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苗二
作者:一味相思      更新:2022-02-10 19:21      字數:2069
  她還沒跟沈郎中打好招呼呢,怎麽好現在就帶趙清明過去?沒得沈郎中說錯了什麽話驚到了趙清明。

  咳咳。

  那場麵得多尷尬啊?

  “有事兒……要做?”趙清明愣了愣,“什麽事兒?”

  翩翩絞盡腦汁,驀地眼睛一亮,然後嬌滴滴地道:“今天不是咱們成婚的日子嘛?人家%……人家準備好了禮物要送你呢,真是不解風情!”

  趙清明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不僅如此,嘴裏的口水還泛濫了起來,當下雞腿也不香了,趙清明咽了咽口水,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微微的暗啞了:“我也準備好了禮物,本來想著晚上要送給你的……”

  “咳咳,你……你好好兒說話,把把把舌頭給捋直了。”翩翩一聽他著聲音,再看他這表情,頓時就渾身上下不自在起來,臉也變成了紅蘋果,口口聲聲讓人家好好兒說話,自己卻磕磕巴巴得厲害。

  趙清明聽她著慌裏慌張的聲音,不由低低笑了,他家囡囡真是太可愛了,倒是沒再說什麽,心裏卻憋著等回家之後非要深深挖掘一番囡囡的可愛。

  ……

  承元三十年七月初。

  東北,皇家農場,大牢。

  苗家老二已經被關進大牢半年有餘了,跟剛進來的時候相比,如今真真是從頭到腳都變了模樣,原本黑黑胖胖的年輕人,如今卻是形容蕭索、骨瘦如柴,甚至連膚色都不同了,在不見天日的大牢裏頭被關了這麽長時間,硬生生給捂白了,卻是那種看了令人皺眉的病態蒼白,真的乍一看上去,活像一具活骷髏。

  牢頭並不常進這暗無天日的大牢,畢竟有手下盯著,用不著他這個牢頭事無巨細,再說了,他們皇家農場的牢房直接就是用地窖給改的,裏頭的犯人跟耗子似的被關在地下,吃喝拉撒都在裏頭,那味道簡直了,牢頭才懶得進去呢。

  但是今天卻又不同了,上頭的人點名讓他把人給帶過去,牢頭自是不敢假手於人,所以這才捂著鼻子下了地窖,饒是如此,可在進去的那一刻,牢頭還是被嗆得變了麵色,可是卻也沒辦法,隻得強忍著腹中的翻江倒海,硬著頭皮往裏麵走,心裏卻是破口大罵,從前的主子真真是摳搜過分,愣是用地窖將就做牢房,至於原本要劍造牢房的銀子,還不是他們這起子貴人給昧了?

  可這樣的牢房關上一個兩個倒是無所謂,卻哪裏裝得下這許多人,這裏頭的味兒啊……

  真不知道這裏頭的犯人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瞧著如今的新主子跟從前的舊主子倒不是一個尿性的,才一到了他們皇家農場便就使出這樣大的手筆,動靜著實不小,隻是不知新主子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耍耍威風,還是人家天生就真是個嫉惡如仇、剛直不阿的……

  當然了,這也不是他關心的,他不過就是個牢頭,可斷斷攀不上主子的大腿。

  不過,他倒是希望主子的威風能夠一直耍下去,從前這地牢裏頭關不了幾個人,說起來他這個牢頭的地位著實有些尷尬,但是如今卻不同了,管著地牢裏頭百來號的犯人,牢頭覺得走路腰板動能挺直了。

  “還有多遠?”牢頭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實在窒息得很,不僅難聞而且還悶熱得厲害,皺著眉詢問前頭引路的手下。

  “大哥這就要到了,”前頭的手下忙得回答,又往前頭走了幾步,然後停在一道柵欄前麵,衝著裏頭一個縮在牆角發呆的男人指了指,跟牢頭道,“大哥,那個就是苗二!”

  牢頭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地牢裏頭著實太黑,他眯了眯眼才勉強看清楚,是個胡子拉碴、看上去有些呆滯的年輕人……

  或許是年輕人吧。

  牢房裏頭待久了,似乎就不怎麽能瞧出年齡來了。

  牢頭點點頭,吩咐手下道:“你帶著他去給衝洗一番,再換身幹淨衣裳,沒得等會兒他這身扮相、這味道衝撞了貴人。”

  “是,”手下點頭答應,一邊又好奇問道,“大哥,主子真的要見苗二啊?見他做什麽呢?”

  這也是牢頭的想不明白的,這苗二看上去並無過人之處,而且出身也沒有問題,像苗二這樣情況的犯人,整個地牢裏頭遍地都是啊,而且都關了這麽長時間了,主子怎麽就突然想起來要見這個苗二了?

  實在令人費解。

  “主子的心思也是你一個做下人的敢猜的?”牢頭瞥了手下一樣,敲打道,“少廢話!趕緊幹活兒!”

  “是,屬下遵命!”手下不敢再多話,當下便就打開了牢門,一把抓在苗二的後脖領子上,拎小雞似的把人往外扯。

  那原本呆滯的苗二這才緩過來,頓時一臉驚魂未定,一邊死死抱著一根柵欄,一邊就殺豬似的嚎了起來:“我不想死!不想死!官爺饒命!官爺開恩啊!”

  苗二這麽一嚎,別的犯人也都跟著嚎了起來,頓時地牢裏頭哀嚎不斷。

  “住嘴!嚎個什麽喪?又不是要處決你,趕緊閉嘴!再嚎老子直接割了你的舌頭!”手下衝著苗二怒喝。

  苗二似乎是被嚇傻了,兀自死死抱著柵欄哭號不停,整個地牢裏頭也是哀嚎之聲不絕於耳,也不能怪他們,實在是被嚇傻了,也被關傻了,期間能是數次目睹有人病死或是被拉出去處置,誰不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

  腦子裏的弦兒一直這麽緊繃著,這個時候卻再繃不住了,齊刷刷地都斷掉了,尤其是苗二,渾身抖似篩糠,似是隨時都要暈死過去一般。

  牢頭被這些人的哭號搞得腦子嗡嗡的,實在是又氣又惱,“霍”地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哢”地一聲砍斷一根柵欄,瞬間,地牢裏頭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人敢吭聲了,一個個都瑟縮地低著腦袋,似是一群待宰羔羊。

  “知道怕就好,”牢頭對那一群犯人冷聲道,一邊將佩刀收回刀鞘,一邊跟手下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