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試探接觸20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3      字數:4448
  可是現在,麵對未來人,這四大支撐全部都失去了意義。

  錢——對麵的中國政府表示,我年產五億噸鋼鐵,你能生產多少?有五萬噸沒有?好吧,我送不過來那麽多鋼鐵,但是我完全可以送另外一些東西過來——比如各國的偽鈔,保證比真鈔還真,你還要跟我比誰的錢更多嗎?

  就算不搞這種違法的勾當,我也可以通過出售技術和產品很容易地換錢……還有比較的必要嗎?

  兵——對麵的中國政府表示,我發起瘋來,可以推平這邊的全世界,你還是先搞定國內的各派係再來比較這個吧。

  外國支持——對麵的中國政府表示,我隨便扔點東西(比如59生產線,比如噴氣機,更別說更高端的電子技術,信息技術,航天技術,核技術之類),這邊的這些列強就會像看到骨頭的狗一樣,搶著向我撒歡兒打滾搖尾巴。你去國聯哭訴,人家理你了嗎?

  法統——對麵的中國政府表示,對外我是五常之一,不需要任何外國的承認,反而是那些外國需要我的承認;對內我一聲令下,各地莫敢不從,你的命令——無論是政令還是軍令——能讓你手下那幫軍頭不打折扣地切實執行嗎?我的法統怎麽看都比你更權威,更有效吧。

  所以,無論比較什麽,國府完敗。如果說國府的四大支撐構成了一個“井”,把國內其他的派係都扔到了井裏麵;那麽未來中國政府就是用這四方麵的更強的力量,構築起了一個“囗”,把國府的“井”,框在了裏麵。

  這是個什麽字呢?

  囲,“圍”字的古寫。

  現在的國府,可不是被各種問題,各個方麵的力量實實在在地圍困了麽?

  ————

  唯一的希望,就隻有對麵的中國政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不幹涉這邊的鬥爭。

  然而這可能麽?人家自己承認是tg的傳人,這就決定了他們哪怕並不信仰社會主義,哪怕他們是徹頭徹尾的資本家,大富翁(以這邊世界的標準而言),也會跟這邊的土八路走得很近。

  就好像國府的黨員們,哪怕僅僅是拿三民主義做幌子的那些人,麵對二姐夫,也必須得恭恭敬敬。這是一個“政治正確”的問題,不容商量。

  而且,看那個劉將軍跟董必武走在一起,一唱一和就知道了,他們根本就是一鼻孔出氣。

  想到這裏,宋美齡又不由得有些唏噓:看得出來,這些80年後的tg,對於他們的前輩,可是尊敬得很呢……如果穿越過來的是80年後的國黨,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自己這些前輩?

  好吧,想得遠了,眼下該想的,是如何讓未來政府不幹涉這邊的中國——雖然這個會非常難,但是這應該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了。

  看來,有必要去對麵訪問一下,遊說未來的中國政府——好在這方麵可以算是自己的“專長”。

  “我的訪問,應該會有所效果吧。未來的中國既然是那麽一個列強級別——不對,該說是霸權級別的政府,他們的政府首腦想必也不會喜歡頭上有個婆婆、或者該說是老子管著,對吧?(就好像長大後有了工作的子女總是不喜歡被父母親嘮叨一樣^-^)而且,這邊的赤匪這麽窮,那邊的政府那麽有錢,兩邊偏偏又是老子兒子的關係,想必這個窮老子沒少在富兒子那裏劃拉東西(這是她在“將心比心”了,如果國府有這麽個有錢的親兒子,常凱申宋美齡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拿東西^-^)——這可是很討人嫌的。”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能做很多事了,雖然不指望能夠挑撥他們兩邊打起來,能讓那邊對這邊的援助不是那麽用心,那也很好了。”

  ————

  對比第一輛車的默默無言,坐著何應欽白崇禧的第二輛車就熱鬧得多了。(把三輛車六個人都寫一寫,看樣子還需要好幾節的更新量,大家忍耐一下吧^曲^)

  估摸著後麵的人已經看不到了,何應欽對著白崇禧打開了話匣子。

  “有什麽感受?”何應欽問道。

  “真是太有趣了。”白崇禧似乎還在品味常凱申受到的奚落,嘿嘿笑道:“外鬥外行,內鬥內行,再加上學曆造假,嘿嘿嘿,這些未來人還真是把老頭子研究得入木三分。”

  “別說得那麽事不關己,”何應欽一頭的黑線,“我們的黨國可是正麵臨生死存亡的關頭,而且這一次的對手可是比日本人難對付得多,你作為黨國要員,難道就不擔心?”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白崇禧反問,“我又不是黨總裁,又不是政府主席,更不是軍委會痿黿長,我需要擔心什麽?”

  “白健生!”何應欽怒喝了一聲。

  白崇禧滿不在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們不是一直都不讓我們這些非嫡係的雜牌參與國政麽?現在想起來了?”

  “……”

  “健生兄,”何應欽的話軟下來了,“現在正是需要精誠團結的時候,派係門戶之見什麽的,就不能放一放麽?”

  “現在的問題是,不是我們這些雜牌是否會放棄門戶之見,而是你們這些中央軍是否會放棄門戶之見,”白崇禧大約是受到了那些未來中國人的影響,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從當年圍剿赤匪的時候開始,一直到今天全國統一抗戰,他老常一直在玩的這些把戲,打的什麽心思,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既然知道會被兔死狗烹,卸磨殺驢,你覺得還有誰會願意為你們賣命?麵對日本人的時候,我們這些軍人是責無旁貸,當然要拚死向前;可是現在是麵對中國人,我們幹嘛要拚死拚活,就為了讓你們在一邊舒服看戲?”

  “……”

  “他常凱申是聰明人,你何敬之也是聰明人,”白崇禧冷笑,“可是你們不覺得,你們有些聰明得過了頭麽?你們這麽聰明,還需要我們這些笨蛋做什麽?”

  ————

  凡事都怕攤開來講。白狐狸的一席話,讓何應欽默然無語。

  其實說良心話,他這一次向白狐狸求助,是真的沒有坑隊友的心思。這又不是上陣廝殺,能夠把地方派係派上去消耗,何應欽就算想坑桂係也無從坑起。不單不是坑,甚至還有可能是送給桂係一個大禮——沒準兒有哪個未來人看他白狐狸順眼,送他點兒什麽東西,他可不就得著了麽?

  無奈就像白狐狸說得那樣,中央軍一直以來做得實在是不地道,也無怪別人一聽到他何應欽提要求,第一反應就是提高警惕,不要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正在無語之際,卻聽白狐狸又道:“我明白你何敬之這一次的話沒有私心,畢竟這又不是去打仗,我說這些話,隻是想要提醒你,當然也包括老頭子:這一次的對手和以往遇到的不同。麵對這樣的對手,我們拚盡全力,尤嫌不足,再要是像以往那樣爾虞我詐,隻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那也不用再想著跟人家爭什麽鬥什麽了,趁早發文下野,庶幾還能做個富家翁——好在這些人也是中國人,退位讓賢不至於背上漢奸的罵名。”

  “建生……”何應欽不敢相信地看向白崇禧,“你這是在為國府謀劃方略麽?”

  “謀劃方略什麽的不敢說,計謀策略這種東西隻有在雙方的力量相差不遠時才有用,眼下的情況,什麽謀略都是白搭。這就好比打拳,如果說我們是輕量級拳手,那麽日本就是重量級拳手,兩邊的量級不一樣,對打起來當然是我們吃虧。

  雖然吃虧,但兩邊還能打一打,如果我們的拳法比較好,腿腳比較靈活,還是有可能贏的。”

  何應欽點點頭,認可了白崇禧的比喻,又問道:“那麽那些人呢?那些人算什麽?”

  白崇禧苦笑了一聲:“他們?他們是裁判,而且還是不容申訴的那一種。量級在他們麵前沒有意義,拳法什麽的更沒有意義。即使是美英這樣的重量級拳王,能夠打贏所有的人,他們也能裁決比賽結果無效——麵對這樣的對手,我能出什麽謀劃方略?”

  “難道,真的毫無辦法麽?”何應欽喃喃道。

  “能有什麽辦法?除非是他們真的像承諾的一樣,完全不幹涉這邊的政局,那倒是還能爭上一爭——我們這邊……”

  他說到“我們這邊”的時候稍微思索了一下,這才繼續道:“該說是老頭子才對——老頭子他們還會占有優勢。”

  何應欽苦笑,“那些未來人不幫這邊的土八路,這怎麽可能?”

  “是啊,怎麽可能?”白崇禧偏頭看了何應欽一眼,“他們既然走了出來,而且是如此高調的亮相,展現了這些絕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物品,接下來還要在日本投下那個什麽荷包蛋(以日本人的尿性來說,這事兒基本已經定了)……這一係列的動作,基本是瞬間就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而和他們一起出現的,我們這邊的tg也走到了同一個位置。我猜,現在英法美德的政府,正在苦惱該如何才能討好他們呢。”

  “你想說什麽?”何應欽納悶道。

  “我們這邊的中共,可不同於他們那邊,已經發展成了那麽一個龐然大物,這邊的中共還很弱小,非常弱小。即使在國內也是如此,更不用說放到世界範圍內來說了。現在突然有了這麽多好東西,這簡直就是標準的‘童子持金,行於鬧市’,很難不讓人覬覦。”

  何應欽點點頭,這些事情其實非常明顯,以他何某人的目光不可能見不到,隻不過眼下關心則亂,這才一時之間沒有注意而已。

  “從今天的經曆就可以看出來,那些未來人對於老祖宗,可是非常孝順的,他們不可能做出不利於這邊的八路的事。而現在他們確實把這邊的八路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他們會為這邊的八路提供庇護。有他們的庇護,這邊的八路自然是什麽都不用怕了。”

  何應欽又點了點頭。

  白崇禧看著車子前方,冷笑:“他們既然會在國外勢力麵前庇護老祖宗,難道反而會眼睜睜地看著老祖宗在國內的爭鬥中倒下?”

  何應欽身子一震:“你是說……他們會把力量直接投入過來?”

  那種力量是讓人絕望的,眼前這個國府第一大將甚至聲言,隻需要很小的一點那種力量(兩個營),就能全殲南京城下的十餘萬日軍;如果他們投入過來的是兩個團,兩個師,兩個軍……

  白狐狸搖搖頭:“應該不會。”

  何應欽疑惑:“你能肯定?”

  “從他們對核武器的論述來看,他們的行事風格是典型的陽謀:言必信,信必果……”

  說到這裏,白崇禧搖搖頭——倒不是不認可這種行事方式,相反,作為一個傑出的戰略家,他非常認可這種做法,隻不過想要做到這種事情,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不單需要靈活的手腕,更需要長遠的目光(隻有目光長遠,才會許下在未來不會吃虧的諾言)。

  手腕也就算了,國府的種種手腕並不比這個差——甚至還要更“強”,畢竟自民國建國以來,從一開始的袁世凱段祺瑞到現在的常凱申汪精衛,各路力量就是靠著各種手腕起家的。

  但是說到長遠的目光……

  所以國府注定玩不起這樣的陽謀——他之所以會搖頭,就是因為這個。

  把發散開的思緒又收回來,白崇禧繼續解釋:“這樣的做法雖然有可能在後來行事的時候縛手縛腳,但是卻能在名聲上收獲難言的好處。久而久之,人們就會信任他們。人無信不立,國無信也是一樣,商鞅變法強秦,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城門立木,取信於民……”

  他說到這裏,又搖了搖頭,這一次搖頭則是因為國府那糟糕的信用——無論是國際信用,還是國內信用。

  而從這些土八路一貫以來的行事可以看出來,他們相當注意信用的建立——可見誌不在小。

  (題外話。信用對於國家來說,實在是第一重要的東西。眾所周知,現代國家之間的國力比拚歸根結底是經濟力量的比拚,而作為現代經濟的基礎——貨幣,其生命力則是取決於其所屬國家的信用,從這個意義上講,說信用等同於國家的生命毫不為過——所以才會有國家信用等級測評體係。

  tg在這方麵一直都做得很好,從建黨建國到現在,所做的食言而肥的事隻有那麽幾件,而且都是能得到人們理解的事情——比如從毛時代承諾的“我們不做軍火商”到現在,我們已經成了全世界數得上號的軍火商^-^)

  “他們之所以許下這樣的諾言,同樣隻能說明一件事:他們認為,不需要他們插手,我們也無法戰勝這邊的土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