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吧，都到門口了，沒必要演了。”

  柳晗月忽然出聲，百裏寒腳步愣了一下，若是她繼續演，他也會繼續，一輩子都可以。

  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他進屋將柳晗月放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夕顏閣，屋子裏已經擺滿了各家店鋪送來的東西，春桃正在清點，不可置信地看向柳晗月。

  “小姐，這都是少將軍送你的？你們和好了？”

  “沒有，逢場作戲而已，收起來吧。”

  懶得多看一眼，柳晗月轉身進屋，她得先準備一些養顏霜，好先在回春堂試用起來，為之後的發布會造勢。

  春桃摸不著頭腦，跟著柳晗月走到門口，嚐試寬慰。

  “小姐，少將軍是因為你去找了容軒公子，心裏不痛快才生氣的，你……”

  “春桃，我和你說過不止一遍了吧，我和百裏寒的事，不要你過問！”

  柳晗月不耐煩地加重語氣，春桃抿了下唇，低下頭。

  “小姐恕罪，奴婢不該多言，奴婢告退。”

  恭恭敬敬地退下，春桃清點完東西，叫張嬤嬤和其他兩個丫鬟一起收入庫房便急急忙忙去找墨林。

  墨林在陶然苑裏來回踱步，看到春桃，連忙上前，拉著她到了沒人的角落。

  “怎麽樣，你和少夫人說了沒？”

  “我解釋了，但小姐好像不是因為這事傷心。”

  “那是為什麽？早上，溫少夫人不是也來解釋過了？”

  撓了撓頭，墨林實在想不明白，轉頭看了眼百裏寒的書房，無奈搖頭，百裏寒已經連喝了三夜的悶酒。

  再這麽下去，不誤事，這身體也會喝壞的。

  “不知道，但我覺得，小姐除了生氣，還很難過。”

  “少將軍也是，春桃你說，這兩個人怎麽就不能坦誠一點？”

  “哎，誰說不是呢，都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愁人。”

  春桃擔心地垂下頭，實在是沒轍，正要回去，看到蒼鬆過來，行禮招呼。

  蒼鬆停下腳步，看了她和不遠處的墨林，那臉色，都快黑出墨了，不用問知為何，衝他們點頭致意，徑直走向百裏寒的書房。

  “少將軍，好消息，您和少夫人上街之後，東宮散播的流言盡數被破，如今成了眾矢之的。”

  “知道了。”

  百裏寒似乎並不關心，注意力都在兵書上，眉頭微皺。

  見此，蒼鬆有點不知所措。

  “少將軍，您和少夫人……”

  “過幾天就要開朝了，盯著許家一些，他們在地方上獲取的數據，可否有貓膩。”

  “少將軍放心，都盯著呢！”

  “行了，下去吧。”

  百裏寒煩心得很，擺了擺手，蒼鬆隻能告退，出去的時候春桃和墨林還在，殷切地望著他。

  他無奈搖頭，這次好像是真的遇上了麻煩。

  百裏寒給柳晗月花了好幾萬兩的事很快傳到了溫雅馨那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著聽雨。

  “確定無誤嗎？”

  “是，這事兒街上都傳遍了，且陸陸續續的，有人往將軍府送貨，都是給她的。”

  “這怎麽可能，他們難道和好了？”

  溫雅馨皺起眉，明明今早她還去惡心了柳晗月一波，以她的脾氣，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消氣，難道計劃被識破了？

  “少夫人，不如過會兒，奴婢去請臘梅姐姐過來。”

  “好，注意點，別被人發現了。”

  到了晚上，臘梅忙完，才悄悄進了合歡苑，溫雅馨已經備上茶點，等了她許久。

  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臘梅倒是有點意外，麵上卻沒有任何表露，不緊不慢地在溫雅馨的對麵坐下來。

  “你的方法也不管用啊，隻是半天，柳晗月就和少將軍和好如初了！”

  “那你隻是看到了表麵，我去夕顏閣和陶然苑送衣服的時候，看到少將軍和少夫人各懷心事，加上最近城裏的流言紛紛，我懷疑她們隻是表麵恩愛。”

  原來是逢場作戲，溫雅馨的眼底透出笑意，看來這次的成效頗豐，必須得再加把勁。

  看出溫雅馨的心思，臘梅笑著補充。

  “我還打聽到，這兩天，少將軍每晚都喝悶酒。”

  “多謝提醒。”

  溫雅馨立刻明白過來，兩人相視一笑，她叫聽雨送臘梅出門。

  等聽雨回來後，便吩咐她去準備解酒湯，隨後兩人一同前往陶然苑。

  墨林攔下溫雅馨，溫雅馨也很識趣，甚至向他微微頷首。

  “墨副將，馨兒聽說這幾日少將軍日日買醉，擔心身體，準備了一碗醒酒湯送來。”

  “溫少夫人有心了，請回吧。”

  “墨副將誤會了，馨兒不進去，隻是擔心少將軍，這碗解酒湯還請你幫忙送進去，不必提起馨兒來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墨林也不好拒絕，叫門口的小廝接過，向溫雅馨道謝，目送她離開後，端著碗進屋。

  “少將軍，喝點醒酒湯緩緩吧。”

  “誰送來的？”

  “溫少夫人。”

  “她倒是有心，放著吧。”

  百裏寒瞟了那碗一眼，眼底更是失落，柳晗月要是能有溫雅馨一成的關心，他都能高興地跳起來。

  墨林也沒多說，將碗放下後，退了出去。

  夜深沉，浣衣坊的人忙了一天，早早睡下，這時臘梅從此起彼伏的鼾聲中醒來，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丫頭，確定她們都睡熟後，悄悄起身，披了件衣裳前往夕顏閣。

  夕顏閣的燈還亮著，春桃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門口張望，上前查看。

  “臘梅，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春濤姐姐，奴婢睡不著，出來走走，看到溫少夫人帶著丫鬟，端著不知什麽東西去了陶然苑。”

  “知道了，你回去吧。”

  “奴婢還有些事，想和少夫人說。”

  見春桃不為所動，臘梅有點意外，往裏看了眼柳晗月的房間，小聲表明來意。

  “小姐睡下了，她想見你的話，我自會派人通知你。”

  “是，有勞春桃姐姐了。”

  恭恭敬敬地道完謝，臘梅轉身離開，眼底閃過一絲陰冷。

  目送她消失在小徑的盡頭，春桃才轉身進屋，敲了敲柳晗月的門進去。

  柳晗月正在屋裏調配養顏霜，見春桃進來，眉頭不由得一皺。

  “怎麽了？”

  “小姐，臘梅來了……”

  春桃把剛才的事說了遍，柳晗月沒有抬頭，繼續攪拌著手裏的材料。

  思忖片刻，她才漫不經心地開口。

  “明天我不出去，起得晚，下午再叫她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