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到根據地4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1      字數:4272
  早餐後,換上一身大號的灰軍裝,李尅農領著魏承恭,來到了總理的辦公室。

  昨天晚上聊得那麽晚,但一大早的,總理還是按時起來工作了。

  今天的工作很簡單,桌子上放著兩疊紙,一疊厚,最上麵一張寫了一半,另一疊隻有幾張,但是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總理本人正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時不時回頭看看牆上的全國形勢圖。

  不過魏承恭首先注意到的,卻是白紙邊的一支鋼筆。

  “總理,你們不是一直都用毛筆寫字的嗎?”

  “用毛筆寫這麽多字,手腕還不得累斷了?”總理笑了笑:“說到字,好像你們那邊(白天人多耳雜,不再說“你們那時代”,而說“你們那邊”)習慣用簡化字啊?”

  國民政府倒是一直在提倡使用簡化字,問題是傳統的力量太強,以國民政府悲催的行政能力,一直都沒有推廣開——而在魏承恭的鈔票上也印製簡化字,這就足以說明簡化字的地位了。

  “嗯,我們那邊對繁體字,基本上是能讀不能寫——有部分人連讀都不會讀。”

  總理點頭,這才一擺手,“坐!”給魏承恭倒了一杯茶,“尅農都跟你說了吧,未來幾天,要委屈你了。”

  “沒事——說實話我挺樂意的。”

  “哦?為什麽?”總理好奇了。

  “在我們那邊兒,我什麽時候能當音樂家啊。沒想到一到這邊,就成了文化人了。”魏承恭笑笑,“總理您可不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當歌星可是萬眾矚目的,有些時候比國家領導人都引人注意呢。”

  總理也笑了,“那要不要組織人過來聽你唱歌啊?”

  “那可別,根據地現在形勢緊張,正是多事之秋,真要是組織人過來聽我唱歌,那也太荒唐了。我就遇到有不認識的人的時候,隨便哼哼,假裝在思考,能蒙混過關就好——不過說實話,對唱歌我還是有點兒自信的。”

  “你有準備了?什麽歌,能讓我先聽為快嗎?”總理來興趣了。

  “可以啊,我已經想好了。看到軍隊,我就唱《遊擊隊歌》……看到農民,我就唱《社會主義好》(隻有第一段,後麵的部分這小子不會)……看到政府工作人員,我就唱《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看到兒童團,我就唱《閃閃的紅星》,啊,不對,還是唱少先隊隊歌好了……”

  一連聽了四首很切合當下根據地實際情況的歌曲,總理再無懷疑,輕輕點指魏承恭,笑道,“小魏你呀,看不出來,還是個小滑頭啊。”

  李尅農卻皺起眉頭,看向兩個人:“其他的三首都沒問題。可是現在,不是在批判遊擊作風,提倡要打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正規戰嗎?”

  “這個……”總理看向魏承恭:“還有合適的嗎?”

  “讓我想想……有了,解放軍軍歌怎麽樣?”

  這首歌這貨也記不全,記得開頭,記得結尾,記不得中間。不過光是頭尾,用來忽悠人,總理覺得已經足夠了。聽到後麵,甚至不由自主地跟著打起了節拍。

  (地效注:文中魏承恭的記憶力,基本等同於現實中地效的記憶力,這些歌,地效能唱的,也就能唱成這個樣子。)

  “好,好啊,有這幾首歌給你保駕,對你的安全我不怎麽擔心了——而且這些歌很革命,很有意義,完全應該在全根據地,全國唱響開來。”歎了一口氣:“都是好歌啊,可惜,不能更多地聽一聽。”

  魏承恭也歎了口氣,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可惜沒電了,要不然倒是能讓總理你聽個夠,我這裏麵可是存了兩百多首歌呢。”

  “這個不是手電嗎?”李尅農看著手機,納悶了:“還能當留聲機?”

  “你太小看它了,”魏承恭裝逼屬性發作,“這東西可不隻是那麽簡單,它能當錄音機,電話機,計算器,照相機,攝影機,電影機,遊戲機……好吧,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過來。反正,還不止我剛才說的那些。”

  “乖乖!”李尅農神情非常誇張,“得虧沒摔壞,要是一下子弄壞了這麽多機器,還不得賠光褲子……你該不會是想要訛我們吧?”

  “這個機器……”總理是見過世麵的,但是聽聞這麽個小東西功能如此強大——特別,還有照相機,攝影機,錄音機的功能,這簡直就是特工必備——頓時也來了興趣,“小魏你昨天說,這東西隻是沒電了對吧?也就是說接上電馬上就能用,對吧?”

  魏承恭倒是愣了一下:“根據地有電嗎?有電你們還點油燈?”

  “有電,我們有發電機和蓄電池,要不然電台就沒法工作了。”李尅農道,“你這機器雖然功能強大,但畢竟隻有這麽點兒,應該用不了多少電吧?”

  “有電……”魏承恭眼裏慢慢閃出驚喜的光。一拍大腿:“好啊,有個好東西,我的手機裏有的,能馬上幫上忙的東西。”

  高興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沉默下來,“手機確實用不了多少電,但是也正因為用不了多少才麻煩,沒有充電器,發電機給的電壓恐怕會直接燒了這玩意兒。”拆掉後蓋兒,把電池摳出來看了一下:“工作電壓3.7伏,充電電壓4.2伏,這個你們恐怕給不了。”歎了口氣:“你們要晚上半個月,才能用上‘沒良心炮’了。”

  “能給我看看嗎?”聽聞這什麽手機關係到一種炮,李尅農和總理立刻急切起來,真要是有了炮,這對於前方以陣地戰為主體的戰爭,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兩人立刻就圍了過來。

  “電池供電?這上麵還標明了正負極,那就是說,用的是直流電了?3.7伏特,這個……”總理早年學的理工科知識還沒有完全還給老師,看著電池兩眼放光,“也許,我們有辦法把這東西立刻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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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理的事情是很多的,雖然他有心今天把別的工作都暫時押後,花上一天的功夫,專門從這個小魏嘴裏掏消息——桌子上的紙和筆,就是拿來作記錄的——但是實際情況,卻是各路來報告消息的人絡繹不絕,不停地打斷他們的談話。而當著這些來聯絡的同誌,三個人說起話來,也不敢完全放開。

  “這樣吧,小魏同誌(已經被總理稱為同誌了^_^),這幾天就讓尅農陪著你,在根據地各處大大方方地到處走走,盡快坐實你‘進步音樂家’這個身份,隻要坐實了這個,又不涉及黨內鬥爭,你的安全,基本就沒問題了。”在又送走了一個前來報告的戰士之後,總理很抱歉地向魏承恭道:“這個……手機的問題,既然暫時用不上,不妨放在我這裏。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困難,那麽估計今天晚上就能使用了——不如,你先教我一下,該如何啟動吧。到時候我也好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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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來都說了今天不更新,本來是為了能騰出一天時間,好好計劃如何開始長征,結果還是接到這麽多催更的回複,看來不更是不行了。

  不過趕鴨子上架,量可能不夠,大家見諒。自從開這本書以來,地效另一本書欠賬成了常態,而且這種情況還有繼續加重的跡象,很麻煩啊。地效寫這個隻是興趣,寫那一本可是生活啊。)

  今天去找總理匯報聯絡工作的同誌們發現,總理好像有些不務正業。桌子上擺了一些廢舊的機器零件,還有一些膠水紙張什麽的,而總理居然在專心致誌的做手工。

  與此同時,據說是剛剛從根據地外進入根據地的,一個很年輕的音樂家作的一首《我們的隊伍向太陽》開始在根據地傳唱開來——中間缺失的部分補充了幾句。

  當魏承恭晚上回到總理辦公室的時候,他發現,總理居然真的已經把手機開起來了。

  “天哪,總理你真是天才。”看到正在津津有味地操作著手機的總理,魏承恭著實有些發愣。

  十個土豆,插上銅片和鐵片,接上導線,串聯成一個水果電池組;三個這樣的電池組並聯起來,就能提供比較穩定和長效的電能供給手機。

  “這個手機還真是個好東西,尅農,你來看,”總理顯然已經摸索出了一些手機的使用方法,居然還真就把音樂開了起來。

  播放的歌曲是《靜之夜》,動畫片《高達seed》的插曲。李尅農一聽是日語歌曲,立刻就磚頭看向魏承恭。魏承恭臉上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分辨:“李同誌,總理,我……”

  “沒關係,這首歌很溫柔,很平和,如果在前線播放,估計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喚起日軍士兵們的思鄉之情——音樂總是不分國界的。”總理笑著安撫李尅農,“小魏同誌這個機器裏的歌曲很多。有日語的,有一些英語的(tellmenik的《太陽之上》,《簡單的歌》總理會俄文),還有一首好像是德語的(zoverliefd真的戀愛了,德語歌曲——以上這些歌曲,地效的手機裏都有,特意寫在這裏,也是推薦一下。特別是那兩手俄文歌曲,不愧是全歐洲少兒歌曲大賽的冠軍作品,天籟之音啊)。不過最多的還是國語的,看來小魏隻是喜歡音樂,在這方麵沒有政治偏向。”

  魏承恭點點頭:“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這裏麵存了很多相聲,還有戲曲,後來刪了。”

  聽歌不是什麽急迫的事,重要的是要找到那個什麽“沒良心炮”的資料,於是總理和李尅農兩個人像看西洋鏡兒一樣,看著魏承恭從手機裏調出《混在抗戰》,開頭幾章,裏麵就有介紹秦衛問戴笠要五萬大洋實驗沒良心炮的內容。(推薦大家看一下,神作,至少比地效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汽油桶?這個,應該能找到代替品……有75毫米山炮的威力,嗯,很不錯……射程……150米?這個太近了點兒吧。”李尅農皺眉道:“看起來倒的確是適合我們紅軍的武器,簡單實用,損失了也不是很心痛,不適合陣地戰,但卻很適合遊擊戰運動戰中用來伏擊。隻是拿一些桶和炸藥就能實驗,花費也不大,明天就可以去找老吳(吳漢傑,不是吳運鐸,紅軍官田兵工廠第一任廠長——不過這時候是不是他在負責兵工廠我查不到)試試。”

  總理搖搖頭,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恐怕,這樣的東西不入人家的法眼啊。打陣地防禦戰,這東西也不怎麽用得上——算了,到底是一種很實用的武器,先把相關技術儲備起來很不錯。”

  看向魏承恭:“這就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小說?難怪你對穿越一點都不意外了——小魏同誌,你這個機器,是特工用具嗎?”

  “特工用具?”魏承恭納悶,“怎麽說?”

  “竊取情報的神物啊——如果它真的能實現你說的那些拍照,攝像,錄音等等功能的話,而且,還能儲存這麽大量的資料。”

  “我並沒有騙您。”魏承恭上前,把手機的上述功能展示了一下——動作非常小心,因為手機的供電方式並不正規,稍不小心就有可能出問題。

  “雖然功能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非常的難以想象,但是這東西在我們那邊,卻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基本上能做到人手一隻。有些趕潮流的年輕人甚至年年都要換一兩個。”

  天色已經黑下來,把手機小心地豎起,用手機的led燈光代替油燈,三個人繼續談話。

  “憑借這些,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你未來人的身份,”總理道,“不過還要請你理解,沒有最後的確認之前,我們還是不敢貿然把你引薦給中央其它人,而且,引薦你的方式也需要做出仔細的計劃,確保萬無一失。”

  “總理您說了算。”魏承恭大大咧咧,“是總理的話,就等於是萬無一失了吧。”

  像他這樣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正是容易把什麽認識都絕對化的年紀:一旦成了自趕五,就會把中共吹上天去;而一旦受了五分的影響,也同樣很容易把中共踩到腳下。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他是一個自趕五。

  “你這麽說我感到壓力很大啊。”總理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有那麽大的能力,也不會讓紅軍走到今天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