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脫險(4)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49      字數:3162
  很快,炸藥和若幹地雷都恰如其分地布置在了合適的位置上,那所三層樓的小型醫院是他們重點照顧的對象。老樹樁在虛掩的鐵木混合正門口放置了幾塊炸藥,他將這些黃色的,外表和肥皂相似的東西用導爆管和電線連接在一塊兒,埋設在距離大門口不足半米的下水道中。為了放置炸藥失效,他用嚼爛的口香糖件炸藥快小心地粘附在下水道蓋板上。

  來自北非的武裝分子顯然經過了一場糜爛的宴會,空氣裏還殘存著烤肉的孜然香味和威士忌,伏特加等烈酒的氣味。正門附近有個哨兵看見了忙碌的老樹樁,但還沒等他發出警告,鋒利的匕首已經割斷了他的喉管,這個瘦小的,胡子還沒長全的大男孩歪倒在排水溝邊,渾身抽搐,很快就沒了聲響。

  老樹樁在側門附近的大樹枝杈上布置了威力最大的德國S型反步兵定向雷,這種前民主德國製造的殺人利器,他們一共有三個,隻要有兩枚準時爆炸,威力就足夠了。

  弄完這一切,機警的偵察兵通過布滿雜草的排水溝渠爬進了遍布灌木叢的斜坡上,已經過了淩晨兩點,整個城鎮裏沒有一點光亮,隻有醫院的院子中有陣陣似鬼火般的光點,那是恐怖分子毒癮發作,正在享受麻醉品。

  在地下暗道的另一頭,楊鬆正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下麵的動靜,他在等待老樹樁發出的信號。

  不知為什麽,楊鬆的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在慢慢聚集,兩個人驅趕一群武裝分子,占領他們盤踞的底盤,這種隻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橋段竟然要在真實生活中上演,而自己就是主角。

  老樹樁已經爬進了斜坡上的雜草叢裏,炎熱,忙碌加上緊張令他汗如雨下,汗水在他塗黑了的臉上劃出一道道白色痕跡,很像京劇舞台上的花臉。

  現在,天上的雲層裂開了大口,更多的星光從中傾瀉下來。雖然月亮還躲藏在薄薄的輕紗之後,但醫院和其他棚屋之間的空曠地上已經被朦朧的天光照亮,這使得老樹樁和更高處的楊鬆可以看見所有的地形和戰場上的一切。

  “滴滴滴”楊鬆的無線電響了,一共三聲,這表示一切就位,隻等好戲上演。

  街道正中的一座棚屋突然打開簡陋小門,從裏麵搖搖晃晃走出一兩個斜背著AKS自動步槍的武裝分子,他們嘴巴裏發出咒罵,互相攙扶著走向老樹樁所在的斜坡。

  “啪”兩個人是出來解手的,其中一人不偏不斜地跨到隱伏著的老樹樁腿上。

  “嘩啦”老樹樁右手緊握的匕首劃出一道弧線,他沒有選擇,這個位置處於楊鬆射擊的火線死角邊緣,隻有依靠自己。

  盡管偵察兵反應敏捷,出手果斷迅速,但他這次要對付的是兩個人,顯然,匕首一次隻能對付一個目標。

  走在左邊的家夥被老樹樁的匕首刺斷頸部大動脈,鮮紅的血液如同加滿了壓力的噴泉從狹窄的水管中湧出。

  右邊的武裝分子沒有喝酒,他猛地從夢遊中驚醒,拔腿就要狂奔,可還沒等他跑出三步,老樹樁的匕首已經從背後襲來,準確紮進了他的腎髒動脈。

  就在他跌跌撞撞到底的瞬間,抽筋的手指帶動了步槍扳機,一陣火光伴隨著“噠噠噠”的爆響在黑暗中悠然閃現。

  老樹樁側過身,迅速臥倒,同時長按下炸藥起爆開關。

  “轟隆“廣場一側靠近棚屋的炸藥首先爆炸,聽到響聲之後,張婉婷在楊鬆的指導下馬上拉動照明彈發射器的開關,”噴“一聲悶響之後,照明彈帶著劃破夜空的尖嘯衝天而上,兩秒鍾後,彈藥在棚屋上空炸開,耀眼的烈焰把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晝。

  “轟隆“

  更多的炸藥按照老樹樁導爆管設置的時間依次發動,幾乎每次爆炸都伴隨著照明彈有規律地閃耀,這樣的安排如同好萊塢電影般聲勢驚人。

  棚屋裏的敵人開始爬出來,可還沒走幾步,就迎頭撞上楊鬆發射的致命子彈。隻見楊鬆的手指有節奏的運動著,整個身體在後坐力的帶動下輕微搖擺,每搖擺一次,就意味著有個倒黴鬼成了他的槍下遊魂。

  張婉婷操作老樹樁留下的自動步槍,海軍陸戰隊嚴格的訓練使得軍醫也成為了合格的初級槍手,她的射擊雖然談不上多麽精準,但打出的也是三發子彈一組的短點射,每射擊三組,她就按照之前楊鬆的指導更換一次射擊位置,這樣一來,從遠處看上去,就是一個步兵班在進行火線射擊。

  醫院中的北非“凱達“武裝分子也被爆炸和槍聲驚醒,他們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又吸了很多麻醉品,這讓這些多少有點戰鬥經驗的家夥喪失了戰術意識,他們隻是憑借直覺抄起武器,一部分人向大門跑去,另一部分人湧向側門。

  “轟隆“

  大地猛地顫抖起來,一顆照明彈在醫院正門上空爆炸。就在天空變成白晝的同時,幾塊埋藏在排水道裏的炸藥幾乎在同時被電雷管引爆,醫院正門化成一堆鋼筋和殘磚組成的垃圾堆。

  武裝分子以為遇到了巡航導彈攻擊,在他們一生的記憶當中,隻有大威力的巡航導彈才能發出如此駭人的聲勢。

  “啊“他們呼喊著,拚命朝側門跑,妄想離開建築物,躲進附近的叢林裏。

  一個武裝分子扛著RPG火箭從棚屋中跑出來,他茫然地對著黑暗中的山坡,猶豫自己要向哪個方位發射。

  “噗“楊鬆的子彈幫助他解決了煩惱,他渾身抽筋摔倒下來,緊張的手指無意中觸發了扳機。

  “呼嗤“一條火光從他手中飛出,徑直闖進了醫院小院。

  “凱達“分子們以為敵人開始從正前方發動進攻,他們更加賣力地湧向側門。

  “好,好,小寶寶們,來,來啊“老樹樁目睹了一切,他渾身發熱,熱血和勇氣代替了恐懼布滿全身每一個細胞,他渴望戰鬥,渴望勝利。

  十多個,二十多個,三十多個“凱達“分子從側門中衝出來,那摸樣讓老樹樁想起兒時的遊戲,“開水澆螞蟻窩”。

  “龜兒子們,下地獄吧”看到人差不多聚齊,老樹樁用力按下最後的引爆按鍵。

  三顆S地雷同時起爆,盡管已經出廠四十多年,這些德國貨還是盡責地履行了自己作為武器的義務。

  反步兵定向雷爆炸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很像是裝在空罐頭中的爆竹,又像是薩隆產區的香檳酒開啟瓶塞。

  “噗嗤,噗嗤“爆炸開來的定向雷中飛出幾百顆圓形鋼珠,它們帶著高溫高壓與炎熱的空氣結合,帶著死亡的嘯聲飛入正在奔跑的人體當中。

  頓時,側門附近成了火與鮮血的地獄,這讓目睹的張婉婷想起了古印度詩歌。

  “真是濕婆神顯靈“張婉婷喃喃低語。

  “應該是工人階級的雙手顯靈“躺在旁邊的劉西疆打趣地說。

  武裝分子連汽車都放棄了,這些人以為突入其來的攻擊必然是巡航導彈或者大規模無人機進攻,又或者是美國人的裝甲師來了?他們不敢動用汽車,因為經驗告訴這些家夥,那些汽車就是移動的棺材。

  “好了”楊鬆最後對張婉婷說

  “你看護好病人,我去和老樹清掃戰場”

  楊鬆沒有走地道,他貼著棚屋和樹叢的陰影飛快地遊走,每看到一個倒在地下沒有死的武裝分子,就用多功能匕首在心髒上“波”地一聲刺入。

  “下地獄吧,來世做個好人”每解決一個,他就嘀咕一聲,並順帶給他們合上肮髒的眼睛。

  “這裏”老樹樁打個呼哨招呼楊鬆,他所在的地方像是個遭到洗劫的肉鋪,除了血就是變成紫黑色和醬肉色的屍塊。

  接下來,兩人小心翼翼地進入醫院小樓,檢查有無殘存的“凱達”分子,一般來說,這些吸毒成癮的畜生比普通武裝分子危險十倍。

  醫院裏到處是灰塵,很多醫療器械和藥物散落在地板上,大部分設備和藥物是中國捐助的,沒有拆開的包裝上有著清晰的漢字標示。

  他們來到了頂樓,這裏的屋頂有個破洞,這可能是剛才的火箭彈造成的損害。破洞邊倒著一個“凱達“份子,他的一隻手裏抓著瑞典生產的蘋果味伏特加,另一隻手緊緊攥著不知從哪裏找到的絲綢女內衣襯裙。

  “哎,這裏“老樹樁驚呼一聲,他的嗅覺總是很靈敏,這點楊鬆一直很佩服。

  老樹樁找到了一台完好的柴油發電機,幾個半人高的鐵桶中是上好的柴油,中文書寫的使用說明就貼在發電機正麵。

  “陝西柴油機有限公司出品”

  “好家夥,這是好東西”楊鬆和老樹樁會心地微笑。

  很快,張婉婷帶著劉西疆,攙扶著“卡利斯”來和兩人會合。安頓好病人後,張婉婷開始檢查醫院,她發現除了常用藥物之外,這裏還有全套手術器械,很顯然都沒有開封。一台仍然套著塑料包裝袋的B超仍然放在堆積雜物的庫房中,厚厚的中文說明書連封袋都沒來得及移除。

  “哎呀”卡利斯捂住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臉上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