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慕卿卿噩夢不斷
作者:
一蓑煙雨 更新:2022-05-29 13:52 字數:3233
乾寧宮。
慕卿卿滿口委屈地向皇後哭訴。
“母後,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喬二傾心於我,更不知道他竟如此齷齪,寫那些亂七八糟的來羞辱我……
“母後,我就隻見過他兩回……
“要是知道他這般不堪,那日他入宮來,我是絕對不會見他的……安陽,安陽可怎麽辦啊,這都要定親了,竟然出了這種事……
“母後,那喬二如此羞辱我與安陽,定不能輕饒了他!”
慕卿卿氣得緊咬後槽牙,恨不得狠狠地給喬二幾巴掌。
皇後聽著這些話,鳳眸半眯,看似反應平靜,實則,隱在寬袖下的手用力緊握,指骨摩擦得咯咯作響。
玉蟬嬤嬤伺候皇後多年,最清楚皇後發怒前的征兆。
是以,她好幾次向慕卿卿使眼色,讓她先噤聲,奈何,慕卿卿隻顧著撇清自己的幹係,無暇顧及其他。
終於,皇後那股怨氣控製不住,呈現井噴之勢,頃刻間發泄出來……
嘭!
皇後怒拍茶幾,抬起頭來,直直地盯著慕卿卿。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才見了兩回,就讓他對你念念不忘,為了你,公然與本宮對抗,用這樣的方式拒絕定親,昭陽,你真以為,這跟你沒有半點相幹嗎!”
慕卿卿甚是委屈。
“母後,我本就是無辜的。”
這就好比在現代,女孩遭遇騷擾,人們不去指責騷擾者,反而指責女孩衣著暴露,這也太沒道理了!
皇後怒其不爭地冷笑。
“那你可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說你毫無幹係,這可能嗎。即便母後信你,外麵那些人會信嗎!
“今晚這事一出,那些百姓會相信你和喬燔沒有半點來往嗎!
“別說是見過兩回了,就算隻有一麵之緣,你若不謹慎自守,也能勾了別人的魂!!”
皇後越想越氣憤。
尤其回想那日在乾寧宮,卿卿與那喬燔說話時,確實沒有分寸。
“身為公主,那般聒噪,你若冷臉相待,一句話都不對他講,他有機會自作多情嗎!”
慕卿卿眼眶泛淚,吸了吸鼻子,哭著道。
“可……可我那是為了安陽啊,安陽話少,我多說些,喬燔才能多了解她些,我……我哪裏知道,就說了幾句話,他就喜歡上了我……母後,你別生氣,我下次……下次再也不了,我……”
她泣不成聲,惹人憐愛。
玉蟬嬤嬤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娘娘,公主性子熱情了些,可這錯,全在喬燔啊。”
皇後雖氣憤喬二今晚的言行,卻還保持著理智。
其實,即便慕卿卿不跑來解釋,她也知曉,此事是喬二癡心妄想捅出來的簍子。
方才那幾句斥責,已將心中那火發泄了一些出來,也不那麽生氣了。見慕卿卿哭成這樣,她心裏也是免不了的心疼、難受,畢竟卿卿也是無辜的。
皇後有些心力交瘁地單手支著額頭,另一隻手朝慕卿卿擺了擺。
“記著你說的,以後切莫和其他男子多言。時辰不早了,剩下的事情交於父皇和母後來處理,你回昭陽殿安寢吧,母後也乏了。”
慕卿卿本以為母後還要再訓斥一番,這突然變了臉色,反倒讓她覺得奇怪。
不過,轉念一想。
這件事,她本就是無辜被牽扯。
正所謂人在宮中坐,鍋從天上來。
皇後這一關過了後,慕卿卿也安心了大半。
至於喬二,自然有人收拾他。
一方麵,父皇和母後這麽疼愛她,肯定不舍得讓她受委屈。
另一方麵,喬二的行為,嚴重損害了皇家名聲,父皇必會嚴懲他。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瑾昀哥哥。
她怕他會多想,懷疑她和喬二真的有過什麽糾纏。
……
昭陽殿。
宮女杏兒義憤填膺。
“公主,那喬二太混賬了!他怎能如此辱沒您呢!”
慕卿卿也很鬱悶。
那種人要是放在現代,就是“私生飯”啊。
他們不止會寫那些小作文,有的甚至還會潛入愛豆家裏睡愛豆的床……
光是想想,慕卿卿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個喬二,真是看不出來啊。
這次是真讓她惡心了一把。
也讓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人見人愛也是有風險的。
不怕人人都愛她,就怕有人愛得太瘋狂、太變態。
這天晚上。
慕卿卿本該夢見瑾昀哥哥為她穿喜袍的。
結果,夢裏全都是喬二那個變態。
他追,她跑。
翻過山崗、穿過森林,他一直窮追不舍。
一回頭,他手裏還拿著她的肚兜,一臉猥瑣地衝她伸舌頭。
……
哪怕是噩夢纏身,慕卿卿仍然睡得很沉。
但今夜,很多人不得好眠。
溫瑾昀本來已經沐浴完,準備就寢,楚安卻跑來向他稟告了喬燔的事。
若隻是事關喬燔一人,溫瑾昀並不會在意,眼下還是睡覺更加重要。
但,據楚安得來的最新情報,喬燔是被人挾持,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
而挾持他的,正是阮英傑。
阮英傑幹完這事兒就跑了,喬燔緩過勁兒後,立刻就報了官,要官府捉拿歹人。
楚安之前就奉命去過阮府。
知曉阮英傑和安陽公主之間模糊不清的牽扯,就留了個心眼,及時上報給了自家大人。
得知此事是阮英傑所為後,溫瑾昀當即更衣,帶著楚安一塊兒,提前拜訪喬二。
喬二報完官,便被他姑母親自接了回去。
按照喬家姑母的說法,侄子莫名被劫持,受了驚嚇。
得知溫太傅要見自己,喬燔自然而然地認為,太傅是為了昭陽公主。
……
喬家姑母年輕時嫁了個五品文官,可惜,男人英年早逝,導致她從年輕開始守寡,直到如今。
家中無男人掌事,一遇到大事情,難免沒有主心骨,慌不擇手。
現在溫太傅親自上門,喬家姑母更是連招待客人的禮數都忘了,一個勁兒地向他訴說冤屈。
一直等到喬燔磨磨蹭蹭地過來,她立馬拉著他上前,要他給溫瑾昀賠禮道不是。
哪怕是被迫的,喬燔也確實是羞辱了別人的未婚妻。
是以,他甘心賠禮道歉。
但,溫瑾昀直接扶起他,正色道。
“本官前來,隻為探究事情的前因後果,方才夫人已向本官說了個大概,已知喬兄乃受人脅迫,是以,喬兄無需驚惶。”
喬家姑侄二人麵麵相覷,越發沒臉麵對這光風霽月的溫太傅。
這之後,溫瑾昀謙遜有禮地請喬家姑母回避,他話要單獨詢問喬燔。
楚安親自守在前廳外,以免有人來打擾。
前廳內。
溫瑾昀雖坐在客位上,一舉一動,頗有幾分主人家的威嚴。
喬燔站在他麵前,更像是個受審的犯人。
溫瑾昀沉聲道。
“今晚之事,已經傳入宮中。
“若本官推測得不錯,皇上明日便會召你入宮。
“聖上麵前,用詞稍有不慎,便有滅頂之災。
“是以,喬兄明日要如何向皇上言明,現在可提前演練一遍,一來,本官可更加詳細地了解此案,二來,不該說的話,本官先幫喬兄糾察出來。”
喬燔絲毫不懷疑溫瑾昀的用心。
他像是落水之人找到一塊浮木,牢牢抓著它。
“我本來是為了定親一事,前去拜見安陽公主。
“安陽公主的反應很奇怪,她說,她給我一天時間,讓我阻止這樁親事。
“我離開公主府後,就被綁到了一間密室,那密室裏到處都是銅鏡,還有個戴著鬼麵具的男人……”
隨著喬燔的講述,溫瑾昀的眼底拂過一絲凝重。
……
半個時辰後。
溫瑾昀將阮英傑約到了無人的十裏亭。
阮英傑看著那如清風朗月般高潔的男子,邪笑著問。
“溫太傅,深夜約我來此,讓我不勝榮幸啊。”
溫瑾昀背對著他,負手而立。
他的衣擺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平添幾許不好惹的危險。
“既然不打算善後,你就不該插手此事。”溫瑾昀語調平靜,雙眸宛若一汪死水。
阮英傑徑自往石凳上一坐,兀自訕笑。
“溫太傅,你大可再說得明白些。”
溫瑾昀轉過身來,清清冷冷的月光照在他素白的外袍上,襯得他越發謫仙清俊。
他眸中含著一道隱而未現的慍怒,嚴正道。
“誰受益越多,那人的嫌疑也就越大。
“你與喬燔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有何理由這般羞辱於他。
“大理寺那些名捕經手的案件無數,哪怕你能站出來承擔罪責,結合喬燔的證詞,他們定會懷疑你是受安陽公主指使。
“你以為你在出頭,實則是將公主暴露於危險之中,你可明白!”
阮英傑那狹長的眸中盡顯陰騭冷漠。
他用兩隻胳膊撐起身,與溫瑾昀隔著一張石桌站立,邪肆一笑。
“我可沒有要為誰出頭的意思。即便大理寺懷疑到安陽公主頭上,那又如何呢?
“溫太傅,有件事,你沒弄明白吧,我和公主都是在找樂子,享受過程罷了,誰會在乎後果呢?
“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
阮英傑笑意更甚,顯出幾分不懷好意。
他停頓了片刻,才接著道。
“溫太傅,今晚這事,目前受影響最大的,應該是昭陽公主吧?可你怎麽張口閉口都是安陽公主呢?”
他直視著溫瑾昀那淡定的眸子,露出森冷邪魅的笑容,“為什麽啊,溫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