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看著把白元抱回臥室、打定主意不再多說的華彰，深重地歎了口氣。

  華彰抱著微醺的白元，享受她不同尋常的主動和歡欣，整個人像是泡在暖水裏，幸福地冒著心形小泡泡。

  白元罕見地氣勢蓬勃，拍著華彰的胸膛，“明明說了，我要向前看，走出自己輝煌的人生！”

  華彰躺著看她鬧，心滿意足，但還記著點正事。

  “元元，鳳族想請你再去一趟丹穴山，那裏有座五彩池，可以洗去凡塵濁氣。”

  白元聽不明白，隻覺得靈魂都在出竅，華彰說什麽她應什麽。

  “好……去，哪裏都去。”

  一晚上的溫水泡泡中，華彰趁著白元迷迷糊糊，把他的擔憂挑挑揀揀說了一遍，白元根本就沒聽懂。

  恍惚記得華彰要求她不要跟鳳族太親近，如果五彩池裏讓她難受就離開，他會一直在外麵保護她等等。

  第二天一早，白元神清氣爽地睜開眼，就看到華彰早已收拾停當。

  “元元，起來吃早飯。”

  白元靜靜地看著男人精致的麵容一秒鍾，才想起昨天答應他的，今天要陪著他去爬丹穴山。

  被上次爬山三小時的恐懼支配，白元的臉唰一下青了。

  “飛上去，五分鍾的事兒。”

  華彰保證，白元舒了口氣，洗臉刷牙，揣了兩塊三明治和兩包牛奶。

  “路上吃吧，早去早回。”

  佘靚早就把直升飛機準備好，航線也已經申報下來。

  白元三人出現時，飛行員已經準備就緒。

  “我來開就好，今天過去是私事，不必大張旗鼓。”

  相柳戴上頭盔，極為熟練地拉抽幾下操縱杆。

  白元瞪大眼睛，“柳柳，你什麽時候學的開飛機？”

  “我爸爸在夏威夷教的。”

  經典台詞說完，直升飛機突突突地開始轉圈，在轟鳴聲中，騰空而起。

  白元聽不見別的，隻能在轟隆的直升飛機上，看著底下越來越小的地麵。

  開始還能看見汽車和人，緊接著連高樓大廈都看不到了，隻有一片片雲朵在周圍。

  其實直升飛機不可能飛得太高，但這是白元在清醒時難得的自由飛翔，很是珍惜。

  “媽媽，你別像個土老帽兒似的行嗎？”

  相柳在前麵開飛機，穿著飛行員夾克特別帥氣，就是這話說得不是很好聽。

  白元趴在飛機玻璃窗上，大聲說，“不行！我上次坐直升飛機都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落地了！”

  相柳操縱幾下，也大聲說，“這次你也來不及仔細看，落地了，抓穩！”

  這回直接上了丹穴山最高峰，早就得到消息的俞遠等了好久，看到他們下飛機，高興地揮手。

  “神女大人、相柳大人、彰大人！”

  華彰沒計較排在最後一位，點頭示意。

  俞遠偷偷看著白元的臉色，生怕一路上把鳳族神女累著。

  白元還沒有看夠飛機上的景致，一時間有些恍惚，看人有點發飄。

  “五彩池是什麽？你上次怎麽沒告訴我？”

  俞遠心裏苦，神女大人第一次來鳳族，來匆匆去匆匆，他哪兒來得及說。

  “神女大人……”

  “別這麽叫我了，大家年齡差不多，你叫我白元就行。”

  俞遠感動壞了，眼淚汪汪地就要咧嘴哭，華彰趕緊打斷他豐沛的感情。

  “先去五彩池吧，其他的路上說。”

  白元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

  且不說五彩池是鳳族的聖地，就說這片池子能在鳳皇泣血的烈焰中保存下來，那就是不一般。

  就在白元以為五彩池必定是一條如同彩虹一般的彩練時，俞遠恭敬地停下腳步，“白元……大人，到了。”

  白元失望極了，這算什麽鳳族聖地啊，簡直都不如一條破人工河嘛！

  眼裏的失望不作假，白元扁著嘴沒說什麽。

  俞遠卻與她不同，看著死氣沉沉的五彩池水，滿眼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

  “白元大人，自從您離開鳳族，這條彩池就再沒了生機，沉默至今。”

  華彰放眼望去，整個丹穴山都是彩色繽紛、精彩異常，而五彩池四周卻像是被遺棄一般，既無生氣，也無顏色。

  俞遠邊哭邊說，“原本這裏是鳳族最美麗的淨心處，不管心中有什麽汙濁，都能清洗得一幹二淨。”

  白元感受著丹穴山上涼颼颼的溫度，發現鳳族的聚居地雖然改善得不少，但到底還沒恢複如初。

  “我總覺得有點兒冷。”

  華彰早就跟她說過，鳳族求的不過是一個念想，讓她象征性地蹚蹚水就行了。

  在這種溫度下，讓白元脫了鞋襪蹚水，浸到冰涼的湖水裏，她還真有點兒不願意。

  俞遠一雙眼睛，熱切地看著白元，看得她如坐針氈。

  “那個……需要我怎麽做？”

  白元臉紅得很，山頂上秋風更涼，倒是把她吹得舒服了些。

  在俞遠的指導下，白元露出雙腳和小腿，為了方便她穿了一條裙子。

  拎著裙擺往湖水裏試探一下，水竟然是溫的！

  白元再試試，溫溫的水中像是有意識，主動來纏住白元的腳腕。

  “真有意思，這片湖水像是活的。”

  雙手捧起湖水，白元發現五彩池不愧於“五彩”二字，映著山光竟有多種顏色在閃耀。

  白元轉身看著華彰和相柳，“你們也來看看，很漂亮的湖水。”

  華彰好奇地往湖水裏探頭一看，除了黑灰色的漩渦再無別的，相柳更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俞遠撓著頭，蹲在五彩池邊，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名堂。

  但這都不影響他的激動。

  “白元大人重歸丹穴山！實在是我鳳族大幸！”

  相柳一向不待見鳳族眾人，鄙夷地掃了俞遠一眼，挪開兩步不想看他。

  俞遠毫不介意，“彰大人，如您允許，我想請白元大人留下多住幾天。”

  華彰對俞遠的提議半點興趣都沒有，“我當然不想允許，但隻看元元的意思。”

  “她想不想留下，鳳族都沒有理由阻攔她。”

  白元在五彩池裏來回溜達，本以為是空無一物的池塘，沒想到裏麵還有些各色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