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想他
作者:眀月皎皎      更新:2021-12-16 13:59      字數:3070
  第四十八章 想他

    自孫傾婉和泠寒回宮後, 泠寒便始終在勤政殿忙於政務許多日都未曾過來。

    勤政殿裏大臣走了一波又一波,聽奇嬤嬤說,似乎是出了什麽大事。

    朝堂中的事孫傾婉不懂, 也不會多言, 但父親的事她還是要多問一嘴。

    她回來後,最擔心的就是父親得脾氣,若真的罷了工不去朝堂可怎麽是好。

    如今戶部是什麽情形, 她便是不問也能想象得到, 那日父親以此來要挾泠寒,可其實這些時日, 戶部雖亂無章法, 群龍無首。

    但也從無出什麽大錯,可見泠寒的心中也還是有數的, 依賴是真,但也未必完全依賴。

    泠寒是皇帝,最不喜受到要挾。她可在泠寒身邊替父親說好話,叫泠寒原諒父親。

    可若父親真的罷工, 觸及了泠寒的底線,損害了朝廷得利益,到那時便不是她三言兩語, 求泠寒原諒就能原諒的。

    不過似乎是父親想通了,也或許是母親吹了什麽枕邊風, 原本油鹽不進,死磕到底得父親突然轉了主意。

    奇嬤嬤說她回宮得第二天,父親就主動投身了戶部得工作。

    父親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也難怪泠寒會下血本去醫治父親,再難的問題到父親哪裏都迎刃而解, 力挽狂瀾。

    所以此次令泠寒頭疼得事與戶部無關,反倒是戶部目前是叫他最省心的一個。

    孫傾婉聽到這裏,倒是放心了不少。

    想來父親也是怕她在皇宮裏受委屈,才會如此賣力。

    夜裏聽奇嬤嬤說,陛下晚膳用得很少,想著這段時間他忙著,她們都不曾見麵。

    再想父親和泠寒之前鬧得那些不愉快,縱使父親回去後盡心盡力,但也難免讓泠寒心裏不爽,在朝堂上給父親穿小鞋。

    於是便叫奇嬤嬤備了泠寒愛吃的小菜,拿去討泠寒歡心。

    深夜的勤政殿一片寂靜,孫傾婉一個人拿著食盒在外麵等著餘生進入通稟。

    不多時,餘生便點頭哈腰得跑出來:“姑娘請進。”

    孫傾婉頷首,餘生極有眼力見得接過食盒。

    踏入勤政殿得那一刻,殿內竟燃起了燭光,且還不止一個。

    女子啞然得看向餘生,餘生卻嗬笑道:“是陛下吩咐得,姑娘小心腳下。”

    泠寒不喜光,孫傾婉是知道的,但泠寒立在陽光之下,她也是親眼看到的,如此到也沒多想。

    男子自知這小姑娘過來了,且還帶著東西,於是早就坐在了桌前等候。

    餘生將小菜一一擺在桌子上,孫傾婉備了兩副碗筷,她故意沒吃,等和泠寒一起用。

    她福身行禮,男子揮手叫她過來,坐在自己腿上。

    餘生見狀,垂眸,極有眼力見的默默退了出去。

    女子垂眸,淡淡紅了臉頰,她道:“臣女聽說陛下今日沒怎麽用膳,還是先用膳吧。”

    她起身想要從泠寒的腿上下去,男子卻收緊臂膀,將她繼續攬在懷裏。

    “幾日沒見,胖了些,氣色也紅潤了許多。”

    自父親蘇醒,孫傾婉便再無什麽愁苦之事,雖然身在皇宮雖她所願,但卻不曾受半分委屈。

    這樣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得日子,能不胖嗎。

    “是陛下養得好。”她垂眸,嘴似抹了蜜似得甜。

    “怎麽想起過來,想朕了?”

    男子含笑,眼中盡是溫情。

    孫傾婉輕“嗯”了聲,素白手指在男子的胸膛畫圈圈,一下一下。

    她嗔怪道:“陛下將臣女帶回宮後就日日冷著,若臣女今日不主動來,陛下可還不打算去看臣女?”

    泠寒這幾日被政務纏身,來來往往得折子,似流水一般。

    他剛得些空閑,又有大臣前來求見,幾次在書案前睡著都不自知,當真是廢寢忘食,忽略了這小女人。

    “這幾日是朕不好,冷落了你。”

    他越大覺得這女子慣會撩撥他心弦,抓住她調皮的小手,認真道:“等過了這幾日,朕不忙了,好好陪陪你可好?”

    女子心底對比並不在意,但麵上卻似個高興孩子一般,樂開了花:陛下說話算話。”

    “一言九鼎。”

    小姑娘高興得在男子的麵頰上波得親了一口。

    男子意猶未盡,附上女子嬌軟得唇,是那小人饑腸轆轆得肚子聲,打斷了這旖旎之景。

    “先吃飯吧。”男子眼中帶色,卻將她放在了一旁椅子上。

    這菜都是泠寒喜歡的,男子瞧了眼,微微蹙眉,“怎沒做你喜歡吃的?”

    孫傾婉道:“臣女是來陪陛下用膳的,當然是要以陛下為先。”

    男子沒再說什麽,隻是見孫傾婉喜歡吃蝦仁,便頻頻夾到她碗中。

    用過了膳,泠寒拉著她去後麵小室的羅漢床,那裏有剛進貢得葡萄。

    男子一邊撥葡萄粒,一邊喂給她吃。

    孫傾婉愛吃葡萄,於是靜悄悄的,泠寒撥了給她,她就來者不拒。

    吃得如小貓兒一般,安靜又乖巧。

    “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打算怎麽過?”

    他一邊做著手上的動作,一邊不緊不慢得問。

    若泠寒不提,她大抵都快忘了自己要過生辰這事。

    泠寒是有意想要為她籌辦得,所以才會問她想怎麽過。

    但今年得生辰與每年不同,這是她十六歲得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禮。

    女子十六及成年,生辰當日,會由家中長輩為其簪花做禮,對女孩子來說,是一生中除大婚外,最重要的時刻,意義巨大。

    她想了想,很認真道:“今年是臣女的及笄之年,要由家中長輩為臣女做禮,以示成年,所以臣女想在家中過。”

    泠寒問時,心裏大抵也猜到了這個答案,如此也沒有過多意外,反應及其沉默。

    以孫傾婉對泠寒得了解,不反對,大抵就是應了。

    這時外麵傳來一男子的求見聲,如此泠寒將最後一粒葡萄放入她口中,便應聲走去了前殿。

    因孫傾婉在內室,所以前來稟報的人以為殿中無人,於是也未有所顧忌。

    道:“陛下,屬下已經查實,淮安王勾結敵軍,通敵叛國,證據確鑿,隻問陛下可下令抓之?”

    大殿空曠,那入內稟報得人又是武將,聲音粗獷到,孫傾婉想不聽都不行。

    “將證據呈上來。”

    那武將拿了一打信件上來,“這些都是淮安王與敵國往來書信,上麵清楚寫著以往幾次兩國交戰詳情,甚至還有軍隊布防圖。”

    得布防圖,就相當於告訴對方自己的攻破點在哪。

    “難怪之前戰役,屢戰屢敗。”

    那將士附和,“是啊,沒贏過一次,死傷戰士無數,起初還以為是我方軍隊實力不如敵國,卻不曾想竟是被賣國賊買了。”

    那戰士咬牙切齒,“真替那些往死得將士不值。”

    男子沒有再說什麽,片刻那將士就退了出去。

    當泠寒回到內室時,隻見方才還一心隻想吃葡萄得小姑娘,眼中多了一絲憂慮。

    她局促得搓著衣角,模樣很是不安。

    “臣女不該在這逗留得。”她聽了不該聽得話,此事有多大,多機密,孫傾婉就是再不懂朝堂,也知此嚴重性。

    “無妨,朕若有心避你,你便是想聽也聽不得。”

    和孫傾婉得局促相比,泠寒自是沒怎麽當回事。

    一個身份清白幹淨的小姑娘而已,又不是臥在他身邊的細作,避她做甚?

    可孫傾婉不是這樣想,她知這事關係著淮安王,而淮安王又對她心有所屬,泠寒在用她來鉗製淮安王。

    方才泠寒並沒有說抓還是不抓,可若是抓泠墨,以她為餌,誘淮安王現身,當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想到這,女子背脊生寒,不由得偷偷看了泠寒一眼,結果卻撞進了男子漆黑眼眸。

    “你在擔憂?”

    孫傾婉一驚,沒想到自己竟這般明顯。

    她生怕泠寒知道她知道這個秘密,支支吾吾,一時答不上來。

    結果她這模樣,卻讓男子覺得,她這是在擔心淮安王。

    孫仲青蘇醒時,孫傾婉曾和父親提起,淮安王傾心於她這事。

    因為她實在不知,從未見過彼此得人,淮安王因何會喜歡上她?

    父親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一般,隻叫她不要多問,還叮囑她要離淮安王遠一點,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眼下看來,他的確並非良善之人,可在她昏迷之時,是他奮不顧身,夜闖皇宮,他為她向泠寒妥協,隻為她得救。

    她救過他,於她有恩,這是不爭得事實。

    可他居然叛國啊,孫傾婉怎麽也想想不到,那樣一個溫文儒雅的人,是怎麽做出通敵賣國得事的。

    女子心緒百轉千回,這一切皆落在泠寒眼中。

    看著她憂心忡忡得樣子,男子倏得黑了臉,冷冷道:“你很在意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