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是不是還有其他喜歡的人
作者:寒江雪      更新:2021-11-12 01:12      字數:4137
  “怎麽樣?”

  月瀾剛出來,顧岩廷便迎了上去,月瀾看了眼站在角落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宋挽,低聲問顧岩廷:“阿弟想讓他活還是想讓他死?”

  月瀾雖然一直獨來獨往,沒與男子有什麽過多來往,但顧岩廷帶著楚逸辰一回來,她就看出三人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同尋常。

  顧岩廷抬眸,眼神很冷,他沒有避諱宋挽,沉沉道:“以他的身手,我要殺他是易如反掌的事。”

  所以他不需要用什麽陰險手段要楚逸辰的命。

  顧岩廷這不是大度,而是對自己有著極度的自信。

  月瀾笑起,她原本還有些擔心顧岩廷性子太冷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不擇手段,聽了顧岩廷的話才能肯定是自己多慮了。

  她的阿弟雖然性子冷漠了些,脾氣也不大好,但並不是壞人。

  月瀾說:“他身上也有黑祇留下的印跡,情況比阿挽要糟糕一些,不過比其他人要好一些,暫時不會有什麽大礙。”

  聽到月瀾提到自己的名字,宋挽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月瀾見狀越過顧岩廷看著她問:“阿挽有什麽話要說嗎?”

  顧岩廷也扭頭看向宋挽,宋挽抓緊袖口,正要退縮,顧岩廷淡淡地說:“想問什麽就問,沒人會凶你。”

  宋挽抬頭看著顧岩廷,見他神情坦蕩,並無任何異樣,複又鼓足勇氣看著月瀾問:“他的手還能複原嗎?”

  楚逸辰傷的是右手,若是在昭陵,傷成這樣幾乎是沒有再複原的可能的,但東恒國有這樣高大威猛的異獸,還有很多奇人異士,宋挽便生出兩分僥幸。

  楚逸辰那樣的人,仿佛天生就該與書卷筆墨為伍,若他的手不能恢複,也太讓人遺憾了。

  月瀾點頭,說:“好好休養一些時日,自然是會恢複的,畢竟他現在的體質與常人已經不同了。”

  能恢複就好。

  宋挽暗暗鬆了口氣,而後又有些不安,不知道月瀾說的與常人不同到底在什麽方麵,她方才說自己身上也有黑祇留下的印跡,那自己的體質也與常人不同了,難道如楚逸辰這般血肉都沒了,隻剩下森森白骨也還是能恢複如常?

  那……這還是人嗎?

  宋挽眼皮一跳,吟娘幽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姑姑說的也太輕易,能讓他複原成現在這樣,我可是耗費了不少心力。”

  月瀾看向吟娘,笑著說:“我就是看著他身上有你的手筆,正打算去找你呢。”

  吟娘的目光在顧岩廷和宋挽身上流轉,走到月瀾身邊說:“人是我費心費力救回來的,他那一身肉也是我千辛萬苦養出來的,結果白衡那小子帶了兩個人來二話不說就搶人,姑姑這事兒可做得不道義。”

  月瀾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指著顧岩廷對吟娘說:“這是我阿弟,我們兩姐弟好不容易才團聚,你就當是送了我一份賀禮吧,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能收禮的機會不多了。”

  白衡雖然頂著國君的稱號,但在吟娘那裏就是個小屁孩兒,但月瀾不同,她的麵子吟娘還是要給的。

  隻是吟娘對顧岩廷的身份很是意外,看看月瀾又看看顧岩廷,狐疑的說:“你們倆長得也不像啊,不會弄錯了吧?”

  月瀾肯定的說:“不會。”

  吟娘知道月瀾做事謹慎,方才也是隨口那麽一問,得了肯定回答,隻能說:“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這人我不放也不行了。”

  吟娘說完看向顧岩廷,說:“我與你阿姐關係很好,我還救了你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該喚我一聲阿姐?”

  顧岩廷冷淡的說:“我沒有阿姐。”

  一句話,把月瀾的身份也否認了。

  吟娘的臉沉下來,正想替月瀾樹一樹姐姐的威嚴,月瀾搶先道:“你既然來了,就先幫忙救人吧。”

  月瀾說完拉著吟娘上樓,顧岩廷偏頭對宋挽說:“不放心就一起上去看看。”

  宋挽連連搖頭,說:“我不懂岐黃之術,去了隻怕會添麻煩。”

  說話的時候宋挽的雙手一直用力絞著衣襟,她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心裏不自在極了。

  明明她和楚逸辰私下並沒有什麽往來,這會兒在顧岩廷麵前,卻有種偷人被抓現行的錯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她當作那種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的女人。

  宋挽越想神情越落寞,眉眼也垂了下來,好像受了什麽委屈。

  顧岩廷微微皺眉。

  他不是都順著她的想法做了嗎,她還要怎麽樣才會開心?

  氣氛僵滯了會兒,還是顧岩廷先轉移話題,問:“中午吃飯了嗎?”

  這會兒早就過了午時,被顧岩廷一問宋挽才發覺自己餓的不行了,搖頭說:“沒有。”

  顧岩廷挑眉,問:“不覺得餓?”

  她之前可是一路都護食的緊,看到什麽都想吃。

  宋挽如實說:“先前太驚訝了,沒太注意。”

  說完咽了口口水。

  “跟我來。”

  顧岩廷帶宋挽去吃東西。

  這廂月瀾和吟娘上了樓,趁著楚逸辰還在昏迷,吟娘動手在他胸膛摸了一遍,說:“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隻剩下了腦袋和骨架,他身上有黑祇種下的印跡,但不知為何沒有變成幹屍,我原是想救活他問問那個瘋女人的下落,沒想到他的皮囊生得如此俊美,倒是又勾起了我的心思,不過還是你阿弟更有男子氣概些。”

  月瀾說:“他既是我阿弟的朋友,想來也是受他影響,才沒有被黑祇變成幹屍。”

  吟娘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收回手勾著耳發問:“你查清你阿弟的身世了?”

  月瀾點點頭,說:“他的母親,應該是蒙德和第五任聖女的後人。”

  吟娘很意外,畢竟蒙德已經死了差不多五十年了,現在幾乎沒有人會提起這個名字,不過吟娘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她很快恢複平靜,說:“第五任聖女的確有本事,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能讓蒙德白頭的人,應該也是第一個背叛蒙德的人。”

  蒙德性情乖戾又暴躁易怒,自上任國師後,做的惡事數不勝數,唯有在第五任聖女被選出來那幾年消停了不少。

  雖然沒有任何記載明確說他對第五任聖女有多深情,但從那幾年的史書記載可以推斷,他的性情穩定了不少,對第五任聖女是很不同的。

  想來也是可笑,如蒙德這般冷血無情的人,竟然也會對一個人產生感情。

  月瀾沒有過多揣測蒙德和第五任聖女的關係,繼續說:“東恒國如今這些怪物都是蒙德搞出來的,自他消逝,這些怪物便漸漸失控,好在經過這麽多年,我們也掌握了一些馴服這些怪物的方法,大家終於得以安寧度日,隻是薩蘇和黑祇還在外作惡,需除掉他們才能永絕後患。”提起薩蘇,吟娘的眼底閃過刻骨的恨意,她冷冷的問:“你找到她了?”

  月瀾如實說:“她在昭陵,利用黑祇又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這次阿弟會來樓覃就是因為她。”

  當年薩蘇和黑祇本來是會被當眾處決的,但因為月瀾求情,薩蘇和黑祇才有機會逃跑,這件事一直梗在月瀾心底,如今終於知道薩蘇和黑祇的消息,月瀾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吟娘看著月瀾,直接問:“你打算怎麽做?當初能抓住她已是不易,如今幾十年過去,她的本事隻怕比之前要強不少,你有辦法殺死她?”

  月瀾說:“我想和阿弟一起去一趟昭陵,阿弟身上有蒙德的血脈,我與他聯手,應當是有機會殺死她的。”

  月瀾沒有具體說要用什麽辦法,但吟娘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此行有多凶險,不過她沒有開口勸阻,而是毫不猶豫地說:“我也去。”

  她比月瀾更想親手殺了薩蘇。

  月瀾猶豫了下說:“我知道你想殺她,但我想請你幫我看著白衡,他太任性了。”

  “這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吟娘聳聳肩,沒打算接受月瀾的囑托,試探著問,“不如你把殺死那個女人和黑祇的辦法告訴我,我保證讓她死得透透的,如何?”

  月瀾失笑,無可奈何的喚了一聲:“吟娘。”

  吟娘不再回話,專注的幫楚逸辰診治。

  ……

  月瀾住的地方沒人伺候,顧岩廷把宋挽帶到廚房,找了一圈沒看到什麽肉,隻有一些麵粉,便和了麵準備給她煮麵吃。

  顧岩廷今日穿的衣服頗為華貴,和整個廚房有些格格不入,不過當他擼起袖子和麵的時候,又讓人覺得沒那麽違和。

  昭陵男子地位比女子高,都講究君子遠庖廚,在宋挽的記憶中,宋父從來都沒下過廚,倒是宋母,妹妹忙完事情以後,還要親手煲湯給宋父喝。

  宋挽之前也憧憬過,自己若是能順利嫁人,也要如此為夫君煮飯做羹,隻是她沒想到,有一日會有個男人願意為她揉麵做飯。

  他明明看上去冷漠又殘酷,對她卻是出乎意料的耐心細致。

  宋挽看得有點出神,忽然聽到顧岩廷說:“加點水。”

  顧岩廷吩咐得很自然,宋挽忙起身幫他加水,又聽到顧岩廷說:“袖子掉下去了,挽一下。”說完把手伸到宋挽麵前。

  他常年習武,手上全是硬鼓鼓的肌肉,這會兒用力揉了麵,青筋也跟著鼓起來,磅礴的力量帶來的威壓感撲麵而來。

  宋挽不可自抑的想起這隻手臂橫在自己腰間,用力攬著自己的場景,臉開始發熱,宋挽不敢看顧岩廷,垂著眸老老實實幫他卷起袖子。

  她已經非常小心,指尖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肌膚。

  滾燙,灼熱,讓她指尖發麻。

  宋挽卷完一隻就想逃,顧岩廷早就看穿她的意圖,盯著她粉撲撲的耳垂提醒:“還有這隻手。”

  “……”

  卷完兩隻袖子,宋挽連脖子都紅透了,她想找借口出去透透氣,顧岩廷卻不給她機會,淡淡道:“生火。”

  宋挽走到灶邊坐下,盯著一堆樹枝卻束手無策,過了會兒才小聲說:“顧岩廷,我不會生火。”

  她仰著脖子巴巴的看著顧岩廷,慚愧又羞赧,還有點緊張,像是會被嫌棄她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顧岩廷想起她剛回瀚京把整個廚房都燒了,若是那時他也在她身邊,她是不是也會用這種表情向他求助?

  胸口微熱,顧岩廷說:“先用幹草引火,再加樹枝進去,最後加木柴,這個事情沒你想象中的那麽難。”

  若是一般人這個時候約莫會覺得顧岩廷太不體貼了,怎麽能讓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幹這種雜活呢?

  宋挽卻沒有矯情,乖乖按照顧岩廷說的步驟生火。

  雖然她現在的記憶中沒有做過這種事,但真的做起來卻又不會太陌生,隻是到底還有些笨拙,煙霧很快飄出,宋挽被熏得眼淚汪汪,她用袖子掩住口鼻,不經意抬頭,透過煙霧看到顧岩廷模糊不清的臉。

  宋挽愣了一下,莫名覺得顧岩廷身邊應該還站著一個人。

  那應該也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顧岩廷待她也很溫柔,她還會用絹帕幫他擦汗。

  心髒一陣滯悶,宋挽突然意識到,顧岩廷隻說是她主動誘惑的他,還沒有說過他之前有沒有心上人。

  若是他原本有心上人,她就是插足他們感情的那個人了。

  想到這個可能,宋挽的喉嚨堵得難受極了,她從沒想過要破壞別人的感情。

  宋家男子皆專一深情,從未有納妾之舉,宋挽也未曾想過要與人共事一夫,若是她真做了破壞別人感情之事,還有什麽顏麵存活於世?

  宋挽的情緒低落下來,悶不做聲的把火生起來。

  顧岩廷也沒吃飯,下了一大鍋刀削麵,還給臥了兩個煎蛋。

  麵很快上桌,顧岩廷坐下來才發現宋挽的眼眶紅彤彤的,眼睫上的淚意都沒幹,可憐極了。

  顧岩廷這會兒看著才覺出心疼,問:“怎麽熏成這樣也不吭聲?”

  說著話,顧岩廷伸手想幫宋挽擦下眼睛,宋挽定定的看著他問:“顧岩廷,你還有其他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