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郝連關東門，

  幾個守城護衛用力推著城門，巨大的木門緩緩打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瞬間竄出幾道黑影，跨過城門，如離弦之箭，這幾個黑影正是花自流幾人。

  為了能快速追到總長，花自流特意和柏悅要了幾匹快馬奔襲。

  一馬當先，花自流衝在最前，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茫茫的白雪，強忍著像刀子一樣刮來的寒風，趴在馬背上不斷揮舞著馬鞭。身上披著灰色的大氅，在背後獵獵作響。

  小武在旁邊趕了上來，剛要張嘴說話，就被一口寒風灌進了喉嚨。

  “低著頭說話，這鬼天氣太冷了，多灌幾口受了風寒沒辦法醫治，還不如去守城，殺幾個瓦剌蠻夷馬革裹屍。”

  一旁的老狼，低著頭吼道，生怕聲音小了小武聽不見。

  低著頭，小武側臉對老狼和花自流吼道，“我是說，這不對啊，那狗賊怎麽跑向了關內，他投靠了瓦剌，拿了瓦剌的好處應該跑進關外啊，咱們不會追錯了吧？“

  “沒追錯，那廝是拿了瓦剌的好處，但是他連關內的門都沒開一下，他要是敢去關外肯定會被瓦剌部祭了他們的圖騰神鷹。”

  “那也不應該進去關內啊，這要是進了關內，在朝廷和西北鎮邊侯的注視下，他能跑到哪去？出了關還能投靠蒙古，可是在關內就是給他插一對翅膀都是插翅難飛啊。”

  “瓦剌被蒙古搶奪的是牛羊和一些過冬時候必備的棉衣等物資，其中金銀財寶可是一樣沒落下，這次為了活命瓦剌極有可能把家底都翻出來了，光就是給總長那廝的定金都有四大箱子，四大箱子裏邊金銀可能都是少的。”

  “什麽意思？”

  老狼低著頭，臉上帶著嫌棄的神色，“三十年前，蒙古還沒崛起的時候，瓦剌當初是北部第一部落，甚至當初打進了西北瀚天城，殺了上一任的西北鎮邊侯，雖說朝廷最後打了回去，但當初遺失的一件朝廷至寶青燈琉璃盞-別問天還留存在瓦剌部。”

  “你是說，瓦剌部將至寶青燈琉璃盞-別問天給了那狗賊當定金？”

  一旁的花自流突然想起在總長院子裏的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的木箱，看起來也不大，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麽金銀細軟，而是一些至寶，很有可能就是老狼說的青燈琉璃盞-別問天。

  “隻是有可能，但是可能性極大，你們想想，那狗賊被調來郝連關已經多少年了，整整五年。五年時間蒙古、瓦剌，就說這兩個大部族，小部族都不算了，他們沒想過給那廝什麽好處買通嗎？來了郝連關整整五年都是沒投敵賣國，可偏偏就在瓦剌部彈盡糧絕，準備背水一戰的時候，他叛變了。”

  說完，老狼頓了頓，“你們說，這是為什麽？”

  一旁的花自流接上老狼的話，“瓦拉開出了他無法抗拒的籌碼。提前撤離頂多就是將郝連關賣給瓦剌，而且那些異族不會守城，到時候必然退卻，如此一來不僅得到大量的金銀，還能得到至寶青燈琉璃盞-別問天。隻要將至寶上貢給朝廷的某個大人物，他不僅可能不會被處罰，甚至還有可能高升，畢竟代價就是五千人的郝連關而已。”

  老狼趴在馬背上，用手擋在額頭前，用讚許的目光看了看一旁的花自流。

  “沒錯，這也是剛剛張誌成和將穀不想去守城的原因之一，青燈琉璃盞別問天，這可是當年的至寶，被瓦剌奪走之後可以說是關乎朝廷的尊嚴，隻要將他送進朝廷，平步青雲不成問題”

  吐了一口馬蹄上濺進嘴的泥雪，老狼繼續道：“是個人都知道中原好，邊關有什麽，數不盡的沙土、寒風和大雪？你看看他每天那副做派都知道，肯定是個什麽家族的少爺犯了事被發配過來。”

  “甚至還能說是得到了青燈琉璃盞，重寶事關重大所以沒有張揚出去，所以才連夜逃走，並不是什麽叛國。因為他也沒做什麽，城門的一個縫都沒打開。”

  “原來如此。”小武恍然大悟的說道。

  “喻！”

  花自流的馬匹突然一頓，借著慣性順勢倒了下去。他連人帶馬都在雪地飛出去兩三丈遠，要不是地上的雪花厚，就算有內力護體這麽一摔也夠他受的。

  老狼小武等人紛紛勒住韁繩停了下來，下馬查看問道，“怎麽回事？沒事吧？”

  花自流臉上寫滿了疼字， 倒吸一口涼氣後指著躺在地上的已經開始抽搐的馬匹。

  馬腿已經斷了，滾燙的血液不要錢一樣的湧出，融化了地上的落雪，在冰天雪地的這裏，都騰起一股熱氣。

  “疼是疼了點，不過沒啥大事。絆馬釘，這狗日的，還撒了絆馬釘。”

  “人沒事就好，副千總跟我騎一匹馬吧。”小武伸手扶向花自流，後者手一搭，扶著腰緩緩站了起來。

  “嘶，這得虧摔的是我，還有內力護體，要是絆馬釘絆的是你們，恐怕命都沒了。”

  “就怕事騎不了馬了啊……”花自流轉頭，看向遙遠的遠方。

  被大雪覆蓋之後，地麵整齊如一，可誰知道這白茫茫看似美麗的雪花下究竟藏著什麽危機。

  這次是絆馬釘，下次是什麽？

  那總長從軍多年，與異族互相攻伐多年，怎麽絆馬他還不清楚嗎？

  都不需要將他們全部絆倒摔死，僅僅就是絆倒一個就能讓他們延緩行軍速度。

  一時間，幾人陷入了沉默。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道刺耳的鷹唳，一隻黑色的雄鷹在天空上盤旋。

  隻是花自流等人抬頭看去卻什麽也看不到，隻聽到鷹唳聲不斷。猛然間，小武雙手一拍，“有了，咱們或許不用追，隻要提前堵在那狗賊前邊就好了。”

  “說得容易，淨在這白日做夢，給你插翅膀飛過去？”老狼不屑道。

  “我還真有辦法。”小武神秘的笑了笑。

  “什麽？！”

  幾人同時看向小武，心裏原本熄滅的火苗再次燃了起來。

  小武指著左右兩邊戈壁，“從這走。”

  “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