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長征開始9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1      字數:4650
  (中午有點事,勉強算是趕上了,大家別介意。另,祝熊孩子們——包括我文中這位——快快樂樂每一天)

  到了晚上,李大爺果然像自己說的那樣,采了一些草藥回來——如果魏承恭認識的話,就會知道,這東西名叫筆頭菜——摻上水,拌上鹽,搗得爛了,給魏承恭敷了上去。

  “你看什麽呢?”一邊敷藥,李大爺一邊問道。

  “沒什麽。”魏承恭一邊回答,一邊不住向外張望。想了想,又向李大爺問道:“大爺,紅軍的遊擊隊,經常來吧?嗯,我說的是遊擊隊。”

  “遊擊隊啊……”李大爺抬頭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早些年倒是確實常來,後來就不怎麽來了。聽葉老師說,那時候這裏已經從遊擊區發展成根據地了,那幾年過了些太平日子。不過從今年二月,白匪軍打過來之後,這遊擊隊又開始在我們這旮旯來往了——大兄弟,你是有大學問的,你說,這革什麽命,能革得成嗎?”

  “當然革得成。”魏承恭想都不想就答道。

  “為什麽?”李大爺的孫子小李嘴快,順口問道。

  “因為天下窮人多啊,而且是比富人多得多。”魏承恭答道:“所以我們紅軍不缺兵員,我們紅軍會越打越多,等我們的力量足夠了,就可以推翻常凱申的統治了……”

  他本來還想打個比方的,不過想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就算了,轉而問起自己關心的問題:“大爺,紅軍的遊擊隊一般什麽時候來?”

  “這個不一定……不過,既然陳司令的遊擊隊剛剛才走,總得要等個十幾二十天才會再來。”

  “呃,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問的是,遊擊隊來的時候,是在早上,中午,還是傍晚?”

  “這個也不一定……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

  雖然可以信任李大爺,不過物資交接這種事,還是盡量保密一些比較好。順便一提,魏承恭這次帶來的東西就放在李大爺家的屋子裏,而且到現在李大爺和他孫子還沒有進房間看過。

  而魏承恭之所以這麽緊張,也是因為擔心白軍會突然到來。以自己所知的那些人的德性,他們肯定會四處尋找“油水”,而自己不可能攔住那些人不讓他們搜查屋子(如果他們要搜查的話),到時候損失點東西還是小事,連累到老鄉就麻煩了。

  更不用說還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身份。雖然自己已經很小心地把物品上的生產日期什麽的都盡可能地消除了,不過總難免有一些殘留——比如軍用口糧的內包裝袋。

  所以這小子現在可謂是坐立不安。

  然而一直到半夜,粟大將帶領的遊擊隊還是沒有到來。

  ————

  然後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魏承恭才醒來,醒來的時候發現,村子裏已經滿是遊擊隊的戰士們了。

  “你醒了。”

  說話的是紅二十四師師政委顧作霖的警衛員。他跟魏承恭還是熟人:就是當初送顧作霖上醫院的時候,曾經跟魏承恭有過一麵之緣,對魏承恭說教了一番的那個小戰士小陶。

  “喲,你們什麽時候到的,我都不知道。”魏承恭歉然道。

  “就你睡得那麽死,我看就是白匪軍把你綁起來,你也不會知道的。”

  魏承恭一愣,在根據地裏像這麽不客氣的人非常少見,就連曾經的李德顧問,見了他也沒有了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

  不過也是因為這種態度,魏承恭才恍惚中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戰士(他已經忘記這個小戰士了,倒不是說貴人忘事什麽的,而是因為被人說教肯定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這種不愉快的經曆他向來是過了就忘——有利於保持好心情^-^),忍不住笑道:“小鬼,是你啊。”

  “哼!警告你別亂稱呼啊,小鬼也是你能叫的?”

  他已經忘了這個小戰士了。不過這個小戰士顯然還記得他,而且對他不接受自己的批評,反而“變本加厲”地向資產階級靠攏——上次見到他,他穿得雖然幹淨得不像話,到底還是紅軍的軍服;沒想到再次見麵的時候,這家夥幹脆連紅軍的軍裝都不穿了,渾身上下穿的這一身,那還有半點無產階級的味兒——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所以聽他叫自己小鬼,急忙就要劃清界限。

  魏承恭又愣了一下,點點頭,這小戰士雖然不大(十幾歲的半大孩子),但真要論起來,起碼是自己爺爺輩的。自己叫他“小鬼”,確實有些不合適。

  拋開這一層關係不說,自己也才二十四歲,叫別人小鬼似乎有些把自己叫老了。

  “那……怎麽稱呼,小同誌?”

  “別亂拉關係啊,你知道同誌這個稱呼是什麽意思嗎?就這麽混叫?”小陶嘴裏嘚不嘚個不停,一邊給他把早餐端了進來。

  “是什麽意思?”魏承恭存心逗他——雖然是爺爺輩兒的,而且是革命前輩,不過再怎麽樣也就是個半大孩子。

  “同誌同誌,就是同一個誌向。我的誌向,我們紅軍的誌向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推翻反動派,建立無產階級專政。”說到這裏,他冷笑起來:“看你穿得這麽好,你的誌向一定是做大生意,掙大錢,出大風頭什麽的吧?咱們的誌向不一樣,所以不能叫同誌!”

  魏承恭:“……那我們該怎麽稱呼呢?總得有個稱呼吧。這位堅定的革命戰士。”

  “呃……”小戰士抓抓頭,這個問題難住他了。不許叫同誌的話,他還可以稱呼魏承恭為先生,這個應該沒大錯;可是魏承恭該怎麽稱呼他,這就傷腦筋了,叫老總,軍爺,小兄弟?自己可不想被人說,想要向白匪軍看齊。

  “想不出來就先用同誌這個稱呼來對付著,怎麽樣?同誌哥,現在,先來吃飯吧。”

  ————

  (今天的內容有些狗血俗套,不過也有些幹貨,還有配圖)

  “哼!”小陶歪過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在趕來的路上,那幫特勤大隊的同誌仗著夜貓子眼和三弦十字弩射死了一隻野狗(這種野狗現在在根據地並不少見,早先都是農村家養的狗,在白黨的屠刀下,不少人家家破人亡,他們喂養的狗也就此成了野狗),所以,今天部隊改善生活。這也就算了,小陶不滿意的是,遊擊隊首長又指示,特別給這家夥加多了狗肉的分量——比病號飯還多。

  這裏要說一說三弦十字弩。這個不是未來產品——上麵有一些受力器件,特別是卡扣,是從未來定做的——是本時空特別製造的,夜間偷襲的時候用來代替無聲槍。這種弩與一般十字弩的區別之處在於有三根弩弦(如果三根都不夠,還可以繼續增加),三根弩弦的力作用在一個卡扣上,扣動扳機的時候三根弩弦同時發力收縮,拉動卡扣,卡扣把箭槽上的箭支推出去。也就是說,三根以上的弩弦的力作用在同一支箭上,毫無疑問,這比單弦弩的射程、穿透力要強得多。再配合上特製的,箭頭上帶螺旋刻紋的無羽箭……在兩百米距離內(一般的夜視儀的可視距離,同時也是一般士兵的作戰距離),對於沒有甲胄護身的哨兵來說,威力並不比槍械小。

  (p.s:這是地效在《巾幗群英傳》中設計的一種用來對付遊牧民族騎兵的武器,有示意圖,大家登陸本文的qq群和龍空地址可以看到。地效對弩不是很了解,不知道現實中有沒有這種發射方式的弩。如果有,那麽大家權且一笑,放過去吧;如果沒有,那麽這就是地效原創——估計可以申請專利了

  地效從小學就擅長手工發明,曾經用紙盒子做過變形金剛。到現在,依然有一些我覺得足以申請專利的點子和想法——比如風扇擺頭調節器什麽的。地效也曾經想要申請個專利玩玩的,不過後來一谘詢,感覺申請起來太過麻煩,就一直讓這點子停留在點子狀態。

  書友中如果有人對這種東西感興趣,想要申請專利什麽的,可以交流^-^)

  噴香的燉狗肉擺在桌子上,惹得已經兩天沒有見肉的魏承恭食指大動。不過出於影視作品中學來的習慣,魏承恭還是問了一句:“那個……今天部隊的夥食這麽好嗎,這肉大家都有的吃?”

  “吃你的吧,你管那麽多?這是特供給你的。比病號飯都多了一倍。”小陶沒好氣地答道。

  “病號有多少——我是問你們遊擊隊中病號有多少人,不是問病號能吃到多少?”

  “你想做什麽?”小陶疑惑。

  魏承恭把菜碗裏的狗肉朝飯碗裏趕了幾塊,然後把整碗肉都遞給了小陶:“這一點兒分給整個遊擊隊的戰士們估計是不夠了,給病號們送過去吧。”

  “哼!”小陶雖然還是哼了一聲,不過臉色倒是好了不少。

  他們這支遊擊隊脫離大部隊時間還不久,沒有經過幾場戰鬥,所以傷員很少;至於說病號……除了師政委顧作霖這個肺結核,還真沒有(廢話,留下來的人是要打出威懾力的,連中央直屬的特勤大隊都留了三分之二下來,其他人肯定也不能拖後腿不是?)。

  小陶端起肉碗,直接跑去找自己的首長顧作霖去了。顧作霖正在跟粟大將計劃著該怎麽把魏承恭帶來的這些東西儲藏起來,看見小陶端起一大碗肉跑過來,奇怪道:“這是……”

  “首長,這是那個假惺惺的資產階級省給傷病號的……”

  顧作霖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不等小陶說話,就喝道:“胡說什麽?什麽假惺惺的資產階級……咳咳……”出氣太猛,一口氣接不上來,劇烈咳嗽起來。

  粟大將軍趕緊過來,輕拍顧作霖背,幫他順氣,同時向小陶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狗肉給人家送回去?”

  “師長,這可是……”

  “怎麽?”

  小陶把肉碗朝桌子上一放,氣呼呼地問道:“師長,首長,我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對那家夥那麽好?好好的肉,給首長,給同誌們吃多好,幹嘛要給那家夥。”

  顧作霖聞言又要發火。粟大將趕緊端了一杯水給他:“老顧,光是發火可不行,要做通思想工作——這可是你這個政工人員的工作啊。”

  “我隻是有些生氣,衝這小鬼的脾氣……咳咳……不知道給了人家多少氣受!”顧作霖接過水,咕嘟咕嘟灌了一氣,這才把氣順下來——無論是胸口的還是心裏的。

  顧作霖想了想,向自己的警衛員道:“小陶啊,之前因為我的關係,你也在醫院待了一段時間。你覺得,我們紅軍的醫院怎麽樣?救活的人多不多?”

  “多啊。同誌們都說,傅醫生的醫術好——不過這跟那個家……這跟那個人有什麽關係嗎?”

  “怎麽沒關係,醫生醫術再好,沒有藥那也是白搭,對不對?傅先生就是給我們送藥的。”

  “哦!”小陶點點頭,稍微認同了一點魏承恭。

  粟裕搖搖頭,感覺顧作霖這個政工人員今天非常失職,於是又補充道:“你們首長這麽說沒有說清楚。我這麽跟你說吧:在遇到那個人之前,我們紅軍醫院的重傷員治愈率隻有百分之十幾——就是一百個人裏麵隻能治好十幾個。等到有了人家傅先生幫忙,這個治愈率上升了一倍多,達到了將近百分之四十——就是一百個人裏麵能治好差不多四十個,這還是治好後可以重新上前線的,還不算雖然治好,不過不能重新上前線的。而且這還是重傷員,至於輕傷員就更不用說了。”

  頓了頓,粟大將軍又道:“這麽說吧,在他來到根據地這段時間裏,他帶來的藥,讓我們紅軍起碼少損失了幾千人。”

  “什麽?”小陶大吃一驚。

  “別的不說,你們首長這會兒吃的藥,也全都是人家冒著生命危險送過來的。”說著話,粟大將拍拍顧作霖肩膀,“人家本來可以拿著這些藥在外麵掙大錢——我跟你說,他帶來的很多藥,在外麵價比黃金,而且很多花錢都買不到——可人家用很便宜的價錢買了來,還給我們送了來。你說,我們該不該好好感謝人家?”

  “……首長,我錯了……”小陶低下了頭。

  “還不止呢,現在部隊裏用的那種一人扛,你覺得好不好用?”

  不等小陶說什麽,顧作霖又道:“過去打碉堡,打圍子(地主土豪們的圍子,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碉堡了)多困難哪,戰士們要扛著炸藥包頂著敵人的火力往上衝鋒,有時候死傷上百,都不一定能拿下一個碉堡。現在呢?炮筒子一架,轟隆一聲響,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多好?你知道嗎,這種一人扛大炮,也是人家傅先生給我們送過來的。”

  頓了頓,顧作霖板起了臉:“人家給了我們這麽大的幫助,可你是怎麽對人家的呢——我猜,你一定沒少給傅先生氣受,對吧?”

  “……首長,我,我錯了……”小陶的頭低得更下去了,“我批評他了。我看他的衣服很漂亮,所以就……批評他一身資產階級情調,沒有無產階級作風,”

  “嗯……好英雄啊。”顧作霖的臉也板不下去了,“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還不趕緊去給人家認錯?”

  “誒。”小陶端起碗,就要跑出來。

  “既然他醒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粟大將提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