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望著冉冉充滿期盼的大眼睛，在冉冉疊聲的對不對中慌了神，那句不對再也說不出口。

  冉冉看她不說話，繼續搖了搖欣然胳膊：“你不是說過，反正我們努力，就會成為最厲害的。對不對？”

  這好像是自己給冉冉說過的話呢，欣然忽然發現她好像繞進了自己的話裏。

  她望著冉冉點點頭。

  “耶！”冉冉高興地跳了起來，“明天我們就去訓練。”

  說著，他比了一個奧特曼的姿勢，道：“訓練後，我們就是最厲害的！”

  這一動作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欣然抱抱他沒再說話。

  王教練遞給他一個蘋果：“對！冉冉將是最厲害的！”

  “欣然姐姐……”冉冉搖著欣然的胳膊。

  欣然最終點了點頭。

  她覺得她再不點頭的話，這孩子能把她纏著直到點頭為止。而且，剛才王教練的話深深敲打在她心底，她很內疚也很慚愧更難過。

  王教練覺得非常滿意。

  他看了看幾人，大喊道：“行不行！”

  “行！”冉冉高喊，雲輝附和，欣然條件反射點了點頭。

  “來點氣勢！行不行！”王教練中氣十足。惹得欣然媽媽和冉冉媽媽都笑了。

  “行！”冉冉高喊，雲輝也高喊，欣然不大不小聲喊了一句。

  這次輪到冉冉站在欣然麵前，認認真真地說：“欣然姐姐，你要大聲說行！”

  “姐，你行的！”雲輝拉住欣然的手，也認認真真說道。

  欣然的心底像被什麽東西敲打著，漸漸出現了一條縫隙，縫隙越來越大，冉冉和雲輝的話就好像透過縫隙射過來的光，欣然看看媽媽，後者走過來摸摸她的頭。

  欣然看看冉冉媽媽，冉冉媽媽說道：“我們相信你。”

  那道光忽然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孔，光越來越亮，亮光中出現了笑劍笑嘻嘻的俊臉。他正看著她說：“你行的。加油！”

  “我可以的！”她鼓起勇氣說道。

  “大聲點！你沒吃飯啊！”王教練吼道。

  “我可以的！”冉冉回答。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望向欣然。

  欣然吸口氣大聲道：“我可以的！”

  陽光變得越來越大，擠開了所有的黑暗蛋殼，溫暖了欣然的心。

  欣然媽媽忽然落下淚來，她趕緊擦去。

  冉冉媽媽看在眼裏，想到欣然姐弟倆的事，聯想到欣然的表現和出現在治療所，恍然大悟。她忽然信心百倍。欣然長大了都能好起來，冉冉也能好起來。

  她趕緊說：“那就這樣確定了。欣然什麽可以開始教冉冉？”

  欣然想了想說：“可以在俱樂部裏教。”

  王教練點點頭，忽然又抬起來，瞪著欣然：“你不回體校訓練？”

  欣然有些怕這樣的王教練，她盯著眼前到的杯子，低聲說道：“我練好了就回。打敗文思思就回。”

  “你！”冥頑不化老古董，氣死王教練我了。王教練這會真的生氣了，端著茶杯隻喝水，不和欣然說話，隻和冉冉說話。

  張笑劍聽說了這件事後，發微信給欣然：“做得不錯嘛，敢大喊了。”

  “我當時很緊張。”欣然見不是說她的，放下戒心。

  “一步一步來啊，你進步很大。”

  “我也覺得是。”

  “我覺得你現在是心裏不怕了，對吧？”

  “嗯。”

  “一個人從心到腦，再從腦到行動，看似那麽短，很多人卻要用一生的時間也做不到。你短短幾個月就完成了第一步，很棒。”

  “我不是小孩。”

  不用你哄……打出這四個字後，欣然又趕緊刪了。她是他病人呢，怎麽能說哄。

  但是張笑劍已經看見了。每次和欣然發信息，他都會全神貫注看著，怎麽可能放過這件大事呢。

  “我樂意！我張大公子喜歡誰哄誰，我張大公子說了算！”

  看著越來越不像話的聊天，欣然哀歎一聲，把發燙的臉深深埋在了枕頭裏。

  從腦到行動啊，那是多遠的距離呢？

  第一次為這些人生大事思考的欣然，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就有人敲門，欣然頂著熊貓眼圈打開了門。

  隻見文思思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見她開了門，說道：“決戰！”

  欣然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她輸了，雖然現在知道輸哪兒，但是她目前還沒有信心就能贏。

  “你不是說贏了我就回體校嗎？搞得好像是我阻攔了你回去一樣。”文思思上前一步，對上欣然。

  欣然後退兩步。

  文思思進了門，順手關了門。

  欣然媽媽一早就去上班了不在家。而雲輝背著書包出來看了看，若無其事地說：“你們慢慢聊，我今天要補課。”

  “雲輝……”欣然沒叫住雲輝，又後退了一步。

  文思思氣勢洶洶：“你叫你弟弟？叫你弟弟保護你？叫一個心髒不好剛做完手術的人保護你？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自私鬼！”

  欣然一下白了臉。她覺得她一直都在努力，沒有自私啊。

  “想不明白是吧？你不自私的話，怎麽會讓雲輝陪你那麽久？不自私的話，怎麽會不顧及所有人的感受？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小說裏的那種白蓮花！”

  文思思吸了一口氣，拍拍腦袋，對著欣然說：“我都忘了，你不看小說的。這樣給你說吧。白蓮花就是有著嬌柔的外表，讓人家都以為她是弱者，都去同情她。白蓮花聖母婊就是利用大家對她的同情占盡便宜。”

  “你看你又用那雙水汪汪的無辜的眼睛看我。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白蓮花就是用這種眼神迷倒很多男子，特別是那些見過無數紅花綠葉的各種類型的大總裁們。白蓮花聖母婊就是利用這一點緊緊抓住那些高帥富們的心，達到自己成為總裁夫人的目的。”

  “不服氣？那和我打一架！你敢說一個不字？你和那王舒有什麽區別啊？一個想盡辦法去接近舒萊，一個就用這對小鹿般的眼睛去打動我們MD集團的張大公子。”

  “我……”

  “你別說話！免得我覺得惡心！對了，還有！白蓮花就是受了委屈就你這幅模樣，讓人家忍不住都向你道歉。白蓮花聖母婊就是這樣，利用人家對她的同情心，牢牢將目的完成！”

  “我不是……”欣然連連擺手。她想都沒想過這些事。至於啥白蓮花聖母婊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