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穿越者並不清閑5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1      字數:5335
  中午吃過一餐頗具蘇聯特色的社會主義大餐——土豆燒牛肉,並順便為陳雲慶生。吃過飯之後,魏承恭帶著幾個文化基礎比較好的警衛戰士,以及賀子珍,王泉媛,謝飛,謝小梅等幾位有興趣的女同誌跑去駕校報名。

  “考駕照?做什麽?”同誌們納悶。

  “大家知道,我們那邊的同誌們長征即將結束。預計在結束之際,將有一二十萬的紅軍進入陝北地區。可是大家要知道,那邊的陝北可不是這邊的陝北,小麥畝產能有上千斤的,那邊的小麥畝產二百斤就算是豐收了。”

  給大家講話的是陳雲,他說到這裏,大家都笑起來。來到這邊以後,通過新聞聯播,大家驚訝於這個中國取得的種種成就,但要說最讓大家驚訝的,就是新中國的農業成就。大家都是莊稼人出身,都知道要用鋤頭在地裏刨出點兒糧食,要付出多少辛勞,要流下多少汗水,當然也知道,想要豐收,想要增產,究竟有多難——雖然大家種的,更多的是稻子。

  相比之下,那些工業成就雖然也非常了不起,但是對於眾人來說,因為沒有切身的體會,沒有對比,感覺也就沒有那麽強烈了。

  “可以想見,在未來幾年時間之內,糧食生產都是我們的大問題——不對,該說是糧食生產將一直是我們紅軍,我們馬列黨的大問題。就像這邊,即使已經實現了農業現代化(在我們看來,2017中國的農業現代化當然還任重道遠;但是按照1935的標準來看,2017肯定是不折不扣的現代化、甚至是超現代化農業國家),依然絲毫不敢放鬆糧食生產。”

  這也算是tg特色了,所有的行動都先強調一下行動意義,算是戰前動員——不過現在這種動員貌似有了簡單化模式化的趨勢,隻要告訴大家,這邊的政府做到了些什麽就可以了。

  在強調了糧食生產的意義之後,陳雲又續道:“現代化的農業生產,按照這邊的總結,所需要的是四大要素:高產種子,高效化肥,高效農藥,以及配套的水利工程。除了水利工程之外,其他的我們都可以從這邊送過去。不過在我們那邊,因為未來幾年十幾年根據地都將麵臨著巨大的軍事壓力,我們必須保持盡可能大數量的軍隊,這就要求我們在農業上投入的人力要盡可能少。所以我們的農業還必須具備這邊的中國不怎麽在意的農業一大要素:我們必須要能夠以一頂十,以一頂百……”

  微微一笑,陳雲道:“所以,我們需要機械的力量,簡而言之,我們需要拖拉機。而你們,將作為我們那邊的第一批拖拉機駕駛員,所以,你們要去駕校。你們不單要成為拖拉機駕駛員,還要成為駕駛教官,要教導那邊的同誌學習駕駛拖拉機,在陝北,在南泥灣開墾出一片片沃土。”

  同誌們騷動起來,畢竟他們接受的教育就是蘇聯農民用拖拉機耕地,所以蘇聯的農民很幸福,很厲害。而蘇聯的今天——哦,不對,在這邊該說是昨天——就是中國的明天。

  至於說蘇聯的今天……蘇聯有今天嗎?

  好吧,玩笑!回到正題:大家都沒有想到,這個“明天”竟然來得這麽快!

  然後,大家就不可避免地患上了所謂的“夢想實現綜合症狀”(地效生造的詞語,意思應該很清楚吧,參考本山大叔的小品《心病》就知道了)

  “我怕……學不好……”

  不止一個同誌這麽擔心,這麽提出個人意見。

  “怕什麽?不過是學一點東西而已,難道還能比打仗困難嗎?”向露隊長大聲吼道,不愧是幹部團中的精銳,氣勢那叫一個逼人。

  “小聲一點!”陳雲急忙道:“這裏的隔音可不好。”

  向露:“……”

  “總之,安排你們去學習駕駛,這是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其實大家不用擔心,學駕駛不難的,你們不用學習那些個交通法規,僅僅隻需要注意如何操作機器而已,”魏承恭也過來插嘴。當然,他對於農業生產沒什麽興趣——雖然他知道那很重要——所以就換了一個角度來闡述,“有了駕駛拖拉機的基礎,隻要再加以少量培訓,就能駕駛飛機坦克,最差也能駕駛繳獲的汽車——所以,如果大家不願意從事生產任務的話,也大可以把這個當成是戰鬥任務來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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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魏承恭領著一幫人跑到一個駕校轉了一圈兒,立刻就退出來了。

  原本以為滿街的駕校廣告之下,管理肯定不會很嚴格,結果剛拿到報考表格,魏承恭就傻眼了,沒想到正規的駕校報考起來絲毫不比工業學校,技術學校之類的差勁。

  最後,隻有魏承恭一個人報了名——據說想要買車,買農用拖拉機之類必須要有駕照才行,所以魏承恭打算考一個。

  “走正道不行,還是隻能走歪門邪道了,”魏承恭歎息一聲,“花錢多還是小事,關鍵是不知道能不能學到真本事,那些人可是隻著眼於幫人過考試。而且,還不知道要去哪裏找那些人。”

  “那樣啊……”陳雲沉吟起來。

  向露嘴快:“魏……總,你學會了再教給我們不行麽?”

  “別說傻話了,”陳雲一擺手,“魏總他夠忙的了。”

  就這幾天所見,魏承恭的工作其實一點兒都不輕鬆,電話是一個接一個,經常是在電腦台前坐不到三分鍾,一個電話過來,又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這種情況在自己這些人到來以後,估計會有所好轉。不過在短時間內,因為大家暫時沒有工作能力,且在生活上工作上都還需要他照顧,所以他的工作量不單沒有減輕,反而有所加重。

  這時候再把這樣的工作壓在他肩頭上,工作量就太大了。退一步說,就算小魏他一口答應下來,實際情況也不允許他去完成——把時間都耗在駕校裏,別的事不幹了?(魏承恭雖然報了名,但是並不打算過來學駕駛,他沒時間。筆試可以自己去過,對於從小到大考了十幾年試的魏承恭來說,這個問題不大;路考之類找個人代考就可以了。他的目標,是駕照。有了駕照,購買機車不容易被懷疑——一句話,雖然幹的是非法勾當,但是過程必須要盡可能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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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不知道去哪裏找黑駕校,轉瞬間黑駕校的人就自己找了上來。這個倒也好理解:這一行求大於供是客觀事實,所以大量的黑駕校應運而生,但無論他紅也罷、黑也罷,總需要學生才能生存下去,學生哪裏來?除了滿街貼小廣告,最主要的其實還是靠拉人。

  拉人去哪裏拉?當然要去正規學校門口拉,那裏人多——有需要的人多。

  於是,陳雲出麵,多花了一些錢,很快就搞定了幾個黃牛。

  “明白說,我們這些人因為一些事情,不打算考駕照,但我們需要學到駕駛技術。多花錢不要緊,但是一定要教好,不然的話……”遇到最後一個黃牛的時候,陳雲一反先前的說辭,拍了拍向露,向那個黃牛齜牙一笑:“你懂的。”

  魏承恭是個小年輕,陳雲病怏怏的,幾個女的也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除了這些人之外,剩下的都是精壯,而且看起來都不大好惹。那個黃牛就有些捉摸不透了。

  “你們……”

  “我們是從那邊過來的,你們這邊偶爾會有我們的一點新聞——”陳雲說著話,看看天上的日頭,指了指西方。

  聯想到時事,以及這些人很獨特的氣質,黃牛有些懂了:“你們是……”

  “你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我們在這邊是想要合法交換一些物資,所以肯定不會主動惹事,”陳雲冷笑道,“但如果有誰敢讓我們不痛快,我們肯定能讓他更不痛快——怎麽樣,這單生意敢不敢做?”

  “……”黃牛沉吟了好一會兒,一拍大腿,“富貴險中求,我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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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十幾個人分別送到了好幾家駕校裏,之後,兩個人慢慢地走回公司——其實工作有很多,不該這麽慢慢走的,不過兩個人的交流也可以視為工作之一,所以麽,不用太在意了。

  “跟那個家夥這麽說,真的好麽?”魏承恭擔心道。

  “魏總啊,我覺得,現在的問題是,你是活在陽光下的人,但是現在卻走到了黑夜裏,所以難免會不適應,進而處處碰壁,摸不到頭腦——你之所以感覺工作處處不好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你需要適應黑夜中的做事方式——當然,這很難,所以這時候你需要一個帶路黨。”

  “帶路黨?你是說——”魏承恭吃驚道。

  “對,這個人不止是個黃牛,他是那種遊走在黑白交界處的人物,對兩邊都沒有多大影響力,但是兩邊的事情都了解一點——這種人我在上海見得多了。”

  魏承恭不語,不過總覺得心裏有點膈應,就像陳雲說的,遵紀守法的人,肯定會對這種違法行為本能的抵觸。

  “就不怕被他們帶到溝裏去?比如他因為別的事情被請去喝茶,但是挖起蘿卜帶起泥,把我們招供出來,這種人進局子可是經常的事。”

  “所以我才要嚇唬他一下,”陳雲笑道,“這種人膽大又膽小。他們做起事來比普通人少顧忌,所以麵對普通人總能占到優勢,這讓他們膽子變得很大;可是,現在我讓他意識到,他麵對的是一群標準的亡命之徒,做起事來比他更少顧忌,他就變得膽小了。隻要抓住了這個特點,這種人其實很容易控製。再誘之以重利,便不難為我所用。”

  魏承恭不得不承認,這些老前輩一個個都是人精,對於人性的把握,根本不是自己能比的。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盡可能地減少被他帶到溝裏的可能性。比如,減少他其他方麵的‘工作’;給予強大的威懾,確保他即使被請去喝茶,也不敢把我們暴露出來。總之,這一條線,會很有用——可惜尅農或者鄧發不在這裏,要不然保證能把這家夥收拾得服服貼貼的。”

  魏承恭一頭黑線:“一個小小的混混而已,讓李部長出馬,那豈不是太抬舉他了?”

  陳雲不語,但心中卻不以為然:魏承恭這條交通線對於紅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說是至關重要絲毫都不誇張,既然這條交通線如此重要,當然要配備精兵強將來確保不出問題,所以,李尅農等人過來是完全可能的。退一步說,就算他本人不來,那也一定會派得力幹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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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真的能培養坦克飛機的駕駛員嗎?”輪到陳雲提問了。對於吃夠了國黨飛機大炮坦克汽車苦頭的紅軍來說,建立自己的“機械化”部隊,那可真說得上是盼望非常。

  “不知道——實際上我連這些教駕駛汽車的駕校能不能教出拖拉機駕駛員都不知道,”魏承恭搖搖頭,“說起來很丟臉,在這個駕駛被視為必備技能的時代,我到現在居然還沒有考到駕照。對於汽車和拖拉機的了解,基本等於零。”

  以前作為一個宅男外加窮屌絲,私家車離他還是一個比較遙遠而又無用的目標;等到有錢了,又成天忙於工作,沒工夫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無所謂了,就像你說的,就算他們學成以後隻會駕駛汽車,對於我們紅軍來說,也是緊缺的人才。”

  “如果能送他們去藍翔就好了,那邊教的是重型工程機械操作,跟拖拉機更接近——也更有用。”魏承恭又不免惋惜起來,“可惜那種比較正規的學校手續要求會比較嚴——我認為會是這樣。”

  “我們相信,勤能補拙,熟能生巧。”陳雲微笑。

  “……這個我信。把馮鞏的話改一改,給根兒蠟燭你們就能陽光燦爛,給瓶兒農夫山泉你們就能洪水泛濫。”

  陳雲失笑,感覺這俏皮話兒很有韻味。跟小魏呆這段時間,總是能時不時地聽到這種很有意思的話,也算是工作中的小調劑。

  卻見魏承恭把雙手放到腦後,歎息了一聲,“隻是可惜,你們紅軍幹什麽都能幹得漂亮,這塊金字招牌算是砸在我手裏了。”

  陳雲一怔:“這話怎麽說?”

  “這些學駕駛的學生學得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邊考到駕照——無法畢業的學生當然不是好學生。”

  考駕照肯定要用到身份證——可惡的身份證。

  陳雲失笑,“那也不錯啊,無法畢業就代表我們一直都是學生,就代表我們一直都需要學習,學習學習再學習嘛。”

  “……你還真看得開。”

  “事物總是有其兩麵性的,這就是辯證法。”陳雲笑笑,“老祖宗早就說過了,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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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軍要學習的技能,遠遠不止於駕駛。舉凡工業、哪怕僅僅是最簡單的機床操作,也是那邊的紅軍,那邊的中國所急需而緊缺的東西。

  所以陳雲魏承恭他們還計劃讓另一部分戰士去學習機床操作——隻不過這個不同於駕駛,遍地都是野雞學校,實在不行找個有駕照的人來教也行。工業學校或者技校都是很正規的,這也就限製了沒有正式身份證的紅軍戰士們。

  舍棄學校的途徑,那就隻有從實踐中學習了。找幾個五金小作坊,讓戰士們進入其中,從最基本的搬運工開始幹起。但這是找工作,不是找學校,所以——大家懂的。

  所以,這個工作不能在今天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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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又忙了一些雜事,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有中午沒有吃完的土豆燒牛肉,有蘿卜白菜湯,還有……一個大蛋糕。

  雖然說是不買蛋糕了,不過魏承恭在上午還是趁著鄧大姐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去訂了一個——而且還是個30磅的大蛋糕。

  “魏總,你又亂花錢了。”鄧大姐批評道。

  “就是,有土豆燒牛肉已經很好了,一個生日不值得這麽鋪張浪費。”陳雲也開始提意見。

  “小魏,”在明確了稱呼之後,依然能這麽稱呼魏承恭的,就隻有四老,畢竟,年紀擺在那裏,“這方麵你確實要注意一下了,主席他們可是連飯都吃不飽,你讓我們怎麽吃得下去?”

  看到火力都集中過來,魏承恭急忙辯白:“這個不是給雲經理買的,60多個人吃30磅蛋糕,每個人還不到半斤呢——我想,我們的有些同誌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吃過蛋糕吧,也算是給大家嚐個新鮮了。”

  這個理由倒還說得過去,同誌們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蔡大姐出來和稀泥:“這樣吧,我們吃一半,留下一半等以後有人過生日再吃好不好?”

  “哪裏放得了那麽久?”魏承恭急了。“這東西可是壞得很快。”

  “那就明天早上,當早餐吃吧,”蔡大姐笑笑,“不是有冰櫃麽,放一夜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看到吃個蛋糕都這麽勉強,魏承恭心裏嘀咕起來:鄧大姐讓送的禮物,還要不要拿出來?

  沒想到鄧大姐居然過來催了:“魏總,你不是還有個禮物要送給經理麽?”

  “禮物?”陳雲納悶。同誌們也納悶,都不解地看向鄧大姐,她應該幹不出出格的事情。

  魏承恭拍拍腦袋,從身後拿出來一個裝幀精美的大禮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