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強先生，為什麽？”

  10月7日，孫中山離開了日本，為了起義軍費去南洋籌款。

  張學文在會議上勸了孫中山之後，抱著一絲的期望再次去找了黃興。畢竟張學文和孫中山一點都不熟悉，甚至張學文從來沒有和孫中山麵對麵的說過話。但是張學文和黃興認識已經達到了近一年的時間，也有過幾次單獨的談話。

  但是到了黃興那裏，反而是聽到了更不好的消息。

  黃興也已經開始準備離開日本。他很快也要去廣西親自領導此次起義。也就是說黃興很快就要和孫中山會和。

  這讓張學文是更加不滿意。

  孫中山放著同盟會本部不管，現在身為同盟會二把手的黃興也要離開。孫中山和黃興在的時候，同盟會本部已經是各行其是。很多地方團體雖然加入了同盟會，但是都是自家人管自家事，已經不把同盟會本部的命令當一回事情。

  如果孫中山和黃興都離開，誰能夠鎮得住其他人。

  宋教仁不行。陳天華不行。馬君武也不行。

  到時候非亂套了不可。

  張學文是實在想不明白。孫中山和黃興既然是合作成立了同盟會，為什麽對於同盟會的組織建設卻如此的疏忽。

  可以說這些日子張學文是吃了一肚子的氣。因此聽到黃興要離開日本，張學文是真的生氣了。

  “黃公，你現在出去看看我們同盟會的情況。雖然同盟會成立了，但是又有幾個人把他當一回事情。大家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算什麽組織。總理和您，不去考慮如何完善同盟會組織，卻偏要離開日本，這不是舍本逐末。”

  “子清，過分了。”

  黃興旁邊的宋教仁輕輕地斥責了張學文。

  宋教仁本人在同盟會沒有太高的職位，但影響力卻是非常大。張學文找黃興的時候，宋教仁就在黃興這裏。孫中山不在日本，黃興要離開日本，當然是找宋教仁做一些囑咐。

  “鈍初兄，你難道就沒有勸過黃公。”

  “子清，這件事情已經確定了。總理在那邊等著克強先生。”

  張學文一瞬間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

  張學文讓自己冷靜下來。張學文自從開始融入同盟會之後，一直都是希望能夠改造同盟會。不讓同盟會跟曆史上一樣分崩離析。當然張學文自己沒有實力，沒有威望可以改造同盟會。

  因此張學文非常希望能夠勸說孫中山和黃興兩個人。

  隻要他們兩個人能夠願意聽一些張學文的話，可以進行一些改變。可是張學文明白了，自己還是沒有能力改變黃興他們的想法。

  “黃公，那麽我就最後說一句。”

  張學文歎口氣。

  “黃公，就算你們要準備暴動，總部的事情總不能沒人管。你們最起碼應該留下一些規矩，總不能讓同盟會的人想走就走。有些人甚至是組織內的領導，但也是要離開就離開，辭職程序都免了。”

  “革命全憑自願，怎麽能強加於人。”

  旁邊的宋教仁搖搖頭。

  對於同盟會不少人隨意的離開，黃興和宋教仁也都知道。可是他們並沒有阻止，也沒有太過在意。

  “這怎麽是強加於人。”

  張學文很不滿意宋教仁的回答。立即道：“鈍初兄，他們既然是參加了同盟會，那麽就是屬於同盟會的。你們身為同盟會高層自然有權利命令他們。如果來去自如，那算什麽革命組織。我們準備起義的時候，有人不想幹要離開，到時候你們怎麽辦？也會是這樣的無所謂？”

  宋教仁看到張學文的反駁隻能是苦笑。

  黃興和宋教仁都是兩湖學界的頂級人物。開始黃興和宋教仁給張學文麵子，那都是因為張學文和劉家兄弟的關係，以及張家是湘潭大族有關係。

  所以期初並沒有當一回事情。

  畢竟張學文都已經是二十歲，但在湖南幾乎可以說是籍籍無名。那些真正的天才人物，哪裏有二十歲還默默無聞的。華興會那些高層年紀也都不大，十七八歲就能夠名震江湖。

  所以他們不認為張學文怎麽厲害。

  但現在他們才發現，張學文性格太擰。

  比任何人都擰。

  宋教仁最後道：“子清，我們隻是一群誌同道合之人。大家聯合在一起是為了推翻滿清，不是為了當官。我們不能因為他們加入同盟會，就強要求他們這個那個。”

  張學文抬頭看了看黃興。

  然後沉聲道：“令行禁止，這是一個組織必須的。”

  黃興是一個話不多的人。今天張學文來了之後，更多的是宋教仁回話。但這一次張學文是直直的看著黃興，希望聽到黃興的答案。

  黃興沒有直接說話，而是也看著張學文。發現張學文沒有一絲想要退卻的樣子，黃興才緩緩道：“子清，我懂什麽是令行禁止。但子清，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同盟會是華興會、興中會還有一些地方團體合作成立的。現在總理不在，我雖然是庶務，但有些東西不能一個人決定。那些人都是各個省份的頭麵人物，我不能隨意的限製他們。”

  “黃公，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我就沒什麽可說的。”

  張學文眼皮跳動的很厲害。

  張學文真想問問黃興，你這不是搞笑嗎？你和孫中山兩個人是同盟會的頭頭，也隻有你們兩個人有能力領導同盟會。但現在一個在外麵化緣，一個說自己不能決定。

  當然張學文理解黃興的意思。

  同盟會能夠成立，孫中山和黃興精誠合作才能夠成功。現在孫中山不在，黃興一個人如果在同盟會管的太多，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但這不是借口。

  張學文是有一些絕望，又有一些生氣。因此最後留下這句話之後，立馬離開了黃興屋裏。

  宋教仁看到張學文這樣就離開，攤開手對黃興道：“克強，你看……”

  “年輕人，有些脾氣可以理解。”

  黃興點點頭，沒有說什麽。然後很快就忘記了張學文，繼續跟宋教仁商量，自己離開之後同盟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