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東西在哪裏
作者:蘋果上的豹      更新:2020-03-29 22:47      字數:2313
  對峙中。

  小豬瞬間放下心來。韋應保的人隻剩下不到十人了,自己和阿烏合起來,應該還能支撐得住。這個韋應保,果然打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還想把自己也算成謀逆一窩端了,想得倒挺美。

  然而阿烏充耳不聞,仍然全身肌肉緊張,緊盯著韋應保。

  因為隻有韋應保手裏的鳥槍還是完好的。

  阿烏和韋應保之間相隔幾丈,互相瞪視,呼吸可聞。

  沒有人知道阿烏心中的緊張。阿烏的確比所有人都了解韋應保手中的火槍,比韋應保自己還了解。

  韋應保為什麽還不開槍?

  肯定是他還沒有最後裝好火藥!

  電石火花間,阿烏已經想明白這點,隻要自己擲出匕首,肯定搶在他前邊殺死他!

  兩人的對視,隻不過兩息,阿烏的手已經提起了匕首的柄,下一刻就會擲出。

  可是!

  他忽然聽見旁邊幾丈遠的地方,有極輕微的嗤嗤聲和硝煙味道,他馬上明白,那是火繩燃燒的聲音,側後方還有人持槍,已經點火!*的,是那個跑出去的探子!

  他來不及轉身劈向那人了,也來不及通知小豬。

  這是一瞬間的事。鉛彈已經在槍膛中,火藥已經在燃燒中。

  身後這一槍必然放出,自己要擲匕首殺韋應寶,就躲不開這一槍。自己躲開這一槍,就沒時間擲匕首殺人。

  如果擲匕首殺身後之人,就意味著即使躲開身後的一槍,也不能在躲開身前韋應保的一槍。即使僥幸避過後方這人的子彈,也不能再次躲過韋應保手裏即將點燃的鳥槍。

  無論他怎麽做,韋應保和身後那個人,總有一個能打中他們。

  而且。即使他躲的了,小豬躲不了。

  他和小豬,總有一個要死。

  甚至兩個全部會死。

  兩把鳥槍,就足以逼死一個英雄漢。

  “不要開槍!我投降!”關鍵時刻,阿烏扔下手中的匕首,同時將小豬壓在一邊。

  這也是冒險之舉。

  他賭:韋應保本身不想死!韋應保也不想自己死!所以魚死網破是最不可能發生的!

  “砰”的一聲在耳邊響起,硝煙彌漫。

  阿烏和小豬倒在地上,堪堪躲過身後的彈藥。

  韋應保手下的搜捕營士卒都是老手,抓機會快、準、狠,見此機會,已經一擁而上,壓住了阿烏和小豬,繳了他們的械,狠狠的把他們捆了起來。達達也在身後束手就擒。

  好在韋應保重點要查驗阿烏,急著搜檢阿烏屁股底下的包裹,就隻把小豬和達達推在一邊,與那幾個受傷的劍手綁在一起。

  韋應保顧不上看阿烏什麽情況,搶先打開包裹,然而他失望了,裏麵就是一點硬硬的幹糧,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不用找了,那東西在白駝城。”阿烏開口。他不希望他們繼續搜檢。再搜檢,他藏的東西就要暴露了。

  韋應保也沒有吃驚,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在要犯身上看見過那東西,它到底在哪裏,一直是個迷。所以,也沒有指望現在能在阿烏身上發現那東西。

  韋應保上前,惡狠狠的拉出阿烏的左手,死勁兒的盯了片刻,果然,這人左手小指向內彎曲,與常人不一樣。回想方才的搏鬥中,他的確左手更擅長。

  果然是他。

  韋應保狠狠扇了阿烏幾個耳光。他不能把這人打死,但是打一頓出氣還是必要的。這個裝孫子的混蛋,竟然又差點騙過了自己,他身上還用著自己從昊京帶來的傷藥,以至於現在受傷的弟兄們反而無藥可用。

  一個搜捕營士卒過來,往阿烏頭上潑了一碗涼水。涼水酒氣撲鼻,原來不是水,是酒。趁著酒水還未結冰,那士卒手法老到的在阿烏臉上一抹,一團帶著血水、毛發的東西應聲而下,而阿烏的臉上,雖然顏色晦暗,但是明顯清秀了許多。

  小豬心道:哼,原來阿烏是這個樣子!

  “把總,是他!”那士卒驚喜的叫道。

  “哼,你跑到天上老子也能把你追下來。”韋應保冷冷的說,心裏突然溢滿了自豪和豪情。

  阿烏突然說:“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文書?”

  士卒給氣樂了,請示韋應保,韋應保一腳踢過去:“想看?等你到了昊京天牢再看不遲”。

  阿烏說:“你給我看一看,我就告訴你那東西藏在哪裏。”

  韋應保眼睛一亮,馬上說:“給他看。”他的下屬們已經搜過阿烏以及小豬的行囊了,裏麵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沒有有用的東西。如果能找到那張圖,給他看看又何妨。

  阿烏近距離、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張公文,白紙黑字,通紅的大印,是真正的公文無疑。上麵寫著自己的罪行,還畫了圖像,眉清目秀,眼睛狹長,果真是自己的原形,當時老莫達曾經給自己看過,自己印象很深。

  那麽,這確實是自己無疑了。

  韋應保把文書收起來,然後問:“說,圖在哪裏?”

  阿烏一臉死灰,慢慢才說:“在白駝城,錢莊街,瑞蚨祥錢莊的密室裏,是最靠裏的那間。”

  韋應保心中暗道:這地方選的好!錢莊密室,那是警備最嚴密的地方,等閑人靠近不得。而且,韋應保知道,阿烏曾到那錢莊交易,據說是取巨款。說不定,不是取,是去放了一樣要命的東西。

  韋應保問道:“那裏麵你的聯絡人是誰?”

  阿烏閉著眼不想回答。

  韋應保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阿烏腿上,阿烏一陣抽搐,雪地上多出一條血跡。

  想了片刻,阿烏終於小聲說:“大夥計,姓王。”

  一旁的小豬瞪著阿烏,心想:“呸!姓王的大夥計不是被你親手下了毒的嗎?你費了半天勁,還拉上我和茶莊的茶博士一起去設的局,這會兒又把黑鍋給了這個大夥計。這個大夥計說不定早已死了。真是狡猾!睜著眼說瞎話!禍水東引!要不是我親身經曆了瑞蚨祥錢莊的事,我也會被你蒙騙過去。你這個人,絕對不能相信。”

  小豬忘了,正是他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能相信阿烏,而又一次一次的選擇相信了阿烏。

  韋應保摸著下巴思考,琢磨著阿烏的話的可信程度。他已經信了八成。對一個搜捕營的老手來說,信了八成,就相當於全部信了。

  韋應保又琢磨著下一步怎麽行動,以及回到白駝城,怎樣才取出那圖。

  前路漫漫,他需要一步步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