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之凝視著錢璐，見錢璐楚楚可憐，卻一點也沒生出憐憫之心，他那看著錢璐的眼神裏含著冷漠和陰毒。

  他突然哈哈笑了，揮手打了錢璐一巴掌。

  錢璐摔倒在地，捂著自己的麵頰，怨毒而斜視的眼神在燈光的晃耀下顯得極其暗淡。

  劉敬之笑容收斂，說:“你難道聽不見我說的話，一味地咒罵我。你難道想要我將你和弗洛德·元的醜事公布於眾嗎？”

  錢璐的麵色在瞬間裏變得慘白，掛滿淚痕的臉頰上早已經花了她的妝容。

  她看著劉敬之，覺得他的麵容無比的醜陋，他就像是一個頭長著犄角，麵部猙獰的魔鬼，她厭惡這個男人已達到了極點。

  她想反擊，可一想到弗洛德·元那個身影蕭瑟，孤獨的老男人，她的心立刻就被融化了，一點抵抗意誌都沒有了。

  在別人的眼裏，弗洛德·元是那麽高尚，那麽偉大，他甚至可以代表3002年的科技領軍人物，成為中國的驕傲。但在錢璐的眼中，弗洛德·元隻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老男人。他溫柔，體貼，心腸不壞。對待女人有柔情。

  “劉敬之會傷害到他的，至少會讓弗洛德·元身敗名裂。”錢璐望著劉敬之得意的臉，這樣想著時，她那斜視的眼神露出了堅毅。一時間心理動搖了。

  劉敬之重複著，“你難道沒聽見我的話，錢璐將你與弗洛德·元的關係重複一遍，你想讓我將你們的醜事公布於眾嗎？”他伸出手抬起錢璐的下巴。

  錢璐昂起了頭，眯起了眼睛，嘴唇緊緊閉著，就像是看著舞台上表演的小醜一樣斜視著劉敬之，那斜視的眼神裏含著蔑視。

  田範說:“錢璐揭穿他的謊言，你與元創，我的嶽父是清白的。”在他的心裏，弗洛德·元那個慈愛的老頭絕對不會做出違背道德的事兒的。

  錢璐低垂下眼簾，燈光晃在她臉上那忽閃眼睫毛留下的陰影，遮擋住了她的眼睛，像是將她的心門關閉了。

  她緘默不語，眼中含著的淚水再次流下，她那麵頰上此刻留下了兩行清淚。

  劉敬之沒有憐香惜玉，嘿嘿冷笑著揮出巴掌，“你說還是不說，說還是不說，不說我打死你。”他嚷叫著時蒲扇大的巴掌反複落在錢璐的雙頰上，錢璐的雙頰立刻紅腫了起來。

  但是她堅定的眼神一點也沒有改變，她開始瞪著劉敬之，覺得他醜陋的麵容早就幻化成了魔鬼的模樣，忽閃著在擴大，忽閃著顯露著猙獰恐怖的五官，裹挾著四周的陰影向她砸了過來。

  她的眼神漸漸沒了光彩，她的眉毛無力的耷拉了下來，像是陷入冰窖中的女人，久久得不到解脫一樣，她的氣力已經被寒氣耗盡。燈影近在身邊，她萎靡的神情顯得無助，她緩緩地倒了下去，她那怨毒的眼神裏此刻已變得空洞而迷茫。

  看著燈，那燈早就成了模糊的光影幻想，她的腦海裏閃現著溫馨的畫麵。

  弗洛德·元身上淡淡的茉莉芬芳味兒，彌漫在整個明媚的屋裏，他站立在廚房前，手指上有洋蔥，豆油，白菜，香料的氣味兒，錢璐望著弗洛德·元駝背的背影，感受到這個男人昨夜的溫存，這個男人的身上的氣味似乎沾染上了她的體香，昨夜這個男人在她身上嗅來嗅去，直到聞遍了她身上每一處體香，他才慵懶地睡去。

  今天那香味還沒散去，依然混雜著各種各樣食材香味兒在屋中彌漫飄蕩著。

  那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弗洛德·元給了她所想要的一切，而她卻得到了親情不滅，至少在有了鈔票以後，她那病懨懨住在養老院的母親有了著落。

  她願意為了這個男人做一切事情，因為這男人曾經承諾給她數不清的財富。

  現在她依然堅信即便自己為他死了，那麽他也會無償地照顧母親的。那麽她心中的執念也少了一分。除此外，她還知道弗洛德·元深愛著她。即便她死了，弗洛德·元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

  棚頂上的燈影越來越迷離，扭曲成了一團光，恍惚間，在那燈影裏又浮現出她母親的麵容，她母親慈愛地衝著她笑，又慈愛地衝著她點頭。

  她飽含淚水的眼睛裏流淌出晶瑩剔透的淚水。

  錢璐已經很可憐了，但是劉敬之表現得極冷漠，即便在看到錢璐微弱起伏的胸脯，慘白的麵容時他眼眸子的冷漠也像是被冰霜浸染過。

  也許是世間的磨礪讓他變了心性，他偏執地以為這世間的人早就沒一個好人，殊不知他就像是躲避在陰暗角落的老鼠，在以偏執的目光窺視別人的時候，深淵中也有一雙眼睛在偷偷地窺視著他，至於他的狂傲和偏執，以及瘋狂，終究會在時間的長河裏得到公正的清算。

  但是現在他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妥，他隻以為是這世間的人對不起他。

  看著虛弱的錢璐，他像是守候在瀕臨死亡獵物麵前的獵人。

  “哦！”他說，“不說是吧！”他的語調玩味兒，像是一個心理扭曲的政客在台上演講時的聲音。

  田範說:“你肚子裏裝的都是壞水。你根本就不應該稱之為人。”

  劉敬之緩緩地扭頭看著田範。燈光晃在他臉上顯得他臉怕人的慘白，地麵上的陰影近在身前，烘著他雙眼中的血絲，仿佛要爆裂開來一樣。

  劉敬之想要激怒田範，在他眼中從心理上虐待一個被俘獲的男人，比虐待一個小動物更有趣，更值得去做。

  “你要是再咒罵我。我就讓錢璐成為開普敦星球所有男人的女人。”他說，咧著嘴笑了，似乎刺激到了僅存的神經，他興奮地挪動了屁股。

  “你是一個丟失靈魂的人。”田範望著劉敬之，見他得意地笑，以及他一邊麵頰上的肌肉在抽搐，他這樣想著。一時間心理更加堅定。

  但是他卻沒有和劉敬之再逞口舌之利。

  劉敬之望著頭頂上那群機械蚊子，說:“你們將昨夜的場景回放一遍。”

  那些機械蚊子竟然是智能的，在聽到劉敬之的話後，分成數塊區域掃視紅光。

  一副光影似的屏幕在空中拉開，畫麵閃了閃，屏幕上出現了錢璐和田範的影像。他們在纏綿著，燈影照著他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