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別想戰勝這艘艦”(19)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52      字數:3965
  中國海軍 “文天祥”號 北太平洋演習海區

  從“文天祥”號造型優美,富有未來科幻感而同時又充分考慮了雷達,電磁波,紅外多光譜隱形效應的艦橋向下走,穿越並不如何厚重,卻防彈防爆效果極佳的甲板和隔離門,經過兩層空間的洗禮之後,就會來到一片單獨隔離開來的區域,再通過隻有特殊“ID”權限才能打開的另一扇複合裝甲防護門,就來到了整個艦艇的核心靈魂,或者說,來到了“文天祥”號的大腦所在

  “作戰指揮中心艙”

  此時,艙室內的氣氛似乎有那麽一絲緊張的味道,能夠變幻多種色溫的艙室照明燈在寬大的艙室內營造出既柔和,又在時刻提醒艦員們保持緊張感的光線氛圍。

  除了能讓視覺遠離疲勞的照明光線之外,整個“作戰指揮艙”內幾乎每個平方的空間內都被顯示屏和操作台上的淡黃色,淺白色鍵盤燈所占據。

  從布局上來說,“文天祥”號的作戰指揮中心排列成三排,最中間是一塊相對獨立的區域,兩塊足有五十英寸的液晶顯示屏之後是四台由雙屏幕組成的獨立顯控台,後邊則是四張藍色的轉椅。

  這裏又是整個作戰指揮的絕對靈魂所在,許艦長此時就坐在靠右手邊的藍色轉椅裏,不時向著四周張望,仿佛是在監督,又像是在思索。

  很快地,許艦長從藍色轉椅上站起來,他先是再次審視了麵前的兩台大型戰場態勢顯示屏,靠左側的顯示屏浮現出海岸地圖和海底地形的綜合二維化投影,而右側的則是由各種白色光點和數字來回交替顯示的目標參數平麵圖。

  看了一會兒,許艦長跨出中心“艦長決策指揮”區域,來到了艙室左邊的一排顯控台前。

  “報告態勢”

  許艦長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

  “偵測到十二個不同類型電子信號,是俄國部署在海岸地區的電子戰單位,他們一直在向外輻射信號,試探港灣和整個海區的無線電環境。”

  “還有些特征奇怪的電子信號在我們周圍來回遊動,係統數據庫內沒有記載這些信號屬於什麽電子戰設備,但是,我判斷那是俄國人發出的試探信號,要引誘接受到他們假信號的艦船或者飛機進一步主動偵查,從而暴露自己空間幾何位置。”

  坐在左側區域中間的電子對抗長頭戴耳機,雙手靈活地在控製台的白色鍵盤燈裏來回遊動,伴隨著他的報告,麵前顯示屏上出現了信號輻射圖表和數字化的目標信號參數。

  許艦長點點頭,這是預料之內的事情,雖然這次聯合演習是在雙方友誼的旗號之下進行的,但作為大國,俄國也在盡可能收集包括我們在內的盟友特征。

  這就是遊戲的規則,沒什麽可奇怪的。

  “哦,他們出動了“投石器”和“摩爾曼斯克”單位“

  許艦長還在思索,卻被另一名年輕的女中尉所打斷,她靈活纖細的手指在觸控顯示屏上畫了兩下,一段被轉換成高地曲線的電子頻譜顯示出來。

  “保持警戒,全艦維持二級無線電管製,除了必要信號之外,我們不能讓對麵的電子設備嗅探到任何有價值的信號頻譜“

  許艦長下達了命令,雖然對方現在是朋友身份,但軍人就是軍人,即使睡覺也要保持時刻戒備。

  他拍了拍電子對抗長的肩膀,接著轉身走向最後一排顯控台,將腳步和目光停留在三名艦員身上。

  “報告狀態“

  許艦長站在一名臉上帶著點雀斑的年輕人身後,目光掃視屏幕上瀑布狀條帶化信號圖。

  “聲呐有兩個接觸點,正在追蹤“

  臉上有雀斑的年輕人目不轉睛,手裏邊抓著無線觸控筆在顯示屏上指指點點,邊在類似鼠標的軌跡球上不斷摩擦。

  “聲呐接觸點在六百二十海裏之外,根據特征判斷,其中一艘是“德文斯克亞”號,另一艘是“喀山”號“

  年輕人這才第一次轉過臉,他的雙眼閃亮,麵孔卻顯得非常年輕,甚至有點像鄰居家的大男孩。

  許艦長微微頷首,他很為自己的艦員感到驕傲。在如此遠的距離上,任何強大的聲呐陣列實際都不可能直接偵測到對方發出的噪音頻譜。但是,他們此刻身處太平洋北部,這裏的海水有一種獨特的特征,被稱之為“水聲匯聚”。這就是說,遠方的噪音經過海水的不斷折射,形成了類似“凸透鏡”效應,被“文天祥”號艦尾強大的複合聲呐陣列所捕捉,及時出現在許艦長的視野之內。

  “嗯,又出現一個噪聲源,等一等”

  雀斑的聲呐軍官閉上眼睛,他的聽力極為出色,業餘時間不但是個小提琴愛好者,還義務為“文天祥”號艦上的兩台鋼琴擔任調音師。

  “艦長,能再降低一節航速嗎?”

  過了半分鍾,雀斑聲呐軍官小聲地提出要求。

  許艦長立刻點頭同意,同時下令降低航速。

  盡管全電力推進的“文天祥”號自身噪音非常小,與柴油機或者燃氣輪機直接推動的前輩相比,他發出的噪音幾乎是海潮與自來水流動聲的區別,但在偵查極微弱噪音源的時候,艦艇本身越安靜,捕捉得就越遠。

  “是北方號,沒錯,北方號,就跟在兩艘攻擊型核潛艇後麵”

  聲呐軍官有些興奮地報告,他剛剛創造了文天祥號聲呐探測距離的新記錄,無論如何,自己的名字大約會永遠被後輩記住,這怎麽能讓一個年輕人不倍感振奮呢。

  許艦長沒說什麽,他隻是溫和地拍了怕年輕人的肩膀,然後默默地走開。

  一艘新型戰略導彈核潛艇跟在兩艘也是新型號的攻擊核潛艇後麵出動,這無論如何也不是什麽和平場景。

  當然,俄國人可能有自己的演習計劃,這部分是不會對文天祥號透露的,但他仍然讓許艦長稍稍覺得緊張不安。

  他再次轉過頭麵向幾米遠外的兩台艦長戰術顯示器,上麵蜿蜒曲折又起起伏伏的海岸外,更多的俄國目標被“文天祥”號強大的被動探測係統所偵測,正一個接一個地被標明,顯示在戰場態勢圖中。

  “嗬,好熱鬧啊,我們的朋友搞的陣勢挺大的嘛”

  不知何時,政委張高嶺已經出現在指揮中心艙內,他已經快速情節了身體,並換上了新的艦內戰鬥服,但仍然有些油料和火焰的混合味散發出來。

  張高嶺仔細在態勢圖上來回審視,很快就對目前的情勢有了初步印象。

  “是啊,這些布置都沒有提前通報,要不是我們傳感器先進,到現在都被蒙在鼓裏呢。”

  許艦長點點頭,語氣中露出明顯的不滿。

  “哎,這一趟真不順利,搞出那麽多事情來,希望,希望,別再有岔子出現了。”

  許艦長自言自語,像是抱怨,又像是某種情緒的宣泄。

  “哎,老夥計啊,你說,那個老洪,他到底是幹什麽的啊,我怎麽有種感覺,這個人特別能搞事啊”

  許艦長像是響起了什麽似的,小聲對張政委說。

  張高嶺臉色嚴肅,過了一會兒才回答

  “我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做什麽的,但有一點可以擔保,那就是他絕對是我們這邊的人,我覺得,完全可以信任他。“

  “老洪怎麽沒來這邊啊,你讓他來觀摩觀摩唄“

  許艦長沒繼續說下去,他隻是有些奇怪,劉西疆居然對“文天祥“號的作戰指揮中心不好奇,這就仿佛一個大男孩手裏搖晃著新玩具,小夥伴們卻不理不睬,不由地讓許艦長感到一點點失落。

  劉西疆此時還在油料艙室附近徘徊,經過排氣風扇的一陣忙碌,油料庫內被哈龍18滅火劑覆蓋上的濃霧終於逐漸消散開來,艦上的消防損害管製小隊正在進進出出,不斷用紅外探測儀來回巡視,防止有沒爆發的“暗火“處於隱伏狀態。

  終於,劉西疆的眼睛能看清楚了,他發覺剛才被擊斃的康洪聲早已經被爆燃的火焰烤成了黑炭似的東西,連帶屍體周圍,都化成不大的一片灰燼。

  “哎,把屍體送到醫療室,讓他們盡快檢查,確認身份“

  劉西疆命令一個損管隊員道。很快,黑乎乎的屍體被裝進銀色保護袋內,由兩個人扛著送了出去。

  就在屍體被送出去的時候,劉西疆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氣味,是氨水,沒想到,大火仍然不能完全燒盡這種化學品的獨特氣息。

  “這是什麽?“

  就在劉西疆回憶幾分鍾前戰鬥細節的時候,一名蹲在地上清理殘骸的損管隊員輕聲發出疑問。

  劉西疆立刻走過去,他也蹲下來,眼神停留在一截白色黑色混雜,像是炭灰似的東西上麵。

  “這,還有“

  這名損管隊員經驗非常豐富,他舉起手裏的多光譜探照燈,將紫外光照射到頭頂上。

  果然,頭頂還有一截類似竹竿的東西,上麵還有些黑色的殘留物。

  “這是?“

  老隊員陷入沉思,劉西疆卻馬上反應了過來。

  這是繩索,或者是組成機關的一部分繩索,而這個機關明顯是掛在康洪聲所在位置上的。

  劉西疆腦筋飛轉,一個念頭閃現出來。

  “快,讓醫療小組立即檢查屍體,立刻,馬上“

  他的聲音很急促,透著明顯的緊張和不安。

  大約隻過去不到五分鍾,無線電內傳來跟隨殘骸離開現場的女副艦長的聲音。

  “不對,哎,不,屍體,這屍體,不是康洪,康洪聲啊“

  聽到初步檢查結果,劉西疆汗水立刻湧出來,他趕緊繼續詢問。

  “那個,那個,屍體曾經做過闌尾炎手術,恩,就是艦上醫療組做的,他的縫合,縫合被識別出來了。“

  女副艦長顯然也有些恐慌,畢竟電影中的情節發生在真實世界裏,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屍體,這屍體,也是戰艦上的?“

  劉西疆一句問到重點。

  “是,根據病曆記錄,這個手術是一年半前做的,那時候文天祥號是第一次長距離航行試驗,他,他是通信分隊的,是通信分隊的,剛實習,實習的。“

  女副艦長明顯被嚇到了,說話囉裏囉嗦,不得要點。

  “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劉西疆沒心思繼續聽副艦長囉嗦,隻問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是,是搞熔接的,就是,修電纜,修通信電纜”

  “媽的,他媽的”

  劉西疆突然拍了一下腦袋,破口大罵起來。

  “老張,張政委,快,快出動應急小組,剛才死掉的是通信分隊的,康洪聲盜取了他的身份牌,他的目標是破壞全艦的通信電纜,癱瘓通信。”

  劉西疆顧不得禮貌,馬上和張高嶺聯絡。

  “不是?不會啊,和我說話的是康洪聲,他的聲音有特點,我不會聽錯的。”

  張高嶺有些不理解。

  “對,是,剛才康洪聲就在油料艙室裏,隻是,那個動作的不是他,他做了個機關移動屍體,搞得,搞得像真的一樣,自己,自己肯定躲在了什麽視覺死角上。”

  劉西疆解釋

  “那他人呢?消失了嗎?”

  張高嶺和許艦長都不理解,即使康洪聲利用機關製造了假象,那他總不可能在眾人眼皮底下憑空消失啊。

  “他偽裝成損管隊員出去了,嗨,就在我眼皮底下”

  想到剛才飄過的氨水味,劉西疆憤怒地直跳腳。

  那味道不是燒成黑炭的屍體發出的,而是偽裝成損管隊員從他眼皮底下溜出火場的康洪聲所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