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隻是內心懷疑，並沒有問什麽。

  等到差不多要進巷子的時候，楊凡突然開口，“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

  “做什麽的？”

  “開服裝廠的，不過我也不是普通開廠子的人。”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掩蓋住了自己眼神之中狠厲。

  “我是做生意的，所以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不僅如此，要是真騙了我，我就會揍人的。”

  他說話的語氣正常，旁邊的大哥笑了起來。

  “你說的都是啥話，你自己一個人，我們這兒好多人呢。”

  說完以後，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眼下已經到了巷子裏，他也不怕了。

  “都出來，今天又來一個傻子。”

  是啊，真傻。

  楊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就是急昏了頭，竟然連這種破綻百出的人都信。

  他把車停在旁邊，然後看向前麵三個人。

  “你們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來？”

  那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準備一起上。

  “隻要你把錢交出來，我們肯定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我不想交錢，說起來，我正好奇呢，你們在這裏應該有段時間了，騙了多少人了？”

  “也沒多少，算你倒黴，這個月第一個。”

  那還真是倒黴，楊凡這麽想。

  他也懶得和無賴廢話，直接從衣服裏掏出來一把菜刀，這刀與他寸步不離，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他這架勢，直接把那三個人嚇蒙了。

  “你是幹什麽的？”

  “不幹什麽，開服裝廠的，但是順便也可以教訓一下地痞流氓，你們還想打嗎？”

  其實像這群騙子這樣的人，他們這裏有不少。

  可惜治安不好，派出所不怎麽管，這幾年也就猖狂起來。

  楊凡不是吃素的，像他這樣的人，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上一秒還十分囂張的人，這一刻突然憨憨的笑了起來，“這位大哥，都是誤會。”

  “誤會？”

  楊凡但笑不語，直接上前輪了兩拳頭。

  站在最前麵的人臉頓時腫起來了，可是其他兩個人也不敢上前，隻能一直後退。

  “這樣吧，隻要你們以後別在騙人，我就放了你們。”

  “好好好，我們肯定不騙人了。”

  他們嘴上答應的還挺快的，但是實際上能不能做到，那就不一定了。

  不過這不是楊凡應該擔心的事情。

  “我這兩天天天在城裏轉悠，你們千萬別讓我碰上，不然的話，有你們好果子吃。”

  他的恐嚇這才達到了效果。

  “我們都不敢了。”

  楊凡點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車子，總算是想起來一件事情。

  “你們看看誰騎著和我一樣的車子，找到人以後，去鎮子上找我，我在城西開的服裝廠。”

  “是，沒問題。”

  楊凡的自行車上是有標記的，車座上有顧小玲縫的車套，畢竟自行車寶貴，他們也得好好對待車子。

  說完之後，他還特意告訴他們，“我叫楊凡，以後你們喊我楊哥就行。”

  正要離開的時候，那位騙自己過來的大哥突然開口。

  “楊哥，你是不是還要找銀行，其實咱們這裏的銀行沒幾個正經的。”

  聽他這麽一說，楊凡有些煩躁。

  要是城裏麵都找不到合適的銀行的話，估計貸款的事情就要泡湯了。

  “那你們說說我應該去哪裏？”

  “楊哥，這次我帶你去一個正經銀行，你信我嗎？”

  楊凡還真不敢信，萬一這個人帶著自己又去了他們的賊窩，人多了他可對付不過來。

  “今天沒時間，下次來找你問。”

  他準備下次的時候多帶幾個人，把陳哥那一夥兒人叫上，總不會有錯。

  他騎著車原路返回，正巧途徑張家村子，便進去溜了一圈。

  張錚正好也在家。

  “楊哥，你們廠子不是很忙嗎，你今天怎麽來了？”

  楊凡看他這屋子裏麵的陳設變了大樣，基本上已經能看出來裏麵有當領導的感覺了。

  “我就是途徑這裏看看你。”

  表麵上是為了熱絡兄弟感情，實際上，他還是希望能從張錚這裏打聽點什麽。

  張錚給他泡了一壺茶。

  楊凡端起來聞了聞，好茶啊，說起來，他隻有送別人好茶的份兒，自己卻沒有喝過。

  這個東西，太貴了，他消費不起。

  “張局長，你這兒變化挺大。”

  他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張錚笑了笑，臉上早沒了當初那個讀書的呆樣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眼睛裏帶著些許老成。

  人變得真夠快的。

  “楊哥，我這兒能有什麽變化，最多就是條件變好了，也就沒啥了。”

  其實他這算是清廉的了，其他領導的家裏，不指定裝修成了什麽樣子。

  楊凡點頭，看破不說破。

  這人要是沒點本事，還真不可能步步高升。

  他壓製住心裏對他的那點兒打量，隨口問道：“國家好像有個無息貸款的政策。”

  “確實有，但是咱們這銀行都小，幾乎實行不了。”

  聽他這麽一說，楊凡有些後悔，早知道他應該來這裏問問。

  “那你知道哪家銀行可以去貸款嗎？”

  “楊哥，廠子現在經營很困難嗎？”

  “談不上困難不困難，正常的操作罷了，掙得多花的也多，剛開始錢周轉不開。”

  他說的道理張錚聽懂了。

  今天他們這裏沒什麽事情，他就先回來休息一會兒。

  既然楊凡來了，那正好留下來吃個飯。

  “楊哥你別急，我讓下麵的人去問問，打聽清楚了就告訴你是怎麽回事。”

  政策才剛下來沒幾年，他們這小地方實行的也晚，裏麵的彎彎繞繞也挺複雜的。

  楊凡沒多問，這事兒不該他管。

  “聽說最近廠子要有改動，上麵接二連三的有新政策，但是實行起來比較慢，你們注意點兒。”

  張錚說話很有領導範兒。

  楊凡點了點頭，這些他也記得。

  張錚拿出來一個冊子遞給他。

  “你看看這個，對你以後有幫助，你的廠子裏麵大部分都是普通村子的人，我也希望你廠子能開下去。”

  這就算是表態了。

  楊凡翻看了一下，這裏麵記著很多附近的廠子裏麵的情況，連大概的收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