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這麽做，我不需要你這樣替我死！你讓我怎麽去麵霍寒？”

  他卻笑了，“如果你死了，我就能名正言順去看她了？”

  而令墨霆謙不敢相信的，是接下來他說的，“老頭兒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

  墨霆謙望向他這張輪廓於他三分之像的男人，狠很難以想象，當他知道那些時，心裏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這才忽然間意識到，所以之前，厲千尋會一反常態，也皆是因為他……全部都知道。

  “是，在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了老爺子就在我麵前，他一字不落的，跟我說了過去的事情。”

  他極是吃力的說出了這句話，顯然耗費了他畢生的精力，痛苦與掙紮，絕望與難受，都徘徊在了他麵前。

  “呼……”

  又是一大口血，沒有預料的噴在了他的眼前，望著眼前，有種顏色盡褪去的年代久遠，夜幕漸漸降至，變得沒有任何的色彩。

  “你撐住，算我求你。”

  男人歇斯底裏的說出這句話，眉間，深沉的黯黑布滿心頭，壓抑與愧疚，糾結與痛苦，將他徹底逼到角落。

  “老爺子想見你，你如果不在，他會瘋的！”

  “厲千尋，你不能睡？醒過來！不能睡！”

  厲千尋感覺自己的雙眼皮很沉，沉到了就要重合的狀態，“可是我累，墨霆謙，這次，算我一起還給你了。”

  那天他踏出醫院，身後，房間響起了老爺子的話，“霆謙說，如果，你真的喜歡霍寒，他會選個時間，徹底退出，成全你。”

  嗬，真是笑話，他墨霆謙憑什麽覺得他就要成全他？他答應了他的成全了？

  既然想成全他是嗎？

  好啊，那看誰先成全誰！

  事實證明，最後贏的是他，對吧？

  “算我之前欠你的，一起還給你，行嗎？”

  “厲千尋你他媽給我醒過來，你要是死了，霍寒她不會放過我，算我求你了，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墨霆謙扣著他的雙肩，使勁的搖晃，他企圖用這種方式催醒他的注意力，如果一旦閉上眼睛，後果無法想象。

  ………

  霍寒早已在墨霆謙派人的擁護之下來到了沈家。

  沈老爺子看著水晶棺材裏，躺的是自己許久都未見麵的孫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麽辦。

  當時把沈之念帶回來時，還花費了不少心力，現在，由著這麽一群人抬到他麵前，確認這些事情的經過發展，沈老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痛哭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好的，事情怎麽會變得這麽糟糕呢？”

  “我的孩子啊，念念……”

  沈老對著冰棺之內的人哭泣訴衷，眼看著老人家快要支撐不了，隻有霍寒一人在住持大局。

  先是派人把關於沈之念搬走，然後再主動安慰老爺子。

  而事實上，當霍寒看著冰棺裏的女人時，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沈之念。

  那樣年輕的樣子，不說歲數，就說外貌，好像還是十八歲，多年輕啊，而這一切，卻是因為過去的種種，都被耽誤了。

  “您好，沈老，我們又見麵了。”

  霍寒看著沈老，言語之間，較之過去，淡定從容許多。

  而沈老，看著她忽然之間隆起的肚子，也是愕然。

  剛剛為沈之念的事情痛哭了一把，而此時，他心裏擔心的，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沈老，莫要擔心了，這是他們的事情，他們之間，會自行處理好，而且，我也相信墨霆謙，會辦好這件事。”

  辦好這件事……

  說的格外的意有所在。

  沈老知道，關於沈之愈，一直都對霍寒存在不一樣的心思，企圖欺負，企圖傷害，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些當然都不被人所接受的。

  但是，直到霍寒說了墨霆謙會處理好這件事時，沈老依舊還是表情嚴肅，對著霍寒說道，“我早有耳聞了，霍寒，沈之愈對你做了許多傷害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我不求你的原諒，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試著忘記這一切，當做沒發生，我現在也不知道，霆謙和之愈那邊的情況如何，我隻想求你，如果能放過一條生路，就放過他一條生路，好不好？”

  有霍寒對墨霆謙的求情，不說不好，這是不可能的。

  有效果，那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不在話下。

  然而，當霍寒聽見了沈老的話之後，隻有一種深深的絕望，這股絕望，就像是觸及到了她最深處的懸念，先不說墨霆謙那邊現在什麽情況，萬一，兩個人都出事了，怎麽辦？

  而她還能顧著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傷害了自己的人？

  不，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老天爺讓她重新活回來一次，也不可能！

  沈老自知求墨霆謙沒有用，隻有她才有幾斤幾兩，可是，她現在隻想要墨霆謙平安回來，別讓千辛萬苦保下來的孩子，到頭來，失去了最重要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他萬一有事，她該怎麽辦？

  看見霍寒臉上明顯的為難，沈老爺子無奈歎息的搖頭，唉，且看吧，也不知道那頭之後發生了什麽，心驀地一跳。

  沈老爺子想起來，再不久前給墨霆謙打電話時，耳邊響起了很多的聲音，就在他要向墨霆謙求助沈之愈的情況時，當時，那麽危險，可想而知，事情到最後，一定會很危險的。

  心在浮動，沈老的內心也很焦慮。

  此刻霍寒，正處於胎動頻繁期間，孩子的距離，也不知道四個是怎麽容納在一個皮囊裏的。

  她略微一動，肚子就跟著輕輕一晃悠，可能是最近活動的的確太頻繁了，加上刺激，霍寒此時身心俱疲。

  “沈老，能不能請幫我請幾個醫生過來，我想再看看我的孩子。您知道嗎？沈之念把我放到個位數的溫度海水下，幾次把我反反複複折磨，好在這些孩子命硬，否則，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呢。”

  “是嗎？”

  沈老一聽，蔓延焦慮的看著霍寒，一臉的為難。

  沈之愈現在就是個混蛋，在所有人眼中！

  可是身為混蛋，還是有人護著。

  “好，我這就給你去叫醫生。”

  沈老立刻吩咐下去，也隻能聽霍寒說的，請來醫生。

  現在誰都照顧不到自己，霍寒自己心裏明白，墨霆謙還在外麵沒回來，她自己不能先亂。

  醫生特意給霍寒檢查了肚子，四個小圓球在肚子裏折騰的的確厲害，醫生告訴霍寒，是先前震動幅度劇烈，導致肚臍纏繞孩子太過緊實，讓小圓球們不舒服了，等生的時候，建議剖腹產，賭氣纏繞小孩子的脖子，很容易造成胎內窒息而亡，這樣的風險太大，順產十分危險。

  給她葉酸一類的藥物，按時吃，千萬不能少，否則，最容易在這段時間，產生不好的因素突變。

  霍寒把大致的情況默默記錄在心裏，等墨霆謙回來時，她再告訴他，她想好了，等她回來，兩個人好好的把過去的事情重新翻新，還有，和厲千尋也把事情說清楚。

  她和千尋絕對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她也才終於發現，他是真的騙了她，騙的她那麽徹底，甚至為此，付出的代價慘痛。

  她對他的心一向很軟，有時候她自己都在想，是不是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每次她都因此讓三個人關係總是尷尬不清。

  頭很煩躁，霍寒隻能想到以後，如果哪天他們三個人之間，關係還是這樣，那將注定永無寧日。

  孩子已經有了，不能等生下來之後，隨便叫別人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