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主子是萬歲爺，以後還需謹言慎行，”五皇子提醒道，隨即點點頭道，“行了，平身吧。”

  “是，多謝主子！”林開還是喊著主子，沒辦法，多少年的習慣改不掉的，而且他也不想改，主子一直都是主子啊，這一輩子也都會是他的主子。

  五皇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讓林開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瞧著林開十分精神，一看就知道日子過得不錯，在禦林軍大營裏頭想必也是如魚得水，五皇子便十分滿意，禦林軍的事兒五皇子是不會過問的，可林開的家事兒，五皇子還是願意過問一二的，當下便詢問起了阿蠻的身子還有臘八的近況。

  林開一一稟報了五皇子，知道阿蠻跟臘八母子情況都好之後，五皇子也便放心了，當下又詢問起了周嬤嬤還有福伯的近況, 這兩位老人家, 五皇子雖然再沒有見過，但是卻一直掛心著，畢竟他們是二哥跟表姐身邊的老人，如今這世上與二哥表姐有關的人, 是越老越少了, 五皇子對他們的情況自是上心。

  林開對福伯跟周嬤嬤的情況再了解不過，畢竟兩位老人都三不五時登門來陪伴阿蠻與臘八, 當下便跟五皇子道：“回主子的話, 周嬤嬤身子骨十分硬朗，幾日前隨兒子媳婦回了揚州祭祖過年, 得到年後才回來, 不過往後便就長居京師了，福伯的身子也不錯，這一次隨屬下一道來了皇陵行宮, 不過在下心急想早些見到主子，所以是快馬加鞭提前趕到的，福伯跟著車隊，得明兒才能到皇陵行宮。”

  林開這一次過來是奉萬歲爺之命為不久之後萬歲爺來皇陵祭祀提前做準備的，萬歲爺讓林開全權負責此事，既是對林開的放心, 也是對五皇子的放心。

  福伯過年是肯定要來皇陵這邊為主子夫婦祭掃的, 便就正好跟林開一道過來了。

  五皇子聞言點點頭，大家過的都不錯，他心裏也舒坦，抿了口茶, 又問道：“看樣子方家舅舅往後是定下要在京師大展宏圖了？”

  周嬤嬤的兒子一家既是要在京師長住，那想必方家那頭也是定下來要在京師長足發展了, 故而五皇子一問。

  林開點點頭道：“回主子的話，自方家來京師經營之外, 生意一直十分紅火，方家便決定日後要在京師長足發展。”

  方家一直在揚州經營生意, 在江南生意做得很大, 雖然一直都北上京師擴展生意的打算，但是京師哪裏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出於種種考慮, 方家遲遲沒有進軍北上，直到翩翩母女北上入京, 方家為了照顧翩翩母女，便起了北上京師的心思,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計劃北上的, 隻不過後來陸陸續續發生的事兒，打亂了方家入京的節奏。

  而這些事兒，也讓方家的老太爺老夫人，也就是翩翩的外祖父外婆大受打擊，對北上入京也灰了心，不過如今接手家裏生意的方恒之、也就是翩翩的舅舅，卻堅持要北上如今, 一則是, 前期的準備和投入巨大，作為生意人, 自是不願付出打了水漂，二則是方恒之敏銳地察覺到，京師商場大有更新換代之跡象, 這正是方家北上京師的最佳時機，所以方恒之毅然決然親自率部北上。

  方恒之這一步無疑是走對了，京師商界最樹大根深的段家轟然崩塌，拔出蘿卜帶出泥，還一並連累了不少人家，這一下子可就空出來的巨大商機，自然要被新的勢力爭先搶奪，方恒之出手不可謂不快很準，借此讓方家在京師站穩腳跟，自入京發展不過一年有餘，如今方家在京師也算是小有名望了。

  而這才隻是起..點。

  林開又道：“萬歲爺前幾日也詢問過屬下關於方家的事兒。”

  五皇子聞言不由心頭一動，心中琢磨著萬歲爺怕是有心要提拔方家了，當然這也是能很好理解的。

  段家倒了, 朝廷自然需要重新物色可靠的皇商，如今這塊肥肉不知多少人盯著呢，更不知多少世家門閥在暗中較勁兒呢, 萬歲爺自然不想再養出一個鄧氏一門，所以這肥肉自然吃進自己肚兒裏才能踏實, 那這勢必就得找出一個身家清白、忠心可靠的，而方家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方家初入京師，跟京師的世家門閥並無牽連深交，最重要的，萬歲爺天然地願意信任、提拔方家，畢竟中間有翩翩跟趙清明的這樁婚事在。

  稍稍思量，五皇子也就明白了，不由也為方家高興，有萬歲爺做後盾，方家這一世的榮華富貴自是不必說了。

  若是表姐泉下有知想必也會倍感欣慰。

  不過對林開，五皇子卻轉了態度，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就多了幾分嚴厲：“背地裏議論萬歲爺，你是有幾條命？活得不耐煩了嗎？”

  萬歲爺再信任林開，也不是林開能夠放肆的借口，尤其是誰能確定萬歲爺的信任有幾分真？即便是朕又能保持多久？

  即便萬歲爺是再溫和不過的仁君，屬下也得時刻保持伴君如伴虎的小心自覺，這才是長久之計，五皇子自然不想看到林開此後跌在這上頭。

  林開見五皇子是真的生氣了，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麽，忙不迭躬身請罪：“屬下知錯了！往後再不敢了！還請主子饒了屬下這一次！”

  “行了，我這裏你也來過了，沒必要多待，且去忙你的去吧，”五皇子衝林開擺擺手，又吩咐道，“我在這裏一切安好，也用不著你總是掛心，且一心一意當差、為陛下分憂。”

  “是，屬下遵命，屬下告退。”當下林開便躬身退下了。

  五皇子仍舊在房中看書，過了一會兒，膳房的奴才過來稟報說是晚膳已經準備好了，五皇子點點頭，讓傳膳，一邊又吩咐膳房的奴才，讓明兒多準備一份給寧王的宮苑送去一份。

  明天福伯就到了，肯定還是住在寧王宮苑，這位寧王府老人兒對主子的忠心，五皇子都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