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響鈴肉片和扒羊肉條
作者:司馬蘭闌      更新:2021-12-23 08:38      字數:3199
  “這藥,能否做成一種香料?”沈魚回憶起賈姨娘身上的那一抹不同尋常的幽香。

  豐朗摩挲著下巴,“可以的,不費什麽事。”

  看來下藥之人就是賈姨娘,不過為確保不冤枉人,還是要尋到真憑實據,將那香拿來給豐朗驗過才好。

  “如何取香呢,直接去要,她不會給吧?”沈魚提出疑問。

  江硯白勾唇,“這事小魚兒無需擔心。”

  沈魚挑了下眉,“難道江少卿要當一回梁上君子?”

  豐敬從外麵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淡淡說道,“他才不會自己做這事呢。”支使人他最拿手了。

  豐朗笑道,“確實。”

  豐朗與江硯白也許久未見,兩人也想敘一番舊。豐朗提出想吃沈魚做的菜,沈魚也沒推卻,畢竟收了人家的麵霜,自然要禮尚往來。

  春安堂做菜不太方便,沈魚便提議去沈記請豐朗吃一頓,豐朗欣然同意。

  金鳴坊沈記,內堂稀稀拉拉隻有幾個客人,小石頭和虎子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阿蓉和阿芝閑得無聊在後麵剝豆字,剝了好大兩海碗。

  沈魚拿著香料進門時,隻看見滿地的豆殼,“怎麽都垂頭喪氣地,都精神點。”

  阿蓉和阿芝抬頭看她一眼,“店裏沒生意,我們能精神嗎?”

  此一時彼一時,發生了命案,沈記的聲譽一落千丈,望湘樓這幾日的生意卻越來越紅火。

  沈魚心裏也有些著急,斷了江硯白這個滿意值工具人後,她的滿意值來源就全靠店裏的客人。這幾日看著那可憐兮兮的幾百滿意值進賬,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命案還沒破,確實是顧不過來。

  “做生意嘛,有些起落很正常。”沈魚作為掌櫃,自己不能先泄了氣,還要鼓勵員工們,“阿芝,過來燒火,有貴客上門。”

  “有貴客?”阿芝肉眼可見的興奮了起來,不剝豆子起身去燒火了。

  豐朗好歹也是在皇宮裏呆過的,勉強算“貴客”吧。

  剝了的豆子也不能浪費,沈魚順手鹵了,先端上去給他們做開胃菜。

  沈魚抓了一小把麵粉,揉了個手掌大小的麵團,擀皮,切方片。

  阿蓉看見她的動作,“掌櫃是打算包餛飩嗎?”

  沈魚笑道,“非也,這道菜,叫響鈴肉片。”說完開始切碎了肉開始包餛飩。

  阿蓉又道,“您難道不是在包餛飩嗎?”

  沈魚淺笑,讓她去將凍羊肉取來,一道響鈴肉片當然不夠,江硯白說豐朗喜食羊肉,再來一道扒羊肉條便差不多了。

  手頭上寬裕了後,沈魚便把後院那個冰窖重新利用起來了,有時候現燉肉來不及,也會用一些熟凍的。

  沈魚包完了餛飩,又重新切了肉,讓阿芝將另一個灶也燒上,等灶熱的時候,兩個鍋同時開火,一個炸餛飩,一個炒肉片。

  炒肉片火候是王道,太過則柴,太小則不熟,適當勾芡能保持肉片的鮮嫩。等肉片炒好,另一個鍋裏的餛飩也差不多炸好了。

  餛飩皮表麵微黃,都定了型,一個個風鈴的模樣嬌小可愛,再把炒好的肉片往上一澆,湯汁滲進酥脆的餛飩皮裏,劈裏啪啦響起來。

  阿芝叫起來,“呀,真是響鈴呢!”

  “端出去吧。”

  另一道菜白扒羊肉條也不費什麽事,簡單的蔥薑花椒水調味,關鍵在於顛勺,扒這種做法,下鍋時羊肉什麽樣,出鍋時也得什麽樣。

  羊肉條整整齊齊地碼在碗裏,形狀齊整而不散,羊肉紋理因為表麵肉湯的反光而更加絲絲分明。

  沈魚又快炒了幾個菜,龍井蝦仁,幹炒脆芹等,湊了一桌簡單的席麵。

  等她摘了圍裙出來時,外麵已經是酒過三巡了,沈魚笑道,“倉促了些,可還和口味?”

  豐朗正好一片羊肉條入口,羊肉鮮鹹軟嫩,清淡的做法保留了羊肉最真本的滋味。

  “我曾於寧遠吃過這一道菜,那兒的回民做這道菜也好吃,但總覺得沈娘子做的更和我口味一些。”

  沈魚笑道,“確是改良過的做法。”準確來說是漢化後的做法,雖說需要追求本味,但羊肉的膻味鮮少有人受得了,而回民以羊肉為主要肉食,若不帶點子膻味他們還有些吃不習慣。

  響鈴肉片大家都是頭一次吃,將炸餛飩與肉片混合著成一道菜的,也是新奇。

  肉片的湯汁浸潤這響鈴,外層酥脆,裏麵綿軟,濃鬱的肉香蘊含在一個小小的響鈴中,滋味無窮。

  豐朗這些年走南闖北吃過不少的美食,夾著一隻響鈴好奇道,“南方有道菜曰炸響鈴,與這道菜可有淵源?”

  江硯白不著痕跡地給沈魚讓了個坐,往長凳的另一頭挪了挪,沈魚顧著與豐朗聊天,順勢坐下。

  “不同的,南方是油響鈴,這是麵響鈴。”

  豐朗很感興趣,“還請沈娘子賜教。”

  沈魚道,“油響鈴是用豆腐皮炸的,皮薄酥脆,可當零嘴吃,麵響鈴用的是麵粉。”

  “原來如此。”豐朗了然,又夾了一隻麵響鈴,嗯,好吃!

  江硯白悄悄靠近,低聲道,“阿朗嘴刁,也隻有小魚兒做的,才能讓他讚不絕口。”

  他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沈魚耳框開始發熱,離遠了些,她看過去,江硯白又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端正用菜。

  這男人,撩撥完人還如此雲淡風輕!

  之前幾次周圍無人也就算了,這次越發膽大了,豐敬豐朗還在這裏,便如此明目張膽。

  沈魚莫名的好勝心被激起,微微一笑,狀似無意間將竹筷掉落在地,撿筷子時不經意間觸碰到他放在膝上的手。

  小拇指不輕不重地劃過他的手背,她明顯能感受到,他的大手僵住了。

  沈魚偷笑,不就是撩撥嗎,誰不會呀!

  飯桌下暗流湧動,豐朗豐敬都是聰明人,察覺了氣氛不對,但兩人也是愛看熱鬧的主,都埋頭吃飯靜觀其變。

  微妙的氣氛被一聲問詢打斷,武川大咧咧地從後院走出來,“掌櫃,後院的柴我都劈完了,還有什麽……”

  武川的聲音在看到豐敬豐朗時戛然而止,瞳孔微縮,下意識就是一個轉身。

  豐朗認出了人正要喚他,電光火石之間,江硯白的筷子掉了,竹筷落地的聲音不是很明顯。

  但配上某人非常裝模作樣的一句,“呀!筷子掉了。”

  沈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難道要效仿她的做法?不能讓他得逞。

  沈魚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裏間還有事,失陪了。”

  武川早就跑沒影了,沈魚一走,詭異的場麵頓時輕鬆了不少。

  豐敬與豐朗師兄弟互看一眼,品出了那麽一點不同尋常。

  豐朗道,“沈娘子不知道武川的身份?”武川穿著沈記夥計的衣服,顯然是在這裏幹活的,而他一個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在這兒做夥計,這種大材小用的事也隻有江硯白能幹出來。

  “聶星在這裏出現過,我不放心。”江硯白並未掩飾自己對沈魚的關心。

  豐朗笑起來,“阿敬之前與我說你對一個小娘子情根深種,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他這話是一點兒不錯的。”

  豐敬也笑,“他花的心思,何止這一點。”

  豐朗眯起眼,一臉八卦道,“展開說說?”

  江硯白無奈一笑,“你們收斂些,小魚兒隨時可能會出來。”

  豐朗嘖嘖兩聲,“一口一個小魚兒,叫得倒是親密,我怎麽瞧著,人家小娘子對你不那麽熱絡呢?”

  豐朗好一雙銳利的眼,才這麽點兒時間,便已經看出了兩人的關係,“怕不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

  麵對豐朗的問題,江硯白啞口無言。

  豐朗笑得更歡,“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哈哈!”

  幾人孩提時便是好友,豐朗雖年紀虛長幾歲,但論起滑頭,誰也比不上江硯白,讓他吃了好幾次暗虧。如今沈魚替他報了仇,怎能不開懷。

  沈魚再出來時,看見笑得異常開心的豐朗和豐敬,還有麵色不怎麽好看的江硯白,有些微詫,怎麽她進去一趟就這樣了。

  “何時如此開懷?”

  豐朗瞥了一眼江硯白,“我們在說我從前的一個見聞。那年冬日,有隻貓想吃魚,但寒冬臘月,望著冰層底下的魚,看得見吃不著,隻能徒勞地拍打這冰麵,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沈娘子想想這場景,不可樂嗎?”

  豐朗的描述的確很有畫麵感,江硯白的臉色更黑了。

  沈魚回道,“聽上去確實可樂。”

  江硯白輕咳了一聲。

  豐朗聽見,故意道,“嗓子不舒服嗎?給你開點清肺祛痰的藥?”

  江硯白伸腳狠狠往豐朗的位置踩了下去,卻並未踩到他的腳。

  豐朗得意地看著他,一早就猜到他會這麽幹,早早地抬起了腳。

  江硯白暗歎,真是交友不慎!

  幾人吃飽喝足,豐敬豐朗回了春安堂,沈魚和江硯白還要繼續去查案。

  賈姨娘之事便等取到香料再說,沈魚其實還是蠻想知道他會讓誰去偷香料,小楊曾與她說過,大理寺中除了江硯白就屬他的輕功最好。

  小楊還在查蘇姨娘的事情分身乏術,還能有誰呢,難道大理寺還有她不知道的高手?

  賈姨娘之事便等到取到香料再說,小謝走了一趟江南,帶回來不少消息。

  他開口說第一個線索後,便令沈魚與江硯白震驚不已。

  小謝找到了當年收養趙姨娘的富商,富商一見官差上門,還以為是趙姨娘在外麵惹了什麽禍端,忙推脫說,趙姨娘並非他們從小養大,而是兩年前自來投靠,想借助富商攀附上竇庚。

  又是一個蓄意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