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你們昭陵的將領很厲害嗎，我怎麽覺得他們很蠢？”

  赤韃望著那處火光，說出來的話很有優越感。

  兩軍交戰，除了比人數、兵馬，還要比將領的謀略。

  像這種時候，祁州城中的人不確定越西敵軍會不會繼續進攻，更不確定他們會在何時以何種方式進攻，就要盡可能多的安排崗哨，盯著遠峰郡的情況，以防被打個措手不及。

  安排崗哨的意義在於盡可能早的發現敵情，了解敵情，像這種夜裏生火暴露行蹤是大忌，不僅不能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敵情，還容易被敵軍利用，掉以輕心，鬆懈大意。

  顧岩廷當然不會回答赤韃的問題，他腦子裏有另外的疑惑。

  薛定海那樣的人，應該不會有膽子派人出城查探，是已經有援兵到了，還是……他的阿挽在城中做了這樣的決定？

  這個猜想冒出來以後，顧岩廷有片刻的懊惱，懊惱之前沒有事先跟宋挽說明情況。

  但如果事先說了，宋挽就要多擔心好多天，顧岩廷不想讓她受這樣的折磨。

  赤韃沒有繼續前往查探，帶著顧岩廷折返回去。

  不過赤韃沒再回郡守府，而是和顧岩廷一起在北衡山山腳的營帳住下。

  攻打祁州勢在必行，但為了不讓自己處於劣勢，赤韃命人沒日沒夜的將山中的路鑿寬。

  如此可以方便行軍，運送糧草，若是有什麽特殊情況，也好快速撤退，保存實力。

  除了這些，赤韃還會每天帶著顧岩廷去山中轉一圈。

  和第一次進山不同，赤韃手裏多了一根鞭子，每走幾步，就會抽顧岩廷一鞭，一天下來，顧岩廷的背上就找不到一塊兒完好的肉了。

  顧岩廷知道，赤韃是在用這種方式測驗山裏有沒有藏人。

  他在羞辱昭陵的將領，且隻有他一個人在山裏走動，如果有人沉不住氣動手，他立刻就會讓人搜山，把藏在山裏的人搜出來絞殺。

  當然，赤韃這麽做，也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相信自己哪怕隻身一人深入敵營也能毫發無損的活下來。

  如此又過了十日，山道已經被全部拓寬。

  赤韃將所有兵馬集結，把顧岩廷之前穿的那身金甲拿出來給他穿上，對顧岩廷說：“我給你兩百個人，你幫我帶路，先把埋伏在路上那些臭蟲清理掉，如果做得好，我就賞你肉吃。”

  赤韃說完拍了拍顧岩廷的臉頰，露出猙獰的笑容。

  顧岩廷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帶著兩百越西士兵出發。

  等顧岩廷帶人上了山脊，剩下的兵馬才開始行進。

  按照這個距離，若要按照之前的計劃將這些人絞殺，那在那個矮坡上查探的崗哨必須死在顧岩廷手上。

  這個時候顧岩廷才發現，赤韃並沒有完全的得意忘形，他還很謹慎，沒有完全相信顧岩廷。

  就算如顧岩廷的預料，赤韃中了埋伏，顧岩廷和這些將士也會被祁州和昭陵的其他人認為是叛軍。

  赤韃把他們的路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