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大廈。

  “我們這算不算是捅了馬蜂窩？”張碩笑。

  坐在辦公室的，還有蔣悅、趙銘傳、裴衛平以及杜青青等幾位高管。

  聚在一起。

  顯然也是因著最近局勢的新變化。

  碰頭會之前，蔣悅向張碩通報了最新的貸款進度，不出意外，已經憑借萌芽後海全球研發中心地塊抵押，成功申請到2億銀行貸款。

  這還是因著剛開年，否則貸款額度還能再往上提一提。

  當然了。

  對現在的萌芽來說，多貸個幾千萬也沒太大意義。

  “我覺得，這是萌芽發展壯大到一定規模之後，所必然要麵對的局麵，一頭大象，是沒辦法藏在房間裏的。”蔣悅第一個站出來表態，“即便青橙這次不意外暴露，估計也藏不了多久，遲早是要被外界注意到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暴露了之後，畢竟擴張成本就要急劇上升。”如果可以的話，張碩當然還是希望說，青橙科技能一直就這麽悄摸發展下去。

  畢竟苟才是王道啊。

  “我也擔心，那些團購網站會借機進入外賣賽道。”杜青青同樣有些心虛。

  現在的青橙科技，明顯還沒有做好激烈競爭的準備，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暴露在群狼麵前，未來局勢顯然會更加的艱險。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一帆風順。

  身為青橙科技總經理，杜青青肩上的壓力也是最大的。

  “這幾乎是必然的。”

  張碩顯然看得比杜青青更清楚，“除了進入外賣賽道，我預測，團購網站即將迎來一波融資高峰，但凡有野心的，都會再次儲備彈藥。”

  現在的平靜，隻是山雨欲來。

  唯一欣慰的是，青橙科技背靠萌芽這顆大樹，而萌芽本身就資本雄厚，並不怎麽畏懼跟資本剛正麵。

  隻是要更費錢罷了.....

  “但既然已經暴露了，咱們也不能弱了氣勢，之前決定的收購地區團購網站的事情，現在就可以啟動了。”張碩說。

  “明白！”

  杜青青鄭重點頭，“有幾家現在已經進入商議合同細節階段了。”

  “那就好。”

  對現在的杜青青，張碩還算放心，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相比團購，我更擔心的反倒是即將到來的社交大戰，ICQ恐怖的用戶數量，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蔣悅再次發言。

  她這個行政助理，倒更像是在起穿針引線的作用。

  “騰達要戰，那便再戰！”

  趙銘傳的發言很中二，似乎在真正拿下微聊之後，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一下就變得無所畏懼了。

  再也沒有了所謂的“恐騰症”！

  “其實ICQ也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恐怖。”

  張碩也站出來解釋，“ICQ是擁有10億+用戶沒錯，可智能手機的存量是有限的。在移動端的用戶規模比對上，薇信其實並不落伍，隻要我們抓住了未來幾年的新增用戶，就能對ICQ實現彎道超車。”

  簡單說就是。

  未來幾年，ICQ是在移動端不斷地釋放用戶存量，而薇信卻是在不斷拉增量，看似南轅北轍，實則是在相向而行。

  隻是需要薇信付出更多的努力罷了。

  而且張碩心裏也非常清楚，哪怕ICQ不斷進行移動化改造，也難以磨滅其臃腫的本質，很多電腦端的印記是沒辦法真正抹除的。

  不像薇信輕裝上陣，本身就是為移動端量身定製的。

  尤其是在薇信推出公眾號、小程序等功能之後，也早就脫離了單純的社交軟件範疇，而是演變成了移動互聯網領域的一個超級平台。

  這點也是ICQ所無法做到的。

  反倒是說，張碩對於現在已經式微的微聊，內心更加的忌憚。

  “我的意見是，對微聊的知識產權侵權訴訟還得繼續，必須要痛打落水狗，絕不給微聊留下哪怕一丁點的機會。”

  張碩可是知道騰達能量的。

  就像原時空的短視頻大戰，騰達作為先發者，沒想到一個不慎被魔音偷襲，在極短時間內實現彎道超車，差點就被魔音動搖了流量基本盤。

  可之後騰達又很快反應過來，迅速變陣。

  一改之前臃腫、遲鈍、分散的打法，強力整合內部短視頻資源，再借助薇信的渠道優勢，快速推進“視頻號”項目。

  雖然過程中又鬧出挖人的烏龍事件。

  但是重整旗鼓之後，“視頻號”還是在極短時間內，就在短視頻領域擴大了市場占有率，雖然還是比不上魔音，但也守住了流量基本盤。

  至少在張碩的感官中。

  到了2021年底，身邊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的在使用薇信刷短視頻、看直播。

  所以說。

  永遠不要小瞧騰達！

  “放心吧，我會盯死微聊的。”

  對於張碩的建議，趙銘傳是不可能不重視的，他也非常相信張碩的判斷，很快就清醒過來，收起對微聊的輕視之心。

  “那就先這樣吧。”

  簡單溝通之後，張碩順勢結束了這次談話。

  在團購行業出現新的變動之前，萌芽現在也很難說給出什麽具體的調整策略，隻能是沿著之前定下的計劃繼續推進。

  不要受外界因素幹擾，打斷了自身的發展節奏。

  伍佘元被單獨留下。

  “有沒有可能，私底下跟趙曉虎接觸一下？”張碩問。

  “您是想把趙曉虎挖過來？”

  伍佘元驚了，甚至有那麽一刹那的恍惚，以為聽錯了。

  “不行嗎？”

  如果可以的話，張碩當然希望說，能夠趁著微聊式微的時候，趁機把微聊的靈魂人物趙曉虎給挖過來。

  哪怕是說趙曉虎簽了競業協議，也能放到其他子公司任職。

  而一旦沒有了趙曉虎，那麽微聊想要東山再起，基本上就沒可能了，等於是從根子上除了一大隱患。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說服趙曉虎。

  “倒也不是說，就一定不行。”

  稍微冷靜之後，伍佘元還真的開始評估操作的可行性。

  咋看之下，趙曉虎身為騰達高管，而且正在負責微聊項目，即便是在騰達內部，也絕對是屬於實權人物。

  再者說了。

  趙曉虎可不是一般人，讀書時就是天才，創業之後將公司賣身騰達，早早實現了財務自由，之後又主導了ICQ郵箱的研發。

  在業內那都是屬於頂尖大拿。

  按道理說，趙曉虎是沒可能看得上萌芽的。

  可是對於趙曉虎這類存在來說，有時候又不能按常理推測，對趙曉虎而言，實現個人的抱負，在事業上更進一步，顯然高於坐享其成。

  而他目前在騰達的處境，似乎也很微妙。

  隨著騰達正式將資源聚焦在ICQ項目上，可以預見，之後的一段時間，騰達內部對微聊項目扶持的力度隻會越來越弱。

  很難說，未來微聊能有翻身的機會。

  而以趙曉虎的傲氣，估計是很難接受這麽一種結局的，肯定會試圖改變。

  萌芽或許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可以先跟趙曉虎接觸一下，如果沒有競業協議限製，那麽我們能開出的最高籌碼，就是青禾科技總經理一職。”張碩也很有魄力。

  為了招攬趙曉虎，甚至不惜將青禾科技的功臣趙銘傳一腳踢開。

  大不了說。

  到時候將趙銘傳調到萌芽控股，主持全集團的運營業務。

  “好！”

  有了這麽一個籌碼，伍佘元信心又多了一分。

  但還是很有挑戰。

  至少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都以為是天方夜譚。

  “接觸的過程一定要注意絕對的保密，不要打草驚蛇。”張碩囑咐。

  如果這事被騰達高層知道，那肯定沒戲。

  而以騰達的作風，估計寧願把趙曉虎留在騰達養老，也不會放猛虎回歸山林，成為日後的競爭對手。

  “明白！”

  伍佘元也是這方麵的老手，又豈會不懂。

  …………

  伍佘元的動作極為迅速，3月30日親赴羊城，通過極為可靠的中間人居中牽線，終於是在一隱秘地點，悄悄跟趙曉虎見上了一麵。

  兩人前後談話也就不超過半小時。

  之後。

  伍佘元返回濱海城，第一時間向張碩匯報接觸情況。

  “談的怎麽樣？”張碩關心問。

  在他看來，趙曉虎始終是個不穩定因素，需要盡早敲定。

  “接觸的還可以，趙曉虎雖然沒有當場表態，但是獲悉薇信是您主導研發的，當時還是很震驚的。”關鍵時刻，伍佘元還是打出了張碩這張王牌。

  某種意義上，張碩已經成了萌芽的一張名片。

  而趙曉虎雖然沒有表態，但也沒有直接拒絕，那就證明還有戲。

  “還有一個好消息，趙曉虎私底下向我透露，他並沒有跟騰達簽署競業協議。”伍佘元笑著補充。

  趙曉虎肯透露這個情報，釋放的信息已經很明顯了。

  “好啊，幹得漂亮！”

  張碩聽了，也是忍不住握拳，心情異常振奮。

  “那，需要繼續跟趙曉虎保持接觸嗎？”伍佘元請示。

  “暫時就不要再見麵了，免得打草驚蛇，隻在暗中關注騰達內部態勢，一旦出現新的變化，再做計議。”關鍵時刻張碩還是能穩得住的。

  沒有急於求成。

  “明白！”

  伍佘元也知道，想要成功招攬趙曉虎，可能還需要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