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開小吃店
作者:司馬蘭闌      更新:2021-12-23 08:43      字數:3308
  瑞王案拖拖拉拉終於在趕在入冬前發了判決,判秋後問斬,時間正好,大家還去菜市口看了個熱鬧。

  小石頭和虎子非但不怕而且異常興奮,問隻說,“大惡人死了隻覺暢快!”

  兩小家夥經過一年長大不少已經不是當初衝動易怒的模樣了。沈魚甚感欣慰。

  瑞王死不足惜,被牽連的官員亦是,隻可憐了那些官員家眷,還有身量未足的孩童比比皆是。古人言斬草除根,律法嚴明連坐之罪自古有之。

  遇上了也隻能歎一聲可惜,還望來世投個好胎。

  處決了許多人卻未見聶星,當日的砒/霜並未要了他的命,及時的救治隻是讓他癱瘓,意識還是清醒的。

  關於聶星怎樣處決其實是有些爭議的,當年罪魁禍首乃瑞王,聶尚書自然是承受了無妄之災,聶星當年被通緝皆因其父之過,其父昭雪他也應當無罪。

  雖未犯死罪,但為其父之案屢次挑釁公職人員,也是罪過,商議之下永嘉帝還是念及其父有功於社稷而留了他一條命。

  聶星人已癱瘓,活下去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拖著這樣一副身子,活著還不如死了。且他無親無故,出獄之後誰能看顧?

  江硯白斂眉,不去細思永嘉帝此舉的深意。

  大理寺牢房內,聶星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渾身上下唯一能活動的隻剩一對發黃的眼珠。

  江硯白淡淡道,“瑞王已伏誅,你可安心了。”

  聶星似是想笑,但臉部也已經僵硬不能表露情緒,口齒模糊之間他吐出了幾個字,“爹,您安息吧,兒終於為您昭雪了。”

  聶星看向江硯白,回憶著數年之前,他們都還是孩童時,好不快活恣意,哪會想得到如今場景。麵麵相覷,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此生已為報仇迷失了自我,江硯白仍能保持初心,實屬不易。他心知若無江硯白,瑞王恐怕不會這麽順利伏誅。

  “硯白,多謝。”眼神是滿是決絕,說完咬破口中毒囊,頓時口吐黑血,暈死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等江硯白伸手去卸他下巴時已經是來不及了,聶星早存了死誌,在齒間藏了毒。

  抓聶星回來那日江硯白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然當人真死在他麵前時,又生出無限感慨。

  聶尚書平反後永嘉帝便命人在聶家祖墳立了衣冠塚,江硯白將聶星與其父母合葬,他漂泊半生,祈盼的也隻是闔家團圓。

  聶星自殺一事江硯白如實稟告永嘉帝,永嘉帝聽完並未有什麽反應,隻道,“那便葬了。”

  江硯白答是。

  永嘉帝正在畫著畫,他道,“你與他少時有舊,今他落得這般田地,可悵然乎?”

  江硯白答道,“世事無常,他今之下場,怨不得旁人。聶尚書的確遭人陷害,可身為主事之人他亦有逃脫不過的監管不利之責,隻不至死也。聶星其後所做所為,更是視律法於無物。如此下場,隻能歎一句時也命也。”

  永嘉帝對他這番話很滿意,提筆揮毫間一副丹青已成,畫上是一對大雁,大雁有喜慶吉祥之寓意。

  “硯白賞此畫可好?”

  江硯白抬眼道,“雙雁振翅齊飛,口銜春枝,滿目喜色,聖上莫不是有喜事?”

  永嘉帝哈哈大笑,“知我者,硯白也。”

  大太監黃有信解釋道,宮中進晉的一位娘娘有喜。

  江硯白連忙恭賀,詞句間少不得誇一誇永嘉帝老當益壯。

  永嘉帝對諸位皇子其實都不大滿意,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培養年紀尚小的皇子了,這次懷孕的妃嬪家世不低,若生下個皇子,盛京的朝局恐怕又要變一變了,永嘉帝此舉無疑是試探下他的忠心。

  “此畫便賜與愛卿。”

  江硯白受賞,“謝陛下。”

  永嘉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賜喜與你,不知硯白何時能有喜事,你年紀也不小了。世家貴女可有中意的,盡管說出來,朕為你賜婚就是。”

  江硯白可不敢把這當永嘉帝心血來潮,門閥世家聯姻不少,康台大案牽扯眾多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這數不清理還亂的姻親關係,其實都隻是每個節點的官員讓了一小步,最終卻釀成了塌天大禍。

  江硯白行了個禮,“陛下日理萬機,微臣婚事不敢來煩,臣已有了未婚妻。”

  “哦?是哪家千金,怎麽不曾聽你提過?”永嘉帝挑眉,思考著他這話的真實性。

  江硯白又道,“不是哪家千金,是崇安坊沈記食肆女店主。硬她有孝在身,故不敢招搖。”

  永嘉帝微愣,“隻是商戶女如何能配得上硯白,不妥不妥。”

  江硯白跪倒在地,“家世容貌於臣如過眼煙雲,臣眼中她便是頂頂好的小娘子,臣心悅她,此生非卿不娶。”

  永嘉帝見他話語鏗鏘不似作假,心中疑心消去幾分,若江硯白不娶世家女倒是省了許多事。

  永嘉帝笑起來,“硯白不必緊張,朕又不是那種喜拆鴛鴦的惡人,你既已找到可心人,朕也安心。”

  江硯白輕呼出一口氣,跪安。

  ————

  崇安坊內,岑閑正與沈魚討論開新店的事宜。新開的店不是酒肆也不是食肆,而是小吃店。

  沈魚做的薯片與薯條大受歡迎,且岑閑又從關外帶回一物令她喜不自勝。

  岑閑帶回來的果實紅且豔,嚐之有酸味。

  岑閑道,“這種果子當地人都說有毒,我商隊裏有個人誤食之後卻無事,後又以鼠驗之,確也無毒。覺滋味不似尋常果子,便帶來給你瞧瞧。”

  沈魚看見他帶回來的東西後差點沒跳起來,番茄啊!可以做番茄醬啦,這搭配著薯片薯條賣那還不賺個盆滿缽滿。

  岑閑又說,那邊人都不吃此果,有許多都生生爛在了山裏。沈魚直呼可惜。

  沈魚抓緊著做出了番茄醬,岑閑第一次嚐試薯條配番茄醬時還有些將信將疑,一入口便徹底被征服,此乃絕配!

  薯條薯片的生意漸好,但這些東西的做法與普通菜相去甚遠,一時之間確有些忙不過來。

  沈魚與岑閑一合計,便打算單獨開個小吃店出來。專門賣這些小零嘴,還有之前做的豬肉脯,薄脆餅幹等也一同在小吃店裏賣。

  這種店開起來不費力,成本低,隻要形成固定的模式,很快便能在這盛京一百零八坊遍地生花。

  沈魚簡單一描述這小吃店的前景,岑閑聞著味道便知大有可為,“沈掌櫃可否讓我也參個股?”

  沈魚爽朗一笑,“說與你聽便是要你出錢的。”

  開小吃店之事就這樣提上了日程,兩人分工明確,由岑閑挑地方,沈魚挑人。

  小吃店不設堂食買完即走,不必要什麽大的鋪麵,尋來尋去還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岑閑知難而上,沒有那便自己創造唄!人還能被地方為難死嗎?

  於是選取那些稍大的鋪麵,中間砌牆隔成兩間,一麵賣薯條薯片,一麵賣其他零嘴。

  沈魚知曉時毫不吝嗇讚道,這岑閑實在是個生意鬼才!

  一間隔成兩間這主意是不錯,但如此一來會顯得店裏小吃種類不夠豐富,這可難不倒沈魚,現世小吃攤多如牛毛,幾種小吃還不是小菜一碟。

  炸排骨,臭豆腐,涼皮涼麵,冷食熱食都有,保管讓路過的行人啊,不買個三四袋子回去不走!

  “到時候咱這連鎖店啊,不止開遍盛京,即便是江南,西北也去得。”沈魚繪聲繪色地畫著大餅。

  岑閑有些激動,“沈掌櫃大才啊!”這樣的小娘子怎麽就不能娶回家呢,真是可惜可惜!隻是又想想江硯白的冷臉,還是算了,當個合作夥伴也挺好。

  要說這人啊,就是不經念叨,岑閑才隻是這念頭剛起,在店門口就看見了朝這兒來的江硯白。

  心裏頓時半點旖念也沒了,連忙告退,都言江少卿目光如炬,即便隻是動了動念頭,也一陣的心虛。

  沈魚微笑著目送岑閑。

  江硯白隻看見岑閑匆匆離去的背影,進入店來,與沈魚相對而坐,“他來做什麽?”

  隻五個字,沈魚驀地從字裏行間品出了酸味來,“陳年老醋也吃?”

  江硯白笑道,“就是陳年老醋才酸。”

  沈魚知他隻是在調侃,且她清者自清與岑閑並無逾矩,便道。“江少卿若連這醋也要吃,那往後還多著呢!”

  江硯白看她輕翹起唇,嘴角的那抹狹促的笑毫不遮掩,忍住了想掐一掐她麵團臉的衝動。

  “怎麽不喚阿硯了?”

  其實自那次後便再沒有喚過,倒叫阿彥白換了個名字,阿硯二字太過親昵了些。

  沈魚眨了眨眼,俏皮一笑道,“某人實在小氣,連同音都不許,我見著苦主哭訴於心不忍。”

  江硯白知曉她在胡謅,阿廣豈會是向她哭訴的人。

  江硯白忽地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小手,“比去歲好些。”還是有些冰,豐敬的藥喝了許久還是有些效用的。

  他掌心一直溫熱,沈魚莞爾,“多動動便不會冷了。”

  江硯白眉眼溫柔,“小魚兒,明日去見見我母親與嫂嫂吧。”

  沈魚猛然抽出手,這就要見家長啦?!

  她與周氏和葛涵雙也算熟稔,但那時身份隻是沈記店主,若換成江硯白心上人這個身份,請恕她還沒有準備好。

  江硯白見她許久未答,苦笑了聲,“你不願那便不去。”他確實有些心急了,自從在聖上麵前說沈魚是他未婚妻之後,他便一直有這個念頭。

  沈魚其實很糾結,她也不知為什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騎虎難下,江硯白的要求並不過分,反而是她一直吊著人家,她一直覺得江硯白願意等她,卻總是忽略他的想法。

  他也會失落,也會難過。

  沈魚柔聲喚他,握緊他的手,“阿硯,再給我些時間好嗎?”還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再等一等,便會有結果了。

  江硯白無限溫柔,捏了捏她的掌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