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和武英正在北門城樓上說著話，突然一陣鋪天蓋地的炮彈就飛了過來。李燦趕緊一把抱住武英，幾個翻滾滾下了門樓。

  “叫你下去你偏不聽，這下曉得厲害了吧？”李燦凶著武英。

  “凶什哩凶！我又不是沒經過，小題大作。”武英對李燦嗔怪道。

  “我的姑奶奶，你懂你懂！你就在這下麵。行不？”李燦沒好氣地說。

  武英笑了：“算了算了！你去做你的吧，不用管我。”見李燦還在拿眼瞪她，就說：“行，我就在這下麵，這總可以了吧！”

  李燦這才噔噔噔跑上城門樓。

  “快，喻隊長，快讓弟兄們上來，鬼子衝鋒了！”突然傳來了李燦一聲喊。

  “是！”同時傳來喻梓軒大聲地應答聲。

  原來喻梓軒站在門樓的轉角處，這樣可以隨時傳達李燦的命令。

  特務隊的隊員們聽到命令，紛紛登上門樓。就見日軍已經衝到鎮門前了。

  李燦對喻梓軒說：“喻隊長，讓弟兄們沉住氣，放鬼子到五十米內再開火。”

  “是！”喻梓軒大聲回答，“放近五十米打！”

  “好哩！”響起一片應答聲。

  八十米，七十米……五十米，打……

  頓時，機槍，步槍一齊開火，正在衝鋒的日本士兵紛紛倒下，沒倒下的扭頭就跑。

  “喻隊長，帶弟兄們撤！”李燦又一聲大喊。

  喻梓軒正打得帶勁，忽聽到李燦喊撤，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武英喊：“喻隊長，聽命令哈，快撤！”

  喻梓軒醒悟過來，忙招呼弟兄們。武英也在後麵催促：“撤！快撤！快撤！……”

  話音未了，就聽空中“嗚嗚嗚”一排炮彈呼嘯而至。

  炮彈砸在鎮門樓上，頓時引起衝天大火，那火向四外噴射而去，周圍的建築物俱著起火來。

  這應該是那種凝固汽油彈。

  幸虧撤得早，不然人身上濺著那些汽油，還不會成為火人？

  這時又是一排炮彈飛來，炮彈炸起的磚石，嘩啦嘩啦落了下來，砸在周圍的建築物上乒乓亂響。

  這一次的炮擊整整持續了二十分鍾。

  炮擊一停，李燦又指揮部隊上了鎮門樓。

  剛才的這一頓炮擊，由於李燦指揮得當，隻有五六個輕傷的。喻梓軒高興地對他的隊員們說：“弟兄們，跟著李參謀長打鬼子，過癮不過癮啦？”

  “過癮！過癮！……嗬！……”大家群情激奮，一致喊道。

  李燦說：“敵人馬上就會衝鋒了，大家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是！”

  很快，日軍的第二次衝鋒開始了。

  這次日軍的進攻勢頭更猛，前頭是一批端著歪把子機槍和衝鋒槍的士兵，後麵則是抬著雲梯的隊伍，再後麵又是端著三八大蓋的士兵。

  李燦看到日軍這個衝鋒配置，冷笑一聲，對武英和喻梓軒說：“你們倆個，領幾個人扛上機槍，布置在兩側，用側射火力殺傷敵人。其餘的弟兄準備手榴彈。”

  “是！”眾人齊聲答。

  武英帶上臘英、石梅去了右側。她們找了一個恰當的角度，把機槍支了起來。武英和臘英各負責一挺機槍，石梅使用的則是一支帶鏡頭的狙擊步槍。她是獵戶的女兒，槍法很是了得。

  日軍的衝鋒隊伍，大部分都進入了有效射程之內，李燦一看時機到了，他把手一揮，響亮地喊了聲“打！”頓時，機槍，步槍，手榴彈一起響了起來，隻聽“噠噠噠”，“叭叭叭叭”，“轟隆轟隆”……

  打得最過癮的莫過於是石梅。她的狙擊步槍雖然每次隻發一顆子彈，但卻是彈無虛發，一顆子彈就消滅了一個敵人。就像她打獵時一樣，但卻比打獵時的命中率高多了。打獵時哪獵物的動作有多快？現在的目標顯然沒有哪些獵物快。

  不過盡管李燦組織的火力綿密準確，但還是有不少的敵人衝到了鎮門樓下。敵人的指揮官顯然富有經驗，他組織全部火力掩護雲梯隊攀爬。很快，有許多的雲梯靠上了城牆。

  李燦沉著應戰。他讓兩邊的側射火力專門對付哪些掩護爬城牆的敵人。又讓弟兄們將手榴彈紮成一束束，順著城牆往下丟。再讓那些力氣大的弟兄手持鋼叉把那些靠上城牆的雲梯叉了開去。

  日軍的第二次衝鋒又被打退了。

  李燦正想指揮部隊躲避日軍的炮擊一一通常日軍會在衝鋒未果後進行炮火打擊。卻發現日軍潮水般退去。

  喻梓軒跑過來，疑惑地問：“李參謀長，這鬼孑唱的是哪一出哇！”

  李燦望著遠去的日軍說：“這是右翼敵人正在遭受你們59師主力的圍攻，趕去解圍的。喻隊長，快，你率兩個小隊趕緊去支持東門。東門馬上就會有戰鬥了。”

  “是！”盡管喻梓軒並不完全明白，但李燦的命令他卻不折不扣執行。他把手一招，帶上兩個小隊就直撲東門。

  果然，他剛到東門，東邊的戰鬥就已經打響了。

  敵人的攻擊很猛，那子彈像冰雹一樣打上城頭。打得弟兄們抬不起頭來。

  喻梓軒趕緊對一中隊長王石生喊：“石生，想辦法組織側射火力。”

  王石生一見隊長來支援，頓時來了精神。他立即命令兩個機槍手撤往兩邊，用機槍火力反製敵人的火力。

  這一招還真湊效，敵人的火力很快被側射火力壓製下去了。部隊很快躍上城牆，形成強大火力壓向敵人。

  喻梓軒正想加強火力對付城下的日軍，不想敵人忽然撤了。就聽到東邊不遠處，突然響起猛烈的爆炸聲。這聲音巨大，震得腳下的土地都動了起來。

  這是什麽聲音？哦，這是迫擊炮的聲音，這是遊擊縱隊在朱由忠司令指揮打擊日軍井上聯隊的炮聲。那二十門迫擊炮發出的聲音，還有那些機關槍、衝鋒槍（還有洋鐵桶裏的鞭炮）發出的聲音，把日軍井上聯隊長打懵了。

  正當他在考慮怎樣對付眼前這股凶悍的支那軍時，忽接到笠原旅團長的電報，右翼的竹下聯隊遭到59師的全力圍攻，危在旦夕，趕緊拋下眼前的支那軍，火速增援竹下君。

  井上不敢怠慢，馬上命令一個大隊敵住東邊的遊擊縱隊。率領另兩個大隊就撲了上去。

  但是因為他們沒有攻下金角鎮，增援右翼就得繞道而行。

  崔成指揮59師三個旅的主力一下子將日軍的竹下聯隊圍住。59師是參加過繁銅之戰的部隊，特別是後來在周子通指揮下，那是經過了浴血奮戰的。

  他們就像一群餓虎。盡管日軍的戰力強大，也經不住59師數量上的優勢和戰力的強悍，不到兩個鍾頭，就被吃掉了兩個大隊。

  笠原清明指揮另兩個聯隊趕來，才勉強救起了竹下的一個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