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苗大哥他們還猜，她跟趙清明也應該懷孕生子了，所以苗大娘給自己乖孫做小衣裳的時候，也不忘給他們也做了幾件，隨著東西一起捎過來。

  翩翩看了看信，又看了看那些子可愛的小衣裳小鞋子，一顆心難免又開始起起伏伏起來了。

  這幾天，翩翩一直都沒睡好，翻來覆去都在琢磨這檔子事兒……

  她怎麽就一直懷不上呢？

  要不要再去沈郎中那裏問問？

  到底是她的毛病還是……趙清明的毛病呢？

  想到這裏，翩翩不由自主就看向了趙清明，隻見男人正坐在裝包子的筐後麵，如今趙清明也不止單單燒火了，還負責幫客人拿包子，哪裏放著什麽餡兒的包子，他門兒清呢，每每一在包子筐後麵坐定，男人就一定是一副在嚴肅認真不過的模樣，簡直比用功苦讀的瑞兒還要像模像樣。

  翩翩嫁給他這麽長時間，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一副麵孔，一邊覺得趙清明實在有趣可愛，一邊又被他這幅模樣迷得不行，但凡鋪子裏頭沒人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偷看趙清明，就像此刻一樣。

  不過翩翩這一次也不都是花癡，她還在琢磨要緊事兒呢。

  不管怎麽看趙清明都是個健康甚至還有些魁梧的男人，尤其是到了涼州之後，心情放鬆日子也過得滋潤，男人比從前還胖了一些，麵色也不複從強的蒼白，真是哪兒哪兒都瞧得順眼……

  這樣的趙清明，身子會……會有問題嗎？

  翩翩拿不定主意，可是之前沈郎中說過，她身子是沒有問題的啊，可為什麽她肚子就是遲遲沒有動靜呢？所以……

  到底是不是趙清明的問題？

  要不要帶趙清明去沈郎中那裏看看？確定一下？要是真有什麽毛病也能盡早治好不是？

  可是……

  要怎麽跟趙清明說呢？

  直接說的話，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打擊到趙清明呢？要不還是相瞞著趙清明，事先跟沈郎中打好招呼，然後再尋個別的借口帶趙清明去沈郎中那裏……

  嗯，似乎這樣比較穩妥。

  “要一斤羊肉包子、一斤燒麥，兩碗麵湯！”

  驀地，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來，打斷了翩翩的思緒，翩翩回過神來，扭頭看去，就瞧著兩個生意人模樣、一胖一瘦的男人進了鋪子坐了下來，翩翩趕緊應聲：“好嘞！”

  當下，翩翩麻利地盛了兩碗麵湯端過去，趙清明那邊也給裝好了包子跟燒麥，翩翩接過來放到了兩人麵前，含笑道：“客官請。”

  那兩人顯然被翩翩的模樣給驚豔到了，都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也就收回了目光，一邊吃飯一邊就聊了起來，說的果然都是做生意的事兒，像他們這樣商人，在涼州實在不下少數，翩翩也見多了，所以也不覺得稀奇，正托著腮繼續想著找什麽借口帶趙清明去沈郎中那裏的時候，就聽著其中一人突然提到了皇家農場，這下子，不止是翩翩，連趙清明都被吸引了過去。

  “老弟你也聽說了東北那邊的事兒？”胖男人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問瘦男人。

  “這麽大的事兒私下都傳開了，我當然也有耳聞啊，不瞞您說，我原本也是跑東北那邊來著，不過前兩年跑東北的人實在多，而且那農場裏頭的官爺也是越發心黑，忒貪了，辛辛苦苦賺的銀子，到頭來還不都上供那起子官爺的，小弟我一咬牙，索性舍了那條道兒，這才來了西北，雖然跑西北來的更加辛苦還危險，可畢竟富貴險中求，無論如何也比為他人作嫁衣裳強不是？”

  “老弟說的是啊，東北那邊的官爺有多黑多貪，打過交道的誰不知道？我也是走投無路這才開始跑西北，”胖男人聞言不由連連點頭，隨即又是一聲感慨，“也虧得咱們提早收手，要不然的話，豈非此刻也要大禍臨頭、跟關老三那些人一並被抓？”

  瘦男人也是不住點頭，又是歎息又是感慨道：“從前咱們嫌皇家農場裏頭的人太貪，如今皇家農場從上到下大換血，好家夥，這下子倒是不貪了，卻是心黑手冷的，比從前還可怕！”

  “可不是嗎？從前再難，到底還有咱們這起子跑貨人的道兒，如今這一刀切下來，不僅僅斷了咱們的路子，還一下子抓進去那許多人，也不知道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從今往後徹底封死了這條道兒呢？”

  “我瞧著八成是後者，小弟我可是打聽到了，如今掌管皇家農場的那可是安王殿下的嶽父泰山，日後可不就是國仗了？你想想，人家這樣的頂級權貴，還稀得跟咱們這樣的人做交易？倒不如來個大義凜然，也好全了安王夫婦的顏麵！”

  “哎！這樣說來，那往後東北那條商路是徹底斷了，這樣一來，又不知道多少人轉而開始往西北跑了，哎！咱們這碗裏的肉啊，早晚要換成湯！說不定，連湯都喝不上呢！”

  “誰說不是呢？我這也在發愁呢，往後這銀子不定多難賺呢。”

  ……

  這兩人長籲短歎不止，吃完了包子付了銀子之後，便就匆匆而去，翩翩看著兩人的背影，待兩人走遠了，這才湊到趙清明耳畔小聲道：“他們剛才說的可是……新的衛國公？”

  趙清明點點頭，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跟翩翩道：“回家說。”

  “嗯，回家說。”翩翩忙不迭點頭，不在外麵談這些，是他們一開始就說好了，翩翩剛才也是太好奇了，才沒忍住問了一嘴。

  正好也到了打烊的時候，兩人收拾好了東西，帶上那幾個沒買完的包子，插上前門，然後直接從後門去了馬大娘馬大爺的家。

  臨走之前，馬大娘將家裏的鑰匙交給了翩翩，不僅因為翩翩他們要用馬大娘的廚房做包子，也是想著讓他們幫著照看照看家裏，兩人中飯便就直接在馬大娘家裏吃，吃完了然後還要收拾清洗一下，再準備好明天要用的餡兒跟麵，這才回家，然後明兒早上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