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長征開始10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1      字數:4933
  (有書友指出,弩機的蓄力發力器件是弩臂而不是弩弦,所以地效那個設想行不通。

  地效以為是可以做出改進的,那種弩的中心設想是“多次蓄力、一次發出”,隻要符合這個思想,蓄力件是什麽就增加什麽。先前地效以為蓄力件是弩弦(地效用彈弓做過實驗),所以增加弩弦的數量;既然弩機的蓄力件不是弩弦而是弩臂,那就增加弩臂的數量就可以了。

  附新設計圖——當然隻是示意圖,畫圖工具隻能畫成那個樣子)

  接下來的幾天,魏承恭都跟著粟大將的部隊。給孩子們做老師,給部隊的人做文化教員,跟部隊一起采野菜。

  如果是在民間物資比較充裕的地方,搜集糧食這個事由專門的部隊人員負責;眼下的根據地內物資匱乏,主力部隊也不得不擔負起一部分籌糧工作。當然,所謂“籌糧”,更多的是采集野菜。

  如果把所有的部隊都安排去收集食物,這個也不像話。所以部隊是有分工的。一般是分成三到四部,各部輪流負責收集糧食(一般還同時肩負警戒任務)的同時,其它幾部繼續軍事訓練,文化學習等工作。

  魏承恭已經見識過遊擊隊的訓練和文化生活,但還沒有跟隨他們一起收集過糧食,閑不住的他又屁顛屁顛地跟去幫忙了——當然,幫的更多的是倒忙,鬧了不少笑話。他采回來的那些野菜,炊事員老馮得一棵棵檢查過,才敢倒在鍋裏(粟大將特別交代的,生怕這家夥采些有毒的東西過來)。

  這樣又胡混了兩三天,粟師長的部隊也要開拔了,帶走了一半的物資,剩下的準備交給項英帶領的另一支遊擊隊,於是魏承恭又不得不在這個村子留了下來。

  ————

  10月21日,信豐縣正平鎮。

  信豐縣這裏是常凱申的四道封鎖線中,由粵軍負責的第一道封鎖線的樞紐所在。原本在這一天,長征的紅軍要和粵軍在這個縣的新田鎮打一仗——這也是長征的第一仗。不過,因為某個家夥的關係,中共對陳濟棠下的功夫比曆史上更足,行動也更為迅速,原本要花四天時間、直到25日才突破的封鎖線;現在已經成功地被甩在了身後。

  天色已晚,剛剛“突破”封鎖的中央在這裏,處理一些問題。

  “五千支步槍,二百挺輕機,二十挺高機,五十門迫擊炮,五萬枚手榴彈,四百箱子彈,兩千發炮彈,還有水壺,飯盒,軍衣,武裝帶……這個南天王,很大方嘛。”鎮政府裏麵,主席的笑聲傳出來,“政保局的同誌們勞苦功高啊,該給他們記功。”

  “當然大方了,我們庫存的利福平快給他換完了,磺胺也給了他一半。”總理搖搖頭,“以後,我們的藥得省著用了。”

  利福平和磺胺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藥物。由於能用這兩種藥物——特別是磺胺——從外界換回各種紅軍急需的資源,所以這兩樣藥物已經成了“戰略物資”,由總理親自經管。

  “還剩多少?”任書記問道。

  “利福平還有一百多盒,約三公斤,磺胺還有八箱多一點,大約一百四十公斤(因為要消除痕跡,把片劑全都弄碎成了藥粉,之後再按照頭痛散的包裝方式重新包裝,所以相應的,計量單位就從“瓶”“片”改成了“包”“盒”“公斤”)。省著用,夠我們用到陝北了。”

  “那就注意節省一點吧……不過該用還是要用,大不了到時候再想辦法。之前什麽藥都沒有,我們不也扛過來了嗎?”主席手一揮:“我相信我們的同誌,能克服一切困難。”

  “對了,陳濟棠的人還說,希望我們能把製作利福平的技術——最好是連技師也一起教給他,他願意用所有我們需要的物資來換,而且絕對保證我們的人的安全。”特工頭子鄧發插話,不過剛說完自己就冷笑起來:“什麽‘能製作出這樣的藥物的人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瑰寶,萬一跟著你們在行軍途中有什麽意外,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巨大損失。’聽聽,說得多冠冕堂皇?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能把藥物控製在自己手裏。”

  頓了頓,鄧發又道:“而且,我看得出來,如果不是我們這邊有了準備,他南天王就能把我們這次帶去的東西一口吞了。”

  “嗬嗬嗬,最後一筆生意嘛,可以理解。”主席笑笑:“別忘了他們都是自私自利的沙,可以肥己的時候就肥己,而且每一粒都是皇帝,可以稱尊處就稱尊。”

  “是啊,我們付出啷個多血的教訓,總算是懂得了一件事:要跟這些家夥打交道,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總司令心有戚戚。

  “老總,這些武器你覺得該怎麽分配?”總理問道。

  “高機全部交給防空營。這陣子常凱申的飛機鬧得凶得很,這些飛機喜歡炸我們的運輸隊,我跟老彭就有這個想法,以運輸隊為誘餌,打幾架飛機下來,隻是之前一直忙倒行軍,又沒得足夠的對空武器,害怕打不痛他們。這下子好了,說啥子都要留他幾架下來。”總司令說著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道:“其他輕武器幾分軍團平分——紅一、三軍團可以適當多分配一些。迫擊炮和炮彈全部加強給後衛的三軍團。”

  “全部加強給紅三軍團?會不會太過了一點?”博古遲疑道。

  “不會!據我們推測,桂軍和湘軍大約還是會對我們的後衛部隊下重手,以求對常凱申有個交代;而紅三軍團擔任後衛任務,勢將承受最沉重的打擊。如果可以,我覺得應該把其他幾個軍團的武器——特別是迫擊炮——也支援給三軍團一部分。”總司令解釋道,“我們要爭取一次就打得他們害怕。”

  博古點點頭,不說話了,自從離開軍事三人小組以後,他自知在軍隊中沒了威信(實際上在軍隊中他一直就沒有“威信”,他靠的是馬列國際的“權威”^-^),所以涉及軍事的問題他都很少開口。剛才才一發問就後悔了。

  “那麽,就這麽辦吧。”主席點點頭:“另外,打飛機的事情要盡快落實。這些個蒼蠅,嗡嗡嗡的煩死人了。能夠拍幾個下來,讓耳根清淨一下,同誌們應該也會清爽得多。”

  ————

  至此,這個“分贓會”的事情就開得差不多了,之後一行人又開始討論起別的問題——主要是沿途收集被服的事情。

  鄧發忽然一擺手,示意正在發言的任書記安靜。之後,大家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正快步向這間會議室走來。

  這太不正常了,鎮政府外可是放著警戒的,什麽人能夠一下子就跑到政府裏麵來?總理滅掉了燈,鄧發拔出手槍,來到了門邊。

  片刻後,腳步聲來到近前,敲門聲和喊聲響起:“主席,總理,打擾到你們開會了……不過我有急事!”

  ————

  (還是先說說弩機的事。昨天在龍空有個達人說曆史上有出現過三弓弩機,卻沒有出現過三弦弩機,地效好奇地查了一下,還真有。大約出現在唐宋時期。

  不過從示意圖上來看,這種弩隻有一根弦,要求一次把三把弓臂都拉開,雖然同樣是三弓臂合力,但顯然不是一個人能用的。跟地效的設計思路“多次蓄力,一次發出”明顯是兩種武器。附圖。

  不過這也說明,增加蓄力件確實能夠增加威力。

  另外,也沒有誰規定弩機的蓄力件一定得是弩臂,對不對?既然如此,用弩弦作為蓄力件又有什麽不可以呢?對比弓臂,弩弦這個東西要容易製作得多,增加起來也方便,三條弩弦不夠,那就上十條。玩過彈弓的人都知道,用摩托車捆紮貨物的那種膠皮製作的彈弓力量和彈性有多大,要拉開單一一根就費勁得要死,這要是有個十來條……

  還有一個朋友說,增加弩弦隻能增加力量,但對於射程不會有明顯幫助。我猜這位朋友大約是想拿膠皮的收縮速率說事兒——但是,如果我把箭支換成全鐵製的呢?在初速相當的情況下,同樣的鐵箭比竹箭重十倍左右,慣性也就大了十倍。射程當然會明顯增加,再取消尾羽,換用螺旋槽來製造自旋……)

  “是小……傅?他怎麽來了,什麽事情這麽急?”鄧發收好槍,拉開了房門,把這個年輕人迎了進來。

  總理皺皺眉。三周前他跟魏承恭說過,讓他不要在長征期間過來(這也是中央的決議);兩周之前魏承恭確實沒有來,大家還以為他聽從了建議;等到一周之前他還是沒有來,大家基本就確信他暫時不會來了。

  現在這家夥跑了過來,而且一上來就嚷嚷說什麽有急事……是什麽樣的急事,能讓他不顧自身的安危,跑到這邊來?

  一時間,大家都緊張起來。

  “什麽事,很重要嗎?”總理問道。

  魏承恭從身上掏了一個筆記本翻開來,交到總理手上:“總理,能不能通知他?早作準備。”

  總理接過筆記本,上麵赫然記載著:

  吉鴻昌,中共黨員,1934年11月9日,在天津法租界遭軍統特務暗殺受傷,遭工部局逮捕。為置吉鴻昌於死地,宋美齡不遺餘力,她拿公款向租界行賄,將吉鴻昌引渡到北平軍分會。11月24日,經蔣介石下令,吉鴻昌被殺害於北平陸軍監獄,時年39歲。

  “你……是為了這個才過來的?”總理說著話,把筆記本交給了一邊的鄧發,給屋子裏的人傳看,自己卻向魏承恭問道。

  “嗯,都怪我,玩得太瘋了,把這麽大的事給忘了。”魏承恭懊惱異常,“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到11月9日還有半個多月,派人過去應該來得及吧?”

  “來得及的,你先別急。”出乎魏承恭意料,總理對於吉鴻昌將軍即將遇害一事,表現得並不是很急切:“不需要派人過去,我們有電報聯係,你不用擔心——我問你,你就隻帶了這個過來?”

  魏承恭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總理:這話的意思是問自己有沒有帶物資過來嗎?這可不像是中共的高級領導人啊——或者該說,隻要稍微有點兒水平的領導者,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雖然疑惑,不過魏承恭還是道:“我有帶物資,就在院子裏。”說著話朝院子裏擺手示意:“主要是藥品,烏龜服,充氣船。”

  總理愣了一下,失笑:“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也該怪我說錯話了。我是想問,你是發現吉鴻昌同誌危險,這才專門過來通知我們,對麽?”

  魏承恭這才釋然,道:“那倒不是……不過總理,聽你的意思,好像不讚成我因為這個原因過來?難道說,你覺得不該救吉將軍?”

  總理搖搖頭,拉著魏承恭到屋子裏坐下:“我沒有這麽說,是你這麽理解,吉鴻昌同誌我們肯定會設法營救——我們的每一個同誌都是寶貴的,當他們落入敵人手中的時候,我們都會設法營救——不過,我們不希望你因此陷入危險中。你應該知道,你的存在對於我們革命的意義。”

  “我不會有事的。”魏承恭笑笑:“我做足了準備……”

  說著話,又把自己跟陳帥說的那些理由擺了一遍。

  總理聽完,皺眉道:“聽起來有道理——不過也隻是聽起來有道理而已。兵凶戰危,槍炮無眼,這是誰都說不一定的事。”

  “是啊,小魏……啊,不對,小傅。”主席過來接口道:“你對我們紅軍的好,我們心裏都記著呢。所以以後不要再幹這種危險的事了,真要是有個什麽意外,我們上哪兒找你這樣好的外援?”

  “其實你今天送這個消息過來,也不是很必要……”總司令斟酌著詞句。

  屋子裏的人頓時都看向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吉鴻昌將軍跟我一樣,是軍人。”總司令明白自己的話引起了歧義,急忙解釋:“我們馬列黨人,生來就是要戰鬥,戰鬥就會有犧牲。小魏你參考曆史,曉得吉將軍有難,這一次出手把他救了下來。但是至此以後的曆史,你也就不曉得了——如果吉將軍再次遇險,你還能救他嗎?”

  魏承恭沉默,大家也沉默。革命,時下的中國革命,可不就是玩命,拚命麽?

  總理點點頭,認同了總司令的話,向魏承恭道:“是啊,我們這些人,走上了這條路,就隨時都準備著犧牲。我們並不怕犧牲,因為我們知道,即使我們犧牲了,我們的戰友也將繼承我們的意誌,繼續努力下去,直到革命勝利的那一天。可是小魏,你不一樣,你的作用沒有人能夠代替,所以,我們希望你,在長征結束之前不要再來了,你為我們紅軍做的,已經很多了。”

  ————

  魏承恭表麵上對主席總理他們的批評意見虛心接受,實際上心裏不以為然。除了湘江一役之外,紅軍在長征中的戰鬥減員其實並不嚴重。在湘江一役之後剩餘約三萬人,到跟紅四方麵軍會師的時候,基本也是這個數量(之後被張國燾“拐”去了一半,又經曆草地,這才導致到達陝北的人數隻有大約八千),紅軍一路上的擴紅工作開展得並不成功,除了少數真正苦大仇深的窮苦人,經常是頭一天擴紅過來,發現跟這紅軍“沒出路”之後,第二天就逃跑了。

  由此可見,紅軍一路上並沒有多少戰鬥減員。魏承恭估計,自己隻要躲開了湘江一役,基本就避開了九成以上的“犧牲”可能,再說,自己隻要過來,肯定會被安排到最安全的部隊中,比如中央縱隊。搭著主席總理這些人的“大氣運”,難道還怕出問題?

  至於說有可能掉隊然後出問題(錢壯飛就是掉隊後才犧牲的)……別開玩笑了,自己這麽年輕,營養也充足,又長得人高馬大,走一步幾乎等於那些相對矮小的紅軍戰士走一步半,而且自己一身的“極品裝備”,而且行軍一個星期還能休息一個星期……如果這樣都被部隊扔下了,自己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反正,我要過來你們誰也攔不住!”魏承恭暗暗打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