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再也不會羨慕旁人
作者:寒江雪      更新:2021-11-12 01:12      字數:5241
  “宋挽?”

  顧岩廷喚了一聲,宋挽已經在耳房待了快小半個時辰了。

  吃過晚宴她便要沐浴,又不讓丫鬟伺候,顧岩廷有點擔心她出事,畢竟她吞了一顆來曆不明的珠子,還不知道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嗯,我……我馬上就出來,你別急。”

  宋挽應聲,聲音有點慌亂,顧岩廷到底不放心,直接走進耳房,宋挽本來準備穿衣服的,驚得手忙腳亂用衣服擋住自己,臉紅得不像話,連身體也泛起粉嫩好看的紅暈。

  顧岩廷先在耳房掃了一圈,確定沒什麽異常後,目光落在宋挽身上,見她手裏拿著換下來的髒衣服,皺眉問:“你在做什麽?”

  宋挽羞得腳趾都蜷縮在一起,軟著聲說:“沒什麽,你先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

  她太慌張了,隻拿了一件外衫,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胳膊腿還有大片白嫩的肌膚都在外麵,這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相當蠱惑人,加上她一臉的慌張羞怯,更是叫人難以移轉目光。

  顧岩廷沒有轉過身,反而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問:“到底怎麽了?”

  宋挽難以啟齒。

  現在她和顧岩廷是夫妻身份,阮氏許是真的很想抱孫子,讓婢子給她準備的寢衣薄透如紗,和沒穿沒什麽區別,而且肚兜的款式也比尋常的要奇怪很多,宋挽洗完澡才發現婢子給她準備的衣服是這樣的,又不好意思讓顧岩廷給自己拿衣服,便在耳房糾結到現在。

  顧岩廷的眼光直接又放肆,宋挽渾身都要燒起來了,軟著聲說:“真的沒什麽,顧岩廷,你快別看我了。”

  “為什麽不能看,你不是已經願意和我在一起了嗎?”

  顧岩廷問著朝宋挽走近了些,宋挽下意識的後退,羞得都快哭出來了,她說:“這是兩回事,顧岩廷,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宋挽的聲音有點發顫,感覺到了危險。

  說完這話,顧岩廷莫名覺得眼前的場景和那晚在黎州的時候有些像。

  唯一不同的是,那晚宋挽雖然害怕,但相當的大膽主動。

  顧岩廷喉嚨發緊,真的很想欺負欺負她。

  畢竟她看上去軟軟糯糯,像個發好了的麵團,可以任人揉捏。

  “我沒欺負你。”

  顧岩廷為自己辯解,宋挽蹙眉,鼓起腮幫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控訴。

  她看上去實在太香軟可口了。

  顧岩廷喉結滾了滾,直白的說:“阿挽,我想要你。”

  宋挽抓緊手裏的衣服,不敢麵對顧岩廷的目光,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是燙的。

  雖然她早就把身子交給顧岩廷了,但那個時候她多少都是有些不情願的,不像現在,她確定自己心悅於他,如果還要和他做這種事,不止身體,連這顆心她也要交給他。

  她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還是覺得慌亂無措。

  她又往後退了退,背抵到有些冰涼的屏風,嚇了一跳,弱弱的說:“顧岩廷,我還沒準備好。”

  顧岩廷本以為她會拒絕或者找什麽借口搪塞過去,沒想到卻等來這樣一句話。

  她還沒準備好。

  意思是她其實在考慮完全把自己交給他麽?

  這個猜想讓顧岩廷的心跳快了些,腦子都跟著有些不清醒起來,他不容宋挽逃避,大步走到她麵前攬住她的腰肢。

  在耳房猶豫許久,她身上的水早就幹了。

  顧岩廷的聲音啞了,問:“你要準備什麽?”

  他的掌心燥熱滾燙,老繭密布,一貼上腰肢,存在感極強。

  宋挽眼睫狂顫,越發的慌亂,不安的說:“我沒……沒有要準備什麽。”

  兩人的距離極近,顧岩廷覺得她身上沐浴後的清香像是加了會蠱惑人心的香料,顧岩廷心頭一熱,直接俯下身。

  “嗚嗚……”

  宋挽試圖掙紮,不過因為力量懸殊太大,最終隻能被迫承受顧岩廷帶來的一切。

  太久沒這樣過,加上宋挽的不抗拒,顧岩廷一時沒忍住便放縱了。

  宋挽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身體跟散了架似的,哪哪兒都疼。

  丫鬟聽到聲音立刻進屋,關切的說:“表少夫人醒啦,奴婢伺候表少夫人洗漱先吃點東西吧,表少爺和侯爺他們一起出門了,夫人說表少夫人昨夜辛苦了,府上也沒什麽事要做,表少夫人吃完可以繼續睡覺休息,沒人敢來打擾表少夫人,更沒人敢說三道四。”

  賀南州還沒議親,阮氏就盼著宋挽早點診出喜脈好讓她抱孫子,當然不會讓人在背後議論宋挽。

  宋挽臉熱,到底不敢把這兒當自己家那麽放肆,洗漱完吃了飯,還是撐著有些發軟的腿去了阮氏住的東院。

  阮氏心情極好,哼著小曲兒在院子裏澆花,見到宋挽立刻放下水壺關切地問:“阿挽怎麽不好好休息?”

  阮氏眼底滿是期盼,宋挽不好意思看她,柔柔地說:“睡到這麽晚才起實在不好意思,在房中待著也沒什麽事,我想來陪姑母說說話。”

  一開口聲音也是啞的。

  阮氏是過來人,歡喜得不得了,拉著宋挽的手進屋,命丫鬟端了瓜果點心來,一個勁兒的勸宋挽吃。

  宋挽現在的胃口好了不少,架不住阮氏的熱情,拿起點心吃了兩塊,然後便聽到阮氏說:“我瞧著廷兒的體魄比一般男子要強健許多,阿挽你的身子這般柔弱,可還受得住?”

  這是房中秘事,宋挽哪好意思向別人說,臉紅到脖子根,阮氏想起顧岩廷之前說她臉皮薄,放軟語氣解釋道:“阿挽你別怕,姑母不是為了抱孫子故意要打探什麽,這房中之事對夫妻感情影響還是很大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德行,隻顧自己高興,你性子軟,可不能委屈了自己,若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你娘家雖然沒人了,姑母也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阮氏完全是把他們當成自己人才會說這樣的話。

  宋挽低聲說:“謝姑母關心,我會謹記這些教誨的。”

  這孩子,也太循規蹈矩了。

  阮氏也不逼宋挽,轉移話題說:“我找了裁縫上門幫你量體裁衣,最近京裏進了一批新料子,我覺得還不錯,雲錦和蘇錦也還可以,一會兒你都看看,選中的拿來做嫁衣,選不中的就拿來裁幾身新衣服,咱們女人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阮氏已經開始著手操辦宋挽和顧岩廷的婚事,宋挽現在畢竟還頂著朝廷欽犯的名頭,欺騙阮氏已經很不安了,委實不好意思再讓阮氏幫自己和顧岩廷操辦婚事,猶豫了一下說:“姑母,其實我有一件事還沒有告訴你。”

  阮氏偏頭看著她,認真地問:“什麽事?”

  宋挽看著阮氏的眼睛說:“我之前因為意外受過傷,大夫說我的身體元氣大傷,隻怕此生難有子嗣,夫君能不嫌棄我已經很感激了,這婚事就不要大操大辦了吧。”

  綿延子嗣自古以來都是個大問題,當初衛陽侯府就是因為這個不同意宋挽和楚逸辰的婚事,宋挽提出這個,就是想讓阮氏打消念頭。

  誰知阮氏隻是愣了一下便拉著宋挽的手問:“這種事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廷兒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後,可有找大夫幫你調養身子?”

  宋挽好些時日沒正經看過大夫了,為了讓阮氏放棄,硬著頭皮說:“大夫說調理不好的。”

  “庸醫!”

  阮氏怒斥,而後從抽屜裏拿了一方金令交給婢子,讓婢子去請禦醫來給宋挽診治,等婢子走後又拉著宋挽說:“生不生孩子都是小事,你的身體得護養好才行,姑母看得出廷兒很喜歡你,他那性子認定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你可不能半路就棄他而去,他若是像尹昭侯那般鰥寡一二十年,你舍得嗎?”

  “……”

  倒也不必用尹昭侯和顧岩廷做比較。

  宋挽被阮氏的態度驚到,阮氏也覺得尹昭侯不是個好例子,補充道:“尹昭侯會娶續弦其中還是有些外人不知道的緣由的,你和廷兒都做了夫妻了,應該了解他的性子,若是你不幸離他而去,他肯定不會再要別的女人的。”

  宋挽見阮氏把問題想得有些嚴重,連忙說:“姑母放心,我會好好調理身子,一直陪著夫君的。”

  調理身子這種事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

  阮氏也沒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接著剛剛的話題和宋挽討論婚禮細節。

  越安侯府一直沒辦過什麽喜事,按照阮氏的想法,她要給宋挽和顧岩廷辦一場轟動全城的婚禮,宋挽的嫁衣首飾不用說要找最好的裁縫和匠人打製,聘禮和嫁妝也要隆重,不說十裏紅妝,七八裏總是要有的。

  宋挽光是聽阮氏說著就覺得太浮誇了,一直跟阮氏說簡單些就好,然而阮氏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將宋挽的想法全部駁回。

  裁縫很快到侯府,不過讓宋挽意外的是,這位裁縫不是別人,而是許鶯鶯。

  做了尹昭侯夫人,她身上的衣服都比之前華貴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也和之前大不一樣了,明顯沉穩起來。

  阮氏之前沒見過許鶯鶯,一時沒認出她的身份,隻覺得她與一般的繡娘不大一樣,阮氏疑惑的問:“你是誰?我不是點名要的明珞綢緞莊的繡娘柳氏來裁衣麽?”

  許鶯鶯盈盈福身,說:“臣婦許鶯鶯見過侯夫人,繡娘柳氏聽說侯夫人要操辦一場轟動全城的婚禮,擔心自己做不好,又不敢拂了夫人的麵子,便托臣婦前來,夫人不知,臣婦與柳氏之前曾一起學藝,她會的臣婦也會,請夫人相信,臣婦絕對不會辜負夫人所托。”

  許鶯鶯臉上沒再綁布條,眼睛恢複了清潤明亮,甚至還有著兩分新婚大喜的嫵媚風情,宋挽甚至覺得她比之前漂亮多了。

  阮氏倒是聽聞過許鶯鶯會雙麵繡,但她剛改嫁他人,阮氏覺得不大吉利,蹙眉說:“你已經貴為尹昭侯夫人,哪有自降身份做繡娘的,如此傳出去對尹昭侯的名聲也會有影響。”

  許鶯鶯搖頭說:“若要說影響名聲,侯爺娶我做續弦,就已經被我連累不知成了多少人口中的笑柄,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麽,況且夫人也知道,侯爺的爵位是用一條腿換來的,並無什麽實權,臣婦三生有幸,得了侯爺照拂,總要做點什麽回報他才行。”

  阮氏自己便是一直跟著上任越安侯四處行商的,她很欣賞有主見和擔當的女子,聽到許鶯鶯這番話,對許鶯鶯有所改觀,便也不那麽抗拒了,說:“那你先給阿挽量尺寸吧。”

  許鶯鶯掀眸,詫異的看了宋挽一眼,宋挽平靜與她對視,許鶯鶯彎眸一笑,說:“表少夫人這名字真好聽。”

  刺史夫人和太後聽到這名都會聯想到宋挽身上,許鶯鶯卻好像已經全然不記得宋挽和顧岩廷似的。

  宋挽回了一笑,柔柔地說:“夫人謬讚。”

  說完起身,攤開手讓許鶯鶯幫自己量尺寸。

  許鶯鶯拿出軟尺靠近宋挽,她並未過多打量,很認真的記錄量下來的數據,而後與阮氏商量嫁衣細節。

  許鶯鶯家裏之前就是開裁縫鋪的,談起這些她相當專業,阮氏原本還擔心她能力不夠,談了一會兒便完全放心下來,又和許鶯鶯說了一些自己對婚禮的設想,許鶯鶯一一作答,阮氏和她聊得相當愉快。

  聊完,許鶯鶯看著宋挽,由衷的說:“表少夫人娘家雖然沒人了,但夫人對你真好,若是表少夫人的家人在天有靈,應該也能安息了吧。”

  許鶯鶯的表情語氣都很正常,宋挽卻莫名覺得她這句話說得頗有深意。

  宋挽看著她的眼睛,沒能看出什麽異常,溫聲回應:“尹昭侯對夫人也很好,夫人不必羨慕別人。”

  提起尹昭侯,許鶯鶯眼底染上笑意,她點頭說:“侯爺待我的確很好,我很感激老天能讓我遇到他,有他在,我也不會再羨慕別人。”

  宋挽如今對許鶯鶯的感覺像是對待陌生人,她過得好與不好,宋挽都不是很在意,便隨口應了一句:“恭喜夫人。”

  許鶯鶯沒再說話,收了阮氏給的定金就要離開,顧岩廷正好從外麵進來。

  許鶯鶯停下步子,輕聲道:“臣婦見過表少爺。”

  顧岩廷沒有在意許鶯鶯,越過她徑直走到宋挽身邊,也沒像阮氏問好,隻拉著宋挽的手問:“怎麽不好好躺著休息,出來做什麽?”

  許鶯鶯偏頭看了顧岩廷和宋挽一眼。

  他緊緊抓著宋挽的手,對別人都很冷漠的臉上掛著幾分擔憂,好像這世間能牽動他情緒的隻有宋挽一人。

  他怎麽能這麽愛她呢?

  許鶯鶯很快垂下眸子,衝阮氏頷首道:“夫人,臣婦回去了,過些時日嫁衣做好再送到府上來,夫人有什麽需要也可以隨時差人到綢緞莊。”

  阮氏點點頭說:“來人,送尹昭侯夫人回去。”

  許鶯鶯笑著謝絕:“臣婦是坐馬車來的,自己能回去,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阮氏也不堅持,由著許鶯鶯離開。

  從頭到尾,顧岩廷的注意力都在宋挽身上,根本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在。

  許鶯鶯離開後,阮氏對顧岩廷說:“行了,阿挽就是來陪我說了幾句話,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好像我這個做姑母的要趁你不在刁難她似的。”

  顧岩廷當然知道阮氏不會刁難宋挽,不然他也不會放縱自己把宋挽折騰得暈過去,還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顧岩廷也不是不知好賴的人,解釋道:“昨夜我鬧得過分了些,隻是擔心她太累會扛不住罷了。”

  阮氏趁機說教:“明知道她會累還這麽鬧,你就不反省下自己?你自己身強體壯像頭牛一樣,阿挽的身體能跟你比嗎?”

  在這個問題上,顧岩廷沒辦法反駁,隻能好脾氣的說:“以後我會注意。”

  阮氏難得見顧岩廷低頭,繼續說:“你光注意有什麽用?阿挽之前受過傷,身子落下了些毛病你可知道?”

  顧岩廷點頭表示知道,阮氏頓時沉了臉,拔高聲音說:“你明知道阿挽身體不好,竟然聽信庸醫的話,不找人幫她調理身子,還這般折騰她,有你這麽對待自己妻子的嗎?”

  顧岩廷抿唇不語,上一個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的人,已經不在世了,但事關宋挽,他卻奇異的沒有想對阮氏發火的衝動。

  阮氏還想再說顧岩廷幾句,宋挽怕他生氣,忙擋在他麵前對阮氏說:“姑母,夫君對我已經夠好了,你別凶他。”

  你別凶他。

  這四個字像一記悶錘砸在顧岩廷胸膛,他從沒想到有一天還會被人以保護的姿態擋在身後。

  阮氏本也隻是想念叨顧岩廷兩句,見宋挽站出來,忍不住失笑,說:“我才說他兩句你這就護上了,也不怕這小子仗著你的喜歡待你不好?”

  宋挽臉紅,顧岩廷繃著臉說:“我不會待她不好。”

  兩人站在一處便情意滿滿,阮氏看在眼裏樂在心裏,說:“如此便好。”

  又說了幾句話,禦醫便到了,撚著胡須細細的幫宋挽診脈,阮氏和顧岩廷都在旁邊直勾勾的看著,禦醫沉吟半晌說:“表少夫人的身體很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宋挽:“……”

  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