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就算走後門了？

  楊凡收起了冊子，心想著，這個人看起來挺正氣的，到頭來還真會幫自己。

  這也讓他放心了不少。

  雖然現在每一步都很艱難，但是好歹是有個盼頭的。

  熬過這個價格戰，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從張錚這回去以後，他也沒之前那麽著急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沒準兒還會因此出錯。

  所以他就十分淡定的等著張錚那邊的消息。

  王德發看他那個樣子，也十分好奇，總是忍不住去打探兩句。

  “兄弟，你是不是已經借上錢了，那咱們咋還不開工呢？”

  “別著急，老王，這個事情急不得。”

  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還在讓工人們上班，但是也沒有之前催的那麽急。

  大家都開始正常時間來，然後正常時間回去。

  雖然來廠子裏沒啥正經事去做，但是也比在家呆著強，起碼在這裏就有一種上班的感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天。

  五天以後，張錚親自來找楊凡。

  廠子裏麵都是他們村子裏的人，看到他也十分親切，一個一個都喊著“張局長”。

  張錚和他們點頭示意，絲毫沒有架子。

  他找到楊凡，情緒有些激動。

  “我聽說了一個還算穩定的銀行 ，你們耽誤了這麽長時間，這次肯定能行。”

  他其實也一直擔心著廠子的事情，隻是不能明著插手罷了。

  楊凡一聽，趕忙騎上自行車和他走了一趟。

  張錚走了半路就走了。

  用他的話說，“我這也是聽別人說的，要是我過去了，沒準兒你不好辦事。”

  是啊，這種借貸的事情，領導在旁邊站著，肯定不舒坦。

  楊凡說了一些感謝的話，讓他先離開了。

  他覺得張錚肯定靠譜，所以才去這個銀行借錢。

  等來了以後，看著這裏麵還是有人來的，他終於可以稍微放心了，不是騙子就行。

  然而等他進去說明來意以後的，對方卻直接拒絕了。

  “咱們這邊本來就小，錢多的話肯定也沒有，所以指標沒幾個，就已經被借完了。”

  楊凡呆滯在原地，看來自己真的不會有錢了。

  他有些無奈，也不知道回去怎麽麵對廠子裏麵的人。

  難道要就地解散？

  他接受不了。

  於是他坐在銀行裏的長椅上，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偶爾耳邊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多是不耐煩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頭，有些感慨。

  其實這人說的話他不是很相信，國家的政策已經實行這麽久了，怎麽可能會沒錢。

  或許這其中還有別的問題。

  隻是已經麻煩了張錚一次，他總不好再去找他，而且他的手裏也沒什麽證據。

  就這樣，他從早上坐到了晚上。

  銀行眼看著要下班了，這才有人來和他搭話。

  “兄弟，你該回去了，我們也都要回家了。”

  楊凡點點頭，他已經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了，可是一張垮著的臉，誰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情。

  工作人員好心勸道：“貸款也不一定好，你也別難過，沒準兒是好事呢。”

  這話說的楊凡心裏更不舒服。

  正當他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銀行來了最後一個客人。

  他本以為這些人也會讓這個人回去，誰知道他們竟然熱情的接待了起來。

  他們還對楊凡說，“兄弟你挪挪位置，讓趙先生坐在這裏。”

  “趙先生？”

  這個稱呼實在是有些奇怪。

  一般普通人，尤其像他們這種地方的，還真是很少聽到稱呼別人為“先生”。

  所以他也被吸引了過去，起身一邊騰位置一邊看向那個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個人也看了過來。

  “沒事，你也坐吧。”

  他發話了，楊凡才又坐了回去。

  不過掃了一眼銀行員工的臉，他們大概是對自己這個行為有些不滿意的。

  這趙先生一來就把自己拿著的一個大袋子給了員工。

  “都幫我存了。”

  楊凡能看出來裏麵是錢。

  說實話，哪怕是他掙了這麽些個錢，但是和這個人拿來的相比，隻能算做九牛一毛。

  他怎麽這麽有錢？

  這城裏能有幾家像他這麽有錢的？

  楊凡的目光隨著那袋子錢不斷的移動著，最終看到銀行的人把錢存了進去。

  他這才回過頭看趙先生。

  “請問您是做什麽的？”

  他本來以為自己問話有些唐突，正想著再說點什麽，不過對方似乎毫不介意。

  “我不是做生意的，但是家裏有些閑置的東西，賣了點錢拿來存。”

  誰家的閑置東西能賣這麽多錢？

  楊凡認定他這是在唬自己。

  不過要是自己有這麽多錢，肯定也不敢隨意說出來，沒準入一出門就讓人搶了呢。

  他看了看那邊的工作人員，又看看趙先生。

  心中的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趙先生，你為什麽要把錢存起來呢，不如用這點錢去做生意也是不錯的啊。”

  他故意把話頭引向了生意方麵。

  對方不接茬兒，“我們家沒有做生意的，而且生意會有賺與賠，還不如放這裏保險一點。”

  “趙先生，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也不是沒有試過，幾年前做的生意都賠了，我們這才收手，生意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這趙先生也是性情中人，談起往事話倒是多了一些。

  難得他主動問了句，“你是做什麽的？”

  “我開了一個服裝廠，在我們鎮子上，倒也不算很大。”

  “原來是做生意的啊。”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和我說話。

  那邊工作人員見我們交談結束，就走了過來對他說道：“都點清楚了，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是的，我下個月再來一次。”

  說完以後，他就準備離開。

  楊凡一聽他下個月才會再來，自己也著急起來，眼前的人沒準兒就是可以幫自己渡過難關的人呢。

  “趙先生留步，我有些問題還想請教你。”

  都叫他先生，所以楊凡對他說話也十分客氣。

  那趙先生其實平時不怎麽搭理別人，碰上楊凡以後，也不知怎麽的，多說了幾句。

  “你還有什麽問題？”