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到根據地3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1      字數:4494
  (p.s:前天想到一個話題。昨天ps太多,就沒有發上來。

  話說東亞最具影響力的三個國家互相看不順眼,對曆史的態度尤其如此。

  日本人“改”曆史,中國人韓國人:“你要作死!”

  韓國人“拐”曆史,中國人日本人:“你要知恥!”

  中國人“擺”曆史,韓國人日本人說……)

  剛亮了一下,發出“滴滴滴滴”電量告警音後,手機立刻又黑屏了,

  “這個……”李尅農有些不好意思,“該多少錢,我們賠。”

  井岡山的朱軍其實並不窮,隻是拿著錢買不到東西。

  由於國黨的封鎖,根據地對外流通不暢,這讓朱軍在周圍數十個縣城打土豪搜剿來的金銀貴金屬根本用不出去,所以現在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銀行並不缺少硬通貨——後來在長征途中,他們甚至還掩埋掉了一部分。

  “沒事,沒壞,隻是沒電了。”在確定手機沒有壞以後,魏承恭隨手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小兄弟,從你身上攜帶的錢和那張身份證看來,你至少是來自於80年後(鈔票上的發行日期是2015,這說明穿越日期至少是2015),不過看樣子你對於自己來到我們這個時代好像一點都不感到奇怪,這是為什麽?”總理發問了,“難道,你的到來是早有預備的?”

  “說實話,我還真是不覺得奇怪。”魏承恭解釋道:“第一,在我們那個時代,穿越——啊,穿越就是指時間旅行,超時空穿梭什麽的——小說連篇累牘,多得數不勝數,大家對於穿越這種事,雖然不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也都不陌生了。第二麽,我這一次的穿越,是被動的,但是在穿越過程中,我已經了解了這個穿越能力,以後就可以主動把握了。”

  “哦?你還可以穿……越回去?”總理急問道。

  “嗯!基本上一個星期可以穿越一次,穿越過去,或者穿越過來。”魏承恭興奮地回答道:“總理你是不是想要我帶物資回來?沒問題!您說吧,要什麽,民用物資什麽都可以帶。我知道,現在的紅軍什麽都缺——啊,重量不能太大了,暫時我隻能攜帶1.16噸重的東西穿越。”

  總理點頭。這是個剛才沒有想到的新情況。他本來以為魏承恭隻是因為某種意外才來到這個時空,想著能夠從他嘴裏了解一些未來大事的發展趨勢就很好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來回穿越。

  “這個不急,我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好好計劃所需的物資。”總理擺擺手,“聽小兄弟的話,對我們紅軍還是很友好的,能跟我們說一說嗎?你為什麽會對我們紅軍抱持好感呢?”

  “這個……很自然的吧。”魏承恭撓撓頭:“對於我這樣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從小唱著‘社會主義好’成長起來的90後,會對紅黨有好感是很正常的。”

  不等總理說什麽,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當然,對紅黨保持不好的態度的人也有——不過即使是那些人,他們也無法否認,在紅白兩黨的鬥爭中,紅黨是最終的勝利者。這意味著紅黨,至少是這個時候的紅黨要比白黨更優秀,對吧?”

  總理和李尅農對視了一眼,總理問道:“這麽說,我們跟白黨的鬥爭,取得了最後勝利?”

  魏承恭猛點頭。

  “哪,眼下呢?”李尅農又問道:“我們最後是怎麽扛過這一次的圍剿的?”

  “第幾次圍剿?”

  “第五次。”

  魏承恭搖頭:“沒有扛過去。”

  “你不是說我們最後取勝了嗎?”李尅農急了,“如果眼下扛不過去,我們就全軍覆沒了,還怎麽談得上最後勝利……”

  他說到這裏,忽然醒悟過來,那個中國,國名裏沒有蘇維埃……

  難道是那個人,在紅軍覆沒後,另起爐灶?最終取得了全國政權?

  “沒有扛過去,你們突圍了。進行了兩萬五千裏長征,最後到達了陝北。你們在哪裏先是打了八年的抗日戰爭,然後又跟白黨打了三年的解放戰爭,消滅了白黨的八百萬軍隊,於1949年10月1日,建立了新中國。”

  這話含有的信息量有點大了。總理一抬手,示意魏承恭先不忙說話——不過魏承恭實際上已經說完了。

  “你說,我們突圍了?還展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行程達兩萬五千裏的大轉移?”

  “嗯!”魏承恭猛點頭:“這個我必須說兩句。可歌可泣啊,麵對白黨幾十萬兵馬的圍追堵截,主席指揮了一場人類曆史上僅見的,讓人眼花繚亂的軍事行動,四渡赤水,強渡烏江,飛奪瀘定橋,還有大渡河,臘子口……好不容易終於甩脫了白黨的軍隊,又要爬雪山,過草地,最後終於到達了陝北。”說到這裏,魏承恭陷入了一種夢囈一樣的狀態中,輕輕唱了起來:“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滂沱走泥丸,金沙水泊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更喜岷山千裏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總理愣了一下:“好詩,好歌……你作的?”

  “我哪裏作得出來?我們那個時代,已經沒幾個人能作這種古體詩歌了——好吧,應該說沒幾個人喜歡詩歌。”魏承恭搖搖頭:“這是主席做的,七律《長征》。”

  總理點點頭,這詩裏確實能看到那個人的風格,“這之後,你說又打了八年的抗日戰爭?”

  雖然早知道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覬覦已久,但是真的聽到兩國開戰的消息,總理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來。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國共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日,1939年,德國進攻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全麵爆發,1941年——抱歉,後麵這兩個具體日期記不得了——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德,日,意三國組成軸心國,以中,蘇,美,英四國為首,組成聯合國,兩邊又打了4年,到1945年8月15日,伴隨著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我們的抗日戰爭也獲得了最終勝利。”

  說到這裏,魏承恭不由得歎了口氣:“雖然打贏了,但是這個‘贏’,實在是贏得我們自己都臉紅,不比後來的朝鮮戰爭,我們說我們贏了,說得理直氣壯。我們付出了3500萬人的傷亡……”

  “你說多少?”李尅農打斷了魏承恭的話,不敢相信地問道。

  “3500萬。不完全統計。”魏承恭直視著李尅農,緩緩重複道。

  李尅農轉頭看看總理,兩人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流露出的悲痛。

  後麵的事情總理不想再問了,3500萬這個數字太沉重了,壓得人胸口透不過氣來。

  “小魏——這麽叫你可以吧?”

  “沒事的,總理,得您叫一聲小魏,我輩分都不知道長到哪兒去了。”魏承恭回答得大大咧咧。

  總理點點頭:“你先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談。”

  “總理,我不困。”魏承恭急忙道。

  總理勉強笑了笑:“我困了。不好意思。”說罷,總理就招呼著李尅農要走。李尅農要端起油燈走,總理道,“這個還是給小魏留下吧。”

  “我先送你出去。”李尅農答道。

  總理從李尅農手裏拿過燈,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又放下了一盒火柴,這才拉著李尅農去了外麵。

  ————

  按下魏承恭各種興奮不提,總理這邊,跟李尅農摸著黑來到外麵,開始小聲商議起來。

  “你怎麽看?”總理問道。

  “他說的話,可信度很高。”李尅農斟酌道:“前後思路非常清晰,絲毫都沒有不自然的地方,而且對某些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曆史事件(畢竟還沒有經曆過,無法證實)也是一口就叫了出來,比如盧溝橋事變,日本偷襲珍珠港,還有什麽四渡……什麽水,強渡烏江之類,這種特定曆史事件名詞時間地點都說得很清楚,可不是容易就能編造出來的。”

  不等總理接話,李尅農又道:“當然,如果是存心造假,要編造這些內容出來倒也不是做不到。不過這小……這孩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執行這種任務的特務。他太……怎麽說呢……”

  “隻是個孩子。”總理接過話茬子。

  “對!根本就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任性的孩子。別看長得人高馬大,可是完全沒有城府,想一出是一出。”說到這裏,倒是笑了一下:“不過,對於援助我們,倒是挺熱心的。”

  “他是不是特務,這個問題不大,我們很容易就能驗證。他不是說一個星期穿……穿越一次嗎?我們到時候看著他穿越,就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了——不過在驗證之前,我們還不能完全相信他。”

  “副主席你還不信任他嗎?”

  “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我已經相信他了,”總理說著話,搖了搖頭——不過隨即醒悟過來,黑燈瞎火的,自己點頭搖頭李尅農根本看不見:“可是這孩子關係到全蘇區,全中國,乃至全世界馬列主義事業的命運,不能不慎重啊。”

  “隻是我們願意花時間去驗證,恐怕有些人卻會迫不及待啊。”李尅農擔憂地說道,“以這孩子的模樣和行事,隻要在蘇區一出現,肯定就會被那些人盯上,而且我估計,恐怕一轉眼就會……”他說到這裏,也搖了搖頭。

  “是啊,當務之急,是要保護好他。難得這孩子如此熱心,又如此心向我們,如果他真的能從未來給我們帶來急需的物資,他的作用就太大了。不說別的,哪怕是多幾個那種手電,我們就不用在這兒黑燈瞎火地摸了。”

  李尅農笑起來:“能從未來帶東西過來,這個能力的意義怎麽形容都不為過,尤其是對於我們窮得叮當響的紅軍而言。高精度的軍用地圖,手表,指南針,手電,電池,藥物……嘖嘖嘖,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啊——不行,我得好好計劃一下,看都能拿到什麽好東西,一噸多呢。”

  “你先別忙劃拉東西,我們還是先想想,該怎麽保護他——知道這孩子出現在蘇區的人有多少?”

  “已經知道的人不少,不過還在可控製的範圍內——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這孩子是以什麽方式出現在根據地之內的,我們不知道在我們發現他之前,他有沒有接觸過根據地的其他人。”

  總理輕歎了一口氣,想了一會兒,忽然道:“既然藏不住,不妨就讓他大大方方在根據地裏出現好了。”

  李尅農愣了一下;“怎麽說?”

  “如果,魯迅先生來我們根據地考察生活,想要寫出革命的新篇章……”

  “好!”不等總理說完,李尅農一拍大腿,稱讚道:“好主意!那些人對於黨內同誌,無所顧忌。不過到底是我們馬列黨人,對於黨外友好人士,總是要客氣幾分的,更不用說這人還頂著個學者的名頭——可惜太年輕了點兒,要是有一兩篇作品就更好了。”

  “怎麽沒有?想要一首好歌曲,一篇好文章,對一般人來說是麻煩事;可是對他來說,算是問題嗎?”總理笑起來:“你沒聽他說嗎?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從小唱著‘社會主義好’成長起來的。”說到這裏,總理也仿佛夢囈一般,輕聲道:“社會主義好啊,這得是多革命,多正確的歌啊,我都想先聽一聽了。”

  ————

  於是魏承恭就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成了某年輕音樂家。

  “不行不行,別說五線譜,就連簡譜我都認不全,怎麽能冒充音樂家呢?”

  天亮後,麵對過來給自己交代(其他幾人已經開過碰頭會了)的兩大特工(李尅農和鄧發),魏承恭一邊西裏呼嚕喝著稀粥,一邊急忙推辭掉。

  “不需要你作詞作曲什麽的,隻需要別人問起的時候,稍微唱幾句就可以了,我們會在一邊安排人給你打圓場的;也不需要冒充很久,等一兩個星期後,證明了你確實是從未來過來,你所說的事情都是真的以後,就不怕了。”李尅農道:“你既然是從未來過來的,那麽蘇區現在的形勢你應該知道,不是我嚇唬你,小魏,現在的內衛可是有不經過審理直接槍斃疑似反革命分子的權力,你這個樣子……這也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魏承恭真心不懂了,“我知道ab團,肅反,整風什麽的,可是你們知道了未來的走向,難道還不放棄那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錯誤主張?”

  李尅農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搖搖頭,苦笑:“小魏,我們有我們的難處,你不是黨內人士,不明白的。我們肯定不會在錯誤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但我們也需要時間來改正。

  “都火燒眉毛了,你們居然還……”魏承恭說到這裏,歎了口氣:“真麻煩。”狠狠一腳跺在地上:“真是急死人了。”

  李尅農和鄧發兩人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