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事？”秋葉揚起了眉毛，“吃魚排？”

  “不，是世界和平。”彭湃撕下了一塊魚排，含糊不清地說著，“怎麽了？魚排不重要？這麽好吃的魚排。”

  “你——”秋葉揚起了拳頭，又轉頭看了下即將走出大門的白領男。她迅速站起了身，給了彭湃一個中指後匆匆地追出了門外。

  幾分鍾後，彭湃風卷殘雲地吃完了魚排，覺得自己的嘴巴和心靈都得到了滿足。他癱在椅子上，有那麽一瞬間想到了秋葉。

  算了，讓她去死吧。他想道，起身想拿根牙簽。

  這時，他的視野右上角跳出了秋葉的呼叫。

  “吃完了沒？快過來。”

  “還沒——”

  “小彭，這個是視頻通話，能看到另一邊的。”

  “好好好，我來了。”

  掛掉通訊後，彭湃前往了秋葉發來的坐標。秋葉發來的地方很近，是幾十米外的一條巷子裏。彭湃打了個嗝，走進了巷子裏。

  還好這裏是第四區，不是第七區，他想道，否則進巷子得讓我把剛剛的魚排吐出來。

  秋葉背對著巷口，站在巷子中央。白領男低著頭，靠在巷邊的牆上，生死不明。

  聽到他的腳步聲，秋葉轉過身來。

  “殺了？”彭湃撓了撓頭，“不至於吧？”

  “別扯淡。”秋葉踢了踢腳邊的人，白領男毫無反應，僵硬地像塊石頭，“這踏馬就是個機器人，黑市裏比較高級的那種。”

  “機器人？”彭湃狐疑地湊近看了看，立刻發現了端倪——白領男的眼睛跟石頭一樣無神。他讓瑪雅掃描了下，很快得出了結果。眼前的白領男確實有一副人類的外殼，皮膚、眼睛、嘴巴都足以以假亂真，但皮膚底下卻全都是金屬部件。毫無疑問，這就是個機器人。

  他將白領男翻了過來，在“屍體”的脖子後麵發現了個商標樣子的東西。不過，商標的痕跡已經很淡了，幾乎看不清。

  “秋葉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商標？”

  “唔，看著有點像....不過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估計也找不出來源吧。”

  “沒事。我拍下來，然後發給切那...好了！行，我們走吧。”

  彭湃把照片發給切那後，便扔下機器人，轉身準備走。秋葉有些奇怪，問道：

  “就這麽走了？”

  “是啊，這事情關我屁事，”彭湃聳了聳肩，“反正不是分配給我的案子，讓他們頭疼去吧。”

  “也是。”秋葉大為讚同，“你難得開竅了啊。咋回事，今天吃藥了？”

  “差不多吧，這幾天穿越了。以後有機會和你說。”

  .........

  “還想吃？你是什麽品種的生物？”彭湃大為驚奇。

  秋葉被路邊小店裏的烤腸吸引住了，正準備和店家交涉。估計彭湃不說話的話，她半分鍾後就會和烤腸交涉了。

  “哎呀，人家身上的生物改造比較多，耗能很大的。”秋葉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所以要多吃點。你一邊去，別吵。”

  “我不懂，你剛剛都吃了那麽大一塊肋排。”

  “小彭，這你就不懂了，”秋**起胸膛，“我的人生樂趣就是吃啊！有句古話說得好，吃得多，拉得多，身體好。”

  “我沒看出來哪裏說得好了。而且這有邏輯關係嗎？”

  “總之說得很好。”秋葉推開彭湃，“好了別在我旁邊廢話了。老板，多少一根？”

  店主從櫃台後抬起頭，分別指著兩種烤腸：

  “這種兩塊一根，這種四塊一根。”

  秋葉猶豫了幾秒鍾，轉過頭來朝著彭湃說：

  “小彭，我買四塊的，你買兩塊的吧。”

  彭湃想拒絕，不過秋葉很快以理查德納爾劍術和德國劍術說服了他，簡稱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兩人各拿一根烤腸，走在正午的路邊。秋葉搶過另外一根烤腸咬了一口，評價道：

  “唔，四元的還沒兩元的好吃。”

  “......”彭湃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人漫無目的地逛著，一直逛到了下午。

  “差不多了。我準備走了。”

  彭湃覺得再逛下去，自己的錢包就要配不上第四區了。秋葉停了下來，正望著櫥櫃裏的手杖發呆。她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

  “我覺得也是。”秋葉嚴肅地像個便秘的麵試官，“你回去應該不會做什麽蠢事吧？比如喝酒喝到斷片之類的。”

  “不會，我生活很健康的。”

  彭湃回答道，秋葉對他投以懷疑的目光。

  “你呢？”彭湃問道。

  “回去之後嗎？鍛煉、訓練咯。”

  “真是刻苦。”

  “還在街頭武士的時候，隻有這樣才能活得下去呢。”

  ..........

  第二天。彭湃被鬧鍾叫醒，順手打開了玻璃的透光。窗外的陽光差點讓他瞎了，他立刻又關上了玻璃。

  瑪德，真不想起來。他心想，要不今天請假算了。

  在請假和辭職兩者中掙紮著，他一邊爬了起來。身下的感溫床墊隨著他的起身也調整了問題。室內的燈由暗到亮，緩緩地讓彭湃的眼睛適應——這是瑪雅在操縱。

  “今天是3月1日，昨日，第三區有一名——”

  牆上的大型終端自動打開了屏幕，上麵播放著早間新聞。

  自從彭湃找回了部分記憶後，瑪雅也不裝了，重歸人工智能的本職。這其中一部分便是是像個超級人工智能管家一樣，管理著彭湃的生活。彭湃覺得如果他說了的話，瑪雅估計能把早餐都提前點好。

  隻是，這樣的生活就像是在列車軌道上行駛，總讓他覺得像被束縛住了。

  彭湃揮揮手，關掉了視野裏的上班時間提醒和路徑導航。

  “你真是老板的好幫手，瑪雅。”

  “不客氣。”瑪雅在他腦中說，“順便提醒你一下，再躺五分鍾你就要遲到了。”

  “那就遲到吧。”彭湃坦然地躺了下去，“讓工作去死吧。”

  四分鍾後，他還是爬起來了。

  “算了，遲到扣工資。”彭湃對自己說，“反正也沒什麽事，還不如去部裏躺著。”

  去上班的路上，彭湃坐在飛行車裏無所事事。

  “瑪雅，今年幾幾年了？”

  “2730年。”

  “都2730年了，這裏到處是飛行車了。”彭湃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為什麽還會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