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晟郡王妃
作者:司馬蘭闌      更新:2021-12-23 08:38      字數:3364
  溫美娘接近竇庚還有跡可尋,但趙姨娘所圖為何呢?

  小謝還說,趙姨娘給了富商一大筆錢財封他的口,富商當時也奇怪,有這麽多銀錢足以一輩子衣食無憂,怎的還會想去攀附竇庚,不過財帛動人心,即便事有蹊蹺左右與他無關,他做個中人而已。

  “一大筆錢財?趙姨娘哪來的那麽多錢?”能讓家財萬貫的富商動心,定不是一筆小數目。

  江硯白臉上一凜,笑道,“是啊,她一個孤女,哪來這麽多銀子。”

  趙姨娘身上的謎團好似越來越多,一個瘦馬的身份如此撲朔迷離,竇庚這一死,真是把竇家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暴露出來了。

  趙姨娘背後定還有人指示,隻是這人到底是衝著竇庚來的,還是他背後的竇家,亦或是與溫美娘一樣……

  竇家唯一值得深挖的,也就隻有竇唯庸了。

  “銀錢的來源,有消息嗎?”江硯白問。

  小謝眯起眼,“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我確實順著這銀錢的來路查了下去,還真被我找到了線索。”

  沈魚忍不住催促,“快說,別賣關子。”說了一大堆還是沒說到重點。

  小謝還真就賣起關子來了,喝了口熱茶後道,“趙姨娘當初給那富商的,是一張大額的銀票,而開那張銀票的銀號嘛……小沈,你要不要猜一猜?”

  沈魚推了他一下,還是小楊好,這人一點也不爽快,“我怎麽會知道?天下那麽多銀號,不過聽你這意思,這銀號在盛京估計也有,同時在盛京與江南都有銀號,這個盛京應該也沒有幾家吧。”

  小謝伸出三根手指,“有三家。”

  “哪三家?”

  江硯白斜了他一眼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小謝收斂了些,立即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是八閩銀號吧。”

  小謝豎起了大拇指,一臉不可置信,他一向知道他們少卿大人斷案如神,卻不想這麽神,“大人,您是這個!您在盛京就能猜到我去江南查到的事,真是神了!”

  沈魚驚詫,問小謝,“真不是你們串通在這演戲?”江硯白這是聰明的有些可怕了呀,沈魚忽然有些後知後覺的害怕,他會不會發現關於她的不尋常。

  江硯白淡然自若,“我隻是比你們多知道一些而已。”

  趙姨娘甚少出府,與府外有聯係的隻有清河繡莊,去繡莊本沒什麽好懷疑的,但趙姨娘身世有疑之後,這尋常的舉動也顯得不尋常了。

  清河繡莊背後的東家是晟郡王妃,而八閩銀號那位神秘的東家正是晟郡王,若非有次查案無意中發現,他也不能那麽快猜到。

  兩件事都與晟郡王府有關係,單用巧合來解釋這一切,顯得太過單薄。

  沈魚苦惱,“竇府的水,怎麽感覺越來越渾?”

  江硯白勾了勾嘴角,“興許還能更渾。”

  竇唯庸這個老狐狸還沒有實質性的摻和進來,若他知道他兒子的兩個女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不知會是個什麽場麵。

  根據文寺卿留下來的證據顯示,竇唯庸與當年的康台大壩倒塌之事脫不了幹係,隻是還商不清楚幕後之人許了竇唯庸什麽好處,是與穆清一樣為了錢財還是另有圖謀。

  還有一件事他一直覺得奇怪,穆清冒著殺頭的風險貪汙銀錢,也隻分得了五萬兩,這筆銀子值得他冒這麽大的風險嗎?

  穆清,竇唯庸,兩位朝廷命官,當時又有誰能指使地動他們,他們背後的神秘人定是個位高權重之人。

  江硯白將符合條件的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鎖定了幾個最有可能的人選。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晟郡王在這個案子中扮演了個什麽角色。

  晟郡王可以說是與當初這樁案子完全沒有什麽關聯,他本就是閑散王爺,娶了曹氏之後兩夫妻便一門心思打理起了自家生意。康台大壩倒塌之際,晟郡王還未曾承襲爵位,年少輕狂隻知招貓逗狗,實在是想不到他與此案有什麽關聯。

  難道是他猜測的方向不對?

  江硯白沉思許久,“去調查一下晟郡王妃的身世。”既然從晟郡王這邊想不到什麽聯係,便隻能從晟郡王妃曹氏下手了。

  曹氏當年孤身一人來盛京開店,卻似乎從未有人去探究過她的身世。

  “你是懷疑趙姨娘與晟郡王妃有關係?”沈魚不明白,“為何不直接去問?”

  “什麽?”江硯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

  “你們這些聰明人啊,查來查去,這事如果與本案無關,又怎知人家不願意告訴你?”沈魚估摸著趙姨娘的事情與竇庚的死沒什麽關係,她這情況與寧氏也差不多啊。

  江硯白笑起來,她不知這牽扯了多麽大的一樁案子,沒有實質性證據,晟郡王府的人哪會輕易認下。

  不過這也不失為一種法子,晟郡王夫婦怎麽看,都似友非敵,直接問,不是打草驚蛇,而是敲山震虎。

  “小魚兒說的有理,咱們走一趟晟郡王府。”

  這人怎麽說走就走!沈魚讓他稍候,她要去換件衣服,晟郡王妃見過她,再扮女役便是欲蓋彌彰了。

  兩人沒有直接去晟郡王府,畢竟這敲山震虎也要講究對方法。而是先去了清河繡莊,想通過清河繡莊的掌櫃娘子見到曹氏,以做生意為借口。

  繡莊的掌櫃正是她上次見的吳娘子,吳娘子見她與江硯白一道來,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良久後露出了個了然的笑。

  她迎上來,“沈掌櫃想挑些什麽?我們家的繡娘,在盛京繡嫁衣的手藝可是獨一份!”

  沈魚懊悔,真不該帶他一起來的!

  沈魚幹笑,“我是來尋您談生意的。”

  吳娘子也聽說了命案的事情,知道沈魚如今食肆的生意很不好做,想換個法子掙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吳娘子笑問,“不知是什麽生意?”

  沈魚與吳娘子進入內室,“還是在卡通上做文章,大的能做枕靠,小的為何就不能做荷包呢,還能當個配飾掛在身上。”

  時下荷包的款式總是那麽一成不變的幾個,便隻能在繡花上下功夫,可荷包畢竟是私人物品,不輕易顯露人前,繡什麽好看的花也隻有自己看得見。所以繡莊便不愛在荷包上下功夫了。

  沈魚這麽一點撥,吳娘子瞬間就有了想法,若是把荷包變成顯露於人前的東西,必然會引起貴女們的攀比,隻要有比較,那銀子不就滾滾來了嘛!

  吳娘子眼睛亮起來,“妙啊!”

  沈魚也笑,正想著怎麽把話引到曹氏身上,忽聽吳娘子說道,“東家今日也在,來,我引你們見見。”

  頗有些猝不及防,不過這本就是沈魚的目的,隻是提前了而已,她微笑,“卻之不恭。”

  曹氏恰來巡店,正翻看賬簿時,吳娘子來請她,她想見沈魚很久了,也去過金鳴坊沈記幾次,但沈魚總在廚房,都沒有見到她的麵。

  “快請進來。”曹氏笑道,她向來佩服獨自做生意的女子,同為女子,她知道要經曆怎樣的辛酸艱苦才能有如今的沈記。

  對著吳娘子沈魚還能麵不改色畫大餅,麵對曹氏卻有些怯怯,曹氏的氣質雖比吳娘子更溫婉一些,許是王妃做久了,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沈魚行了個大禮,“見過郡王妃。”

  曹氏溫言請她坐下,“不必多禮,今日我隻是清河繡莊的少東,不是郡王妃。”

  沈魚笑起來,喚了稱呼,“是,曹娘子。”

  吳娘子開始轉述方才沈魚說過的話,曹氏一邊品茶一邊聽著,緩緩點頭道,“確實是個好點子。”

  沈魚是臨時想的借口,本想著會不會太扯,不料吳娘子如此給力,直接把賣點都已經想好了,曹氏真是慧眼識珠,這吳娘子是個好掌櫃。

  直到簽下契約,沈魚還有些雲裏霧裏,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筆收入。

  聊完生意,兩人才開始閑話,沈魚適時拋出此來的目的,“勞煩吳娘子幫忙看看此荷包的繡技如何,可能仿製?”

  這個荷包是從竇庚身上取下來的,看針腳應該是趙姨娘送給他的,與那日沈魚在她房間裏見到的是一樣的風格。

  吳娘子接過,曹氏自然也看到了,吳娘子盯著看了會兒,“這怎麽看著那麽像琴琴的手藝?”

  趙姨娘全名趙琴琴。沈魚低頭抿了口茶,隱去眸中神色,“琴琴是誰,是這兒的繡娘嗎,可否請她為我縫製一隻荷包。”

  曹氏一把將荷包拿了過來,上下翻看了下,不是像,這就是琴琴的手藝。

  曹氏抬眸問道,“沈掌櫃怎麽得來的這隻荷包?”

  沈魚回道,“偶然拾得,此荷包上的繡技頗像我的阿娘,故想請人仿製。那位琴琴姑娘,真是製作這荷包的主人嗎?”

  曹氏手心微微出汗,手指無意識摩挲起了荷包表麵,她看了沈魚一眼,沈魚一臉無辜,好像的確隻是個意外,並非有意試探。

  吳娘子道,“琴琴是竇家的姨娘,沈掌櫃也知道,在主母手底下討飯吃的妾室,哪有過得容易的。

  她時常拿些自己做的東西,放到我們這裏寄賣。”

  “既是如此,那便算了。也不能讓人家一個官家的姨太太給我做荷包。這個荷包,還請吳娘子物歸原主。”沈魚裝出一副失望的模樣。

  吳娘子應了,“沒問題。”

  就在此時,外間跑進來一個小丫鬟,“江少卿問,沈娘子何時能出去?”

  吳娘子笑起來,不住地朝沈魚使眼色,“這才等了多久呀,就想了?”

  沈魚故意羞澀一笑,沒有說話。

  吳娘子還在調侃沈魚,全然沒有注意到她身後的東家已經變了臉色。

  “沈掌櫃是與江少卿一同前來?”

  曹氏幾乎可以確定,這隻荷包根本不是沈魚撿到的。荷包是男款,趙琴琴肯定是做來送給竇庚的,而竇庚的屍體和衣物現在應該還在大理寺。

  沈魚怎麽可能撿到,是竇庚不小心掉了嗎?還是說,今日的上門,是一個試探?

  曹氏抬眼看沈魚,若真是試探,沈魚應該已經看出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