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屋二級
作者:柚一隻梨      更新:2022-03-26 14:44      字數:6193
  白月後來如何, 明嬈不知道,虞硯沒有在她麵前再提過關於那些人的事,他也從來不在她麵前提起那些不好的事。

  隻是這件事的發生, 叫明嬈隱約察覺, 虞硯對她的掌控愈發肆意、不加控製。

  明嬈感覺自己像是生活在一個被打造好的牢籠裏,外麵的人進不來, 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她有時會有些恍惚, 會想這樣到底好不好, 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她仍然縱容著虞硯對她肆意占有。

  每每被虞硯那雙漂亮的鳳眸注視著的時候,那樣專注的眼神,總會叫人毫不懷疑地相信, 自己就是他的全部。

  她喜歡這樣被愛著, 雖然偶爾會覺得這樣的感情太過沉重, 但虞硯對她實在太好, 好到總能叫她忽略掉那絲絲不適。

  白月的事剛發生以後,明嬈當晚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虞硯安撫好。

  虞硯很喜歡握住她的腳踝, 放到自己的肩上。

  他總讓她踩住自己的肩膀, 然後偏過頭, 眼眸帶笑地親吻那個鈴鐺。

  金鎖鈴鐺叮鈴鈴, 床幔開始晃動。

  被碰得狠了,她的頭會險些磕到床, 但好在男人的反應總是很快, 每一回都會眼疾手快地攥著她的腳踝,將人再拖回來。

  鈴鐺被扣在掌心,沒有樂聲泄出去, 明嬈雙眸含著霧氣, 望著眼前不斷更替的畫麵, 總是在想,這個時候的虞硯又在想些什麽。

  但這些問題也隻是自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往往來不及思索,她便又如砧板上的魚,翻來翻去,任人宰割。

  今夜大抵是受了刺激,或許是那把匕首,又或許是明嬈異常乖順的模樣,叫虞硯一反常態。

  他從前向來不愛在這時調笑說話,可今日,動作不停,嘴也不停。

  也不知他從哪兒學會的花招,各種好聽的說了一遍,“卿卿”“嬈嬈”換著叫,還讓她咬他。

  她不知,虞硯隻是怕白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她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叫她看到自己殘忍無情的一麵,他心裏是害怕的。那些血型的事,他希望明嬈永遠不會看到。

  虞硯需要用其他的事情將那段記憶遮掩掉,讓她忘卻,想不起來。

  “嬈嬈不開心,是因為在吃醋嗎?”

  虞硯低笑著,低聲問她。

  明嬈身上汗涔涔的,綿軟無力地瞪了他一眼,身子柔弱無骨,說出來的話也軟綿綿。“我沒有。”

  虞硯又笑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沒同我說。”

  他也有錯,最近太忙,忽略了她的感受,沒有注意她的異樣。

  每晚她都纏人得不行,虞硯墜落在快樂裏,沒有去想過這是為什麽。

  今天回來見到趙家人,見到白月,見到她氣得不想跟他說話,虞硯才遲鈍地想明白,她竟是一連吃了好幾日的醋,自己憋著不告訴他。

  虞硯越想越開心。

  明嬈向來嬌弱,有淺紅印子留下,並不疼。

  明嬈沒甚力氣瞪他一眼,她不好意思承認,但也不願說謊,畢竟自己確實很在意。

  自以為很凶的嗔視,沒有哪個人能受得了這樣無聲的撩.撥。

  “好,沒有。”虞硯知道她在害羞,於是不再為難,“嬈嬈要記得,不要再讓陌生人進門。”

  ……

  夜深了,萬籟俱寂。

  房中燃著一盞幽暗的燭火,虞硯盯著跳躍的火光,心久難平靜。

  明嬈已經睡熟,虞硯卻毫無睡意。他手指勾起女孩的一綹長發,在指尖纏繞。

  發絲卷在手指上,卷緊,再鬆開,如此往複,他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樂此不疲。

  他的心情很好,好到睡不著。

  他一想起明嬈白日時的承諾,便覺得這世間再也沒有更令人高興的事了。

  虞硯給明嬈掖好被子,披上外袍,打開房門。

  怕風灌進去,他關緊了門。

  月光皎皎,冷風呼嘯,虞硯的心仍靜不下來。

  長身玉立,負手站於廊下,目光慢慢掃過這座府邸的一磚一瓦。

  西北冬日的風凜冽,刮在人臉上像刀一樣,風卷起衣擺,發出簌簌聲響。

  虞硯唇角緩緩勾起,低沉的笑聲愉悅。

  嬈嬈不出門,應該把宅子裝扮得再好看些,不然,天天看,日日看,她若是厭倦了該怎麽辦呢。

  ……

  轉日清晨,明嬈醒來便聽到外頭熱熱鬧鬧的。

  她緩緩睜開眼,才一動,身側男人便停了翻書的動作,側眸望來。

  明嬈轉頭看去,就見虞硯一身常服,外側的腿屈起,撐在榻上,內側的腿平放,挨著她的被子,肘抵在屈起的膝上,手撐著腮,眼含著笑,也在看她。

  “發生了何事?”她迷迷糊糊咕噥道。

  虞硯幫她撥開臉頰的長發,柔聲道:“在收拾院子。”

  明嬈微微詫異,“收拾院子?”

  他們居住的院子平日他都不叫人踏足。

  “嗯,沒有旁人,是阿青與禾香她們在做。”

  還有每日守在暗處的女護衛,沒有陌生的麵孔。

  昨晚又折騰到後半夜,明嬈精神不佳,才說了幾句,又翻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虞硯見她睡熟,合上書冊,下榻更衣。

  已經臘月初九了。

  算算日子,他那封告假書,快馬加鞭,應當已經送到京城了吧。

  **

  京城,思政殿內,年輕帝王無奈地站在一旁,看著太後發火。

  太後陳琬柔盯著那張邊角已經磨損了的字條,氣得眼睛發紅,抬袖一揮,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掃落。

  她收緊五指,將那張字條攥成一團,胸口不住起伏,氣得渾身發抖。

  “他就這麽挑釁你,他真敢?!”

  交回兵權,不過問瑣事,對於皇權來說,聽上去是莫大的好事。

  可太後再清楚不過,外敵頻頻來擾,朝中無人可用,唯有安北侯能當大任,駐守邊鎮抵禦外敵。

  他要是撂挑子不幹了,那麽國家就會陷入危機。

  安北侯這是在威脅她,別管不該管的事,否則他不介意用這個國家來陪葬。

  這就是個瘋子!

  皇帝走上前,手扶住太後的身,把人扶到自己的龍椅上坐好,又將太後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從她手裏拿走了字條。

  紙已經被攥得皺皺巴巴,沒個樣子。龍飛鳳舞,極致潦草,短短的一行字,連個落款都沒有。

  虞硯的字從來都是最好的,這張好是好,卻看不出絲毫從前讀書時的痕跡,想來是心情不佳,帶著怨與怒寫就的。

  陸笙楓垂眸,又看了一遍那行字,倏地笑了聲。

  陳琬柔瞪他,“你還笑得出?!”

  “母後,您在氣什麽呢?”陸笙楓走到龍案前,將紙蓋在了燭火上麵。

  火苗吞噬了墨跡,很快化為灰燼,除了一縷未消散的煙,再無痕跡。

  陸笙楓毫不在意地扯唇輕笑,“您這麽生氣,是怕阿硯造反不成?”

  陳琬柔眸光瞬間冷了下去,“你說什麽。”

  “母後怕,朕可不怕,朕盼著那一天呢。”

  陳琬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年輕的帝王回頭,挑眉,“母後很驚訝?朕以為,您對朕的脾性早有了解,畢竟,這也是您當初會選中我的原因啊,不是嗎。”

  找一個軟弱無能的皇子,當做傀儡扶植上位,這就是陸笙楓在陳琬柔眼裏的全部意義,他心裏跟明鏡一樣,清楚得很。

  太後臉色變了變,別過頭,不再搭理。

  陸笙楓也不在意太後的態度,他走到婦人麵前,蹲了下去,手扶在她的膝上,笑得溫柔。

  “母後不必擔心,阿硯他不會的。”

  “你怎知他不會,你又不是他肚裏的蟲。”

  陸笙楓笑道:“朕自然知道,因為朕了解他。朕知道他在意什麽,所以確信,他對這江山不感興趣。”

  “他隻是在你麵前裝模作樣罷了,他何時順從過?!”陳琬柔氣得口不擇言,“他就跟他死去的父親一樣,都是個一根筋的強種!”

  大殿頓時寂靜無聲。

  半晌,帝王幽幽歎了口氣,握住了太後的手。

  “母後,人已經故去了,何必再為當年事耿耿於懷呢。阿硯的意思朕明白,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畢竟咱們還指望著他,您也莫要再與他為敵。”

  “親人間沒有血仇,他如今有了夫人,應當也明白了這個道理。”

  “若將他逼急了,後果……朕不敢想。”

  陸笙楓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太後哄好,送回宮中。

  夜深了,帝王依舊獨居在思政殿內,沒有去任何一個妃子那裏。

  馮三孚早已習慣,伺候著皇帝寬衣,見帝王毫無憂慮之色,沒忍住多了句嘴:“陛下,您看上去心情不錯。”

  陸笙楓淡笑著擺手,“尚可罷了。”

  “您真不擔心安北侯……”

  “擔心?”帝王搖頭低笑,“有什麽可擔心的,他不會的。”

  馮三孚不再言語,放好幔帳,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到門口,忽又聽男子說道:“他除了母後那麽多釘子,朕也該再放回去一個了……”

  **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到了除夕。

  這天虞硯一早回了營地,他上午會在軍營待上半天,慰問過駐地的兵將後,若無事,午後便會回府。

  虞硯沒辦法與明嬈一同用午膳,明嬈還挺高興的,因為她花了多日做的禮物,終於有機會送出去了。

  虞硯離家前,看著自己夫人三催四催地把他往外趕,還有些委屈。

  撈過人抱在懷裏親了夠本,才滿意地離去。

  “隻半日,他怎麽這麽黏人……”

  明嬈摸了摸發麻的唇瓣,兩頰緋紅。

  正午時分,涼州下起了雪。

  往年自十月底,涼州就開始下雪了,今年季節格外反常,硬是拖到了年末,才見到雪花。

  隻半個時辰,明嬈用了個午膳的功夫,便從零星小雪變成了鵝毛大雪。

  院子裏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明嬈裹著厚厚的貂毛披風,站在廊下,向外伸出手,接住了大片的雪花。

  涼意在掌心化開,她有些擔憂,“這麽大的雪,他回來時路一定不好走,他早上穿的有些單薄,也不知會不會著涼。”

  禾香與阿青對視一眼,禾香低頭笑了笑,“夫人,您就放心好了,侯爺身強體壯,不會生病的。”

  “但願如此吧……”

  主仆三人沿著遊廊往回走,自拱門處,一婢女垂著頭,快步朝她們這邊走來。

  “夫人,外頭有一人自稱是明家的大公子,想要見一見您。”

  明家大公子……

  明嬈一愣,“大哥?!”

  明嬈攏住披風,抱著手爐,抬步便往門口跑。

  “夫人小心路滑!”

  明嬈沒有慢下腳步,她穿過遊廊,很快來到府門前。

  遠遠就瞧見,漫天雪花飛舞,一青年隻身孤影,站在大雪中。

  他沒有打傘,身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衣裳被雪水洇染出一片深深的水漬,發絲也被打濕,看著有些狼狽。

  明嬈走到近前,喚了一聲大哥。

  明遲朗驀地轉身,隔著氤氳水氣,直直望著他。

  “真是你!你怎麽到涼州來了?!”

  明嬈高興壞了,她剛問完,沒等明遲朗回答,懊惱地咬了下唇。

  “瞧我,真是傻了。大哥快進來,禾香給大哥打傘,阿青去叫人準備身衣裳。”明嬈對著明遲朗笑了笑,“這麽大的雪,不該站在外頭說話的。”

  明遲朗一直沉默地看著她,一言不發,他也不知是明嬈沒有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還是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明嬈領著他去了會客的花廳,這一路上,明遲朗都在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院子看上去別有情致,不像是安北侯的風格。

  到了花廳,明遲朗攔了下她。

  “不必忙了,我坐坐就走。”

  明嬈愣了一下,“好,那進來喝杯茶。”

  婢女將熱茶端上,明遲朗端起茶盅,抿了下熱茶。

  茶具精致,花紋古樸文雅,像是明嬈會喜歡的風格。

  明遲朗一直沉默,明嬈這才察覺出不對,她覺得大哥似乎並不開心。

  遲疑了下,試探道:“大哥,你怎麽會來涼州?”

  明遲朗在今年夏天的時候結束了巡按禦史的工作,回京述職,原本那時說要給他升官,在都察院做僉都禦史,就留在京城,不再外派了。

  年底應該正是忙的時候,可他這個時候卻到了涼州。

  明嬈心裏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明遲朗放下茶杯,神色淡淡地望過來。

  “我仍是巡按禦史,這次是在涼州任職,為期兩年。”

  巡按禦史雖品階不高,但是職權極大,明遲朗當了巡按禦史好幾年,早就該調回京城做事了,怎麽又出了岔子,一調又是這樣遠。

  “是……因為明家?”

  明遲朗並不避諱,坦然承認:“是。”

  明家替嫁的事雖然沒有受到明麵上的責罰,看似是太後與皇帝寬宏大量,將此事輕飄飄揭過,但實際上,明家的日子怎麽會好過。

  就連明遲朗的仕途也受到了影響。

  “可是二哥……”

  “卓錫在安北侯手下做事,他的前程,皆由安北侯一人說了算。”

  虞硯對明卓錫的觀感很好,虞硯喜歡明卓錫有分寸感,懂得適時與明嬈拉開距離,所以他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影響。

  明遲朗人在京城,就在太後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明家又隻有他一人在朝為官,他的艱辛可想而知。

  “對不起,大哥,是我連累……”

  明遲朗嚴肅地打斷:“此事與你何幹?你才是受委屈的那個。”

  他是信國公長子,理由承受這一切。

  廳堂中氣氛凝滯,兄妹倆誰也沒有再開口。

  明嬈陷入自責,她沒有發現明遲朗突然站了起來,也沒有發現,有個人慢慢朝她走來。

  臉頰上突然被一根冰涼的手指觸了觸,明嬈被冷得一激靈。

  她驀地抬頭,見是虞硯。

  “你回來啦。”

  虞硯臉色微沉,黑漆漆的眸子裏有什麽情緒在壓抑著,他深吸了口氣,壓下煩躁。

  “嗯。”

  “見過侯爺。”

  坐在客位的青年拱手作揖。

  明嬈抬眸要往明遲朗的方向看,虞硯挪了挪腳,擋住她的目光。

  他背對著明遲朗,沒有理。

  眸子漆黑,唇角似翹非翹,微涼的手指捏住女子的下巴,微微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細語:

  “嬈嬈答應過我什麽?不會將外人請進來,”男人低聲道,“才答應的,就忘了?”

  他動作很輕柔,語氣也不重,可是明嬈卻霎時間僵住了身子。

  他此刻的若無其事,叫人脊背發涼。

  “我,我不是……大哥剛來到涼州,天氣不好,就叫他進來。”

  她突然有些害怕,是,她才答應過虞硯,不會隨意叫人進來,可……

  “可是,大哥他,他也不是外人啊。”

  屋裏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停留在明嬈下巴上的那隻手半晌都沒有動作,明嬈很不安,她抬頭,對上虞硯有些茫然的眼睛。

  她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虞硯這一刻的表情。

  有些錯愕,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委屈。

  更多的,是短暫的憤怒後,理智重歸時的冷靜,平靜到讓人害怕。

  他的瞳孔像是罩上了一層灰暗的網子,將他所有情緒都密實地封死。

  眉間輕蹙,眼眸低垂,帶著涼意的目光落下來,眼神失望又掙紮。

  像是有刀子在血脈裏橫衝直撞,劃得人血肉模糊。

  身子是冷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明嬈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痛苦,她想握住他的手,想收回方才的話,想與他道歉。

  她知道虞硯的眼裏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她也默許了這樣的占有,可惜她沒有回報同樣的愛意。

  不應該在縱容過後,又親手推翻。

  明嬈剛抬手,觸碰到男人的指尖,手腕被人牢牢抓住。

  虞硯突然勾唇笑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位儒雅俊朗的青年,不屑地冷笑了聲。

  又轉回頭,拉著明嬈的手,架到他的肩上,勾住他的脖子。

  俯低身子,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不是外人……”他低笑著說,“既然不是外人,那麽我們現在要親熱,也可以不避著他,對嗎?”

  明嬈震驚地望他。

  “親、親……親熱?!”

  虞硯若是心意已決,那後麵的事,就從來都沒有人能製止。

  他向前揮袖,將麵前桌子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然後雙手掐住明嬈的腰,稍稍用力,便將人提抱了上去。

  “虞硯!”

  明嬈的手掌抵在虞硯的胸膛,她驚慌失措地推他,“你別亂來!這兒還有……”

  “還有什麽?”虞硯彎唇笑著,眼裏卻沒有半點笑意,微涼的手掌貼上女孩的後頸,漫不經心地溫柔地揉搓,“外人嗎?這裏沒有了,這裏沒有外人了。”

  廳堂裏,隻他們三個人,何來外人。

  虞硯說完,便吻了下去,吻得急躁。手指伸向腰帶,就要去挑開她的衣裳。

  他嗓音微啞,“我們還沒有試過這裏,你會喜歡的。”

  他強硬地前靠,長腿抵住,不叫她掙開。

  明嬈瞬間掉了眼淚,她把自己的身子死死貼向虞硯,她驚慌地道:“別,虞硯,能不能不要在這……”

  虞硯看到她的眼淚,便什麽火都澆滅了。

  哪裏舍得她受委屈,更受不了她被人看著,可是她怎麽能說出那麽傷人的話呢。

  他隻想懲戒她,可是事到臨頭,又舍不得。

  虞硯最終還是收了放在她衣帶上的手,將人抱在懷裏安撫,“這裏沒有旁人了,他已經走了。”

  他說完,便目光冷冷地轉頭。

  明遲朗從變故發生的那刻起,便呆愣地站在原地。

  他想要上前去拉開虞硯,可是又停下了腳步。

  明嬈在哭,在拒絕,可是她自始至終沒有像明遲朗求救過。

  “我哥……他走了嗎?”

  明遲朗想要出聲,卻被男人更加冰冷狠厲的目光鎮住。

  男人眼神凶狠,可是落在女孩後背的手掌力道卻溫柔得不行,說出來的話,也是繾綣萬分。

  “他走了,已經不在這裏了。”

  明遲朗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默默地轉身,朝外走去。

  他的步子每一步都邁得沉重。

  關上了門,轉身,站在廊下。

  身後緊閉的房門裏,有女孩的低泣聲,還有男人低沉的安撫聲。

  沒過多久,哭聲停了。

  “乖些,自己解開。”

  “外麵有人……”

  “沒有,外麵一個人都沒有,他已經被人送出去了。”男人低低啞啞地嗓音染上一抹欲.色,“抱緊我,不然會掉下去。”

  “嗚……”

  又有哭泣的聲音傳了出來,可是那婉轉悠揚的尾音,訴說的不再是痛苦,而是在愉悅地嬌啼。

  外麵大雪紛飛,冷風裹挾著冰雪,順著人的脖頸,直往人身體裏鑽。

  明遲朗如雕塑一般,沉默地佇立在門外,一站便是許久。

  明遲朗如雕塑一般,沉默地佇立在門外,一站便是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