什麽,還不叫師父?

    張知魚悟了, 這是想跟她換方子, 抬頭對著高大夫一笑,心說,高大夫怎跟阿公一般,想要東西還老憋著不說。

    提筆刷刷兩下寫出個自己在趙家看書調出來的祛濕針,也眼神亮亮地看他。

    ——怎麽樣,不錯吧?

    高大夫鬱悶,這孩子怎不開竅呢?我是貪圖針方的人麽?

    兩人這麽換來換去地換了幾日,張知魚直嘀咕:“高大夫一把年紀了還這麽上進。”

    真是那什麽, 老驥伏櫪誌在千裏也!

    老驥險給飯噎著。

    “鋸嘴的葫蘆湊一塊兒打啞謎,這是要逼死誰!”沈老娘急得跺腳, 她老人家精似鬼, 求學的時候什麽人沒見過, 什麽樣的先生想收徒,光看大夫的頭發絲,沈老娘就能畫出個他想要的徒弟,拍腿一樂,對著魚姐兒道:“傻子。”

    轉頭對高大夫笑:“這孩子笨得似她阿公,一點不知人事。”又看魚姐兒:“還不給你先生磕頭。”

    哪個大夫肯白白的將自己的東西不停地給出來,她老人家看魚姐兒的針方似乎好幾個才抵得上人家一個,但高大夫一點兒也不在意,還不停地拿出來。

    可不是動了凡心想收徒了!

    張知魚覺得不可能,心說這麽久了,也不見高大夫提,定是外婆吃醉了酒開始胡咧咧了,不想一抬頭就對上高大夫期待的眼神。

    張知魚終於恍然大悟,高大夫是真的想收她為徒!

    高大夫跟她雖無師徒之名,卻早有師徒之實,張知魚心裏早把他當自己老師了,年節上送禮從不落下高閔兩家。

    隻是她已經跟著阿公學習,還能拜別人麽?張知魚便拿頭看張阿公。誠然高大夫是頂好的大夫,但她家小老頭也是頂好的錢串子呀。

    張阿公恨鐵不成鋼,他都恨不得保和堂若有大夫都收她做徒弟,些孩子一天到晚盡給他祖宗拖後腿,趕忙將她的頭往下一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不給你師父磕頭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花不成!”

    張知魚見阿公急得都恨不得替她磕頭了,才放心地端端正正地跪下喊道:“請先生教我!”

    “好、好、好!”高大夫心情大好,想不到自己半隻腳都要入土了,才收到一個滿意的徒弟。

    閔大夫嫉妒死了,看著偷吃雲糕的小天抬手就拍了兩巴掌在背上。

    同樣是徒弟,真是人人不同!

    小天看著師父,滿嘴的點心渣,委屈道:“師父,我今天沒吐。”

    “但我差點兒吐了!”閔大夫沒好氣地一哼,一甩袖子跟炸開毛的鳥似的跑進了房,砰一聲關緊房門。

    那頭狄夫人剛從鄉裏收了花種,回來就有小丫頭跑過來道:“夫人去得這幾日城裏倒有了一樁新鮮事。”

    狄夫人整理賬冊,不知想到什麽,對著小丫頭沉了臉:“昭兒又將誰家孩子打了?”

    小丫頭詫異地看狄夫人一眼:“是小張大夫跟史舍正打了個賭,說五年內要用剖腹術活南水縣不能活的婦人,找上門的都不許小張大夫拒絕,但凡有一位人沒了,就不讓小張大夫進入婦舍,若大家都得活,五年後就將舍正讓與小張大夫。”

    “你如何知道的?這事兒可是真的?”狄夫人放了賬本問。

    小丫頭道:“是真的,小張大夫在張家自己說的,小公子聽到回來便講給我們聽了。”

    狄夫人聽得這話兒,坐在椅子上想了想。

    芹娘這一句話就將魚姐兒攔在婦舍外頭五年,五年後誰知她還認不認帳,這事兒既給她知道了,必得鬧得人盡皆知,魚姐兒自己身懷異術,背後又有保和堂,不愁完不成賭約,隻要人人都知道這事兒,到時芹娘不認,被救過的娘子們也得逼著她認!

    隻有這樣,對魚姐兒才是最好的。

    想到這,狄夫人起身便去了弟妹房中,如今這間小院已被狄夫人買下了。狄二老爺一家因淑娘傷口未愈,還不曾離開南水縣,幾人便住在一處。

    淑娘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再過兩日就能上船和狄二一起回鄉,這會兒正在屋子裏用沈老娘教的法子收腰提臀,不讓身體敗得太快。

    狄夫人看著淑娘瘦了一圈的小臉兒,道:“淑娘為我受了苦,原這話不當說,但事關小張大夫,姐姐也隻有厚著臉皮再求一求。”

    “小張大夫是淑娘的恩人,姐姐怎說這個話兒,她若有難,我能做的自然要盡力。”淑娘連忙道,她在家中閉門養傷。外頭的事,家裏都不叫她知道,得姐姐一說便滿口答應下來。

    狄夫人雖與成老爺和離,但南水縣貴婦人的交際圈卻並未將狄夫人踢出去,狄家的威風單看成家丟了藥材地和小兒子還屁都不敢放一個,便略知一二。

    當家的夫人都沒有傻的,大家平時無聊,對狄夫人和離和淑娘剖腹的事兒都異常有興致,隻這會兒不好上門揭人傷疤,正抓心撓肝地想知了內情,好叫夜間多配一壺酒來。

    狄夫人連夜拉著弟弟寫了十幾封賞花宴的請柬出去,不到半日各家便紛紛回了信,堅定地道——狄夫人實乃女中豪傑,淑娘更是條鐵骨錚錚的娘子,我們必來給英雄捧場!

    隻來了後見狄夫人容色更勝往昔,一時啞了聲兒,紛紛問她:“狄姐姐怎個保養法子,幾日不見竟跟春花似的嬌豔!”

    狄夫人說:“三分喜事七分胭脂,離了壞男人誰都得年輕十歲!”

    說完便將製好的紫茉莉潤脂膏拿出來給大家看。

    諸位夫人中也有不少買過的,當下便眼前一亮,狄夫人順勢說道:“這膏潤澤肌膚,孕期也可以用些潤唇。”

    說到孕字,夫人們便回了神,想起了正事兒。

    大冷的天兒哪有什麽花,如今狄家就一進的宅子,坐院子裏人都快凍死了,大夥兒還硬挺著不挪動,胡亂讚了兩句狄夫人頭上的絹花栩栩如生,便揀著話兒問淑娘:“剖腹產子真的能成?那以後咱們豈不是人人都不用疼一夜了?”

    狄夫人記得清楚裏頭的忌諱,忙搖頭解釋。

    眾夫人也不知聽進去沒有,都麵色複雜,還有人問:“裏頭住的可真是弟妹?可能出來見一見?”

    別是給弄死了,裝神弄鬼的糊弄人!

    “自然是淑娘。”狄夫人笑:“淑娘雖剖腹次日就下了床。但這會兒還不足一月,尚在屋裏坐月子。”

    大家便為難起來,做月子總不好叫人打擾。

    淑娘在裏頭中氣十足地喊:“姐姐淨說怪話,這有什麽不能看的。”

    大夥兒豎著耳朵聽得精神一振,狄夫人裝模作樣底思考一番,惹得眾人賭咒發誓不得亂說話,還將紫茉莉賣得一幹二淨,才猶豫地將人帶到臥室。

    大夥兒咂嘴道:“狄姐姐也是,咱們都是自家人,這般大的事兒,事先也不打發人來說說,便是做不得什麽,也能在院子裏給弟妹鼓氣不是?”

    狄夫人笑著點頭:“下回妹妹家有人剖腹,我一準過來守著,不叫妹妹這番心意白費了去!”

    大夥兒已經忘了懟回去,實在是渾身幹幹淨淨,正在做提臀操的淑娘已經震得大家頭皮發麻。

    大夥兒張大了嘴巴,忍不住道:“你真給人開了肚子?”

    這看著比她們正常產子的婦人都快活,哪像動了刀的?

    屋裏都是女人,淑娘想著魚姐兒,一狠心,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傷疤是做不得假的,孩子也做不得。

    眾夫人回家時還暈乎乎的回不過神,老天爺,那麽長的傷疤,竟這般久就能行動自如了,月子都還沒坐完!這就能活蹦亂跳了?

    大家都是生產過的婦人,家中還有待嫁的女兒,娘家也有姊妹,難保有朝一日鬼門關不會開在自家肚皮上,若剖腹產子真的能行,豈非大夥兒都多了一條命?

    夫人們對這事兒太有興趣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嘀嘀咕咕地說話,大家平日在家也沒個事兒做,又是南水縣最有影響力的婦人。

    於是沒得幾日,芹娘和魚姐兒的賭約便隨著淑娘剖腹生孩的消息傳遍了南水縣。

    趙掌櫃也在門口貼了張告示,五年內,南水縣家貧無錢治病的女兒若身體有疾,保和堂分文不取。

    造勢,跟誰不會似的。趙掌櫃看著告示滿意一笑,

    秦大夫心說,虎父無犬子,趙家爺倆都是正宗的敗家子兒!

    生的希望

    南水縣一處種滿藕花的鄉中,一位身材瘦小,肚如大瓜的婦人正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門外赤腳郎中道:“你家兒媳這般大的肚子卻胯骨窄小,無論如何也是生不下的,如今孩子已經滿八月,若這會兒開了催產藥,說不得僥幸可活。”

    婆婆呸了一聲,果斷道:“她盆骨窄小不能生養,便是活著也不能生下一胎,倒讓我孫兒早產傷身,還不如攢了銀子再娶個屁股大的。”

    婦人驚恐地躺在床上,手死死地抓住床單,咬緊被子不讓自己叫出聲,後邊大夫說了什麽她都聽不到了,等婆婆一走,便下床自己慢慢走回了娘家,抱著娘哭著說:“他們想要我的命!”

    婦人娘家一窮二白,爹看著四麵光的牆和外頭嬉笑的親孫,沉默會兒,勸她:“你已經嫁了出去,算不得家裏的人了。”

    娘看著女兒高高聳起的肚皮和小小的人掩麵哭泣,卻不出聲。

    婦人漸漸寒了心,抬腳往門外走,隻不知如今何處可以容身,便在門口站得略久了些。

    嫂子冷眼看著小姑子,翹著腿兒吃了最後兩片魚糕,一腳踢倒新打的洗衣水。

    水順著泥巴地直流到婦人腳邊,鞋底都被濡濕了,婦人腳心一涼,低頭看著這盆水逐漸回過神來,沒有回頭再看娘家,順著小路慢慢地散心。

    路邊有在城裏打短工的鄉人正說起淑娘剖腹生產,魚姐兒願為南水縣所有女子看胎的事。

    婦人抱著肚子聽得怔住,走過去拉著鄉人,聲音又澀又啞:“五叔,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真能救生不下孩子的婦人?”

    五叔看著侄女兒過大的肚子,想起鄉裏的傳聞,歎了口氣,沒敢把話說太滿:“我在主家做活兒聽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城裏那個娘子據說還活著,你叫你相公帶著你去看看。”

    婦人連忙道:“那大夫叫什麽名字,她要多少錢才肯為人治病?”如果太多,她也拿不出來。

    “好似姓張,叫什麽魚來著。”五叔還真知道這個,感慨道:“若是真的,你便是趕上了好時候,她說給貧戶女子看病隻收診費,聽說保和堂給她挪了一間屋子接生,藥材都是保和堂出。”

    這不是活菩薩麽,五叔自己不是很信,但他也從小見著雲娘長大,真看著她試都不試一下便抱著肚子等死,總有些良心不安。

    旁邊地裏正有兩夫妻,男的在耙地,婦人坐在路邊席子上給男人倒水,這兩人便是穀二郎和豆娘。

    豆娘這一二年身子漸漸好轉,前幾月還去保和堂找過魚姐兒紮針培本固元,聽到姓張的小大夫,又是保和堂的,琢磨一下便覺得是魚姐兒。

    豆娘也是胎兒過大險些死在床上,對一樣的女兒更多幾分同情,起身道:“若是保和堂的小張大夫,這事兒便八九不離十,我就是她治好的。”

    雲娘的眼睛亮了起來,鄉間沒有秘密,就算她嫁了出去回門時也聽過豆娘,豆娘生產時她還去瞧過,床上血流不止,穀家都不給她墊褥子了——髒得太快,

    後來豆娘活著回了鄉,這事兒引得周圍的娘子都來看她,問她。雲娘是嫁出去的女兒,具體的事她不是很清楚,但豆娘還活著,豆娘的肚子當時比她還小些,生下的兒子足足有□□斤。

    雲娘想起婆婆和爹娘的話,掐緊手心回家偷偷摸了二錢銀子出來,看著門口擦汗的丈夫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保和堂看大夫。”

    如果不願意,她就偷偷跑掉,然後再也不回來。雲娘心道。

    丈夫看著雲娘沒有一點笑模樣的臉,他也知道娘對雲娘的想法,但少年夫妻,才成婚幾載而已,又如何真舍得叫她等死,看著娘不在,便咬牙點頭說:“我這就去借推車,我們連夜走。”

    雲娘舒了一口氣,將錢藏在袖子裏,心頭愁雲大散。

    大桑鄉,大桃鄉,晚來鄉………

    南水縣許多鄉的許多婦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一日,許多沒有銀子看病的孕婦,都或帶著丈夫,或自己偷偷帶著錢財往保和堂來,往小小的竹枝巷子來。

    她們聽說,這裏有生的希望。

    初春,張知魚背著小藥箱從趙家出來後,便直奔顧家,顧慈這幾月長高了一大截,之前他身體虧得厲害,身子骨便如一朵細莖弱荷,如今長得比她都高了。

    張知魚看他穿著竹青色的春衫站在門口,整個人都漂亮得不得了,之前的顧慈雖然美,但久病始終折損了他的容色,得了保和丸幾月滋養,慈姑現在就像一塊被磨去灰塵的白玉,站在哪裏都讓人移不開眼,而且最近這孩子有往孔雀發展的趨勢,還搗鼓起衣裳了。

    不過張知魚是個大夫,她眼裏隻有病人,顧慈新做的衣裳顯然引不起大夫的興趣,衣服又不會生病!

    摸摸他依然冰冷的手沉思片刻:“以後還會更好的,保和丸的方子趙掌櫃已經給我看了,上頭稀缺的藥材多,等配齊了你就能大好了。”

    說完,帶著顧慈往張家走,今兒張家很熱鬧,大家都放假,幾個娘子也在張家串門子。

    娘子們笑:“孩子們牙都長好了,等換完了牙,就該長大了。”

    狄夫人坐在張家小院裏看著正圍在一處玩的孩子,麵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是女兒,便再清楚不過生育是多難過的鬼門關,也再清楚不過名聲對女兒的重要,隻要魚姐兒救活了這些被斷定活不了的人,總有一天,這些原本應該消失的聲音會為她匯聚在一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當微弱的光凝成一束時,就是張知魚徹底站在大周朝眼前的時刻。

    狄夫人長久地注視著眼前的圍在一起的孩子們,欣慰地對李氏和阮氏說:“幾個小的以後定大有作為。”

    幾人說著便湊過去看幾個小猢猻在做什麽,竟這般地認真,連話都不曾說了。

    張知魚正閉著眼睛摸牌,睜眼看到她娘站在旁邊,心說難怪不開胡,眉頭一皺不樂道:“娘,背後是掃把星站的,你去成昭背後,他剛剛贏了好幾把,我都快把我們家地輸幹淨了。”

    李氏看著大女兒稚氣仍在的臉,神色變幻莫測。

    張知魚沒敢翻牌,怕給掃把星站沒了,催道:“娘怎麽不去?”

    李氏青筋直跳,但還是往旁邊挪了挪,張知魚這回才亮出牌,一咂嘴又驚又喜:“胡了!”

    將手往前一送道:“給錢,一人三文。”

    顧慈如今荷包都不帶了,空落落的帶著沒意思,這個牌他是打不了的,純屬湊數,他輸了挨手心,一文一個。

    趙聰連著輸了幾日,今兒連回家都得走路,別說三文,就是一文也摳不出來,轉轉眼珠,一腳就踹翻了牌,耍賴沒看到不上算。

    隻這一腳何其有幸,一牌直飛牌夏姐兒頭頂,發出一聲輕響,這孩子邁著小短腿過來,除了她姐和顧慈,對著其他兩人飛起就是一腳,場麵頓時失控。

    成昭白挨踹,張知魚白胡,顧慈護短,幾人很快便為了三文錢打做一團,夏姐兒眯著眼睛都要拔劍了。

    趙聰看著顧慈委屈大喊:“你是不是男的,你為什麽幫魚妹妹!她有夏姐兒就快打死人了!再碰瓷倒一個你,保和堂還不得姓了張!”

    顧慈冷笑:“憑我們認識得早,憑我們住得近,憑她能救我,憑你打三日的牌都不胡一次!”

    趙聰氣炸了肺:“我能胡,我隻是這幾天手氣差!”

    顧慈不搭理他,伸手拍拍身上的腳印。

    這幅高高在上的姿態把趙聰刺激得不輕,他倒寧願兩人真槍真刀地幹一架,提氣怒喊:“今兒我給你打死我也不活了。”

    張知魚自然也是護短的,眯眼便看了自個兒的小打手,夏姐兒立即遵命握拳。

    花妞拿著糖葫蘆串樂顛顛地過來湊樂子,嘴裏咬了一顆,剛剛舔化糖皮,見院子裏打得跟野雞窩似的,目瞪口呆地過來拉架,不想挨了夏姐兒一拐子,嘴裏糖葫蘆噗一聲滾在地上被雞啄了。

    花妞看著吃得歡快的雞,平靜地將剩下的三個糖葫蘆一氣塞在嘴裏,將簽一扔,甕聲甕氣地大喊:“殺我的糖葫蘆,跟你拚了我——”

    此番動靜引得巷子裏眾蘿卜頭都在門口探頭探腦,他們躍躍欲試,麵露喜色,有人摸樹長歎:“今日吾等寶刀也要飲血了。”

    眾猢猻蓄勢待發。

    張家更熱鬧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一眨眼的功夫便跟炸了窩似的。

    眾娘子將先前兒說幾個小的誌向遠大,少年有為的話兒拋在腦後,心驚膽戰地扶額一歎,齊齊大喊:

    ——都給老娘住手,小兔崽子幾天不打,皮子又欠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小時候看歡天喜地七仙女,買了貼畫,有個掃把星正對床頭,外婆打麻將輸了,回來看著掃把星將我一頓好打。打麻將的忌諱真的好多哦。

    等會兒再修一下,捉一下蟲。這兩天會跳時間,大家得長大了。文其實已經過半了,隻是我格外喜歡童年,所以這部分沒忍住寫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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