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依偎
作者:馮苦懦      更新:2022-04-22 16:33      字數:3439
  第六十七章 依偎

    ,我要娶你,明媒正娶。,

    “嘩,”

    一桶冷水迎頭澆下。

    可急促的喘息沒有消止, 反倒愈演愈烈,浴池上空繚繞著濃靡的情愫。

    倒水的仆從聽著公子一聲接著一聲的低喘,又看他手指緊緊抓著浴池內壁, 骨節繃起, 指尖泛白, 臉都紅了。

    趕緊又倒了幾桶水。

    滿室冰涼, 敵不過他被春潮占據的情念。

    謝厭氣喘籲籲地坐在浴池,衣襟半敞, 亂不堪言。

    鬢邊烏發淩亂在頰邊, 他周身起了冷汗, 但心口越來越火熱,從骨子裏灼燙他。

    究竟是什麽藥, 如此駭人。

    謝厭神誌不清, 盯住彌漫冷霧的浴池,薄唇緊抿, 不發一言。又微眯起眼,視線內白蒙蒙的渾濁不堪, 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低迷。

    仆從提著水桶出去, 正撞見宋鷲火急火燎地帶來大夫。

    宋鷲進內, 也被謝厭的樣子嚇了一跳,相比仆從的羞赧,他更擔憂謝厭的身體, 著急催道:“大夫,請您趕緊開藥。”

    謝厭麵頰潮紅, 呼吸時快時慢, 情狀不好, 大夫診脈後,喂了清明的藥丸,皺眉道:“這、怎麽說才好。”

    宋鷲當即便一驚:“如何?”

    大夫眼眸微躲,言辭略有閃爍:“沒什麽藥能根治,公子想解,隻需和女子,”

    雖未說盡,宋鷲已了然了。

    公子脾性陰晴不定,若說身邊人誰最明白,莫過於常常跟隨的宋鷲了。隻聽大夫這話,即使不去詢問,便能猜到公子的想法。

    他心道不成,眉頭揪得更緊,急問:“除此,還有何法子?請您務必告知。”

    大夫歎息:“也不複雜,藥效六個時辰便過,公子若能忍住,便無大概。但不可再泡冷水,快將他扶到床上。”

    “好。”宋鷲立即喚來仆從。

    沒了冷水的刺激,謝厭更加焦渴,半靠在床頭,仰頭重重喘息,盯著橫梁雙眼猩紅。

    湧在胸口的一簇簇火苗劇烈地在燃燒。

    宋鷲站在床邊,看他形容狼狽,實在難受,眼神微變,遲疑著問道:“公子,就讓屬下去尋一女子,”

    沒說完,謝厭厲聲打斷,嗬斥道:“不可。”

    “公子?”

    “出去。”謝厭猝然拉下帳幔掛鉤。

    重重疊疊的金絲帳幕垂地,擋住了床邊兩人。

    宋鷲與大夫對視一眼,心神不安地離開。

    寬敞的床榻,足夠謝厭在裏麵折騰。

    倚著床頭,大汗淋漓,心口宛如蟲蟻啃咬,癢得急迫想抓撓。卻不管如何做,都按捺不住叫囂的渴念。

    一聲聲劃破了寢屋的靜謐。

    謝厭手撐著額頭,眼睛空洞地定在床角落。

    縱然服了清明的藥丸,也隻暫緩一息,僅僅冷靜片刻,就再度被不知名的渴盼席卷。

    他衣襟亂敞,倒在床榻,手裏抓住一片被角,悶聲喃喃著尹嬋的名字。

    “阿嬋,阿嬋,”

    腦中皆是她笑靨。

    他慢慢意識到呼喚尹嬋的名字,疲軟的心間如被一汪清泉澆灌。

    何其舒展痛快。

    於是更加渴求,竟就這麽埋頭在軟枕,一時忘我,喉結滾動,嘶啞的顫音從最初的細弱,變得聲嘶力竭般高亢。

    “阿嬋,”

    他眼睫暈淚,又似夢囈,沒發現寢屋門被推開,一人悄聲走來。

    帳幔勾勒出謝厭伏在床榻的狼狽身影。

    他的唇在囁嚅,猩紅的唇瓣宛若狼犬剛剛撕咬啃食下一頭獵物,沾滿了淋漓鮮血。

    這一切過於坦蕩,他輾轉反複喚著,尾音細膩而低柔,帶著被欲色勾挑的沙啞,靡亂難言。

    尹嬋輕輕撩起金絲帳,聽見謝厭喘息中的名字,一怔。

    眼波瀲灩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咬了咬櫻紅的唇瓣,她抬手摁在胸口,挪著步子緩緩靠近。

    在察覺尹嬋到來的一時,謝厭從床榻躍起,幾乎是急切地拽住她的手,狠狠一拉。

    眼前天旋地轉,尹嬋美眸睜大,倒吸了一口氣,被迫上了床榻。

    還未能反應,謝厭身體便壓下。

    似巍峨的高山,帶給她漫山遍野的壓迫。

    尹嬋剛明白發生了什麽,就被謝厭抵住兩肩,傾身,急衝衝索吻。

    很久後,才勉強收神,抬起了頭。

    尹嬋就在他下方,微紅的眸子直勾勾望向他,眼尾暈著點濕,盡是受到驚嚇的慌張。

    這雙瑩潤的眼睛如此動人,顧盼多姿。

    那鼻子秀挺,粉唇小巧嬌嫩,似銜著一顆成熟欲滴的櫻桃,輕輕張著,引他擷取。

    “不、不行。”謝厭兩眼渾濁,手撐著床榻慌慌張張起身。

    春情之藥藥效駭人,他恐難應對,踉蹌著跌在床下。

    心口蟲蟻啃咬,折磨得初春時節宛如身在酷暑,火辣辣的炎熱。

    他扯了扯前襟衣料,梗著脖子不敢再看身後,急切低語:“不能這樣,阿嬋,我要娶你,明媒正娶,”

    尹嬋起身時正聽見這話,眼眸漸熱。

    謝厭尋找僅剩的理智,腳步淩亂地衝到桌前,雙手撐住,頭頹喪地佝著,搖頭疊聲道:“不行,不行。”

    尹嬋抖顫著睫羽,捏著手靠近他,輕喊道:“謝厭。”

    她迎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看到山野間動物狩獵的本能。

    謝厭狠命抑製情火,攬她入懷,輕柔地抱住,連聲說:“沒事的,你握住我的手,我能忍。六個時辰罷了,阿嬋,陪著我好不好。”

    耳畔一聲聲呢喃,嘶啞著不滿足的情曖。

    尹嬋被這一團火擁住,說不出是什麽情緒,小小地點了頭,輕聲提議道:“那我們說說話?”

    “好。”謝厭低綿長歎。

    懷裏的女子好似生來帶著誘人的甜香,他半眯起眼睛,嗅了嗅白膩如雪的頸側。

    落坐椅中,將尹嬋攔腰放在腿上,就這樣分毫不舍的抱住,耳鬢廝磨。

    “阿嬋,說什麽,”薄薄的唇遊移在尹嬋耳後,像在這片地方點燃一簇接著一簇的火苗。

    尹嬋癢癢,縮著脖子躲了下:“就說,我們是不是要離開原州了?”

    謝厭輕輕嗯一聲。

    她眼睫眨了眨,就不再躲避,任他或親或舔,手臂繞在他肩上,仰臉問:“真的要回京城麽。”

    “想不想去?”懷抱著尹嬋,謝厭情潮越發翻湧,圈在柔曼腰肢上的手,來回撫摸這片溫軟寶地。

    尹嬋被他作弄得口幹舌燥,點點頭,忍著喘息說:“要去祭拜爹爹,除了爹爹,京城再沒有記掛的人了。”

    父親故去,奶娘回鄉,閨中密友或隨父官職調往郡縣,或已嫁人離京。偌大京城,遍地的房屋瓦舍,卻無她的歸處。

    就好像在石花巷短住的那時,疲於奔波,無依無靠。

    她想,即使回了京,也會念著原州的日子。

    但不管怎麽說,這一次,天地之大,不再孤單。

    尹嬋抿唇輕輕笑了。

    卻不知怎麽,謝厭沒有再開口,仰著頭脖頸擱在椅背上,望著橫梁怔住。

    尹嬋並不催促,隻偎在他胸前。

    寬闊的胸膛是偉岸的高山,給與了尹嬋如父如兄的慰藉。

    她蹭了蹭,低聲道:“和你一起回京城,我很開心,路途遙遠,我們明早去買些行路的幹糧吧?”

    說到這,笑盈盈仰臉。

    謝厭思緒從鎮國大將軍處回神,正垂目,與她視線相撞,念及許多,呼吸不由急喘,低頭在她唇上蠻橫地咬了一口。

    力道頗大,野蠻得很。

    尹嬋輕“嘶”一聲,唇瓣被含住,吮得她酥麻麻的。

    謝厭愛不釋手,半晌才鬆開,眼神濃黑晦暗:“好,你喜歡吃什麽,都買。”

    尹嬋掰著手數:“來原州時途徑了一月多,回去天氣好轉了,興許能快點到。”

    “是啊。”謝厭圈緊了她。

    吐息在她耳畔熱烘烘,尹嬋低促地悶笑:“京城有許多名盛之地,浮穀塔,大雁亭,還有四時湖,我們,賞玩好嗎?”

    謝厭低頭,托起她光潔的下巴,幽邃眸光流轉在這張柔美絕豔的麵龐。

    他說:“什麽都好。”

    尹嬋被吻得幾乎沒法呼吸了,這才被謝厭放開。

    雖然已經知道他中的是什麽藥,要做何行徑才能紓解,可尹嬋到底對這種事不甚熟悉,從未涉足。

    此時隻得坐他腿上,說說話,讓他分下神。

    半晌過後,謝厭籲了籲氣:“近來我與殿下屢屢出入原州,防守有漏,或有賊人潛進,或因皇儲爭端波及。阿嬋切記,去往何處都要帶上楚楚,以保安全。”

    “我知道了。”尹嬋乖乖點頭。

    他神思不屬,明明連瘢疤都因那藥泛起一波波潮紅,卻仍在謀略大事,替她周詳。

    尹嬋有些懊喪地依在他肩頭,忽然想起什麽。

    “對了,你的生辰賀禮還沒送呢。”她眼瞳明亮,作勢從他腿上起來,去頂箱大櫃裏拿。

    謝厭抱得緊,並不鬆手:“不急。反正在那,等藥效過了,再拿給我,可好?”

    “唔,”尹嬋蹙蹙眉彎,不動聲色勾了他的手指。

    被他深深注視,臉頰又爬滿紅暈。

    心道也好,總歸兩人都待在宅子,她豈能送不出禮去?

    唇邊便掠起絲絲縷縷的輕笑,側了身,抬起兩條胳膊,牢牢占著他。

    就愛看這張臉,不論胎記深疤,都,流連。

    獨屬二人的時刻,謝厭全部的眸光都濃聚於她。

    被癡望的,獨享的歡愉。

    尹嬋心尖悸顫,笑彎起唇角,耍賴似的攀上去,沒完沒了的,把他瘢痕親得濡濕。

    好似給他烙下名為尹嬋的徽牌,標了記,就屬於她了。

    尹嬋鼻子發酸,難得露出與素日嬌軟不同的專橫,氣哼哼地咬他唇珠,好不服氣,咕噥道:“自打大皇子來了,沒一日休憩,你實在事忙,真想,想把你鎖在寢屋,隻我一人看得到。”

    ,最新評論:

    【嗚嗚嗚嗚,太好看了】

    【啊啊啊啊啊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