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崩人設的江少卿
作者:司馬蘭闌      更新:2021-12-23 08:35      字數:2343
  兩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麵,岑閑給江硯白行禮,江硯白淡淡點頭。

  沈魚眼觀鼻鼻觀心,沒有說話,將岑閑迎了進去,不敢去看江硯白的眼睛。

  幸好他不知道岑閑是來向我提親的。

  然後又反應過來,幹嘛怕被江硯白知道,怎麽還有點做賊心思的意味,簡直自尋煩惱。

  沈魚請岑閑進了內堂,兩人麵對麵坐下。

  沈魚先開口,她微笑了一下,“岑少東怎會來提親?”

  岑閑笑道,“自然是心悅沈娘子。”

  沈魚挑眉,“岑少東可是真心求娶?”

  “自然真心。”岑閑也不知何時將這個小女子裝進了心裏,也許是她將啤酒方子告知時的全身信任,也許是她偶然間明媚一笑,這一個月來沈魚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

  恰恰好,他母親又催他娶親,而且這次是直接挑了人來,一定讓他選一個。不免又想起沈魚,小女子身軀卻能撐起一片天,骨子裏豪邁大膽,與表麵嬌弱的模樣全然不一。

  他尤其欣賞沈魚的經商才能,他的家族正需要這樣一位能執掌中饋的長媳,若能娶得沈魚為婦,往後他外出經商時,也不必擔心被背刺。

  思來想去,他便告知了母親自己心中已經有人選,母親迫不及待就讓人上門提親了。

  “可是嚇著你了?貿然上門確實有些唐突。”岑閑道歉。

  沈魚心想還真是嚇到我了,一點征兆都沒有,她還以為是另一個人。但仍麵不改色道,“岑少東,我聽聞你有一個庶兄?”

  黃娘子上門還說了不少岑府的事情,沈魚算是對這些個大家族有了個表麵了解。

  岑閑微愣,“沈娘子是在擔心這個?我家中並無妾室通房,而且可以保證在你進門之前不會有庶子女出生。”

  沈魚輕咳一聲,“那之後呢?”古代婚姻法對女子太不友好了,而且聽他這意思以後還要納妾?

  岑閑低頭沉吟,一下子沒有懂沈魚的意思,思索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要他往後都不納妾。

  他雖對女色不甚上心,卻從未覺得納妾有什麽錯處,納妾不過是為了開枝散葉,結發夫妻才有情誼。隻是沈魚有這個要求,他也不是不能做到。一個女子有獨占的想法,不正恰說明了她對你有意?

  岑閑看向她的眼神曖昧了些,“我不納妾就是。”

  沈魚頓覺氣氛不對,現代的一個標準要求到這兒卻成了個恩賜,還思考這麽久?

  沈魚幹笑,“岑少東誤會了,我不願嫁你的。”

  岑閑不解,“為何?你已有心上人?”

  “不是。”沈魚本來準備了許多的搪塞之詞,轉念一想這些條件在這兒太驚世駭俗了,隨口瞎編道,“我喜歡武藝高超的,岑少東可會武?”

  岑閑是被嬌養長大的少爺,武力值與文弱書生差不離。

  沈魚繼續找補,“兒時曾與父母出遊,路遇劫匪,若不是一位走方的俠士經過,怕是早丟了性命,自此後,我便立誓嫁個武功高強之人。”爛俗的橋段她說出來時都怕自己笑出聲,使勁強忍著。

  “因是在父母麵前立下的誓,不敢有所違背。”說到激動處,沈魚拿起手帕拭淚。

  “這……”她搬出了父母,一個孝字壓下來,岑閑一時無話,心中覺得可惜,隻是這練武又不是朝夕可成,還是他與這沈娘子沒緣分。

  他歎了聲,“如此,便不強求了。”

  沈魚鬆了口氣,幸好還沒對她“情根深種”,還算好糊弄。

  岑閑放棄了親事,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便輕鬆多了,話題一轉聊起了啤酒方子的事情。

  岑閑是帶著契約來的,本想著沈魚答應了親事,這筆銀子連著聘禮一起給了。

  沈魚笑道,“還是簡單些好。”單純的金錢交易是最穩妥的關係,私人感情什麽的,離遠些。

  兩人商量好了價錢,岑閑要給銀錢之際,沈魚又說,“不知可否將一部分錢換成海貨?”

  岑家與船行有往來,拿到海貨的價錢往往比市麵上便宜不少。

  岑閑笑了,“沈掌櫃不愧是生意人。”他點頭答應了。

  沈魚笑著送岑閑出門,“如此便說定了。”

  岑閑邊走邊道,“改日將東西送上門。”

  兩人聊了許久,出門時天已暗了下來,大堂幾乎都沒什麽客人。

  小石頭和虎子收拾著桌椅,阿蓉在櫃台前算賬。

  鄧氏往東南角瞥了眼,湊過來問,“您答應了?”笑得這麽開心,肯定是了。

  沈魚知道她問的是婚事,正要回答之際,手腕忽地被人攥住了。

  隻覺得一陣強大的拉力,促使著她往前走。

  江硯白把她拽去了後院。

  鄧氏攔住了要上前的阿蓉阿芝,給了她們一個放寬心的眼神。

  武川偷摸著走到了後院門口,狀似無意在附近走來走去。

  兩人站在大槐樹下,沈魚掙紮著,“江少卿,放開!江少卿……江硯白!”

  江硯白如夢初醒,鬆開了手,退開幾步,低語了句“抱歉,是我無狀。”

  他身上飄來淡淡酒味,沈魚抬眸,瞥見他泛紅的臉頰,“你喝酒了?”

  江硯白眨了眨眼,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要嫁他?”

  “我……”沒有這兩字卡在喉間怎麽也吐不出來,沈魚知道他是誤會了,一個想法猛然湧上她的腦海,若能借著這個誤會,讓他打消對她的念頭,豈不是一舉兩得?

  沈魚不答,在他眼裏便是默認。

  他盯著她的雙瞳片刻間暗了下去,低垂著眼,隻能看見他鴉羽般的眼睫,月光傾瀉在他身上,籠罩著無邊月華更顯落寞寂寥。

  沈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江硯白,他總是挺直著脊背,有著淡淡傲氣,風華無雙,眼前這人垂頭喪氣,似被打斷了一身傲骨。

  “你不願我便不逼你,想著總有一日你能看見我的誠心。”

  他抬起眼,抿著唇,一動不動看著她,眼中反射了點點月光,亮晶晶的,眼角下垂,莫名有些可憐巴巴,像隻受了委屈的大貓咪。

  沈魚心頭微顫,是不是不該騙他……

  “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沈魚:“……”

  不是,她幹什麽了就招惹他了?

  甩鍋可還行?

  沈魚剛軟下來的心腸被疑惑所取代,“我做什麽了?”

  江硯白向前一步,仍是那副可憐的表情,啞著嗓子,“你每日花心思不停的換菜色,你的用心,我都知道的。”

  知道什麽呀知道,你知道個空氣。

  沈魚從未想到自己想多換點滿意值的舉動被誤解成了這樣,雖然她確實是別有用心,但不是他想象的別有用心啊。

  不過站在他的角度好像也隻有這種猜測。

  沈魚思忖著,這樣一想好像確實是她先“勾引”的人家。

  她成渣女了?

  沈魚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怎麽回事,一定是對麵這人太好看迷惑了她的心神,她怎麽可能渣。

  沈魚垂下眼,“江少卿別忘了是你主動找我定的餐。”

  江硯白咬了下唇,又向前走了走,“我要同你坦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